第80章

《退退退退下!》, 本章共3364字, 更新于: 2024-11-13 15:17:35

  “自然知道。”沈玹道,“明槍暗箭亦不能使我退縮,又何懼口誅筆伐。”


  蕭桓一時無言。


  沈玹清冷地站在那,氣勢逼人,又道:“何況,皇上還欠臣一個約定。”


  原來他早已料到了今日,並借著清除北狄奸細一案為自己做好了萬全的打算!


  蕭桓意識到自己稀裡糊塗地入了沈玹的局,既為沈玹的深謀遠慮所折服,又隱隱有些被操縱的不甘,胸膛幾番起伏,賭氣似的說:“朕憑什麼答應幫你?就憑你替朕拔除了奸細嗎?”


  到底是個還未成熟的少年。沈玹的眼裡是成竹在胸的淡然,輕輕勾起一邊唇角,薄唇微張,緩緩朝蕭桓低語了一句。


  那句話壓得極低,可蕭桓依舊聽清楚了,強撐的君王氣勢瞬間崩塌,猛然起身道:“你說什麼!”


  沈玹微微抬起下颌,嗓音沉穩道:“如何,這筆交易可還值得?”


  身在東廠養胎的蕭長寧自然也聽到了外頭的風言風語,有些微微的詫異。那日她從洗碧宮出來,路上確實撞見了幾個宮婢,她以為按照東廠和沈玹的性子,即便不需她開口,也會自行想法子封住那幾位宮婢的口,誰知懷孕的事非但沒瞞住,反而傳的沸沸揚揚。


  這不像是沈玹的風格……除非,他是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的。


  待到沈玹從宮中回來,蕭長寧按捺不住了,撐著腰起身,迎向他問道:“我有身孕之事,是你故意放出風聲的?”


  沈玹不置可否,隻將她擁入懷裡笑道:“左右不可能瞞一輩子。”


  蕭長寧身形並不如其他孕婦般臃腫,隻是肚子越發圓潤了,擁抱的時候有些不方便。她不適地扭了扭身子,未施粉黛的容顏清麗自然,小聲道:“我知道你定是有了萬全之策才這麼做,可是人言可畏,我仍不放心。”


  沈玹拉著她坐下,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我已親自向朝臣說明,你腹中孩兒,乃是我的親生骨肉。”


  蕭長寧驚愕道:“你……你將自己假太監的身份坦白了?在這個時候?”


  沈玹隻道:“長寧,我舍不得你受委屈,又怎會讓我們的孩兒連個正經名分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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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長寧沒想到他膽子如此之大,緊張道:“桓兒沒為難你罷?朝臣怎麼說?”


  沈玹並未道出太多細節,隻撿了些不輕不重的東西說道:“被御史臺彈劾欺君之罪、禍亂宮闱,爭論了一早上也結果。我聽他們吵吵嚷嚷的著實心煩,便先回來看你了。”


  即便沈玹沒有細說,蕭長寧也能猜到朝堂之上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


  欺君之罪……自東廠成立以來,死在‘欺君之罪’這項罪名之下的重臣權戚還少嗎?


  “你……哎!”蕭長寧看見沈玹沉穩的面容,自知他定留有後招,可還是忍不住擔憂道,“桓兒本身就夠忌憚你的了,你就不怕他這次順水推舟打壓你麼?”


  “你且放心,他不會。”


  “就這麼篤定?”


  沈玹故意逗弄她,但笑不語。


  蕭長寧欺身環住他,用鼓起的肚子頂了頂他結實的腰腹,威嚇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不說?”


  沈提督‘臨威不懼’,反而摟住她的腰貼近自己,在她耳畔啞聲說:“長寧,許久不曾碰你了。”


  嗓音中沉沉的欲念使得蕭長寧無從遁形,許久不曾歡好過的身子先酥軟了一半。她面頰發燙,軟軟地瞪了沈玹一眼,小聲罵道:“禽獸!我還懷著孕呢!”


  “我小心點,不會傷到你。”


  蕭長寧仍有些遲疑,沈玹又道:“不做全套,交給我好麼?”


  蕭長寧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唇,卻被沈玹的唇舌趁虛而入,將她湧到嘴邊的話語攪了個七零八落。


  接下來的幾日,朝中果然掀起軒然大波,沈玹已連著數日被傳喚到金鑾大殿上問審。


  說是‘問審’其實也不太妥當,若是沈玹不願出面,誰也沒法攻破東廠的大門將他強行帶走。每日清晨沈玹都是輕輕松松地同蕭長寧告別,再穿著威嚴的蟒袍淡然地上殿‘受審’,絲毫沒有‘欺君之罪者’的自覺。


  對此,朝中的老頑固俱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皇帝還未上朝,朝堂之上已是吵得沸沸揚揚。御史中丞抖著花白的胡須,義憤填膺地指著沈玹道:“沈提督親手處置過那麼多罪犯,當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場!竟還敢穿著先帝御賜的蟒袍上朝,未免太過於目無王法!”


  立即有人附議:“如此僭越,囂張至極!”


  沈玹岿然不動,抬起眼來掃視群臣,冷笑道:“僭越?當初本督清理叛臣逆將,解決外憂內患之時,諸位可不是這麼評論的。何況天子未至,你們便急不可待地給本督扣罪名,越俎代庖,殊不知誰才是‘僭越’?”


  一時間,被他掃視到的群臣俱是面露懼意,情不自禁後退半步,一股涼意順著背脊攀爬而上,像是被野獸鎖定的獵物。


  沈玹如同在審視一群蝼蟻,“不過是一群,隻會躲在宮中跳腳的小人。”


  “你!”御史中丞氣得面色漲紅,怒道,“你這個隻會顛倒黑白、禍亂宮闱的罪人!”


  “罪人?誰說本宮的夫君是罪人?”


  金鑾殿外,一名身懷六甲的貴氣女子扶著宮婢的手緩緩入殿,含著七分笑意的眼眸掃過群臣,最終定格在為首的御史中丞身上,“御史大人,當初你們極力推舉本宮嫁入東廠聯姻之時,可不是這麼說的呀!眼見著如今風波太平了,你們便急不可耐地過河拆橋,這般小人行徑,怎配得上諸位大儒的稱號?”


  蕭長寧的出現,無疑是將矛盾推向了最高峰。


  僅是一瞬間的詫異過後,沈玹最先反應過來,旁若無人地走過去牽住她的手,眼中的凌厲瞬間化為柔情,擰眉道:“你怎麼來了此處?”


  “總不能什麼都讓你一個人承擔哪!”蕭長寧小聲說著,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兩人間親昵的舉動盡數落在朝臣眼中,更是如沸水滴入油鍋,滿堂哗然。


  御史中丞露出不堪入目的神情,嚴肅道:“長寧長公主殿下,恕老臣直言,您這樣的身份就應該安居後宮,這朝堂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本宮是皇上唯一的親姐,長姐如母,本宮如何不能來這?”蕭長寧一手撐著腰,挺著鼓起的肚子,一手反扣住沈玹的手故意晃了晃,驕傲道,“和隻會嘴上談兵的各位不同,本宮雖是女流,但也犧牲一生換來了朝堂的安定,萬幸所遇之人乃是良人,才不至於悽惶一生。”


  說到此,她含情脈脈地望了沈玹一眼,笑道明朗燦爛,繼而道:“天子尚且不能指摘本宮,又怎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御史中丞氣結。


  正劍拔弩張之際,卻聽見殿外小黃門尖聲唱喏:“皇上駕到——”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朝臣立即執著象牙笏退至一旁,躬身跪拜:“恭迎皇上萬歲!”


  蕭長寧和沈玹也對視一眼,站在朝臣的最前端,朝蕭桓行禮。


  蕭桓穿著龍袍,著冠冕,面容雖然青澀,但眉宇間已有了一個帝王應有的威嚴。他的視線從蕭長寧身上輕輕掃過,又很快移開,直視前方。


  落座後,蕭桓抬臂虛扶:“眾愛卿平身,沈提督不必跪拜,長寧長公主身懷六甲,亦無須行禮。”


  短短的一句話,已是給足了沈玹和蕭長寧面子。


  沒料到皇上會偏向於沈玹,朝臣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不可置信。


  御史中丞上前一步道:“皇上,沈提督假冒太監進宮,掌管東廠,數年來權勢滔天不肯釋權,煞星衝撞紫薇,其狼子野心已是若揭!老臣懇請彈劾沈提督欺君之罪,當處以極刑!”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眼看著附議之人跪倒了一大片,若說蕭長寧不緊張,那必定是假的。


  她不動聲色地望了沈玹一眼,隻見他目光沉沉,並未一絲一毫的懼意。感受到她擔憂的目光,沈玹反而勾起嘴角,示意她安心。


  蕭長寧不明白他為何總是如此自信,但很快,她便明白了。


  龍椅上的蕭桓背脊挺直,端端正正地聽下面的老臣哭訴彈劾完畢,這才輕嘆道:“諸位愛卿起來說話罷。”


  “皇上不處置奸宦,臣等長跪不起!”


  朝臣犯了倔,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觸牆,蕭桓頭疼不已,面上勉強維持著威嚴,掃視了沈玹一眼,方道:“愛卿有所不知,沈提督無罪。”


  此言一出,蕭長寧愣了,朝臣也愣了。


  殿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才爆發出一陣嘈雜哦的喧哗之聲。


  “怎麼可能無罪!一個假太監挾天子以令諸侯,竟是無罪!”


  “荒唐!太荒唐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


  蕭桓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群起憤之的朝臣安靜,這才道:“當初先帝病重,梁氏幹政,先帝唯恐朕死於梁氏之手,這才尋了一名心腹高手偽裝太監入東廠,實則是暗中保護朕的安危,協助朕鞏固江山皇權。”


  頓了頓,蕭桓抬手指向沈玹的方向,正色道:“這名受先帝遺命潛入東廠保護朕的心腹,便是如今的沈提督!”


  事情峰回路轉,萬萬沒料到這樣的結果,方才還痛哭流涕叫囂著鏟除奸宦的群臣,一時間目瞪口呆:“這……”


  蕭桓沉痛道:“真相就是如此!君無戲言,沈提督有功無過,如今成了朕的姐夫,相信對朕更是忠心耿耿了。”


  說到此,蕭桓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玹,一字一句道:“對麼,沈提督?”


  沈玹擰眉,很快松開,輕笑道:“自是如此。”


  蕭長寧看了一場精彩至極的好戲,不禁樂了。她不知道沈玹和蕭桓暗中做了什麼交易,才使得蕭桓臨陣倒戈,反捏造了這麼一個借口為沈玹開脫,堵住了天下悠悠眾口……她唯一知道的是,蕭桓這隻小狐狸在借題發揮,趁機給沈玹扣上了一頂‘忍辱負重的忠臣’之帽,徹底斷絕了沈玹謀權篡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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