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退退退退下!》, 本章共3709字, 更新于: 2024-11-13 15:17:35

  林歡笑出嘴邊一個淺淺的酒窩,歡呼一聲道:“最喜歡長公主殿下了!”


  也不知林歡的哪句話觸了霉頭,車內的沈玹面色驀地一沉。


  他大手按住蕭長寧的後腦,半強迫地讓她將腦袋轉回來,隨即又放下車簾,隔絕了林歡的視線。


  “怎麼了?”蕭長寧仍是愣愣的。


  沈玹瞥了她一眼,似有不悅道:“林歡隻是在執行本督的命令,做得好是他應該的。殿下莫要慣壞了他。”


  “就這一次,無妨的。再說了,上位者也要賞罰分明嘛。”蕭長寧今日心情好,膽子也大了些,努力爭取道,“就買些酒肉,我們一起吃,可好?”


  沈玹注視著她充滿希冀的眼睛,良久調開視線,掀開車簾望了眼天色,沉聲說:“今日似有大雪,飲酒賞雪也不乏為一大樂事。若是殿下肯賞臉與臣單獨對飲兩杯,臣倒樂意奉陪。”


  蕭長寧未細想,高興道:“好啊。”


  沈玹單手撐著腦袋,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不甚明顯,如鵝毛浮水,漣漪轉瞬即逝。


  到了午時,天空陰沉,果然細細密密地下起了小雪。


  東廠南閣邊上的小亭中果然已經燙了幾壺好酒,蕭長寧與沈玹對坐,聽著細雪落在梅蕊的聲響和水沸的咕嚕翻滾聲,隻覺得天地寂寥,萬籟俱靜。


  沈玹披著玄色的狐裘,伸手提起燙好的酒壺,給蕭長寧斟了一杯,似是隨意地問道:“今日觀戰,殿下看出了什麼?”


  “你們那套打打殺殺的手段,本宮不太懂。不過,太後既然在這個節骨眼將身手非凡的梁幼容詔來宮中,一定是有她的安排。”蕭長寧捧起酒樽,淺淺的抿了一口溫熱的酒水,一股辛辣從舌尖流入喉中,腹中升起一股暖意,她舒服地呼出一口白氣,舔了舔唇道,“方才在宮裡,太後有提到太廟祭祖之事,興許是有什麼行動。”


  說到此,她又有些不解:“不過,上次她故意透露風聲給越瑤,借此試探本宮是否對她忠誠。按理說,本宮已經知道了計劃,她應該不會傻到明知計劃泄露仍要動手殺你的地步罷?”


  “不管如何,她已是窮途末路,大戰隻是遲早的事。”沈玹端起酒樽一飲而盡,一絲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淌下,又被他用拇指大力抹去,姿態狂放瀟灑,襯著微風碎雪,格外令人心動。


  沈玹道:“現今太後與本督在爭兵部的空缺,雙方都想將自己的棋子安插進兵部。慈寧宮的那位在這個時候詔梁家姑娘入宮,怕是不僅想要一個皇後來協助她掌控後宮和皇上,更是想借此機會染指兵權。”

Advertisement


  心中的猜想被證實,蕭長寧心事重重地捧起酒杯小口啜飲,“她手下的棋子,霍骘與梁幼容皆是武學奇才,若真讓她得了兵權,東廠的形勢不容樂觀……”


  “不僅如此。”沈玹自斟自飲道,“若東廠覆滅,她再無敵手,金鑾大殿怕是要易主了。”


  “那怎麼辦,難道真要先下手為強殺了梁幼容?”


  沈玹卻道:“要殺她怕有些難。”


  蕭長寧訝然:“為何?方才切磋,梁幼容並非林歡的對手。”


  “她並未盡全力,換而言之,她的實力遠不及此。不過這梁家姑娘雖然實力強,卻是個單純的性子,接下來,就要看咱們的皇帝陛下有沒有本事了。”


  說完這一句意義不明的話,沈玹眯了眯眼,盯著蕭長寧唇上的酒漬,眼神晦澀道,“不說這些了,殿下放心,臣自有對策。”


  蕭長寧想了想,微微一笑:“好罷,本宮信你。”


  “對了,臣想起一事。”沈玹忽的放下酒樽,嚴肅道,“臣忽然想起,臣與殿下結盟,卻無信物,不由惶惶難安。不知臣可否鬥膽,向殿下討要一件信物?”


  他嘴上說著‘鬥膽’,可眼中卻是一派勢在必得的自信。


  蕭長寧見他那般嚴肅,還以為有什麼生死大事要說,結果隻是為了討要一件信物……


  實在是小事,她不該拒絕,便稍稍坐直身子,誠心道:“你想要什麼信物?”


  碎雪隨風飄入亭中,落在沈玹玄黑的狐裘上,星星點點的白襯著他的臉龐,俊美無雙。他伸出一手擱在石桌上,屈指有節奏地叩著桌沿,緩緩道:“久聞殿下丹青妙手,可否請殿下為臣畫像一幅?”


  “畫像?”蕭長寧還以為他想要的是什麼玉佩、香囊之物呢,沒想到竟是索畫。


  沈玹深深地望著她,反問:“不行麼?”


  “行是行,但畫像不好攜帶,一般不用來做信物呢。”


  “臣就要這個。”


  沈玹十分固執,語氣強勢,蕭長寧便也不再多說,隻好點頭應允道:“那你在這等著,本宮回去拿紙筆過來。”


  兩人獨自對飲,自然屏退了侍從,蕭長寧隻好親自回南閣取筆墨。她飲了酒,酒意上頭,思緒翻湧,反而下筆如有神,渲染,勾畫,鋪陳,一氣呵成。


  墨筆以水調和濃淡,寥寥數筆勾畫出他斜飛的眉,凌厲的眼,英挺的鼻,冷峻的下巴,濃墨染上發絲,畫出狐裘,淡墨勾畫遠山屋脊殘雪,也不過兩盞茶的功夫,紙上的沈玹背映大雪,姿態疏狂,栩栩如生。


  “挺快的。”沈玹盯著她染墨的指尖,如此點評。


  “因為隻用了普通的水墨,若是工筆畫則要細膩得多,光是頭發絲就需從淺到深染二十層色,方能顯出雲鬢花顏之態。不過本宮覺得,沈提督這樣的人物不適合工筆畫,粗獷的水墨便很合適。”


  蕭長寧擱下筆,拿起宣紙端詳片刻,尤覺得不滿意,瞄了沈玹一眼,又瞄了一眼畫,嘟囔道:“好像少了點什麼顏色。”


  說著,她靈機一動,抬起右手小指在自己唇上輕輕一抹,指腹立刻沾染了些許淡紅的胭脂。她酒意微醺,臉頰醉紅,將尾指的胭脂擦在畫上的沈玹唇上,那抹淡淡的唇紅立刻讓整幅畫都活了起來似的,不多不少,恰好繪出了沈玹剛硬的血色,卻又不顯得女氣。


  “這樣就好了。”蕭長寧尤不自知方才的自己有多誘人,隻笑著將墨跡未幹的畫給給沈玹,道:“喏,給你。”


  風卷起幾瓣黃梅,連同碎雪蹁跹而入,落在蕭長寧的鬢角,像是幾朵小巧的珠花。


  沈玹眼波深沉,並未接畫,而是輕輕握住蕭長寧纖細的手腕,啞聲道:“從昨晚開始,臣便一直想對殿下這麼做了。”


  蕭長寧微紅著眼角,疑惑道:“做……什麼?”


  話還未說完,沈玹掌下用力,將她的身軀朝自己這邊一拉。蕭長寧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下一刻,沈玹欺身前來,強勢且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細細舔咬,嘗到了那令他欲念疊生的胭脂的味道。


  雪越下越大,手中的畫紙飄然墜地,畫中強勢疏狂的男人此時正摟著她的身軀,吻得深沉綿長。疾風卷來,大雪紛飛,亭邊懸掛的竹簾被風吹斷縛繩,哗啦一聲垂下,遮住了滿亭不合時宜的春-色和旖旎水聲……


第33章 鯉魚


  皇宮中。


  蓮池藕榭蒙了一層冰雪, 白茫茫的一片中, 幾支枯荷頂著雪塊突兀地佇立冰面。蓮池旁的石塊上,蕭桓執了釣竿, 獨自坐在圓石上垂釣, 時不時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指, 哈出一口白氣。


  梁幼容隨著玉蔻散步到這,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一位錦衣華服的小公子披著狐裘, 孤身一人,寂寥無雙, 獨自坐在冰天雪地中垂釣。


  天寒地凍, 水面結冰,他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毫無波瀾的魚線, 並無一絲不耐。梁幼容想:這不莫不是是個傻子?‘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這是江湖隱士才有的闲情雅致,宮中囚徒, 哪有這個豪放的資本?


  興許是好奇,她示意玉蔻停住腳步, 獨自向前走去, 幹淨的鹿皮靴子踩在雪地上,驚擾了池邊垂釣的小少年。


  蕭桓幾乎是騰得站了起來,眼睛睜得溜圓, 無措地看著突兀闖入的紅裳少女, 一張臉漲得通紅。


  梁幼容打量著蕭桓紫檀色繡金的華麗衣裳, 幾乎是一眼就辨認出了他的身份。這個和她一般高的少年,約莫就是她將來的丈夫了……還很稚氣呢,像是鄰家小弟一般眉清目秀,不像個皇帝。


  “陛下這樣,是釣不到魚的。天寒地凍,魚兒都藏在了冰面下,凍僵了。”她開口,語氣和冰雪一樣清冷幹淨,不帶絲毫感情。


  “朕知道,朕隻是心情不太好,想出來做些什麼靜靜心。”蕭桓有些踟蹰,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個清麗幹練的少女,問:“你是誰?朕從未見過你……”


  “陛下雖未見過臣女,但必定聽過。”


  “啊,朕知道了!你是太後的……”


  “噓!”梁幼容伸出食指按在唇上,說:“噤聲。”


  不知為何,她身上總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蕭桓情不自禁地住了嘴,以眼神詢問她。


  梁幼容並未理會他的眼神,隻從懷中摸出一支柳葉小刀,清冷的視線緊緊鎖住冰層下的某處,下一刻,她出手如疾風,柳葉小刀如閃電般從她指尖射出,扎破冰層,咕咚一聲沉入水裡。


  不多時,冰層下洇出絲絲縷縷的血跡,一尾巴掌大的紅鯉魚翻著白肚浮出破冰的水面。


  魚身上還插著一支熟悉的柳葉小刀。


  蕭桓呆了,後退一步,怔怔地看著面前紅衣似火的少女,嘴唇幾度張合,愣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梁幼容扭頭看他,美麗,冷清,用依舊沒有波瀾的嗓音道:“如果抓到魚能讓陛下開心一點的話,那這尾魚就送給陛下了。”


  說罷,她轉身離去,猩紅的鬥篷在白雪中劃過一道豔麗的弧度,如紅梅凌寒綻放,錚錚傲骨。


  蕭桓望了望梁幼容的背影,又望了望湖中的死魚,眼淚吧嗒一聲就落下來了。


  ……這個未來的皇後,好可怕!


  東廠。


  遠山籠罩在一片朦朧清冷的雪霧中,上下一白,唯有幾瓣落梅點綴著鴉青色的屋檐,靜得如同一幅雋永的水墨畫。


  他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吻得更熱烈了些,唇舌帶著辛辣的酒香,如同他的人一般盛氣逼人。


  良久吻畢,二人唇分,蕭長寧喘著氣,臉頰發燙,連眼尾都染上了豔麗的桃紅,瞪著眼怔怔地看著沈玹近在咫尺的容顏。


  沈玹凝望著她,經脈突起的大手情不自禁在她腰腹處徘徊。


  蕭長寧從未見過那樣深邃的一雙眼,深得好像能將她整個人吞噬。


  “沈玹,你這是……在做什麼呢?”蕭長寧眼中泛著湿潤的光澤,映著茫茫大雪,如此問道。


  “在吻你。”沈玹毫不避諱,直白得令人心慌,不知是受欲念的影響,還是因為烈酒入喉,一向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暗啞,問,“你討厭這樣嗎?”


  “不……”或許是酒意上頭,或許是承受不了沈玹如此熱烈直白的索吻,蕭長寧隻覺得渾身熱得慌,思維像是凝滯般,找不到宣泄的出路。她怔愣地抬手,纖細嫩白的指尖帶著墨痕,輕輕撫上自己湿潤的唇瓣。

潛力新作

  • 在總裁文裏當保姆

    穿成總裁文裡的保姆是什麼體驗? 謝邀,上一秒剛配合管家說完臺詞:「少爺好久都沒這樣笑過了。」 就在我吃喝的時候,男二出現了。 這題我會,男二是男主弟弟,要拿女主葉蟬的。 可誰告訴我,為什麼當男主說:「除了葉蟬,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時,男二的回答是:「那我要你家的小保姆,反正她在你家也不忙。」 正在吃瓜的我:?說什麼大實話!

    高能二維碼

    為了查出弟弟死亡的真相,邢燁掃描一個神奇的二維碼進入挑戰命運遊戲,第一個遊戲世界,邢燁就面臨著1對3的局面,處於劣勢。但邢燁依靠自身的智慧取得勝利,並得到一面鏡子,鏡子的真身是被困在遊戲道具中的玩家。邢燁與鏡子在挑戰命運遊戲中一次次逆境重生,獲得勝利,也漸漸對彼此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合歡共生

    巷尾那家人的小孫女失蹤了。

    快穿之完美命運

    在穿越之初,陳立果的內心是拒絕的。 但他很快就發現,他穿越之後,遇到的全是顏值滿分,腹肌八塊的男人。重點是,這些男人還喜歡他。 作為一個顏控的gay,陳立果簡直要興奮的流出眼淚。 然而世界顯然沒有那麼多好事。 因為在他就要流著口水撲上去的時候,有個系統冒了出來,告訴他:哥們兒,對不住了,你不能和這些人在一起。 陳立果:如果我堅持呢? 系統:呵呵。 …… 陳立果:辣雞系統!毀我青春!亂我性向! 注:攻都是一個人,此文是為了滿足作者某種不可言說的執念……所以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和大海

  • 我眼中的光

    "他出車禍差點毀容時,我提了分手。 七年後他成為頂流影帝,和當紅小花組了CP。 而我名聲盡毀,躲在偏僻的古鎮苟且度日。 再遇見時,他問我: 「早知今日,當初還會放棄我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會。」 會放棄他,但從未放棄過喜歡他。"

    擺爛男配有攻寵

    發現自己是書裡的備胎男配後,我擺爛了。綜藝上,女主哭得梨花帶雨:「如果我三十歲還嫁不了翟沉,我就嫁給你。」 我:「呵呵,那我寧願嫁人,也不娶你。」 喫飯時,女主委屈地遞來一個飯盒:「翟沉說不喫,那就給你吧。」 我:「他說他也不喫屎,你多喫點?」 就這樣,全網罵我沒素質,以後肯定娶不到女人。 這時,翟沉公開表白:「他以後嫁我,不需要娶別人。」 瞬間,全網炸了 我:「?」

    平京十九年

    我在陸鑫南最忙的時候提出了離婚。他頭也沒抬,眉宇寫著「不耐煩」三個字,說一句「你想好了,孩子撫養權歸我」 好像篤定我會為孩子妥協一般。 我笑笑,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他的書桌上:「你當年給我的彩禮,二十八萬八,以後知知的撫養費,我也會打在這張卡裡。」 「離婚快樂,陸律。」

    不小心親了的男人是我室友

    親了賣崽蛙,沒想到裡面是校霸。都是男人不必介懷。 他卻拎著棍子滿世界追殺。還好還好。哥們不知道我是他新室友哈。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