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立即想起上次飯桌上那事,也不知道對方這麼汲汲營營,她兒子知道不。
但葉敏淑今天顯然很老實,隻說了幾句,就看一眼季鈞,不敢再提了。
自從她在外面傳了季鐸和林喬的謠言,季鈞一怒之下半個月沒回家,就好像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隻要她有什麼不對,他就去住單位,要麼主動跟上面申請出差,一出門好幾天不回來。
這次他又大半個月沒回家,這是還好有剛剛升職做幌子,可以說他是想積極表現,再拖就真不好解釋了。
葉敏淑還想借著徐儷過生日好好哄哄丈夫,自然不敢往槍口上撞。徐儷倒是真高興,也不管她說什麼,摟了孫子,“奶奶很喜歡,下次別這麼折騰了,奶奶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行。”
“下次等您過百歲,我再折騰。”季澤嘴巴還挺甜。
季老爺子一直在旁邊看著,見這邊說得差不多了,“吃飯吧,我看小玲都餓了。”
其實季玲哪裡餓了,很多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現在也大概知道她爸一離家出走,肯定是她媽又惹她爸生氣了。畢竟她爸脾氣那麼好,小時候她騎在他脖子上揪他頭發,把他最喜歡的茶壺打了,他都不生氣。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好置喙,她有時候在家待不下去,就往這邊跑,被徐儷喂得臉都更圓了。
老爺子說話的時候她正在啃一塊桃酥餅幹,聞言立即把小油手藏到身後,點頭,“對對,我都餓了。”
關鍵是手藏起來了,嘴角的餅幹渣卻沒藏起來,林喬一見就忍不住想笑。
一家人坐在一起高高興興吃了飯,飯後林喬把兩塊同樣用蠟紙包好的手工皂塞給了小姑娘,“喏,嬸嬸給你的。”
“真的?”季玲眼睛一下子亮了。
“假的。”林喬伸出手,“你還給我吧,我不想給你了。”
“那可不行,給我了就是我的!”季玲抱著東西就跑。
見她小辮子跑得一晃一晃,林喬看著笑了會兒,才坐到徐儷旁邊陪著徐儷說話。她和季鐸準備今晚在這邊住一宿,明天起早回去,季澤要坐他們的車一起回軍區,也會在老宅這邊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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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房間,季鐸突然問:“你喜歡小姑娘?”
林喬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季玲,“誰不喜歡啊?小玲多可愛。”
葉敏淑這兩個孩子都不太像她,一個散漫外向,一個古靈精怪。她是溫柔體貼下藏著審視衡量,凡是都要多幾分心思,季玲眼裡卻很幹淨,不管對人還是對事,本能抱有的都是善意。
季鐸沒再說什麼,拿起了徐儷放在寫字桌上的郵包。
東西也就一尺見方,裡三層外三層包得十分嚴實,季妍從國外寄這麼個包裹回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林喬在旁邊看著男人拆,和他又說起之前的事,“液體肥皂沒有賣的嗎?”
“不知道。”季鐸忙著手頭的事情頭也沒抬。
這就讓林喬有些意外了,“不知道?”想想又覺得也不是很難以理解。
本來更關注這種生活用品的就是女性,他長期待在軍營,一群糙老爺們一塊肥皂能洗全身,用個香皂都是講究的,還真有可能不知道。
有時間還是問問徐儷吧,或者問問張阿姨,張阿姨對這些肯定了解。
隻是林喬這一問,季鐸還是有所察覺,放下剪刀側眸望她,“你是跟誰學的?”
上輩子網上一堆配方,更別提她就是學這方面的。但這些都不能說,這時候要是還沒有賣的,回答就更得謹慎。
林喬面上一點都沒慌,“做肥皂是跟別人學的,液體肥皂是自己改的,固體肥皂洗頭洗澡太費勁了。”
固體肥皂配方簡單,他們縣裡就有個小肥皂廠,生產那種長條的肥皂,四毛錢一塊往外賣,要想打聽出來並不是那麼難。這東西難的是原材料,是怎麼做好,如何將固體改動成液體。
林喬表現得坦然,季鐸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低頭繼續拆郵包,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這時候就不能再說了,一再解釋反而顯得心虛。
林喬也把目光落在郵包上,然後就見男人從裡面拎出一件……額……
她上前就把東西接到了手裡,不隻東西,郵包她也一並接了過來,“還是我來拆吧。”
季鐸提起東西的手還停在半空,不由看了她一眼,“是什麼?”
“女人穿的東西。”
林喬是真沒想到,季妍跟她提了好幾次的好東西竟然是內衣。對方還郵了不止一件回來,有帶海綿墊的,有不帶海綿墊的輕薄款,還有適合運動的小背心,就是出場方式有點那個啥……
她決定忽略掉剛那淺粉色一條勾在季鐸長指上的畫面,很快又從內衣下面扒出幾個包裝。
這回林喬笑了,驚喜地,如釋重負地,因為那幾個包裝分明是她不久前還想念過的衛生巾。
大概怕她不會用,季妍還特地在裡面夾了紙條,林喬拿起來看了眼,跟後來那些沒什麼區別,“咱姐可真是個好人。”
她果斷給季妍發了好人卡,正準備將東西收起來,包裹最底下一個小盒子掉了出來,就滾在季鐸腳邊。
盒子不算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外文,看著倒像是藥盒之類的。
季鐸俯身撿起來,隻一眼,臉色就沉了。林喬循聲望去,甚至看到男人下颌收緊,像是冷笑了一聲。
“怎麼了?”她不禁好奇。
“沒什麼,有人鹹吃蘿卜淡操心。”季鐸幾下撕掉盒子外面的紙條,隨手將盒子也捏扁了,見林喬還望著自己,目光又掃過被她重新塞回包裡的內衣,“穿在哪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更親密的接觸,林喬莫名從他這正經的語氣中品出些不正經的味道。
於是她東西也不塞了,反而衝著男人挑了挑眉,“你猜。”
她大概不知道,她下巴輕揚撩起眼睫看人的時候有點子勾人,季鐸下意識側開臉,很快又皺眉轉回,“穿上看看。”
一面一臉嚴肅地皺眉,一面又讓她穿上給他看看……
林喬就說這人骨子裡絕對不怎麼正經,一個白天老幹部,晚上一關了燈就化身為狼的人又能有多正經?
正好她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立馬拿起一個在胸前比了比,“你覺得這個好看?”又拿起一個,“還是這個好看?”
哪怕之前隻是有所聯想,她這一比,季鐸也能猜出是穿在哪的了。
何況她還笑盈盈撩了眼尾看人,男人下意識摩挲了下手裡的紙盒,眼神變深,“我去鎖門。”
“鎖門幹嘛?你還讓我現在就換啊?”
季鐸沒說話,但看那意思,的確是林喬想的那樣。
林喬沒忍住笑了,幾件內衣也被她重新塞回了郵包,“那我可不敢,東西你又沒帶。”
說起來也好笑,她是穿過來的不知道,季鐸這個土生土長的竟然也不問清楚。發現東西不夠用,他又去計生部門問了遍,結果人家告訴他這些是要反復用的,讓他自己洗洗。
他們等於是平白浪費了五個,堂堂季團長又不能去翻垃圾桶。
今天因為是回來給徐儷過生日,誰腦子裡也沒想著那些,還真沒帶,林喬純粹是撩著他玩兒。
果然這種看起來正經的最有意思,要換了那些滿嘴騷話的,她敢撩個頭,他們就敢在嘴上先把她辦個十遍八遍,她可遭不住。
越想越想笑,林喬還沒把東西裝完,突然被人攔腰一抱。
她都沒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大掌鉗著她一轉,已經將她放到了寫字桌上,整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你故意的。”
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林喬兩腿都被他用膝蓋分開,大腿內側蹭著他的腰,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姿勢。男人的手還按在她兩側的桌面上,她極力仰下身後退,可還是被他牢牢圈在懷裡,居高臨下凝住。
“你故意的。”男人像是在宣判,緩慢卻篤定地又說了一遍。
這林喬怎麼也沒想到他不說騷話,他直接幹騷事啊?
“外面有腳步聲,是不是有人來了?”她選擇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立馬壓低了聲音。
然而男人並沒有上當,反而握住她試圖趁機後撤的腰,把她又撈了回來,“我聽力受過訓練。”
這一撈,林喬直接沒收住力道撞到了他身上,柔軟和堅硬的一次交通事故。而且還不是兩敗俱傷,至少堅硬的那一方就沒受傷,反而氣勢更盛,隨時準備對她展開更猛烈的攻擊。
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低下眸,箍住她的力道更緊。
林喬這下是真不敢動了,隻嘴上還硬著,“我說真的,真有人來了。”
也不知道男人之前那話是不是唬她的,這回沉默片刻,竟然真放開了她。林喬剛要松一口氣,外面傳來敲門聲,“老二你睡了嗎?”
竟然真有人來了?!
林喬連忙從桌上滑下來,拿起被他倆弄亂那一堆東西,塞進了寫字桌下面的櫃子。
塞完,季鐸也迅速恢復了冷峻嚴肅的神色,再開口,聲音也是一貫的低沉,“還沒。”
這表情管理很到位了,他不說,林喬不說,誰知道他倆剛才是那麼個姿勢。
外面的徐儷顯然是不知道的,聞言把門推開,“你爸找你有事,讓你去趟書房。”
這麼晚了還去書房?
林喬發現男人隻是下颌線條緊了緊,卻並沒有表現出意外,“行,我一會兒就過去。”
“還一會兒,你爸在書房等著你呢……”徐儷還想再說什麼,一抬眼看到屋裡的林喬,又頓了頓,“那你快點。”
她把門關上,季鐸立即回身在林喬唇上狠親了口,“等著。”理理衣服出去了。
等著,等什麼?
還真等他回來繼續啊?
林喬拿出之前胡亂塞進櫃子裡的郵包,一樣一樣整理起來。
季妍可真是個好人,以她之前來月經的頻率,這些衛生巾都夠她用一年多了。她還叫她試試,不好再換。
這些內衣也是,估計季妍之前說沒見過她不好給她帶,是不知道她身材怎樣,怕買的尺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