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纏人,抱著我親了一個晚上,我說我要回房間,你不———”
話語說到這裡,驀地停住。
段宵低眸,看向她在桌下拉自己衣角的手,還裝作若無其事地稍勾唇:“怎麼了?”
夏仰挪開眼看著粥面,難為情地小聲道:“別在這說了。”
“是你要問。”
“誰知道你要說這些…”她斷片兒嚴重,完全記不起來這些事情,皺了皺眉,“對不起。”
段宵手肘撐著桌面,好整以暇地看她:“搞得我一晚上沒睡好,就一聲對不起啊?”
邊上還坐著幾個人看樂子,夏仰腦袋勾得更低:“我們晚點私下聊吧。”
邊上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他們當時都已經各自回房間了,隻有任航胸有成竹地拿著手機在小團體群聊裡發消息。
【任航】:一看就是宵爺的泡妞手段,瞎吹牛逼,把咱小夏仰的耳朵都給逗紅了。
【陸嘉澤】:何出此言,你昨晚闲出屁來到聽他們的牆角?
【任航】:我房間就在他倆正對著的樓下,按阿宵剛才這麼說,他被夏仰親了一個晚上,他能不來找我借套?忍者神龜都沒他能忍。
“噗哈哈哈哈哈!”
潛水看到這條消息的許霓笑得止不住。
段宵瞥了眼手機裡他們在聊什麼不正經的,低哂了聲。單手懶悠悠地轉過屏幕,對著幾個人做了個警告封麥的手勢。
再看一眼夏仰臉上藏不住的懊惱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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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對自己的酒品沒有一點了解,居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上午太陽正好,幾個人闲逛著去海邊衝了會兒浪,回來後又在那玩沙灘排球。
這邊的海灘是整片別墅區住戶的私人海灘,除了遛狗晨跑的幾個原住民以外,隻有維護環境的工人在,顯得清雅許多。
許霓和陸嘉澤他們帶著不會玩的夏仰在那對戰雙排,兩邊人數都是2:2,多出來的她屬於去哪隊都行。
片刻後,淋浴完的段宵走過來二話不說把人拉走。
許霓在後邊兒急得大喊:“阿宵你把我們隊的主力借走了,就剩個陸嘉澤,我還玩個屁啊!”
陸嘉澤反駁:“你就嘴硬吧,我不比夏仰強?”
“半斤八兩。”許霓納悶,“話說阿宵是不是有點把人看得太緊了,都攥到手上了還怕跑嗎?”
戴子寧喝了口水,也看著他倆的背影若有所思,問男友:“他為什麼總是拽著夏夏的手腕走啊?”
任航擦了把汗,沒聽懂:“什麼意思?”
戴子寧笑著牽過他的手,十指緊扣住:“我們都是這樣,他們好像不一樣。段大少爺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兒牽手嗎?”
他們幾個倒是都知道夏仰是怎麼留在段宵身邊的,同一個圈子裡都傳開了。這話聽聽就算了,沒必要和一個外人多解釋。
隻能牽的手腕,是得不到回應的愛。
就像兩個人在清醒時分,也總是心存隔閡地針鋒相對。
任航笑了下,勾過女友的手拉近,笑得混:“他們和我們當然不一樣,她沒你乖嘛。”
戴子寧彎起的唇角弧度稍稍僵硬。
可是那個夏仰在段宵面前總是百依百順的,看著比她乖多了啊。
離排球網遠點的地方搭了三頂黃色小帳篷,旁邊還擺著四張可折疊的沙灘長椅。
三角梅盛放的季節,被風吹得豔糜紫紅色一片。
夏仰被他拉進狹小帳篷裡。
她脫了鞋,盤腿坐下來:“你要幹什麼?”
“擦防曬。”段宵伸手碰了碰她泛紅的鎖骨和脖頸那,示意她坐近點,“大灣區的太陽很曬,你已經曬傷了。”
難怪這幾處都特別痒,都被她自己快撓破皮了。
夏仰看著他打開一瓶防曬霜往自己裸露的胳膊上擦,別扭地試圖把手抽回來,沒抽動:“我自己塗吧,你弄得我有點痒。”
段宵眼皮都沒掀,讓她仰頭:“你昨晚摸我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說?”
她細頸被他攥在手掌中,並攏的指腹一下一下地輕劃過。要不是知道他在抹防曬,夏仰會覺得他在輕佻調情。
喉嚨吞咽了下,她輕聲問:“我昨晚真的那樣對你了嗎?”
“哪樣?”他故意說得露骨,語氣懶懶的,“親我?抱我?還纏著我陪睡?”
夏仰越想,越覺得他這話可信度不高,慢吞吞地質疑:“我是喝醉了,不是瘋了。”
段宵盯著她半晌:“主動親我就是瘋了?”
她緊張地攥緊自己衣擺,心想這不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兒嗎?他憑什麼不高興。
“坐過來。”
夏仰不明所以,但還是往前挪近了些。
他涼涼開口:“我是說,坐我身上來。”
“…”
他好像是在逼近她底線一般。觸底總會反彈,可是想到他們之間的契約,夏仰是沒資格在他面前守著什麼原則的。
段宵要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
夏仰低著眼,沒看他,轉身去拉下了身後帳篷的拉鏈。踟蹰再三,她問道:“我要怎麼做?”
問完的下一刻,整個人就被拎起了坐在他敞開的大腿上。
她雙腿叉開,順著他稍屈起腿的弧度往下沉,手腕搭在他肩上借力地盡可能隔開些距離。
這樣明顯的排斥,卻還是親密到能感受對方胸膛起伏的呼吸聲。
夏仰擰眉:“壓著東西了。”
他手臂圈著她腰身,聲線啞:“你說什麼?”
“什麼東…”
她話說一半,反應過來坐到了什麼…髒東西。
這樣面對面緊貼著,體溫相近。段宵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慢條斯理地提下一個要求:“親我。”
夏仰攥住的拳頭慢慢收緊,抿緊了唇靠過去,貼在他臉側。下一刻,下颌被掐著,疼痛讓她被迫張口。
段宵扣緊她的腰,唇貼了上來,像是在懲罰似的咬了一口她下唇瓣。舌尖鑽進去,糾纏得人發麻。
圈養她,下一步是馴化她。
第66章 外婆
帳篷外面傳來腳步聲, 是許霓在喊她。
陸嘉澤不陪玩了,去旁邊酒吧的吧臺那提了一打啤酒出來,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灘長椅上曬日光浴。
在許霓找過來的時候, 熱心地指了指最左邊那頂帳篷。
其實壓根兒不需要他多此一舉,隻有這頂帳篷的拉鏈被拉起來了。
本來就是普通的單人帳篷,狹窄空間裡要是真發生了什麼,在外面就能把那點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他倆當然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兒。
至少,夏仰那薄臉皮肯定也不讓。
那還在裡面纏綿什麼?浪費時間。許霓想也沒想就站在了帳篷外面, 碰了碰緊閉的帳簾。
影子透著日光落在帳篷一角,她在催他們出來:“你倆行了沒?膩歪夠久了啊。”
夏仰還坐在段宵的腿上,外邊那道朋友的聲音又近在咫尺, 讓她倍感禁忌和羞恥。
她眼睛湿漉漉的, 稍稍掙扎了一下,想躲開。
段宵停了動作, 手從她衣服裡抽出來。神色漠然, 但微微起伏的氣息出賣了情緒:“要幹什麼?”
他在明知故問。
她紅著耳根, 不想理他。
段宵漫不經心地刮蹭她後頸那處細嫩皮肉,指腹摩挲著:“跟我好好說,想去玩?”
夏仰抿唇:“嗯。”
他要以威脅的手段脅迫她和他親密, 就不能怪她心生不滿。可段宵偏要磨她性子, 把惡人做到底:“隻會‘嗯’?”
是她不好好和他開口, 他就不打算放人的意思。
夏仰低著輕薄眼皮, 忍著那股逆反的心理, 輕聲道:“我想和許霓去玩。”
段宵這才從容不迫地放手:“行。”
兩人沒再磨蹭,從帳篷裡出來。
許霓正守在門口, 無濟於事地瞪了“人販子”段宵一眼。不情不願地拉著夏仰手離開,顯然是在埋怨他拖著人這麼久。
“小梅被喊回家了, 那個戴子寧又跟黏在航子身上了一樣。阿宵還把我唯一一個伴給帶走!”許霓說到這裡,聞了聞她身上,“有點香诶。”
一股木質基調的高級淡香。
除了段宵衣服上慣用的柔順劑有,還能在哪聞過。
夏仰勾低腦袋,敷衍地解釋道:“是剛剛擦了防曬霜。”
兩個女孩並排又走回沙灘排球場那,湊在一起說小話的背影漸行漸遠。
邊上的陸嘉澤戴著墨鏡躺在長椅上在曬日光浴,手上拿著瓶冰鎮過的角鯊頭遞給他,玻璃瓶碰撞了下。
“才在裡面待了不到10分鍾,人就被調教乖了。”陸嘉澤笑嘻嘻地問,“但夏仰看著怎麼更不開心了呢?”
段宵躺在他旁邊,不置一詞。懶洋洋地灌了一口酒,冰霧浸沒著長指。
“她看著其實挺愛笑的。”陸嘉澤喝著酒,慢悠悠地點評道,“而且人真不錯,就算是裝的我都認了…我昨晚打牌的時候提了句芒果過敏,剛才衝完浪去喝飲料的時候,她還記著呢,跟我換了一杯藍莓汁。”
段宵視線落在排球網那,垂著狹長的眉眼。
在陸嘉澤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出聲,聲線淡漠得像是自言自語:“她不對我笑,也不對我好。”
“哦這個…段少啊,我們做人吧,也得有點自知之明。你都佔完她整個人了,就別太強人所難了。”
陸嘉澤憋著笑,賤賤地說完,本來還等段宵踹他。但就看著他兄弟望住沙灘那邊,一言不發,像是默認自己的罪行。
他有的她不要,她要的他不給。
一邊管著,又一邊慣著。
有句話說“熱戀的時刻最任性”,所以後來很多時刻,夏仰對他糟糕點,段宵都當他們在熱戀。
過了片刻,夏仰被邊上一小孩砸排球攻擊。段宵盯著看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起身過去。
陸嘉澤替好友沉沉地嘆了口氣。
這才哪到哪啊,這倆一看就還夠磨得呢。
砸夏仰的那小孩才三、四歲,體型倒是比起同齡小孩來說有點胖。砸完人,他自己還笨得摔了一跤。
小孩細皮嫩肉的,膝蓋立刻被沙礫劃破了皮,見了點血珠立馬委屈地嚎啕大哭。
和任航他們的比賽暫停,夏仰跑過去把人扶起來,手足無措地安慰:“你家裡的大人呢?”
小孩哭著鼻子,指向別墅區的休息花園那:“媽咪和Lucky在那邊玩…腿好痛嗚嗚嗚。”
夏仰看著他膝蓋上的那點傷口,抿直唇線:“那我先帶你過去找媽媽,看看要不要去塗點藥。”
“抱,要抱。”
小孩對長得漂亮的小姐姐就半點不怕生,湊上來就摟住她脖子。
夏仰有點吃力地抱著他站起來。
下一瞬,手上的重量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