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著,不像是你不想結才不結的呢。
夏仰確實隻能回酒店。
不知道這是不是段宵故意挑的偏僻度假村酒店,這裡的服務員英文講得奇爛無比,帶著一口彈舌腔調。
但男人確實都很會甜言蜜語,上班都看不出一點不開心。
她去一樓吧臺那點了杯蘋果汁。
不多時,Laura回來了,帶了一份打包的披薩,找了張餐桌和她一起分享:“你和Xiao吵架了?”
夏仰悶悶不樂地開口:“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Laura有點敷衍地“哦”了聲,又問:“你和Xiao認識多久了?我其實對他這個人都不太熟悉,公司總部那邊說太子爺來和我對接項目…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大人物,沒想到他才20歲。”
她似乎不在意夏仰的回答,更像是下班後對老板的吐槽。
“我就不明白了。我20歲那年,人在羅馬半工半讀、累死累活。他20歲,他母親居然放心拿幾十億美金的合同讓他試水!”
夏仰隨口接了一句:“能者多勞吧。”
“是咯,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有本事。我去年看他意大利語還隻會日常交流,這回見面都用不著我這個翻譯了。”Laura猜測,“他平時對這些事情都很下功夫吧。”
“是的。”
段宵聰明又肯努力。
加上這種出類拔萃的家世背景,出世就是絕殺。
Laura對這近在咫尺的落差感到好笑,又心服口服:“不過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他們姓段的是真會賺錢…不愧是段姒的兒子啊。對了,你見過他母親嗎?就那位段氏的段董,在華人圈很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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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愣了下,不知道該說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好幾年過去了,段姒應該早就不記得那一面之緣了。
她這半分鍾的猶豫,落在Laura眼裡,就是“沒見過”的意思,不免驚呆:“他帶你去教堂結婚,卻不帶你去見他媽?”
夏仰低眸,苦笑了聲:“我應該見不了他媽媽。”
單是羅良琛那件事,就夠她無顏以對了。
Laura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往事。
但看這兩個年輕人的相處狀況,聯想到夏仰剛才那句話,隻能往“門當戶對”這四個字那猜。
她不免有些唏噓:“你也挺不容易的,這種家庭裡的公子哥,除了情愛沒吃過別的苦。愛的時候要生要死多深情,但誰知道哪天就變心了。”
夏仰咬著吸管,抿了口果汁,面色淡淡地贊同道:“是啊。”
就算是在情愛裡,他也用不著吃苦。
反正想要的都能想盡辦法得到。
段宵回來時,大部分餐廳已經打烊。
但半個小時前,度假村的噴泉那開了一場小party。這邊的遊客都出來一塊兒玩,和下班後的服務員們打成一片。
香檳泡沫和水果香氣混雜在一起,不同膚色的人圍成圈,在暮色裡跳舞。
庭院裡放著蹦迪音樂,氣氛感染又喧囂,氛圍好的大家舍不得散場。
夏仰對這邊自釀的紅葡萄酒酒精量一無所知,多喝兩杯就已經微醺。
Laura扶著她要上電梯,正好碰上了觀察她們已久的段宵。
他手裡拎著件黑色外套,寬肩窄腰地斜倚在牆邊,微分的碎發落在眉宇,單手插兜睨過來。
很有型的超模身高,是旁邊金發碧眼大美女經過都會忍不住對他拋個媚眼的帥。
Laura陪他辦公那會兒,就已經察覺到了段宵這款多受異性歡迎。
但男生氣場太強,和那些風流的花花公子不同,他有幾分不顯山露水的狠戾氣質。
不過此刻,他居高臨下的視線裡,少了白日裡的那份不可一世,五官輪廓竟被夜晚的燈光朦朧出幾分柔和。
Laura下意識先打了聲招呼:“Xiao。”
而被扶著的夏仰低著腦袋看鞋面,頭暈乎乎地聽到這句。很不給面子地“切”了聲,嘴裡碎碎念念的。
段宵聽不清她講什麼,走近了幾步。
“夏小姐跳舞很好看!”
Laura也不知道她是學跳舞的,說完這句話,像丟開個燙手山芋般,把手裡的女孩往他那推過去。
“你們玩得開心,我先走了。”
夏仰臉紅耳熱,倏地被放開,差點沒站穩,快要倒下來。
段宵挪開了手裡那根還燃著的煙,另一隻手伸出來及時扶住她的腰。眼睛尖兒,注意到她襯衫裙口袋處的鼓鼓囊囊。
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才發現是一張張紙條。
上面寫滿了搭訕者的電話號碼和名字,一群國外男人給她留的字都差不多意思:call me anytime.
難怪說她跳舞很好看。
估計剛才收獲了不少青睞有加的追求者。
“嗤。”
淡淡的煙霧騰起,籠罩住英氣眉眼。
他重重吸了口煙,兩頰微陷,火光乍亮。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把這十幾張紙片捏著團,裹滅了那根煙後一塊丟進了垃圾桶裡。
而後,他不爽地捏了捏女孩白皙纖細的後頸,一下就捏紅了:“招蜂引蝶。”
夏仰疼得打開他的手,嘴裡還在念。
耳朵湊近了,才聽清她是在罵:“好壞,太壞了…段宵這個混蛋,王八蛋!”
段宵聽樂了,重重地嘬了口她臉頰:“段宵哪裡壞?段宵最好。”
夏仰被他蹭了一臉口水,還被他嗆人的煙草氣燻到,她嫌棄地推他。
可是推不動,被帶回了房間裡。
夏仰住在頂樓的套房,是商務標配,有客廳、廚房、陽臺和臥室。
本來前兩天都是她一個人住,今晚再進來,段宵的行李箱已經送到她房間了。
他幫她去燒溫開水那會兒,夏仰自己進了房間。
再過去找她時,就發覺她已經反鎖了門。
“夏仰,你開門。”段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門把手擰動的雜音。
夏仰臉色還泛著微醺的緋紅,神智還算清醒,但腳步飄忽。
她抱起枕頭從床上滑下來,坐在不遠的地毯上,看著那道白色的門:“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段宵擰門的動作停住,聽動靜是把杯子撂到了茶幾上。
“我的護照呢?”
夏仰繼續問,又像是喝多了之後的自言自語,帶著委屈的哭腔。
“你是不是真要把我藏在這個鬼地方?我真受不了你了,到底有誰願意陪著你這種人啊,你簡直有病,我上輩子是欠過你什麼嗎?你真的是…啊!!”
——“嗙”的一聲巨響,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
那道緊閉的門被暴力地踹開了,搖搖欲墜的門把手還掛在門上。
她嚇得尖叫,瑟縮地往床沿靠。目瞪口呆地盯著門口,剛才那些話說到哪裡都忘得一幹二淨。
段宵把鞋脫在門外,低著頭,若無其事地往裡進。房裡就開了一盞床頭的臺燈,冷光印著他下颌連著脖頸的流暢線條,眼眸黑沉沉的。
“你…”夏仰語無倫次地往後縮,“你怎麼可以…”
段宵黑漆深邃的瞳孔睨著她,面無表情道:“我讓你開門了,是你不開。”
她這會兒少了那道門擋著,變得不聲不響。
“罵啊,怎麼不繼續罵?”他一副秋後算賬的樣子,冷著臉把她從地毯上一把抱到床上。
軟床在夏仰被丟上來的時候彈了兩下。
她有點懵,沒了幾分鍾前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勾著頸,無措又害怕地揪了揪床單,怎麼都不肯看他。
好可愛。
段宵沒忍住笑,忽然傾身,吻住她的唇。
她這才開始反抗地推搡他,被他一隻手半壓制地放倒,任由索吻。呼吸鋪天蓋地地覆下來,麻酥酥的溫熱觸感隨著舌尖的探入變得更深刻。
紅酒味道甜膩,夏仰腦袋更暈了。
男生鬢角那一茬短利黑發弄得她胸口又刺又痒,裙子拉鏈被拉開,等她回神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撲騰著腿踢在他腰身。
可段宵對她實在太熟悉,沒在意她這點掙扎,腿被他一並抬起來壓在肩膀那,耐心地哄:“寶寶,你好漂亮。”
“你、你滾開!”
少女臉上此刻的紅夾雜著醺醉和情欲,癱軟著,酡顏裡的媚氣直往外溢,一個含著慍火的視線都勾得他氣息粗重。
他越誇她,她罵得越狠。
一陣來電鈴聲響起,段宵把手機從兜裡拿出來。電話摁斷,看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撂在了床頭,沒打算在這時候處理其他事。
鈴聲再次響起,夏仰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轉頭看過去,看見了周棲曼的名字備注在亮起的屏幕上跳躍著。
她往那伸手,又被段宵拉回去,含住她手指,輕咬了一下:“想幹什麼?”
他聲音暗啞得嚇人。
夏仰愣了下,微微被悶出汗的額發貼著頸脖,突然被他翻轉了身。
她趁著這個機會點到了手機上的接聽。
周棲曼的聲音傳出來,落在安靜的臥室裡:“阿宵?你剛才——”
夏仰松了一口氣,卻突然在下一刻沒忍住叫出了聲,深得眼淚一下從眼角不可自抑地掉出來。
手捂住嘴,嗓音還在發麻的顫抖中輕顫。
她以為有朋友的電話打來,他會停下。可是段宵這個瘋子根本百無禁忌,沉沒進去的那一刻咬住了她的肩胛骨。
電話那邊的周棲曼話聲果然戛然而止。
周棲曼有過幾任對象,對這道聲音不可能不清楚是什麼。
身後那條青筋暴戾盤踞的手臂伸過來,按斷了電話。
“別跟我耍你那些小聰明。”段宵掐過她下巴,動作未斷。克制地裹著低謔笑意反問她,“你喜歡這樣玩?”
第33章 松手
鬼才喜歡這樣玩!!
夏仰已經沒空去思考電話那頭的人該有什麼想法。
她自顧不暇, 緩過來後深呼吸幾下,羞憤地咬住了他虎口。段宵弄得多重,她就咬得比那重十倍, 咬出血腥味道才松口。
這種體驗感不會太好,哪怕彼此再契合,也會在撕咬間變得血水混著汗。
最後一場糾纏下來,像打了場架,肩頸都泛著痕跡。
段宵更甚, 下巴都好幾個牙印。
可是永不厭倦的侵佔總是要比疼痛上癮。糖蜜混著尼古丁的香息,唇瓣覆過來時,堵到她差點喘不過氣。
她指甲伴隨著柔媚的哭哼聲陷進他後肩頸, 那處的肌肉線條立馬繃緊, 意亂情迷。
漫長的快樂事在起起伏伏之後,是安撫的尾聲。
“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從浴室回來, 夏仰酒意漸漸消退, 不滿地咬住他傷痕累累的手指, “我是你花錢買來的!”
他撥弄她紅透了的耳尖,低笑:“我花錢了?你不是把錢還給我了嗎?”
她委屈極了,沒動腦子地反駁:“你連錢都不花!你隻會這樣想方設法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