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來,嗯…再騷一點。”
“不要拒絕我, 說‘好’。”
“不想用手?那就用嘴。”
…
他佔有欲極強,自己的歸屬物不讓任何人惦記,更不喜歡她和其他男生多聯系。
她的微信列表和聯系人名單裡至今加上的同齡異性不超過10個。
他在假期常有飛來飛去的工作安排,就把她的護照和身份證件都收在他那裡。
換句話說,隻要夏仰要離開京州以外都得從他那先獲得同意。
他掌控著她在學校和兼職機構的兩點一線,除此之外的時間就是去找他,要了解她不在身邊的一舉一動,極少給她能自由活動的其他空間。
段宵狂妄,強勢又缺乏同理心。
他給出的和索要的東西都顯而易見,能證明他是個足夠合格的情人,卻不是個正常的戀人。
星點點的記憶裡,最初那段磨合期也彼此都花了很長時間。
其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隻是一開始就是錯的,這條路注定不會如誰所願繼續走到終點。
如果能再選一次,她高三那年就不會開始。
一場午覺睡得太不安穩,宿舍裡隱隱有說話聲。
夏仰醒過來,睜開眼,看見了自己床簾上五顏六色的小蝴蝶。這是回學校後的第三天,她有點懵為什麼會夢見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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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少女迷惘期或許是短暫地對段宵的追求讓過步。
可在還沒確認過那是不是叫“喜歡”的時候,他們這段關系又發生了不平等的轉變。
而後,她人生裡截止十九年以來,所有的親密接觸和一些生理、心理上的激蕩都給了他。
人非草木,也難怪日有所思、有所夢吧。
她胸脯起伏著,捋清楚自己現在確實是安全地在宿舍床上後,緩了緩動蕩不安的心神。
“诶,夏夏,你在宿舍睡覺啊?”莊婧掀開她的簾子,疑惑道,“打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夏仰搓了搓眼皮,坐起來:“我手機這幾天都關機了。”
莊婧納悶:“關機?為什麼啊?”
“沒電了。”她訥訥,頓了下,“我一直忘記充電。”
旁邊站著一個其他宿舍的女生,也被她這話逗笑了:“你好厲害,居然可以三天不看手機,現代人哪能有這麼好的習慣。對了,還沒恭喜你上次荷花獎拿了第一呢!”
夏仰客氣地笑笑:“謝謝。”
莊婧看出她剛醒,精神不佳,推著那女生出去:“好了,先說到這吧,下次再聊,等會兒我們還要去體測。”
“…”
門關上,莊婧回過頭有點擔心:“夏夏,你沒事兒吧?感覺你從申城回來後,這幾天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夏仰走向水池邊洗漱,搖搖頭:“真沒事兒,可能比賽那段時間太緊繃了。”
“也是,你每次比賽期間都特拼命,你拿第一一點也不奇怪。”莊婧坐回位置上,拿出手機打遊戲,“你快點啊,體育老師在操場等了。”
“嗯。”
臨近這學期的期末,除了專業課考試之外,還有個體測無疑是大學生群體的惡夢。
京大的體測除了長跑活動,還有三步上籃和一分鍾內顛50個排球。
運動量對一群舞蹈生來說,堪比連上三節基訓課。
夏仰和莊婧跑完1000米,從跑道上互相攙扶著下來。兩個人累得趴在欄杆上喘氣,接近休息了五分鍾,一句話都沒說。
年級裡的學生會志願者們來了一批人,抱著裝冰水、飲料和雪糕的箱子,一個個輪流地發。
班長發到了她們面前。
莊婧看了一眼大半個操場的人都有份,不客氣地在裡頭挑挑揀揀,拆出一根巧樂茲:“院裡系主任發的嗎?咱學校還這麼大方了?”
夏仰也覺得出奇,從裡面拿出了一瓶水。
班長好似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看著她們倆,對著夏仰努努嘴:“段宵請客。”
“…”
莊婧看了眼神情僵硬的夏仰,咳了聲:“他請就請嘛,誰不知道他有錢又大方啊。但你幹嘛看我們夏夏?”
“他請的是全年級的舞蹈生,後來又幹脆包括今天其他系的。反正在操場上的見者有份,還指明了是看在夏仰的份上請的。”
班長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也不關心,說完就走了。
莊婧連忙打開手機的校群,“哇靠”了一句,遞給夏仰看:“你名聲完全兩級反轉了,這哥們兒想幹嗎?”
這麼張揚的請客。
無疑把大家的八卦心都引得熊熊燃燒起來。
【大家伙都吃上喝上了?今天體測的這一批人可算是沾了夏仰的光啊,外面好幾個店的冷飲全給賣光了。】
【誰還記得上一次聊起夏仰的那些話嗎…不是說她傍校外的大款,蹭段宵的名聲嗎?】
【有沒有可能,段宵就是你們嘴裡的校外大款?不然他現在大張旗鼓地在幹什麼呢!】
【他倆是在談啊?那為什麼夏仰這麼沉得住氣?她可是在跟段宵談戀愛啊!】
【別說了,好丟臉,我收回我上次辱罵她的話。這跟罵完娘還吃了他倆的喜糖有什麼區別?】
【我們才是網上那群見不得人好的陰險npc,哈哈哈哈我要破防了!】
【滾出來給我女神道歉!!啊啊啊啊啊剛拿舞蹈界內的大獎,又被咱京大的段大帥哥明著示愛,夏姐這他媽過得是什麼蘇爽人生?】
【誰投稿的表白牆啊?都學期末了還這麼熱鬧,把他倆秀恩愛的給掛上去了哈哈哈哈!】
…
“你不是說你倆隻是床搭子嗎?”
莊婧收回手機,咬了口雪糕,找她要說法。
“怎麼還發上‘喜糖’了?別告訴我今天是你們的什麼紀念日,啊啊啊好澀情,不會是你們第一天那個吧?”
夏仰聽得臉紅耳熱,簡直無語地往後退幾步,瞪著她:“…你很離譜。”
“那你說為什麼嘛!”
“我不知道。”
“你別說不知道!每次裝得這麼正經,我不上你的當了,你和他的事兒都瞞著我這麼久。”莊婧不滿她的敷衍,又猜測,“他轉正了?你倆在談了?”
“沒有,沒有。”夏仰連連否認,低頭抿了一口水,輕聲,“他隻是在警告我。”
從申城回來後,她把手機關機了,眼不見心不煩。掩耳盜鈴般不去看消息,也不去看他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錢還過去,沒再和段宵聯系是她的試探。
她還不敢明著直接跟他說已經兩不相欠,隻能先一步步來。沒想到風平浪靜也不過才三天,果然就得到了他的反應。
段宵的回擊方式比她想像得更簡單粗暴,甚至都沒有特地來找她。隻是弄得人盡皆知,告訴別人他倆就是綁在一起的。
也無非是在警告她:是你先違反遊戲規則的。
晚上上完機構的最後一節課,夏仰向機構校長提交了這學期結束後的辭呈申請。
校長起初還提出要給她漲工資,想挽留她。
畢竟夏仰在這一行足夠優秀,拿的那些獎也能成為機構在外招生的招牌噱頭。
但夏仰拒絕得很堅定。
校長無奈,問道:“是有其他機構挖你嗎?”
夏仰搖頭,如實說:“我收到了省舞蹈團的實習邀請。”
正規的舞蹈團可不是一些藝術機構能比的,更別說市級、省級了。這是舞蹈系學生畢業後能選擇的最好的一條路,機會更多,還能有大型舞臺和舞團參演劇目。
許多人讀到碩士都不一定能進省級舞蹈團。
但夏仰這樣的天資舞者,一看就是以後能往國家舞劇院的首席發展的。
也難怪省級舞蹈團在她大二還沒讀完時,就破格來邀請她。
校長心服口服:“好吧,祝你前途無量,工資和獎金會在年底之前一起打到你卡裡的。”
“謝謝校長,也祝機構越來越好。”
夏仰走出來,看著紫紅色的城市晚霞,莫名有了一種輕松感。大約是因為不用再跑來上班,還有了份看似還不錯的“事業編”。
走去地鐵口那會兒,有人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那喊住她。
人潮中,夏仰看了好半天,突然被一隻健壯的手拉住了胳膊:“這呢!”
是有段時間沒見過的林望。
“學姐,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林望穿著一件飛行員夾克,看上去青澀又開朗,笑著看她,“回學校是4號線啊。”
夏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記錯了相反的站,走過去的地鐵站其實是回泛海公寓。
她有些赧然這樣的慣性記憶,扯開話:“我是想去吃點東西。”
“你沒吃晚飯啊?正好我和我同學們在這吃雞公煲,一塊兒唄!”
他邊說,邊熱情地拉著夏仰往那邊走。
這一塊的大排檔和酒樓都有在外面的桌,冬日裡吹著風有些冷,但桌上的火爐都燃了起來。
人煙氣兒足,聊得正歡。
夏仰遲疑地喊停他:“林望,你等等。前面那伙兒打起來的人裡,有你的同學們嗎?”
“啊?”林望有點近視,走近了才看見他們在撂酒瓶子,大喊了一句,邊往人群裡衝,“向晨陽,拿上板凳!給小爺砸狠狠砸那龜孫子啊!!”
夏仰:“…”
半個小時後,在場的一群人全被送到了派出所裡。
一群學生,和一群紋著花臂的社會成年人。兩邊打起來都沒討著好,鼻青臉腫的,還在互相叫囂。
“警察阿姨,真不是我們的錯。這丫一群老不正經的,要拽著一大姐姐陪喝酒,人姐姐都不認識他們!”
向晨陽捂著腫起來的眼睛,聲情並茂的樣子,跟做演講似的:“我們一群熱血青年,哪能看得了這個!撸著袖子就幹了。”
花臂男裡一領頭的站起來:“叫什麼姐姐?她認識你們嗎?小屁孩兒,少管闲事兒!”
“行了別吵吵!”做記錄的民警拍了拍桌子,警示道,“這是警察局,你們以為在哪兒呢?”
引發這起打架鬥毆事件的中心人物——也就是那個路人小姐姐,早就走了,就她報的警。
這會兒把人找回來也麻煩,好在店門口就有監控。
那一群學生都有學生證,都是京大高材生,身份上沒什麼可疑的。監控裡面雖然是他們先動的手,但參考事件的嚴重性也是情有可原。
最後,警察給出的結果是:那群花臂男扣在看守所4天。其他學生裡得打監護人電話,讓人過來,做完筆錄才能保釋出去。
花臂男們一個個都不服氣。
“這一群學生裡還有兩個上學晚的,是未成年。而且你們騷擾婦女還有理了?”警察哂了一句,“嫌罰得不夠重是吧?”
這麼一說,那邊都偃旗息鼓了。
這邊的派出所裡,男、女是分開做筆錄的。
輪到夏仰這,就安靜平和許多了。
民警問:“名字。”
“夏仰。”
“年齡。”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