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手悄悄地伸到床頭櫃,撥開醫藥箱。
“咔嗒”一聲輕微響起。
明芙動作微不可察的僵一下,等了一會兒見男人沒反應,從裡面拿出體溫槍,松開他的肩膀,輕撩開他額前的頭發,對著他的額頭測了下。
溫度顯示37℃。
和她剛才摸到的那片滾燙根本不符合。
明芙瞬間明白他這是在裝病糊弄自己。
驟然騰起一股怒火,明芙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往後拽:“陳嶼舟!”
她手使不上什麼勁兒。
說話也是軟的,還有點嬌。
一聽就是被欺負過的。
“嗯?”陳嶼舟沉浸其中,對明芙剛才的舉動絲毫不知,唇貼著她,嗓音模糊:“難受,寶寶別動。”
他還有臉說難受!
明芙真是要被他氣死,兩手一齊拽著他耳朵把他往後拖:“我生氣了。”
陳嶼舟不滿的看過去,不經意瞄到丟在被子上的體溫槍,以及慢半拍回蕩在腦海裡的“生氣”兩個字。
一盆冷水潑下來,滿腔燥熱立刻被熄滅。
他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翻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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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鎮定下來,緊緊抱著明芙防止她跑開:“你聽我解釋。”
明芙卸了力道,因為他的逗弄而挺直的脊背放松下去,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睨著他:“解釋吧,我聽著,理由不充分你就沒有二次上訴的機會了。”
表情冷兇冷兇的。
還挺有氣場。
陳嶼舟被她這副模樣勾得心一動,又想湊過去親她。
結果被小姑娘一巴掌擋了回去。
她推著他的臉往後。
這是明芙在他面前難得反應快的一次。
明芙瞪他:“你再嬉皮笑臉,我現在就走。”
陳嶼舟頭一歪,脖頸壓下去,靠在明芙的肩膀上,“不想讓你搬走啊,所以就想了這麼個法子叫你回來。”
他拖著長音,委委屈屈的控訴:“你晚上還跟我生氣不理人,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
作者有話說:
歡迎收看陳二翻車記
第74章
戀愛中的女人都會有任性幼稚的一面。
明芙現在被陳嶼舟慣的, 這一面所暴露出來的也越來越多。
偶爾也會跟陳嶼舟耍耍小性子。
但是她也很好哄。
聽完陳嶼舟這麼簡單的一兩句解釋,知道他是在拐彎抹角的讓自己留下來,那股氣頓時消下去一大半。
明芙微抬的下巴縮回來:“那你幹嘛不直接跟我說。”
“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你不一直不同意麼。”
男人聲音變得更委屈了。
明芙沒吱聲, 環著的手臂放下。
陳嶼舟見狀, 立刻明白這是明芙態度軟化的信號。
拉著她的手圈上自己的腰。
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障礙物消失。
陳嶼舟親親她的脖子, 問:“晚上為什麼不高興?”
明芙雖然平常也會跟他鬧鬧小脾氣,但那都是被他逗急了才會悶頭不理人。
可是今天晚上這一出,他真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他到底是哪做錯惹到小姑娘不開心了。
“因為——”垂眸瞥他一眼, 語速飛快:“你之前說讓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結果我說我要回去你都不挽留我。”
畢竟是律師,嘴皮子多少是有點功夫在。
這一句話說出來,大概還不到兩秒的時間。
快的陳嶼舟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愣, 從明芙身上直起來:“什麼?”
明芙沒看他, 眼睛落在他睡衣身前的一枚扣子上。
耳尖一點點染上紅。
明芙剛才語速雖快, 但是吐字清晰。
陳嶼舟回想一下, 隨即笑起來:“因為這個跟我鬧脾氣啊,你這意思是想跟我住嗎?”
明芙撥了下他的那枚扣子, 哼哼兩聲,沒回答他的問題:“騙子。”
“那不還是怕你不願意。”陳嶼舟低頭去尋她的唇,咬著她說話:“你不願意的事兒我哪敢逼你啊, 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那你——”
明芙剛張嘴說兩個字,就被守株待兔已久的陳嶼舟給堵了回去。
陳嶼舟壓過去, 手抵在她的後背把她往自己身上按。
明芙上半身愈發往後仰。
即便知道身後是床, 她也莫名害怕, 緊緊攀著陳嶼舟的肩膀。
身子驀然一輕。
她被抱起來, 隨後便陷進柔軟的床鋪裡。
男人的氣息沉沉的覆下來。
密不透風的包裹住她。
陳嶼舟手上輕捻一下:“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嗎寶寶?”
明芙壓根抵不過陳嶼舟的手段, 兩三下便被他弄得腦袋昏沉。
雙眼緊閉,臉頰處紅暈更濃。
陳嶼舟撐在她上方,烏沉的眸子緊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種神情。
隨即附到她耳邊,低聲誘哄:“寶寶點頭。”
明芙下意識跟著他的命令行動。
乖順的不行。
讓陳嶼舟想起她發燒那晚的情形。
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
明芙感覺有些疼,往上挪了挪。
睡裙被蹭的愈發往下。
她清醒一些,回想起兩人方才的對話,聲音微顫:“你剛剛才說過不逼我的。”
“是啊,這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陳嶼舟親親她:“而且寶寶不是本來就不想走嗎。”
夜色沉沉,被空調呼出的涼風吹得輕微晃動的窗簾在地上拖拽著。
陶璐熬到後半夜出來倒水喝,往對面的房間裡瞄一眼。
房門大敞四開,裡面空無一人。
她走過去把燈關上,指尖輕敲著杯子:“明天我就擬好合租信息發到網上。”
-
明芙“搬回去住”的決定隻維持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便被取消。
被陳嶼舟手嘴並用的脅迫著搬過去跟他同居。
明芙和陶璐一起合租的時期截止到明年年初,期間不允許退租。
陶璐本是想在網上發布消息再招一個室友進來,按照她們當時租房的價格轉租,這樣也省的明芙佔著地方不住白花錢。
明芙沒讓。
陶璐雖然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但是在和別人合租的事情上,她會有點沒安全感。
需要和別人磨合很長的時間。
明芙便讓她自己一個人住著,別找室友。
萬一哪天她跟陳嶼舟吵架了,走兩步就能回家。
也算是有個退路。
陳嶼舟當時正在幫明芙收拾東西,聽到這句話後,冷冷的瞥過來一眼:“放心,真吵架了的話走的那個人也是我,你就老實在家待著,等我冷靜完回來哄你。”
陶璐聞言,噗嗤一笑,湊到明芙耳邊悄聲說:“我總算知道傳說中用最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是一種模樣了,這比那些說‘我絕對不會跟你吵架’的假把式浪漫多了。”
“不過,留著這間房也挺好。”陳嶼舟打量一圈明芙的這個房間:“到時候結婚用,你從這兒出嫁。”
陶璐“哇”一聲:“你們這麼快就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啦?”
“沒有,你聽他瞎說。”
明芙微紅著臉瞪陳嶼舟一眼:“好好收拾你的。”
“怎麼沒有。”陳嶼舟微眯起眼,神情嚴峻:“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嫁的人?”
“那絕對沒有。”陶璐搶先一步替明芙開口:“就衝她每晚都得攥著你的胸針睡覺這一點,我敢打包票她除了你沒有第二個想嫁的人。”
陳嶼舟太陽穴一跳:“什麼胸針?”
“啊?”陶璐茫然眨兩下眼,轉而看向明芙:“他不知道這件事嗎?”
男人沉沉的目光直直射過來。
明芙心下一緊,避開他的眼,撥弄一下頭發:“不知道。”
-
其實早在明芙轉學去長立之前,她便已經見到過陳嶼舟。
轉學之後,在高二九班門口的那一次。
並不是他們的初遇。
高二之前,明芙都是在老家蘇城生活。
高一就讀於蘇城一中,也是個很好的學校。
那年長立和京城其他幾個學校跟南方的幾所高中進行了一場南北籃球聯賽,地點安排在了蘇城一中。
陳嶼舟就在聯賽參賽運動員中。
明芙慢熱,又不愛講話,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
那天她吃完飯,從食堂出去,正好一群男生也從外面過來。
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明芙聽說今天學校有北方幾所學校的學生過來打籃球聯賽。
她往旁邊避了下,但還是被其中一個男生不小心撞了下,手裡的水杯掉在地上。
骨碌碌的滾到一邊。
明芙顧不上杯子,往後退了小半步,低著頭,小聲道歉:“對、對不起……”
她沒有抬頭,等了會兒,視線裡突然多出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正拿著她的水杯。
緊接著,清冽的男聲從頭頂響起:“你這人還挺逗,我撞了你你反過來跟我道歉,你們南方人品德都這麼好啊。”
不同於南方人說話的細膩婉轉,男生的口音帶著點京腔,懶洋洋的,最後一個字,音調拖了一下,夾雜著變聲期的沙啞,莫名撩人。
明芙愣了一下,搖頭。
視線裡那隻手往前遞了下:“沒撞疼你吧?沒事?”
明芙的水杯接過來,繼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