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璐眼睛跟著她的身影挪動, 問道:“芙寶幹嘛去啊這麼急, 出什麼事了?”
“我去隔壁看看, 陳嶼舟生病了。”
匆匆解釋一句,拉開門又關上。
“嘭”的一聲響。
在空曠的夜晚格外震動。
陶璐“咔嚓”咬碎一片薯片,望著玄關處喃喃自語:“我是不是該找個新的室友了?”
-
隔壁房間。
陳嶼舟站在浴室裡。
洗手池裡飄散而起的熱氣給鏡子覆上一層水霧。
鏡子裡他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估摸一下時間,陳嶼舟撈起熱水裡的毛巾。
熱水燙得他“操”一聲。
忍著燙擰幹毛巾上的水, 粗略的疊兩下。
糊到腦門上。
後背立刻被激的蔓上一層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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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緊皺,陳嶼舟強忍著把毛巾掀開的衝動。
感覺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陳嶼舟垂眸看過去。
Lotus正蹲在浴室門口, 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跟個移動監控一樣。
陳嶼舟挑挑眉:“看什麼, 你一會兒還想揭發我怎麼著。”
Lotus叫了兩聲。
陳嶼舟冷漠的“哦”一聲:“別叫, 聽不懂。”
Lotus立起來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下一秒轉身朝外面跑去。
陳嶼舟意識到可能是明芙過來了,急忙把水池裡的水放幹淨, 毛巾搭到架子上。
手貼上額頭試試溫度。
應該是差不多了。
剛走出浴室到臥室門口,明芙便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一頭撞進陳嶼舟懷裡。
鼻梁磕到陳嶼舟的鎖骨上,一股酸意直衝腦門。
眼眶裡溢上生理性淚水。
明芙下意識倒抽一口氣。
陳嶼舟一聽, 也顧不上再裝什麼,掏著明芙的下巴讓她抬頭:“磕哪了?”
“鼻子。”明芙回答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抬手覆上他的額頭, 小臉登時皺成一團:“怎麼突然發燒了啊, 晚上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陳嶼舟聞言, 想起自己現在“病人”的身份, 神情自然的變虛弱起來,沒精打採的壓到明芙的肩膀上:“今天的手術有點難,從手術室出吹了空調,可能衝到了。”
手圈上明芙的腰,埋在她肩窩拿額頭蹭了蹭:“一整天沒吃什麼,現在還有點昏,剛想出去吃點東西,你就過來了。”
脖頸那塊的皮膚感受到他額頭上滾燙的熱意,明芙心揪起來,扶著陳嶼舟往床邊走:“你先去床上躺著,我去給你弄。”
陳嶼舟卸了多一半的重量在明芙身上。
明芙半抱半拖的把他挪到床邊,彎腰帶著他往下躺的時候,膝蓋頂到床沿,一不小心被他拽了下去。
兩人齊齊倒在床上。
明芙剛洗完澡便跑了過來,身上隻套了件睡衣。
這下一摔,柔軟馨香頓時撲個滿懷。
湿著的頭發掃過。
陳嶼舟喉間一緊。
明芙慌忙從他身上起來:“沒事吧?我剛才沒站穩。”
她微微附著身站在床邊,煙粉色的吊帶睡裙襯得她清純又嬌媚。
小方領的設計襯著精致小巧的鎖骨。
瑩白無瑕。
陳嶼舟吞咽了下,不動聲色的拉過被子一角蓋到身上。
小姑娘頭發湿漉漉的披散在肩頭,水珠掛在發梢上搖搖欲墜,最終不堪承受重量,直直的掉下來。
落在陳嶼舟唇間。
難言的渴意湧上。
他張嘴,把那滴水珠卷進去。
“有事兒。”他躺在床上看向她,啞著嗓子:“寶寶親親我就好了。”
“......”
明芙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是在耍無賴,但是念及他生病,根本沒辦法拒絕。
一手攏著頭發,一手撐在他枕邊,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
很快離開。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好好躺著。”
Lotus和上次明芙生病的時候一樣,守在臥室門口。
明芙出來的時候,叮囑它:“進去看著他。”
Lotus望了眼床上的陳嶼舟,又轉回來看一眼明芙。
起身邁著步子朝自己的窩走去。
兩隻前爪往前一攤,趴在地上開始睡覺。
擺明不想去管陳嶼舟。
明芙愣愣的看著Lotus,不明所以。
上次她生病的時候,Lotus明明還很盡心盡力的守著她。
怎麼輪到陳嶼舟,它卻是這個反應。
她扭頭看向陳嶼舟,遲疑地問一句:“Lotus是到叛逆期了嗎?”
陳嶼舟靠在床頭,淡淡的瞥過來,臉上寫著“不爽”兩個大字:“我現在都這樣兒了,你還有心情去關心那狗是不是叛逆期?”
“......”
小氣鬼。
明芙抿起唇,快步離開臥室。
-
怕陳嶼舟等著急,明芙也沒弄什麼太細致的吃食。
做了碗陽春面,在上面添了一個荷包蛋。
端著面往臥室走到一半的時候,步子一頓,折返回客廳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
推開臥室門,明芙餘光好像瞥到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浴室方向傳出水流放幹而發出的旋渦聲。
隻有短暫的一秒。
很快便消失。
她定睛往床上看去,陳嶼舟還保持著她離開的姿勢半躺在床上。
垂頭闔著眼,表情看的不太真切。
聽見聲響,他睜眼看過來。
黑發耷拉在額前,稍稍蓋住一點眉眼。
看著明芙一言不發,莫名像是被拋棄在外等主人回心轉意來接他回家的狗狗。
可憐兮兮的。
明芙隻覺得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直直往下塌陷。
走過去把醫藥箱和面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床邊,聲音不自覺放輕:“很難受嗎?”
陳嶼舟靠過去,胸膛緊貼上她的背,抱著她的腰,哼哼唧唧一聲:“難受。”
說話的時候嘴唇抵著她的肩膀摩擦。
呼出來的熱氣全部噴灑在她皮膚上。
明芙覺得痒,下意識偏偏頭。
環在她腰間的胳膊適時收緊,像是在對她的躲避表達不滿。
明芙無奈的重新把頭擺正,反手摸上他的額頭。
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一會就燒得這麼厲害了?”
小姑娘剛洗完澡過來,身上又香又軟。
還那麼溫溫柔柔的跟他講話。
陳嶼舟飄得不行,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聽她這麼問,隨便含糊一句:“不知道。”
細細碎碎觸碰著她的脖頸。
“別,你先吃點東西。”
明芙伸手想去推他,手剛抬起來,便被男人握住。
上半身被掰著肩膀轉過去,陰影覆下來。
胳膊被陳嶼舟帶著放到他的肩膀上搭著。
被子摩擦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臥室門沒關,外面的Lotus不知道在幹什麼,爪子趴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脆響。
像是敲打在明芙的心間,她的心跳一點點加快。
手不自覺撫上他的脖頸。
掌心下的皮膚溫度正常,甚至還有那麼點涼。
貼起來舒舒服服的。
像是在空調房裡吹久了的那種。
根本不像是發燒的人該有的體溫。
明芙被陳嶼舟攪得漿糊的腦袋劃過一抹清明。
想起剛才進臥室的時候,浴室傳出來的水聲。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會在各種情況下發揮優勢。
明芙直覺有些不對勁。
她睜開眼。
距離太近,視線有些失焦。
她模糊地看到男人眉宇間的沉淪。
因為她而產生的沉淪。
一股怪異的滿足從心底升騰而起。
環在她腰間的胳膊收緊,陳嶼舟一個用力把她從床邊拖上來。
抓著她的腳腕,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睡裙“嗖”的一下蹿上去半截。
明芙攀著他肩膀的手抓緊,揪起他的衣服,腳背繃直,腳趾蜷起。
忍著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