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越看著她清淺的笑,心一動,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照顧好自己我們就不惦記。”
自從見到陳嶼舟後,朱樂樂秉著顏值即正義的原則,很沒有骨氣和同事情誼的放棄了律政cp,轉頭磕起了“芙陳”cp。
現在看到馮越對明芙表現得親昵也不起哄了。
甚至還想衝過去打斷。
“叮”的一聲,提示電梯到了。
眾人聽到聲音沒怎麼在意,最靠近電梯的朱樂樂隨意往電梯那看了眼,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男人長身玉立的站在門邊等著出來。
朱樂樂震驚的張開嘴,下意識往明芙那邊看了眼。
這算不算捉奸啊。
明芙沒想到馮越會突然動手,反應過來後往旁邊跨了一步:“電梯到了,你們——”
後面的話在看到電梯裡的男人後卡在了嗓子眼。
陳嶼舟站在電梯裡,輕飄飄的掃了眼馮越懸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見明芙看到他後,才不緊不慢的走出來。
在場的人除了朱樂樂沒有人知道明芙和陳嶼舟認識,隻想著他可能是住在隔壁的鄰居,等他出來進了電梯轉過身後,才發現他站到了明芙身邊。
下一秒,手指親昵的挑起她垂在肩膀上的一縷頭發。
“早上不是說頭發髒了麼,一會兒回家我給你洗?”
第40章
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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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氣好像都有幾秒的凝滯。
電梯裡的四人看著電梯外的兩人, 電梯外的兩人卻在旁若無人的對視。
朱樂樂最先反應過來,她原以為陳嶼舟隻是來看明芙,沒想到兩人已經進展到回家洗頭發這麼親密的地步了嗎?
她嘴角抽動著,壓制著想要瘋狂上翹的念頭。
悄咪咪的瞥了眼斜前方的馮越, 然後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在疾風驟雨般的直白面前, 和風細雨型的暗示根本不佔一點優勢嘛。
所以她換牆頭也在情理之中。
許是周圍太過安靜, 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明明隻有幾秒鍾,卻漫長的像是過了幾年一般。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馮越看到男人轉了臉看過來,漫不經心中又夾雜著幾分不屑, 眼神淡漠,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目空一切。
貼在明芙臉頰的那隻手存在感極強, 像是在彰顯著主權。
馮越的臉色驀然變得難看起來。
電梯門徹底閉合, 顯示屏上的數字在不斷往下跳躍。
密閉的空間出了電梯運行的細微聲響再無其他, 過了會兒, 徐秋宏突然“诶”了聲:“剛剛那個小伙子和明丫頭認識啊?”
作為前律政CP粉頭的朱樂樂本不想說話,畢竟她多少還是有點點背叛馮越的心虛, 聽到徐秋宏這句話實在忍不住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教授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但顧忌著馮越在場,她思索一會兒, 委婉的開口:“應該是認識的吧,不然還能是洗發店□□嘛。”
徐秋宏明白的“哦”了一聲, “挺好, 有競爭才有進步。”
他拍了拍馮越的肩膀:“加油啊, 年輕人。”
電梯恰好到了一樓, 徐秋宏背著手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朱樂樂和何來對視一眼, 擦著馮越過去的時候也一邊一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樂樂換了正主不好再說什麼,幹脆閉嘴。
何來嘴笨,不太會說話,想來想去憋出一句:“馮律,你是個好人,老天應該不會虧待你的。”
“......”
-
人已經送走,樓道裡隻剩下明芙和陳嶼舟。
想到剛才馮越摸她頭發的畫面被陳嶼舟看到,明芙就莫名有些心虛。
想解釋一下,卻又無從開口。
從合上的電梯門那裡收回視線,陳嶼舟見明芙還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曲起手指輕蹭著她的臉頰:“我知道我長得帥,但我這人臉皮薄,你這麼一直盯著我,我會不好意思。”
“......”
明芙立刻撇開眼,不知道看哪裡好,正胡亂轉著,便感覺貼在臉旁的手挪開,緊接著垂在身側的胳膊傳來一陣酥麻的痒意。
她垂眼看過去,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正沿著她的手臂往下滑,指尖隔著一層布料若有似無的劃過她的皮膚,最終扣住了她的手。
“晚上給你煲烏雞湯喝?”陳嶼舟一邊牽著明芙往隔壁走一邊說:“你可以叫陶璐過來一起。”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透著說不出的親昵。
明芙發現,無論她告誡過自己多少次,心裡的城牆一層又一層的加厚了多少層,在看到陳嶼舟的那一瞬間,頃刻間便能土崩瓦解。
他就是有這種本事,什麼都不做,光是站在那裡,她就喜歡他。
他一勾勾手指,她就能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這是件挺悲哀的事情。
但她卻並不願意掙扎。
想起之前朱樂樂說的那件事,明芙緩緩吸了口氣:“陳嶼舟。”
重逢之後第一次聽她喊自己的名字,陳嶼舟腳步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側頭看她:“怎麼?”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明芙搖頭:“沒什麼。”
怕他多想,又補上一句:“就想問問,拆線之後會不會留疤。”
“多注意著點,別吃顏色深的東西就沒什麼大事,到時候塗點祛疤的藥膏,看不出來。”
“好,知道了。”
到了門口,陳嶼舟側身讓開,露出門鎖:“開門。”
男人語氣平緩,卻讓人下意識的聽從。
明芙扶上門把按了指紋,聽到“咔嗒”一聲解鎖的聲音,往旁邊退了一步:“你幹嘛不自己開。”
這又不是她的家。
“做手術的時候劃了個口子,解不開鎖。”
陳嶼舟把手翻過去,手心朝上,明芙這才看到他大拇指上纏著一個創口貼。
明芙蹙蹙眉,正想問問他嚴不嚴重的時候,就聽陳嶼舟慢悠悠的補充一句:“流了好多血呢。”
他這麼一開口,明芙反倒關心不起來了。
一直守在家裡的Lotus聽到門解鎖的聲音,早就跑到了門口等著,結果這麼半天也沒見門開,它從裡面拿爪子一邊拍門一邊嗷嗷叫。
陳嶼舟對生活質量及其挑剔,搬過來之前就把房子進行了一個大換血,隔音做得十分到位,但也架不住Lotus那隻大狗這麼鬧騰。
明芙挺平淡的看了陳嶼舟一眼:“那你一會兒多喝點湯,補血。”
說完,拉開門走了進去。
陳嶼舟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隨即含混的笑出聲。
小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個性。
-
煲湯比較費時間,陳嶼舟進家之後先去廚房把烏雞處理好,然後加上配料一起放進砂鍋裡開小火煲著。
等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還端了盤水果。
明芙盤腿坐在地毯上拿手機刷著社會新聞,Lotus趴在她旁邊,腦袋擱在她腿上。
Lotus毛發長而密,明芙也不嫌熱,手放在它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搓著,把Lotus舒服的隻眯眼。
今天時間早,外面的太陽還沒完全落山,絲絲縷縷的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明芙的半邊身子上。
金黃色的日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臉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她低著頭,肩頸線條拉出漂亮的弧度。
漂亮的像一幅畫。
陳嶼舟不自覺停下腳步,靠在牆邊看著她。
像是要把錯過的這幾年全都補回來。
男人的視線灼熱的不容忽視,沒過多久明芙就發現了他,抬頭看過去。
接觸到她的目光後,陳嶼舟很快回過神,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像是剛從廚房出來的模樣。
他踢了踢Lotus:“邊兒去。”
Lotus扭頭看他一眼,嗚咽了聲,看著不是很情願的從明芙腿上起來。
陳嶼舟把水果放到茶幾上,指指明芙身後:“躺沙發上去。”
明芙一邊挪一邊問:“幹嘛啊?”
“不是說了麼,給你洗頭發。”
明芙動作一頓:“不用了,一會兒回去我讓璐璐幫我洗就好了。”
“怎麼那麼廢話呢。”陳嶼舟拿著叉子叉了顆小番茄遞到明芙嘴邊:“張嘴。”
明芙把那顆小番茄含進嘴裡,抵在齒間一咬,酸甜的汁水從口腔裡爆開。
陳嶼舟教育她的聲音還在繼續:“她是大夫嗎,要是額頭這傷碰了水,你是想來個二進院還是怎麼著。”
不能有這麼嚴重吧。
明芙在心裡嘀咕了句,卻沒敢說出來。
她要是反駁,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跟前這位少爺都能說出一大堆理由砸給她。
“甜麼?”他問了句。
是指小番茄。
明芙舔了舔嘴唇:“甜的,但也有點酸。”
陳嶼舟點點頭:“行了,躺下吧。”
明芙識時務的按照陳嶼舟的指令在沙發上躺好,解開發繩,綁著的頭發松散開來,鋪在沙發上。
陳嶼舟接了一桶熱水放到沙發邊上,腳往旁邊伸去,把沙發腳踏勾過來坐下。
他敞著腿,手肘抵在膝蓋的位置,攏了攏明芙的頭發,單手託起她的後腦。
感受到他的指尖刮過後頸,明芙下意識繃緊了身子。
陳嶼舟指腹點點她的後腦:“放松。”
他舀了杯水緩緩倒下去:“水涼不涼?”
溫度適宜的水流劃過,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
“不涼。”
陳嶼舟從來沒伺候過人洗頭發,動作間有點笨拙,小心翼翼的揉搓著明芙的頭發,上半身往前附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明芙的額頭。
像是羽毛輕輕掃過一般,撓的人心痒。
明芙往上看了眼,男人微蹙著眉,眼裡具是認真,像是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鼻梁挺拔,薄唇輕抿。
察覺到她在看自己,陳嶼舟眉眼舒展緩緩舒展開來,勾了勾嘴角:“看什麼呢。”
偷看被抓包,明芙嗖的一下收回視線,眼睫顫了顫,“沒看……”
一聲輕笑從頭頂落下,烘得明芙臉熱,瞥到擱在茶幾上的水果,她探手過去叉了顆小番茄。
角度出了點偏差,明芙不小心把叉子碰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蕩啷”一聲。
明芙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手懸在半空局促的捻了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誰怪你了。”陳嶼舟舀著水給她衝掉泡沫:“用手拿著吃吧,現在沒空給你拿新的叉子。”
“哦……”
明芙重新捏了顆小番茄送進嘴裡。
酸酸甜甜的,吃的她胃口大開,一顆接著一顆。
正吃的歡快,一直沒出聲的陳嶼舟冷不丁的開口:“我也要。”
明芙沒反應過來:“嗯?”
陳嶼舟掃了眼茶幾示意:“喂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