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感覺不出來。有時候好像有點喜歡,有時候又像普通朋友都不算……”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面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很坦率,不會刻意隱藏自己情緒。所以,當你不知道一個男人是否喜歡你的時候,那就是不喜歡。”
“……是這樣啊。”
“其實,我覺得蘇嘉年挺不錯的,人好,又懂事,你要現在還有機會,和他在一起吧。”爸爸停了一下,“但是,不準回宮州。你可以把他帶到上海去。”
他話音剛落,那一頭就傳來了媽媽的聲音:“老公,你怎麼會覺得蘇嘉年好呢?我覺得小櫻那孩子才長得好啊,而且從小就對我們薇兒有意思……”
“你就知道長得好,男人長得好能當飯吃?”爸爸語中有一絲不悅。
洛薇聽得心髒砰砰跳,但她也知道,這是媽媽對小櫻的偏袒。因為媽媽是個顏控,小櫻又有一張很對她味的臉。她趕緊插嘴打斷他們的爭執:“為什麼不能回宮州呢?”
“不能就是不能。沒什麼理由。對了,我和你媽打算找個周末過來看你,你把你上海的地址發我一下。”
“等等,爸,我最近要忙一個設計競選,你們過段時間再來吧。”
“薇兒,你……不會在宮州吧?”
“我現在不是在用上海的卡打電話給你嗎?而且我們這一行現在在宮州簡直沒法混,我幹嘛要去受虐啊。”
其實不用爸媽說,洛薇也知道嘉年哥很好。隻是感情如果真的可以控制,她也不用這樣煩躁。她幹脆拿出筆和紙,想準備Cici的設計師競選,可整個腦子都被賀英澤填滿,什麼都畫不出來。最後,寫在行程表上的內容,居然全都變成了日記,而且主題幾乎都在圍繞著他轉。
爸爸說,不確定的時候,就是不喜歡。他的態度其實比這個更堅決,他都直接對她說了“不”。可是,為什麼內心深處,一個自以為是的聲音在洗腦說,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小時候小櫻一直是這樣,表面上看上去對她漠不關心,但是每次她走丟,他總是第一個找到她的人。有一次她就在滑梯附近迷路了一個多小時,他把她帶回去,大家問她想要吃點什麼嗎,有沒有害怕。她隻抓住他的手,認真堅定地說,我隻要小櫻就好。他握緊她的手說,以後我也會保護你。大概是有這些回憶作為基礎,她才會有那麼一點信心,在心底小聲說,他隻是在掩飾而已。想到這裡,她終於鼓起勇氣打開手機,打電話給他。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跟他道個謝,應該沒什麼大礙吧。但是,聽見電話接通,她還是緊張得深呼吸了許多次。
終於,有人接聽了。第一聲“喂”,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洛薇一時間連眼睛都忘了眨,隻是看了看時鍾。現在是十一點整,她撥打的電話,是他在甄姬王城頂樓套房的座機。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這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又輕快,讓她立刻聯想到了倪蕾那樣的女孩子。她大腦空白了片刻,冷靜地說:“我找賀先生。”
“哦,他現在在洗澡……啊,等下,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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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賀英澤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是我,洛薇。”聲音很平靜,她的心裡卻很亂。
“什麼事?”
她屏住呼吸:“沒事,我隻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為什麼要道謝?”
雖然隻有兩句話,但稍會察言觀色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距離感。這個點打電話給他,確實太不合適。她怎麼會做這種傻事?他現在是King,是賀英澤,是一個感情狀態不明的成年男性,不再是隨時可以聯系的青梅竹馬男孩子。她快速說:“就是謝謝晚上你照顧我……沒什麼大事,你先忙吧,晚安。”
趕緊掛斷了電話,洛薇長泄一口氣,把頭埋在床頭。手機滑落在地上發出響聲,她也不願意多花一點力氣將它撿起。
爸媽為什麼會一口咬定她喜歡賀英澤呢?
這不是喜歡吧。喜歡是幸福,不是消沉、苦悶甚至心酸。
而在電話那一頭,女秘書替賀英澤把文件整理好,又看了看賀英澤。他張開一隻手臂靠在沙發上,拿遙控器頻繁地切換電視臺,看不出情緒。一直以來,所有人要找賀英澤都得通過她,所以在這個點能打通他私人手機的人,肯定與工作無關。不明白上司為什麼要自己來接私人電話,但在他身邊工作,最重要的事就是少說話。她把手機輕輕放在桌面上:“賀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回去吧。”賀英澤擺了擺手,把手機扔到沙發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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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辣椒:“閃閃的書又出譯本啦,好膩害,這不是法語麼,崩鞠,馬當~~”
洛薇:“這是泰語……|||”
蘇嘉年:“……有個智商堪憂的妹妹我也是醉了。”
洛薇:“^_^就是這樣,跟大家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月都花落,滄海花開》的泰文譯本這個月在泰國發行啦。因為泰語翻譯出來較長,所以分了上下兩冊出。而且封面上還有中文,真是可喜可賀~”
賀英澤:“又不是《鏡中薔薇》,你為什麼要笑成這個樣子?”
洛薇:“都是洛薇嘛,管它古代現代。而且《鏡中薔薇》這個月也會出版呢,說不定明年的這個時候也有譯本啦。我們大家的故事就可以流傳到國外啦~~”
小辣椒:“如果出口,能不能把我和陸西仁的對手戲全部刪掉= =。”
陸西仁:“……”
這是他第一次讓她一個人流淚。——《鏡中薔薇》22
謝欣琪發現,和蘇嘉年不上不下的關系是自己作出來的。一開始她對他沒太大感覺,但他和一般男人不同,從不主動聯系她,反倒弄得她特別在意他的動向,哪怕在她朋友圈點個贊,她都高興得不得了,小心肝兒七上八下,一晚起碼翻一百次手機。她神經過頭了,連專心致志的謝修臣都忍不住摘下眼鏡,狐疑地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出門?”
他們倆各自的書房就隔了一道玻璃,上有百葉窗。她在家穿衣很隨性,所以以往百葉窗都是拉上的。但他意識到,最近她都不拉百葉窗,坐姿也越來越不像樣,大腿搭在沙發上,裙子都快滑到大腿根部。謝修臣禁不住皺了皺眉,把視線轉回書上。謝欣琪倒掛在沙發上,以奇怪的動作做著瑜伽,長發如雲,大團垂在地上:“哥,你把眼鏡重新戴上我看看。”
“為什麼?”
“你戴眼鏡很帥啊……然後我在想,蘇嘉年戴著眼鏡是什麼樣的。”
最近“蘇嘉年”都快成了她的口頭禪。謝修臣沒看她:“既然不回你消息,身邊肯定就不止一個女人。”
“可是,我不是很優秀嗎?”謝欣琪一個打挺兒翻過身來,“對了哥,我才做了一個心理測試題,覺得特別準。題目是:看見這些東西,你會想到誰?大部分都是氣象名詞。當我看到‘雪’,就想到了蘇嘉年。你知道答案是什麼嗎?看到‘雪’想到的人,是‘如果你再積極一點,他可能會成為你的戀人’!”
謝修臣當然沒有理她。她捧著臉自顧自地說:“然後我看到‘天空’,你知道想到了誰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