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神智不清楚,洛薇也看出和尚頭打了個激靈。他唯唯諾諾地說:“是、是……”
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把她從四十六樓扛了出來,一直進到電梯裡。但沒下幾層樓,電梯在酒店的樓層停了下來。看著服務生們畢恭畢敬地把他們引向總統套房,她欲哭無淚,開始用力拉拽他的西裝:“我、我不是謝欣琪……真的不是她,我不是……”
“我知道。”他大步走進去,把她扔到了床上,然後抽出皮帶,把她的手綁在床頭。
被綁起來以後,她的大腦更加不清醒,嘴裡說著一些沒有邏輯的怪話。他摘掉她的貓耳和項圈,搬來桌上的香檳桶,把裡面的冰水直接倒在她頭上。大腦瞬間清醒,她張大嘴,冷到連氣都吸不進去。他一手插在西裝褲兜裡,彎下腰來,在她的臉上拍了兩下:“醒了麼。”
她晃晃腦袋,迷糊地望著他:“給我注射這種怪藥,還指望我和你說話?”
“醒了就行。”他捏住她的臉頰,“這個晚上會非常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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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又到周末了,每到周末都沒我們的事,好虐哦。”
謝欣琪:“女主角不要鬧,我強烈要求澤哥加戲,然而她隻是你的親媽,處處都是你跟小櫻,這不科學!後媽,我和我哥的戲呢?!”
謝修臣:“我無所謂,你開心就好 。”
謝欣琪:“這不公平!”
洛薇:“這沒什麼好不公平的嘛,想想小櫻,至今還是一個沒有露臉的存在……”
蘇嘉年:“沒露臉存在感也比我強了。”
King:“呵呵。”
就醬,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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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父親,你連在這裡為人倒酒的資格都沒有。——《鏡中薔薇》7
謝欣琪不知有人替自己頂了黑鍋,還因被鎖在家裡一晚而怒氣衝天。不論怎麼解釋,哥哥就是一口咬定King不會赴約,她要麼是被騙了,就是在撒謊。她打電話給甄姬王城副總,對方沒有接電話,讓謝修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第二天早上,謝修臣來敲她的門,本想放她出去,她卻冷笑一聲,說:“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會跟你說一句話。”
於是,外面的人真的沒有堅持,腳步聲逐漸遠去——他就這樣把她丟在了家裡。她衝到窗前,目送哥哥和秘書上車後揚塵而去。這下慘了,他下了禁足令,管家保鏢就絕不會讓自己出去。她絕望了,躺回床上想睡覺,忽然接到好姐妹的一通電話。對方尖著嗓子喚道:“報告大王,大喜啊,大喜啊!”
“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今天有超級不一樣的party哦,是一個著名音樂家的生日派對!去的人有很多……”
“去不了啊,我被我哥鎖在家,所有人都不讓我出去,除非跳樓,不然我隻能……”她原本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說到這裡,忽然眼前一亮,“我想到辦法了,你快來接我,快!”
半小時後,住宅區上空,轟鳴聲音持續響起,一輛直升機緩緩下降,停在謝欣琪房間門口。她早就換好了短褲T恤,帶著化妝品縱身一跳,躍入機艙。直升機越飛越高,她把長腿搭在腳蹬上,把墨鏡往上推了推,露出佯裝驚訝的眼,又讓它重新掉到鼻梁上,朝下方心急如焚的管家揮揮手:“記得向我哥問好!”
就這樣,謝欣琪到品牌店弄了一身嶄新的裙鞋,前往“波塞冬六世”——這是由英國人修建的希臘式大樓,裡面的宴廳時常舉辦藝術、音樂、紅酒、時尚等主題的派對,它西望甄姬王城,南對南島房價最高的謝氏莊園,一直是宮州北島著名的名利場。但是,才在宴會隊列裡站了沒多久,她就聽見前方傳來令人匪夷所思的對話:
“什麼?!你把King睡了!!”
“噓,不是King啦,是King的左右手。”
“King的左右手?難、難道你和宮州頭號種馬搞在一起了?天啊,這種話居然是我們公關女神說的?你不是從來都號稱隻嫖男人,不讓男人嫖麼?”
“你說為什麼呢?”
“他……很厲害?”
“幾乎要死過去了。”那位“公關女神”縮著肩,一副被灌了春藥的銷魂樣。
“我的天啊,你簡直性福死啦!哎呀,就算他不怎麼樣,說到底還是King身邊的人,這下你的人生改變了啊。”
謝欣琪抬頭看了看前方的兩個女生,發現她們渾身上下的行頭少說也有六位數。果然,任何女人面對King都愛自降身價。
“其實,我看到King了。”聽見的好友尖叫一聲後,“公關女神”又繼續捂胸道,“King長得特別帥,又高又帥,簡直是……唉,不行,想到他我的心口就好疼。”
“等等,你的相好不是種馬男嗎,種馬男不是很厲害嗎?”
“噓……小聲啊。我心裡很難過啊,要是早知道King這麼帥,唉……”
“能拿住種馬男也可以啊,你覺得和他有戲嗎?”
“很難,他太花心。我覺得對他這樣的男人,絕對不能太主動,太多事,所以沒有多問。不過,臨走前我借上洗手間的機會,在鏡子上用口紅寫了一句話‘It was very sexy just now’……”
任何男人都不會介意和一個不醜的浪蕩女調戲幾句,甚至發生親密關系。然而面對女神,面對真愛,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畏懼。這個女生完全不懂這個道理。她似乎都沒能和那個種馬男睡在一起,就被打發走人了,居然還引以為傲……不過,三觀不合,何必苛刻。謝欣琪無語地搖搖頭,跟著隊列進入宴會廳。
宴廳裡面一片觥籌交錯,天籟之音。人群包圍著的中心,有一架水晶制的透明三角鋼琴,演奏者每彈一個音,都能看見鋼琴內部琴棰和琴弦的運動。旁邊的人正好擋住演奏者的臉,隱約間一雙手掃過黑白琴鍵。幾個主旋律和伴奏從琴中傳出來,心髒最脆弱的部分就被狠狠擊中。時而高昂,時而悲愴,他的手指尖流溢出了生命譜寫的十四行詩。謝欣琪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終於看見了演奏鋼琴的人。那是一個正在低頭演奏的男人。他穿著白色燕尾服,頭發微卷,蓋住半隻眼睛。他向音節注入了呼吸與血液,每到一個休止符,都會輕輕吸一口氣。但不管彈到哪裡,他的臉上,都始終掛著幼童般的微笑。那是流星化作一道銀色的虹,亦是焰火在煙雨中奇跡般綻放,琴聲純淨透徹,令在場的人都快忘了如何呼吸……
一曲終了,宴廳裡響起了雷動的掌聲。謝欣琪也跟著一起激動地鼓掌。他抬頭後,她才識別出他的臉——原來,他是蘇嘉年。她很喜歡他的音樂,卻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同時,她又看見了另一個被人群包圍的女人。那個女人大約五六十歲,個子高挑,臉頰尖瘦,盤著一頭雪白卷發,胸前一串金色珍珠項鏈讓人挪不開眼。它和謝欣琪戴的項鏈幾乎一模一樣,但眼尖一點,就會發現它更華貴、細節更多。在燈光下,添置的鑽石耀眼得刺目。
謝欣琪的項鏈是下午在Edward Conno買的。當時售貨員還說,這條項鏈宮州隻有一條限量版。謝欣琪很喜歡Edward Conno的設計,所以一眼看得出這個白發女人的項鏈並非山寨品,而是設計師本人做的未公開新款。這樣一比,謝欣琪脖子上這一串反倒像是赝品。正巧這時,女人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睥睨了她胸前的項鏈,再抬起高傲的下巴,回頭與旁邊的人說話去了。這對謝欣琪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她轉過身去,把酒杯放回酒桌,摘下了脖子上的項鏈。她又對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脖子上空空的,還盤著頭,金色禮服也變得樸素了。既然如此,不如低調到底,她把耳環也摘掉,裝進包裡。她伸手去拿紅酒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側傳了過來:“Are you in charge of wine?”
她隨便往旁邊掃了一眼,發現來人竟在對自己說話。那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西方男人。他頭發花白,系著領結,正一臉和藹地望著她。她的英文很好,但這句話她差一點就沒聽懂——他、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嗎?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和包,再看看自己身後擺滿高腳杯的紅酒桌,往旁邊讓了一些,表情古怪地扔出一句話:“Do you know who I am?”
“Sorry, no.”男人有禮地笑笑。
“Do you still wanna live in thiscity?”
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男人看看別處,然後轉過頭一臉迷惑地看看她。她正準備說出更驚人的話來嚇他,另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Mr. Statham is an American composer. He doesn’t live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