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打電話聯系私人律師,要告曾淑琴損壞財物,不慎被她一鼓作氣上來多補了兩巴掌。
“臭婆娘,我還要告你故意傷人!”
曾淑琴表情狠到恐怖,突著眼球兇吼:“隨便你!我就是被告到坐牢也要為我女兒出口氣!”
幼崽遇險,雌性動物會爆發超強的攻擊性,她正處於這種狀態。
夏蓓麗笑她自不量力,收起怒容譏諷:“一個後媽這麼裝模作樣是想別人給你發獎狀嗎?也是,你又沒其他本事,裝賢惠才能搏人好感。”
曾淑琴竟不否認,恨恨道:“沒錯,我以前是裝賢惠,覺得自己是後媽,管太多別人會說闲話。假如當初我把大妹當親女兒來教,她說要嫁給黃丹雲的時候我肯定拿繩子把她五花大綁,剃光頭發關在家裡,情願她恨我怨我,也不讓她去跳火坑!大妹過去受的那些委屈二妹都跟我說了,可我顧忌自己不是她的親媽,沒早點開導安慰,才讓她越錯越多,搞到今天的地步,我一想起來就後悔得要命!所以決定改正錯誤,做她的親媽,如果有人再欺負她,不管是誰我都會跟他拼命!”
繼母大義凜然的宣言令洪悅痛上加痛,方知她渴望的母愛近在咫尺,卻沒能主動發掘。
洪爽在走廊聽到吵鬧,快步奔入病房,憑直覺聲討夏蓓麗。
“你怎麼又來害人,快滾出去!”
夏蓓麗不願與她敵對,走時鄭告曾淑琴:“我的律師今天就會去法院起訴,這次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把你送去看守所!”
洪悅知道洪爽才能平息幹戈,急忙喚她:“阿爽,媽為了我打了夏蓓麗,還弄壞了她的手表,你快去勸勸夏蓓麗,別讓她告媽啊。”
洪爽被迫追上生母,忍怒與其交涉:“手表的維修費是多少,我替媽賠給你,她剛才打了你多少下,我也替她還,你馬上打回來吧。”
她是夏蓓麗的天敵,能輕松擊中其痛處。
夏蓓麗燥惱:“小爽,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才是最關心愛護你的人,為什麼你總是聽信洪家人的讒言,把我當仇敵對待?”
洪爽不想聽她說鬼話,如同一座軍火庫,隨手抽出殺傷性武器:“假如你真心愛護我,就不會一直傷害我的親人!剛才一定又用惡毒的話罵大姐,她才會哭成那樣,媽也是為了保護她才跟你起爭執!這幾天我們家發生很多事,已經夠亂了,你還來渾水摸魚,真想看我們家破人亡嗎?”
“你不能隻看表面,小悅做事荒唐,我是她媽媽有權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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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出現,卻在她遭難時落井下石,拜託你以後別提媽媽,我怕你嘴太髒會汙了這兩個字啊!”
“小爽!你能不能別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有些事我現在不能說,但這世上跟你最親的人是我,不是洪萬好更不是曾淑琴!”
“你想說你生了我嘛,那又怎麼樣?生而不養是對孩子最大的傷害,你是不是害了大姐沒害到我,覺得不甘心啊?”
每次被洪爽口不擇言喝罵,夏蓓麗都深感洪萬好報復之狠勝於常人,恰見他迎面趕來,便用如炬的雙眼燒烤他。
洪萬好促刺地勸阻洪爽:“二妹,你別發火,是我叫她來的。”
洪爽很生氣:“老豆你明知她一出現就沒好事,幹嘛還叫她來?”
第90節
“她好歹是你大姐的親媽,阿悅也想見她嘛。”
“見個鬼啊,我剛從病房出來,大姐被她罵得嚎啕大哭,她還說媽打了她弄壞她的手表,找了律師告媽啊。”
洪萬好著忙,想同夏蓓麗和談。夏蓓麗千愁萬恨都因他起,冷酷道:“沒什麼好說的,等著收律師信吧。”
她疾步離開,洪爽父女未再糾纏,卻另有一人追上來,是個年約花甲的女醫生。
“阿麗,你不記得我啦?我是田秋菊啊。”
夏蓓麗細看追憶,想起這女人是她少時的街坊,比她大三四歲。
“菊姐好些年不見了,你還沒退休啊?”
田秋菊喜道:“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這個老姐姐了。我早退休了,被醫院返聘回來,還在婦產科上班。那天洪萬好一來我就認出他了,還打了招呼,說他大女兒在這裡生孩子,他老媽腦溢血也在3號樓住院。我記得他家的老大老二都是你生的,你今天是來看女兒的吧?”
人發達後最不願遇上微時的熟人,夏蓓麗知道這女人了解她很多黑歷史,還素喜趨炎附勢,不願同她多話,正要借口擺脫,田秋菊問起洪爽。
“剛才我也在7樓,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吵架,後來洪萬好也來了。那孩子是不是就是當年洪萬好想要那個的老二啊?”
她語氣鬼祟,說“那個”一詞時比出抹脖子的動作。
夏蓓麗心頭一亮,轉念微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有印象,記性真好。”
田秋菊忙說:“那件事太嚇人嘛,我至今記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啊。洪萬好瞧著憨厚老實,誰能想到心那麼狠,看他在女兒面前裝好爸爸,我真想拆穿他。那孩子也是,不知被灌輸了什麼思想好壞都分不清,當年要不是你拼命反抗,沒讓曲醫生動那個手術,她哪兒還有命在。”
她舊事重提是想伺機巴結闊太,夏蓓麗也看出用途,想將其納為棋子,主動與她互加微信,親切道:“我這幾天沒空,等忙完這陣就找你喝茶。”
洪爽上網查過夏蓓麗手表的品牌型號,修理費大約7萬上下,家裡尚能承受。又咨詢過做律師的朋友,曾淑琴打人耳光的情節不嚴重,未構成犯罪,頂多被判罰款500元,不至受牢獄之災。
盡管如此,洪悅依然自責,不住向家人們道歉。
曾淑琴抹一抹淚,握住她的手安慰:“傻孩子,受欺負的人是你,我幫你出頭,動手前就料到後果了。母雞為了護小雞敢和老鷹打架,我一個大活人還能眼睜睜看外人欺負自己的女兒嗎?以前我隻說阿巧內向,其實你比她還悶,有事都不告訴家裡人,非要一個人扛。往後我會多疼你一點,主動發現你的委屈,希望你把我當成親媽,別再對我那麼客氣。”
母女深情擁抱,哭聲軟化了厚實的疤痕。洪爽挽著父親的胳膊,用紙巾幫他拭淚,透過潮湿的眼簾看到了雨後的彩虹。
離開醫院她徑直去市場買菜,沒通知冷陽,半道他來電話,聽說她已在菜市場,責怪她不按約定發信息。
“我想回了家再出來太麻煩,就直接過來了。要買的東西不多,一個人能搞定。”
她怕冷陽覺察異常,明知這麼做他很快會發覺她在回避卻別無他法,但求自己能盡快穩定情緒。
在魚攤挑河鮮時,耳邊忽然響起令她心亂的聲音。
“喂,你沒看見那邊的告示,莫伸手,伸手必被捉,還敢偷人錢包!”
她倏地回頭,見冷陽站在一米開外,正抓住一個小青年的手腕。那人手裡拿著的錢包很眼熟,細瞅正是她的。
“你偷我錢包!”
她憤然奪回錢包,高聲呼喊市場保安。
小偷掙扎著怒詰冷陽:“打靶仔,你吃飽了撐的,管什麼闲事?!”
洪爽扭住他另一隻手防脫逃,將欲開罵,被冷陽一句話嗆回去。
“被偷的人是我老婆,還敢說我管闲事?看來必須送你去吃幾天牢飯!”
她像淋了一身混凝土,手腳一僵小偷趁機掙脫,飛快鑽進人群不見了
冷陽怨她不小心,遭她爆吼:“誰叫你亂說話!我什麼時候成你老婆了?”
他眉眼生春:“我們不是領證了嗎?名義上講你已經是我的合法妻子,叫你老婆沒錯啊。”
洪爽臉紅,登時想探查他的心思,可眼前場合不對,還須暫忍。
買到蓮藕,她結束採購回家,冷陽想幫她提一部分物品,拎住購物袋提手,她卻不松手。
“一點都不重,我拿得動。”
“知道你是大力士,可一個男人讓女人拎東西,自己卻空著手,會被人鄙視嘛。你就當照顧我的形象,分我一些啰。”
冷陽接管了兩隻購物袋,與她說笑並肩,還真有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情調。
看到浮動在二人之前的粉紅氣泡,歡悅像蒲公英的種子在洪爽心中飄蕩,落下便能生出花海。
今晚就找機會跟他談談吧,先讓他坦白,免得我表錯情。
“冷陽。”
她猶豫時不見打擾,張口即刻有人來搶,冷陽一位生意伙伴拉來緊急業務,要和他詳細磋商。
“貴陽有家化工廠大爆炸,想請我去做危機公關,我得找個地方和他詳談。”
“那晚上還去見那個周老板嗎?”
“去,你先回家做飯,7點我來接你。”
臨走時他回頭遞上家門鑰匙:“我給你買了條裙子,放在我的臥室,晚上穿那個去赴宴。”
他晚歸了20分鍾,當洪爽穿著那件新近在巴黎時裝周發布的dior藍莓色連衣裙鑽進他身旁的副駕座,留給二人的私話時間已不多了。
“為什麼給我買這麼貴的裙子?”
“帶你去見大客戶嘛,不把你包裝華麗點怎麼能凸顯我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