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暘推開門的時候,她正在發呆。
多稀奇啊!
梁思憫還有發呆的時候。
她看起來心情不大好,甚至有些消沉。
季暘走過去,挨著她坐下,然後抱著人抱進懷裡,坐在他腿上。
梁思憫像是突然回神了,她的眼神露出幾分兇狠和怒意,然後像是個機器人被突然按了開關,她倏忽跨坐在他腿上,開始解他的衣服。
“嘖,幹嘛呢……”季暘握住她的手腕。
青天白日這麼主動,還是頭一回。
他這反應也起得迅速。
梁思憫撥開他的手,繼續解他的衣服:“我想要,就現在。”
她的聲音很沉,帶著些微的不爽和憋悶。
“我這是哪兒惹到你了?”季暘小心問她。
梁思憫擰了眉,突然俯身吻住他,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手上動作也沒有停,兇巴巴地把他一通擺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強了他。
季暘喉結滾動。
他承認他有點招架不住,但這情形未免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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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真的不開心。
“不是,老婆……”季暘試圖制止她。
這種被突然脫衣服強迫式做的感覺實在是有點莫名的羞恥。
梁思憫兩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固定在身下,斂著眉,十分不悅地說了句:“這會兒別掃我興,你話怎麼這麼多。”
明明也很有感覺。
季暘還想說什麼,被抱了個滿懷,他被撩得起火,終於不再試圖反抗,專心伺候這位祖宗。
她今天是真的有點不高興,既兇又控制欲強,全程壓著他,不讓他動,自己痛快了,然後才像是耗電完了,趴在他胸口,沉沉吐出一口灼熱的氣。
汗涔涔的兩個人,曖昧流淌,衣服散落在腳邊,一片狼藉。
季暘抬手摩挲了兩下她的背,知道好好說話她總是不好意思傾訴的,沒好氣問一句:“你拿我當按摩/棒?你是不是人啊梁思憫。”
梁思憫被他的形容逗樂,抬頭親了他兩下,順便抱了他一下,潦草地給了個事後安撫。
“就這樣?”
梁思憫哼一句:“你適可而止!”
季暘:“……行。但你最好給我個理由,我又不是鴨子,你不高興了壓著我泄憤?”
“不爽。”梁思憫垂下眼睫,倒頭安靜地趴在他胸口,餘韻猶在,大腦和身體都短暫地放空了,覺得煩惱少了很多,可還是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她很少自省,因為很少違背自己的本心去做事,那麼被愛被討厭都是應當的,人本來就不可能總被喜歡,但她這次卻真的忍不住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底哪裡對不起胡檐月,可無論怎麼想,即便自己不是個好人,也不該被這麼對待。
連人帶車飛出去的瞬間,她大腦有短暫地空白,那時候其實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是後來躺在病床上才知道害怕,這麼些年大大小小摔過無數次車,她骨子裡本就帶著冒險精神,很少因為這個感到怯懦和後怕。
隻是那時獨在異鄉,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還是念家的,覺得如果真的就那麼死在外頭,真的是不甘心。
也算是間接導致了她後來回衍城那麼幹脆。
季暘輕輕抱住她:“跟我說說,誰惹你不高興,你不好意思罵我替你去罵。在這個家裡,你不需要忍受任何人。”
他以為是季家人惹她不痛快了。
梁思憫卻隻是問了句:“你……真的喜歡我嗎?”
“為什麼會懷疑,是我做的還不夠,還是我說的不夠明確?”季暘捏了捏她的臉,表示控訴。
“挺多人討厭我的,我一直覺得你也挺討厭我,你的喜歡反而很不可思議。”梁思憫笑了聲,“我也不知道明明有人表現得那麼喜歡我,又背地裡那麼恨我。”
季暘擰眉:“誰?”
他說:“人的感情是很復雜的,人也是會變的。我最開始好像真的不太喜歡你,但也沒有到討厭的地步,後來我想過,那大概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喜歡,我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但你身上又有某種我無法接受的特質,每當我想要靠近你,理智就會告訴我,不可以,你們不是一路人。但最後我還是不可抑制地淪陷了,如果說一見鍾情的愛是一種荷爾蒙促使下的盲目,那我對你,大概是一種清醒下的淪陷。我的理智告訴我我們不合適,但我的本能告訴我我渴望愛你,最後我還是選擇愛你。”
梁思憫第一次聽他這麼認真地剖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半晌才問了句:“我們哪裡不合適?”
季暘的情緒一下子就被堵回去了,他吸一口氣:“你故意找茬?”
“我覺得很合適,樣貌家世人品,屬我最配你,整個衍城你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麼完美的老婆。”梁思憫十分不爽地說著,“到底哪裡不合適?”
季暘被她的腦回路震撼,笑得胸腔震動,不可自抑:“我錯了我錯了,祖宗,你最合適,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我們本來就天生一對,是我庸人自擾。”
梁思憫深呼吸了兩下,更不爽了:“你幹嘛道歉這麼快,我還沒有吵夠。”
季暘:“……”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不爽,於是他索性繼續把她抱上來:“那你繼續做吧,吵什麼吵,來,g死我。”
【??作者有話說】
梁思憫:……有辱斯文!
來啦來啦!!今天又是歷史的一大步,爭取早日調整到十二點前。
第38章 親親寶貝
◎我偷我老公錢養你◎
幾天後公司在酒店舉辦年會, 季暘代表管理層露了個面,離開後又回了一趟公司。
新年就要到了,明達向來燈火通明的大廈也暗下來, 整個衍城像是按下了暫停鍵,接下來隻需要載歌載舞就好。
所有這一年的坎坷和不悅, 都暫時壓在了喜氣洋洋之下。
沈明聿去了海南, 他被打發出去處理分公司的事故。
“我真的,好苦一男的。”電話裡, 沈明聿對著季暘發了一通牢騷,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最後悲慘嚎叫, “你到底聽沒有聽!”
車窗外到處張燈結彩,福字貼得到處都是, 就連景觀樹都換上了“新衣”, 系了喜氣的彩帶。
季暘掐著眉心揉了揉, 故意氣他:“不好意思, 走神了, 我在想要不要去接我老婆。”
“季二我x你大爺……”
季暘把手機拿遠一些, 等他罵完了再拿回來,語調平淡地問一句:“你那邊能解決嗎?”
意思是, 需要幫忙就說話。
沈明聿家做實業的, 主要工廠在那邊, 出了嚴重事故,領導層跟腦子被門夾了一樣為了逃脫責任試圖按下來, 按不住了開始甩鍋, 瞞著總部一通瞎搞, 結果正趕上年底鬧大了。
輿論正盛, 處理不好必然股價大跌,整個沈家估計都過不好年了。
沈明聿站路邊兒吹冷風,其實海南的冬天不冷,但這風實在大,心冷。
“還行,就是挨罵唄!這事兒公司主要責任,怎麼受著都是我該,沒事,別操/我的心,你突然溫情我踏馬都不好意思罵你了。”
季暘:“嗯,我也就隨口一問。”
“季二你這狗東西!”沈明聿怒而掛了電話。
季暘忍不住笑了聲,覺得大概跟梁思憫待久了,近墨者黑,倒是跟她學了個十成十。
笑了沒幾秒,神情又淡下來,他這邊何嘗不是一頭亂緒,但也隻好配合地按下暫停鍵,收拾好情緒,打算陪梁思憫過第一個新年。
他實在沒想到,他進明達的董事會,竟然會艱難至此。
多可笑。
三叔那天拍著他肩膀說:“你剛回來,明達的很多狀況你還不是很了解,這樣也好,免得你太累了,等下屆換屆,三叔頭一個投你。”
他當時隻是笑了下,什麼也沒說。
他深呼吸了一下,回過神。
想這些並沒有意義,不如想想梁思憫,還是老婆比較有意思。
在西郊待了快兩周了,他年前打算陪梁思憫回梁家住幾天。
再然後……跟她去度個假,補上缺失的蜜月。
她這個人愛玩,想去的地方早就去了個遍,想討她歡心可不容易。
梁思憫小時候在國外長大,回國後的新年總是很新奇,可惜梁家的人不多,她沒有感受過一個家族一起過年的氛圍。
如今感受了,覺得也並不很有趣。
大概這一家其樂融融的背後,摻雜了太多虛偽的東西。
而她向來受不了這種虛偽。
前天在餐桌上,四叔問季暘年後想不想去華盛頓待幾個月,那邊有個很重要的項目。
姑姑也說,有個合同拿不下來,那邊的政策很不友好,組了個很厲害的談判小組,還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的確很重要,但也沒有重要到需要季暘親自去的地步,準繼承人剛從國外回來,還沒站穩腳跟又被調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了什麼被發配。
季暘擰了擰眉,冷著聲說:“不急,年後再說吧!”
他太了解季家人。
隻是他沒想到梁思憫反應那麼快,她一直埋頭吃飯,突然仰起頭,笑了笑:“不行姑媽,我新婚呢,你把他弄走了我要鬧了,華盛頓那邊我有些人脈,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告訴我,不過我太久不插手那邊的事,具體能不能幫上忙我就不清楚了。”
那天同學聚會上梁思憫透露的那點信息,到底還是傳出去了。
季家人向來婉轉,什麼都不喜歡拿到明面上說,必要試探再試探。
大概也就是想問問,梁思憫跟那邊牽扯深不深。
她繼承的她姨奶奶的遺產,都包括哪些。
可他們不好直接問,季家家大業大,惦記女孩子的家業,總歸不像話。
梁思憫大概是聽明白了,但說的模稜兩可,確實有關系,至於程度多少,就不方便透露了。
明達的消息網,還不足以探查國外的市場。
四叔還想說什麼,季暘面無表情夾了菜給梁思憫,淡聲說了句:“不用你操心,那邊的事沒那麼簡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這是公司自己的事。”
隻是在告訴季家人,別打她的主意。
隻是她前幾天還消沉得很,每天就是縱欲享樂,對他毫不客氣進行體力壓榨,跟個昏君似的,這兩天又活泛起來,到處跑,總也不在家,忙得很。
他回過神,低頭發消息問她在哪兒。
明明他才是工作忙的那個,倒像個每天等老婆回家的望妻石。
JY: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