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個時候,他考慮的還是大局。
或許那些人就是篤定,無論如何,季暘都不會是那個掀桌的人。
資本家的無情和狠辣,他到底還是沒能參透幾分。
下樓的時候,季暘和梁思憫撞個正著。
梁思憫仰頭看他一眼,吐槽一句:“怎麼哪兒都有你。”
說完繞過他往後院去。
季暘一把把她扯回來,摟懷裡抱了下。
“咱家就這麼大點兒地方,你是我老婆,我不在你臉前晃悠,我在哪兒?還說別人對我要求高,你對我要求豈不是更高。”
梁思憫掙脫不開,踢了她兩腳,家裡最近人來人往的,要不要臉。
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偷聽我說話。”
“冤枉,我光明正大聽的。字字句句都是愛,我聽懂了。”季暘低頭親了她一下,“謝謝老婆。”
梁思憫又踢他一腳:“誰愛,你臆想症吧!”
“真的不愛嗎?”季暘抱著她,轉了個身,撞進旁邊的小房間,黑漆漆的屋子,門窗緊閉,是間儲藏室,黑洞洞的,很有偷情的感覺。
梁思憫壓著聲音罵一句:“愛你個鬼。”
“好吧,不愛就親我一下吧!深吻,親十分鍾,別憐惜我。”季暘鼻尖蹭了蹭她,手不安分地揉了下她的腰。
梁思憫都要氣笑了:“不愛親你一下,那愛了又怎麼樣?你打算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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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就我親你一下。”季暘誠懇地說。
梁思憫:“……我給你一拳。”
門外響起腳步聲,梁思憫嚇一跳,主要是被發現這也太社死了。
驚慌失措的片刻,季暘摟著她的腰往懷裡一帶,低頭吻住她。
“噓,我鎖門了,親完再出去。”他低聲說。
梁思憫:“……”
有病。
【??作者有話說】
季暘:隻要我給自己洗腦夠勤快,她就永遠愛我。
來啦~半夜碼字真的舒服……
第37章 不爽
◎我還沒有吵夠◎
門外是季三家的小丫頭在鬧著找二伯和二伯母, 鬧到這邊,坐在臺階上不走了,佣人怎麼哄都不行。
咿咿呀呀碎碎念著要把什麼給二伯。
一牆之隔, 季暘和梁思憫正吻得天昏地暗,唇齒糾纏, 呼吸急促, 梁思憫壓著聲音,生怕泄露什麼。
她起初還覺得難為情, 大約是黑暗的環境讓她有了安全感,她慢慢也有點暈暈的。
隻是被他鏡框碰了幾下, 覺得難受, 抬手摘了他的眼鏡。
離得近了,還是能看清彼此, 梁思憫睜著烏黑的大眼珠子盯著他看, 季暘忍不住笑:“老婆, 你這麼看人, 像在看獵物。”
梁思憫沒理他, 隻是出神在想, 他眼睛很好看,隔著鏡片總顯得涼薄, 可其實野性十足。
他看人的時候, 才更具侵略性。
可惜, 他是被圈養起來的猛獸。
過了會兒,她才回過神, 小聲說:“你小侄女都哭了五分鍾了。”
季暘低笑了聲:“哭就哭吧, 小孩子你總不能不讓她哭。她一天哭八百回, 我哪顧得上。”
那小丫頭是個淚窩淺的, 心思敏感細膩,瞧見什麼都能抹個眼淚。以前季暘被她拿玩具砸到額頭,額角一片紅,他還沒說什麼,小孩兒哭成淚人,他以為自己長得兇,嚇到她了,就柔著嗓子溫聲說了句:“沒怪你。”
結果小姑娘哭得更慘了,她媽媽來了,問她為什麼哭,她抽抽噎噎說:“二伯伯額頭都紅了,他肯定很痛。”
挺可愛一小孩,可季暘沒什麼小孩子情結,哭多了他頭疼,恨不得繞著走。
佣人哄不住了自然會帶她去找爸爸媽媽,再不濟找爺爺奶奶太奶奶,哪輪得到他操心。
這會兒更是一副誰也別耽誤我和老婆親熱的樣子。
梁思憫並不知道內情,隻覺得他對小侄女無動於衷的樣子委實薄情了點,於是忍不住撇嘴:“我以前還覺得你會是個好爸爸,我現在不確定了,你以後要是這麼敷衍我閨女,我就揍你。”
季暘微微挑眉,愣了片刻,這是她第二次提孩子了。
於是笑著點頭:“都已經思考到閨女了,還不願意說愛我?”
梁思憫踢他。
突然,地面上好像有微弱的聲響,伴隨著小姑娘的驚呼,她的小卡片沿著門縫飄進來了,佣人來開門,發現被反鎖了,估計是猜到裡頭有人,揚聲說要去找管家拿鑰匙,才能開門,讓小小姐等一等。
梁思憫拍了季暘一巴掌,皺著眉,小聲說:“都是你幹的好事。”
倆人躲在這兒接吻,像什麼話。
季家人實在太多了,偏又是年末,老宅到處都是人,佣人都比以前活躍。
季暘又親了她一下,才依依不舍說:“我去把人帶走,你要是怕尷尬就待會兒再出來。”
他在地上撿了卡片,出門把季又又帶走了。
季又又大名叫季樂曦,是小小輩裡的獨苗苗,全家的小寶貝。
季暘彎腰抱起她的時候,她摟住二伯伯的脖子,口齒不清地問二伯母去哪兒了,季暘拉長了聲音:“二伯母……被二伯藏起來了。”
“為森麼?”季又又聲音充滿不解。
季暘笑了聲:“寶貝就是要藏起來的。”
“二伯母……寶貝。”
“嗯,二伯的寶貝。”
梁思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掏出手機給他發消息:“再胡扯我就揍死你。”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聽著外面沒人了才出去。
前廳都是人,她從側門繞出去,打算回後院季暘的房間。
花園的廊道裡也有人,梁思憫覺得自己跟做賊一樣,大約是心虛,隻好避著人走。
然後在小道裡,和季星瑤狹路相逢,她穿著單薄的衣裙,在這邊四面漏風的地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張嫩白的臉被凍得泛紅,倒很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梁思憫……”她突然叫住她。
梁思憫站住了腳步,瞥她一眼,微微挑了下眉:“說。”
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她永遠這樣,看了讓人討厭。好像全天下要圍著她轉一樣。
“你跟二叔……結婚了?”她剛剛問了佣人,佣人說,這是二少的太太。
叫得倒是親近,季暘估計連這是誰都不知道,梁思憫忽略掉她快要破碎的表情,極淡地“嗯”了聲。
她也不太想周旋,但既然是親戚了,也不好太下人臉面。
“所以以前你就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季星瑤告訴自己很多遍,不應該再來她面前露面,最好祈禱她能忘記自己。
但怎麼想都覺得難堪。
在南城的時候,倆人碰面的機會不少,每次梁思憫都是人群裡的焦點,但又經常安靜坐在一旁不說話。
那時候她總是在想,裝什麼,那些炫耀的話脫口而出,其實也不過是想爭一點臉面和旁人的注意力。
梁思憫沒去的時候,她才是那個樣樣都出彩的。
梁思憫笑了聲:“我沒那麼闲,你是誰跟我也沒有關系,你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關心,如果你聰明,就從我眼前消失,你也會從我的大腦裡消失的……小侄女。”
季星瑤深吸了一口氣,最後說了句:“你出事那天,明珠天地的賽車場做過一次維護和檢修,負責人外包給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的幕後老板姓祝,而這個祝邵文,是胡檐月的大學室友祝邵靈的親哥。”
這麼繞的關系,梁思憫根本就沒有試圖去理解,隻是迅速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胡檐月?
跟她有什麼關系?
季星瑤抿了抿唇:“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有沒有動手腳我也不清楚,隻是偶爾得知有這麼一層關系而已,我跟著爸媽來給太奶奶祝壽,他們希望我能在老家表現好一點,以前有過什麼是我不對,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她終於還是放低了身段。
有些時候,是沒有公平可言的,她大可以硬氣,但她又很可恥地想要沾沾季家的光。
那就不能既要又要。
梁思憫回過神,內心感受到一股煩躁和鬱悶,但卻並不想在此刻表現出來,於是面無表情回了句:“我說了,我沒那麼闲。”
說完她就走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她沒有立馬去找人查,隻是坐著發了會兒呆。
她這輩子自認對身邊人都是很好的,給予了極大的幫助和信任。
她原本並不想透露自己是誰,是胡檐月自己主動聯系她,多次請求想要當面感謝,她才去見她的。
那是她第一個資助的對象,她也好奇,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並不想懷疑她。
但其實她在南城就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沒有繼續查下去,一方面是覺得沒有必要。
另一方面,她唯一不想懷疑的對象,就是她。
那種懷疑自己最信任的人的感覺,是一種極端的情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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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暘好不容易把季又又哄好送還給她媽媽。
問了佣人梁思憫去哪兒了,得知她回房間還有點意外。
她這個人其實很愛熱鬧,活潑好動得不行,前幾天鬧脾氣,怪他工作忙不聯系她,其實也是因為她在家闲著了,沒人陪她玩。
於是格外在意他竟然冷落她。
他覺得冤枉,可到底是他追人,自然要盡心盡力些,現在沒多會兒他都要關注她一下,倒是把她煩得不輕。
可盡管煩,她也沒有惱。
她這人,就是口嫌體正直。
死皮賴臉確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