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認真說話,呼吸落在她耳邊,身體貼著身體,梁思憫莫名覺得頭昏腦昏,耳熱臉熱。
她暈乎乎的,也沒聽他到底都說了什麼,隻是沒忍住突然開始親他,緩慢而細致的啄吻,像是要把他整個親一遍。
季暘煽情沒煽夠半分鍾,上衣扣子悉數被她解開了,她認真地看著他的胸肌和鎖骨,認真地摸一摸,像是很滿意似的,把他整個抱住,嘆口氣:“緣分大概就是,雖然你很煩人,但你意外長在我審美點上,我以前做夢,還夢到過把你做成手辦……”
季暘低著頭看她。
梁思憫解釋:“就是覺得你如果不會說話就好了,我可以看一看,摸一摸,欣賞一下。”
季暘:“……”
誰是變態?
半晌,他吐出一口鬱氣:“能給個痛快嗎?”
“……不行,我今天抽血了,很虛。”
“那你踏馬亂撩什麼?”季暘閉了閉眼,“遲早被你氣出精神病。”
【??作者有話說】
梁思憫:這是什麼?老公,玩一下。
來啦來啦,嗚嗚嗚今天閃到腰了,趴著碼字不是很有效率。
這章紅包~
第31章 笑話
◎等著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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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檢報告出了, 她這身體健康得很,半點兒小毛病也沒有。
老宅這邊兒住了一夜,她沒主動認幾個人, 倒是長輩們認她認得積極,自我介紹一遍不夠, 偶爾還介紹第二遍, 待了一夜加一個上午,回去的時候還被塞了滿車的禮物。
季暘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他最近實在忙得很。
她一個人應付這場面,笑得臉都快僵了。
發消息給他:我在我家都沒這麼積極維護過親戚關系。
其實主要原因是梁家人不多, 爺爺白手起家, 兄弟卻都不爭氣,扶不起來還生怨懟, 這些年偶有來往, 關系卻疏冷得很, 爸媽倒還體面, 她這個人較真且記仇, 為爺爺鳴不平, 連帶著對那些親戚也沒好臉色。
季家人多,利益扭結在一塊兒, 互相都要給面子遞臺階。
梁思憫向來是個不大喜歡這種場合的, 但也的確明白, 她如今一言一行,直接會影響到季暘。
季暘自然也聽明白了, 回一句:謝謝老婆, 辛苦。
本來隻是發牢騷, 梁思憫瞬間覺得舒服了。
蘇婧瑤蹭她的車去市裡。
一路上沒上什麼話, 她昨晚大概沒睡好,眼底一片青,神色也有點萎靡。
梁思憫滿腦子都是昨晚窗戶外頭的倆人,腦子裡一堆八卦念頭,餘光裡看了好幾回,怎麼都想不到這倆背地裡竟然是這種狀態。
胡亂琢磨著,也不好開口,怕自己八卦的勁頭藏不住。
司機把車停在報社門口,蘇婧瑤卻沒著急下,隻是提醒了句:“季暘進董事會是遲早的事,不過他畢竟還年輕,回國也不久,阻力不會小,他好像太著急了點,你還是勸勸他,別太激進了。”
商場如戰場,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廝殺搏鬥,時刻都在進行。
季梁兩家聯姻,最近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大體都覺得梁家現在的地位,是佔了季家的便宜。
但也有人說,季暘野心勃勃,想靠著嶽父快速掌權。
季家這一輩裡,沒多少優秀的孩子,但叔伯輩裡,卻仍然佔著舉足輕重的位置,誰也不想季暘獨攬大權,到時候全家都要仰著他鼻息過活。
但明達的現狀又實在尾大不掉,急需革新。
不然今天也不會都巴著梁思憫了。
小部分人不樂意,大部分人還是看得出來,遲早的事。能改變這局面的,除了季暘沒別人。
就連老爺子都有意扶持。
梁思憫沉默片刻,“嗯”了聲。
蘇婧瑤側頭看了她一眼,她一向識人算準,眼前人卻讓她有點看不透。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行事乖張,舉止高調,瞧著沒什麼城府,可偶爾又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她還想說什麼,最後也沒張口,隻是說了句注意身體,然後就下了車。
大雪還未停歇,外頭雪花紛紛揚揚,蘇婧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梁思憫才叫司機掉頭走了。
其實未盡之言,梁思憫不用猜都知道。
梁家生意不好做,今年全面收縮,仍舊挽救不了頹勢,聯姻確定的這兩個月,中昇的衰退反而更迅速了些。
梁思谌向來不跟她說生意上的事,倒也不是因為她不懂,是因為,大勢所趨,有些時候,時運比努力更重要,現下時運過了,一切都是必然的結果,他們家人都很有樂天派的精神,天塌下來作被蓋,竟然無法逆轉,那就坦然接受。
隻是有些人願意因為季暘巴結梁思憫,就有人為了把季暘拉下來,從梁思憫甚至梁家下手。
到那一天,季暘會不會善待梁家,以及梁思憫和季暘關系會走到哪一步,都不好說。
聯姻無非是一種利益交換,感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添頭,有了很好,沒有也沒什麼。
利益紐帶緊緊系著,感情有沒有都沒關系。
但利益沒了,多麼深厚的感情,都不過是頭頂一片浮雲,經不起一陣風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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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梁思憫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最開始的新聞是中昇被爆出財務問題,緊接著是股市動蕩,小道消息滿天飛。
再然後是關於梁思憫和季暘的娛樂八卦,那天從醫院出來,她生氣推搡了季暘幾下,不知道怎麼被拍到了。
畫面裡季暘蹙眉,梁思憫神色憤憤,看起來關系惡劣到像是敵人。
這新聞放在中昇出事後,被媒體引導得像是倆人因為家族利益鬧掰了。
新聞鬧得正沸沸揚揚的時候,同學聚會的日期到了。
一大早路寧就跟梁思憫說:“你別去了,一群人巴不得看你笑話呢!本來就定了三十幾個人,現在人數翻了三四倍,我的天,我都不知道私高這些人感情這麼好呢!”
本來能湊個二三十人都是因為季暘有可能會來。
梁思憫說,答應都答應了,這會兒再退縮,倒真的像是害怕了。
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況且她本來就是來給路寧拉生意的,自己慘慘的,說不定大家更願意在她面前顯擺一下。
多劃算的買賣。
私高的同學聚會向來力求排面,會場設計得宛如什麼明星晚宴,四季華庭的八樓被整個包了下來,進了拱門,光是走到宴會廳,都走了四五分鍾。
梁思憫踩著高跟鞋,很想把組織這次聚會的人拉出來揍一頓。
這酒店是季家的。
“早說在這兒,我就不來了。”梁思憫新做了指甲,拿出來欣賞一下。
季暘看到了,估計會兩眼一黑,因為她做了老長的延長甲,而她特愛撓他。
路寧今兒個也特意打扮了,作為周承琛的太太,周家對她的要求很低,不管她是開改車行也好,做什麼都好,公開場合裡,務必要體面光鮮。
同學聚會,勉強也算是公開的場合。
她穿著私人訂制的禮服,配飾珠寶的點綴力求和諧和點睛,看起來並不繁復,但卻貴氣十足。
作為周太太,她很習慣做周承琛的臉面了。
早些年聯姻的時候,路家瀕臨破產,周承琛願意和路家聯姻,已經是纡尊降貴。
路寧是家裡幺女,上頭還有一個大自己七歲的姐姐,當時家裡出事,無非三條路,破產,姐姐聯姻,或者她聯姻。
周承琛看上她,姐姐攔了,說她還小,願不願意考慮一下她。
她姐姐路緋是個很要強的人,不婚主義者,為了公司,也為了她,竟然主動對一個男人說:“你願不願意考慮一下我。”
周承琛沒松口,隻是說:“你們自己商量。”
要麼路寧,要麼放棄聯姻。
家裡人也知道,她那時有男友。
盡管交往不久,感情不見得多深厚,可純潔熾烈的初戀,如果斷在這時候,怕是一輩子的遺憾。
姐姐說:“那就破產清算吧!”
那夜裡她沒有睡,想起很多事,她從出生時,就背負著爺爺奶奶的不滿,他們覺得,家裡有個女孩兒了,第二胎是個男孩才好,兩個女孩兒,日後家業都不知道傳給誰。
母親被說得煩了,就說這家業誰繼承都行。可偏偏路寧小時候就喜歡藝術和文學,有點內向,看起來以後也不大會是個經商的料子,姑姑沒事就說兩句風涼話,姑姑有個兒子,跟她的姓,多次試圖開口讓她兒子經手路家的產業。
父親聽得鬧心,說一句:“就路家這麼點家底兒,指不定哪天就沒了,用得著操這個心,我女兒開開心心就好,她想學什麼學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
路緋更要強一些,暗暗較勁,努力證明自己也可以接手家裡的產業,一路按照繼承人的模式培養,路寧才得以做個小公主,享受著豐厚的物質條件,備受寵愛。
隻是沒想到,爸爸的話有一天會一語成谶。
她想了一夜,然後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家裡賦予她,她應該努力做些什麼回報他們。
至少周承琛各方面的人品和條件都不錯。
這已經是很好的選擇了。
她平靜地和男友分了手,平靜地約見了周承琛,聯姻定下來的時候,價值半個億的合同也敲定。
她調侃自己是千萬新娘,貴不可言。
初戀各種聯系她,給她發消息,都被她拉黑之後,還發了郵件,她鼓起勇氣看了,卻不是罵她的,隻是祝她幸福,新婚快樂,她一直平靜的心,在那會兒才崩塌,一個人躲著哭了好久。
這麼多年過去,周承琛始終潔身自好,勉強稱得上是個模範丈夫,隻是路家一直沒起色,路寧就永遠也沒辦法在他面前和他平起平坐。
去年的時候,路家終於還是宣布破產了,好在路家早有準備,路氏夫婦結束了長達幾十年的商業生涯,打算過幾年輕松的生活,去澳洲暫居了,這幾年都不打算回來。
路緋新注冊了一個公司,打算東山再起。周承琛也幫了不少忙。
而路寧和周承琛的關系到了另一種階段,兩個人關系一直不鹹不淡,她徹底對他沒有用了,感覺他隨時都可能提離婚,但他又沒有,甚至有點有求必應的意思。
路寧也不是沒有想過跟他培養一下感情,做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但開始的時機不對,就總是處在一種非平等的關系裡,哪怕她本意不是討好,也像是在巴結著他,於是就這麼不尷不尬地相處著。
“周承琛對你還是挺不錯的。”梁思憫盯著她脖子裡價值四千萬的藍寶石,忽然說了句。
路寧笑了笑:“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盛裝打扮的活動擺件。”
一個展示牌。
“我也想當個活動擺件,但季暘那狗東西摳門得很,他也就訂婚的時候送了個訂婚禮物。”梁思憫出神片刻,忍不住想自己和季暘的聯姻,又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