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裝沉溺》, 本章共3615字, 更新于: 2024-11-13 11:49:09

「滴滴滴。」他低著頭,早起聲音略低沉。


「幹嗎呢?」我拿溫水摸他一臉。


我無語地推開他。


拿著包準備去擠地鐵。


「對了,」我臨走前說,「那車你隨便開,但裏頭有攝像頭,你找找,拆了。」


「攝像頭?」他抵著門送我,「釀釀你花樣還真多。」



晚上八點,杜悅嘉回國,S11-club。


臨下班前,收到段關秦的微信。


已讀,刪除。


「找不到。」


祁森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剛回自己的公寓。


「找不到什麼?」我邊換鞋邊夾著手機問。


「攝像頭。」祁森在那頭語氣帶笑,「好啊釀釀,你逗我?」


我一愣:「真找不到?」


「我都翻遍了,」他那頭的音樂有些吵,像是有人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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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來找我嗎?」他問。


「不來。」


掛斷語音,手機時間顯示,正好八點。


是時候,上網課了。


我翻開我的託福筆記,開始對著電腦上親切的外教老師說英語。


「為什麼不來?」段關秦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車裏沒有攝像頭。」我喝了口水,我換了話題,「你試探我?」


「你心虛什麼?」他問我。


「你在意什麼?」我問他。


「我在意?」他情緒終於有些起伏,「你希望我在意?」


疑問句被他說成陳述句。


是他慣有的盲目自信。


電腦那邊的外教老先生喊了我的名字,點點手錶,以示意我課間結束。


「外國人都有?」段關秦反笑,「你現在隻剩下這種招數了?


「沒用的。」他說。


「什麼時候開始上的英語課?」


他面上不虞,車停在了紅燈前。


車外是霓虹微雨下的冷夜。


「半年前。」我看著窗外,車窗映出車內段關秦的側臉。


半小時前,他出現在我的公寓門口,也是這副臉色。


隻不過更兇一點。


「你為什麼要學英語?」他問我。


「你為什麼來我公寓?」我問他。


他轉頭看我,眼裏帶著冷夜裏獨有的霧氣。


霧氣會彌散,在狹窄的車內,膠著在我皮膚表層。


「你說為什麼?」他語氣戲謔。


綠燈,車啟。


他面色轉晴,又複平日裏的冷靜和克制。


杜悅嘉還是那麼年輕。


「讓我們祝杜總三十三歲生日快樂!」


剛進包廂,就聽見裏頭人大喊。


杜悅嘉越過人群看見我,也看見站在我身後的段關秦。


「喲,杜總的妹妹來了。」有人喊道。


我被推到人前,與他正面相對。


他穿著米白的羊毛衫,抬起手想落在我頭上,眼角略掃過段關秦,又落在我的肩膀上。


「幾年沒見,」他說,「老了。」


說完就笑了,收回了手。


上次聽他說「老」這個字,還是在十九歲。


那時杜悅嘉對我說:「再喊一聲老公,我就原諒你。」



在人前。


特別是在杜悅嘉面前。


假裝我與段關秦婚姻關係的存續,是我的自我保護。


「老公。」


聞言,段關秦像炸了毛一樣轉過頭看我。


酒過三巡。


我指了指手裏的手機:「媽找你。」


段關秦有些微醉,接過手機支吾了兩聲。


掛斷通話,他把手機遞給我。


我伸出手,卻被他拉住。


他手心燥熱,襯得我手腕微涼。


「要不是你對著我喊,」他嗓音低沉,卻毛毛地似蹭著我的耳廓,「我還真不敢確定,你在喊誰。」


身邊其他人走過,他收回了手。


轉移視線不再看我。


段關秦喝酒不開車。


地下車庫裏,偶聞不遠處跑車發動聲浪。


「你開車?」杜悅嘉問我。


我沒喝酒。


「那順路載我回去吧。」他說。


「不順路。」段關秦在後頭插話。


杜悅嘉不理睬,揚起下顎,對段關秦示意前頭的車:「那是你的車吧?」


那是祁森開走的車。


「你在 S11-club?」


「嗯?釀釀你查崗啊?」祁森回復我的微信。


「喝酒別開車,注意安全。」


「姐姐我很乖的,不喝酒-D。」


段關秦從浴室出來,發梢微濕,掠過我,拿起身後的平板。


惹了空氣中濛濛濕氣。


「成年了?」段關秦掃過我的手機。


我抬頭看他,視線落在他前額凝著水珠的發梢上。


「還是遵紀守法的好。」他也垂下眼眸看我。


「段總,經驗之談?」我笑著反問。


「我什麼經驗?」他語氣撩撥。


他俯身略近,水珠似有似無落在我的手背。


「我什麼經驗,你不都親身經歷嗎?」


我將水漬蹭幹在褲腿上,卻被他一手抓起我的手腕,他語氣低沉:「你猜,今天我看到杜悅嘉的時候,我在想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卻反而整個人被帶到他懷裏。


「我在想,」他在我耳邊說話,「你當初說喜歡我,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為了逃避某個人。」


「你想多了。」我推開他。


他離我遠了些,若即若離的眼神裏是調笑,也是冷漠。


「讓我喜歡你的本事,你學不會,」他撩起我的頭髮,「噁心我的本事,你倒是愈發熟練。


「試探我的底線,對你有什麼好處?」他的氣息挑撥著我的耳廓,「杜悅嘉瘋起來,隻有我能護住你。」


我推開他的手,轉移了話題,給自己片刻喘息的時間:「我要去洗澡。」


在陌生的地方我睡不著。


他的公寓客廳空曠,客房裏開了暖氣也感覺陰濕。


特別是這樣細雨綿綿的春夜。


特別是在段關秦的空間裏。


他也沒睡著。


靠在遠眺城市朦朧夜景的落地窗邊,指尖猩紅。


「還沒睡?」他發現了我,在黑暗中。


我接過他的煙,摁滅:「我幫你瞞著段家,你幫我瞞著杜悅嘉。」


他看著我,像在打量獵物:「你今晚和我回家,是因為他回來了?


「你在怕什麼?」他問我。


我不答,他也不追問。


靜默良久。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更顯明亮,眼神裏充滿著試探:「我隻問你一件事。」


「你說。」


「當年你和杜悅嘉,」他停頓了一下,「是不是他強迫你?」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是問出來了。


我迎上他的眼神,反問他:「自願或強迫,對你來說重要嗎?」


段關秦在意的,從來隻是結果而已。


「你總是喜歡這樣。」他的聲音在夜裏顯得空曠,又似緊緊包圍著我。


「喜歡什麼樣?」我問他。


「一報還一報,」他回答,「我找女人,你就找男人。


「以此來證明,在我們的關係中,你不處於被動位置。」段關秦語氣波瀾不興。


「以此來證明,你沒那麼喜歡我。」他說。


他一板一眼地,說得胸有成竹。


我看著他的俊臉,心裏發笑。


男人。


段關秦總喜歡把我定位成為了他而豁出所有的戀愛腦。


也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好,還是他入戲太深。


女人不可以戀愛腦。


釀釀她媽對釀釀說過。


在釀釀她爸出軌第十二次,當著她媽的面跪著發誓自己再也不會找其他女人了。


釀釀她媽哭著說:「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


但她媽始終沒離婚,她說:「這是為了我們家釀釀,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家庭完整很重要,她媽說,家庭完整的小孩,人格就不會缺陷。


人格不缺陷,就不會被嫌棄。


在釀釀她爸出軌第十三次時,她媽抓小三的路上發生追尾,當場去世。


她爸和小三卷了錢,人間蒸發。


「釀釀,以後小姨保護你。」


釀釀她小姨把她接到大院裏一起住的時候,這樣說。


釀釀聽過院裏鄰居嘴碎,背地裏說:「這好不容易嫁了個領導,卻出了這樣的事,帶著個拖油瓶。」


釀釀她小姨剛結婚不久,嫁給一個離過婚的大官。


小姨說,女人可以假裝戀愛腦,把婚姻當跳板,把愛情當快感。


並以身作則。


小姨說,她說合理利用美貌的資源,嫁給一個男人,換取她階層的躍升。


「也就你媽傻,」小姨挫磨著自己精緻的指甲,「對著一個半個子都賺不出來的男人,愛得要生要死的,這叫愛嗎?這叫被生活折磨得沒辦法了!半點選擇權都沒有,隻能和那個男人耗著了。」


她捏著釀釀的耳朵:「你給我記清楚了,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麵包!」


沒有愛情,可以有麵包。


但小姨的麵包,是靠出賣愛情換來的。


她總說:「你太傻,還不懂其中的道理,就開始下判斷了。」


和小姨結婚的大官,有一個和前妻生的小孩,叫杜悅嘉。


小姨說:「我和你姨夫說過了,以後你就姓杜。」


「釀釀,叫哥哥。」


那是杜釀釀第一次見到杜悅嘉。


他剛從省重點高中回家放暑假,和朋友打完球回來,一群少年湧入,都站在門口。


釀釀對著其中一個叫了聲:「哥哥。」


大家笑作一團,有人說:「叫錯了叫錯了,那是段關秦。」


她紅著臉抬頭,看見他夾帶著暑氣,額前微濕的發梢。


杜悅嘉發現,這個小三帶來的雜碎,特別容易臉紅。


年齡太小,藏不住欲望。


她對他有欲望。


不是情欲,而是物欲。


她喜歡他的身份,喜歡他的生活的環境。


卻不敢太過張揚地表現。


謹小慎微地討好,是這些人慣用的把戲。


像她小姨一樣,都是吞了人還因為吃太大口而佯裝害羞的狐貍。


這隻小狐貍。


杜悅嘉眼裏,這隻狐貍還太小,容易露出尾巴。


這根尾巴毫無防備地落在他的眼前。


勾得他心癢。


一夜沒睡,早上上班抵擋不住倦意。


今天採訪楊瀟,同事趁著空閒在角落聊了起來。


「難怪段關秦喜歡,你瞧瞧她那身材,皮膚白亮白亮的,我要是個男的,我也喜歡。」


「你還別說,段關秦那麼多任緋聞女友,都是差不多這個類型的。」


「玩不膩嗎?」我戳了戳奶茶吸管。


同事轉過頭看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


的表情:「要是成天小奶狗換著小狼狗,圍著你,你會膩嗎?」


今天收班早,下班直接搭地鐵到祁森的大學校門口。


「學姐,在等男朋友嗎?」祁森在我背後出聲。


「在等狗。」我成心逗他。


他敲了敲我的頭:「嘖,把你慣的。」


吃完酸菜魚,他要送我回家。


春寒料峭,夜裏有風。


我們走到他學校的停車場,看見他的黑色摩託車。


「不想開,太惹眼。」他長腿一邁,又把頭盔套在我頭上。


「太冷了,不想坐摩託車。」我把自己的手縮進他的皮衣口袋裏。


他像熱源,在寒風裏仍散發著熱氣。


祁森捏了捏我的臉:「就一小段路。」說完,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我套上。


「別,」我推開,「你一會兒感冒了。」


「哪那麼容易感冒,」他執意幫我套上,將我包裹進他的大衣裏,又將我包裹進他的懷裏。


耳邊是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味道帶著燥熱,溫度,裹挾著我的一呼一吸。


「祁森。」


「嗯?」


「我可能真的玩不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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