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去找個廟上柱香。
怎麼總是丟東西。
杜明茶趕過去時,學長和別雲茶都站在廊下,寒風吹的人臉發紅,學長怒不可遏,皺著眉批評別雲茶:“採訪稿多重要的東西,你說丟就丟?也不仔細放好?現在怎麼辦?人家不讓進工作室……”
杜明茶花了好一陣才明白。
別雲茶說很可能把採訪稿落在工作室裡,但在設計師外出的情況下,工作室不允許外人進去,擔心會弄亂設計師的手稿。
別雲茶流著淚:“我剛剛給少寒打電話了,這個設計院是沈二爺名下的,少寒等會和他二爺說一聲,肯定就讓我們進去了……”
杜明茶在風中剛站了一陣,就有些受不住。
太冷了。
現在這點風刮身上就像刀子。
頭腦發昏,她不得不坐在廊下木椅上,雙手捂著臉,感覺到自己過熱的體溫。
手是冰涼的,臉頰燙的如火。
沈少寒來的很快,別雲茶一見到他,就撲到他懷中,啜泣:“少寒,嗚嗚嗚……”
一句話沒說完,先哭得梨花帶雨,像是快斷了氣。
沈少寒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杜明茶,擰眉:“雲茶剛開始做這個,有些疏忽很正常,丟了就丟了——”
杜明茶抬眼,看他:“丟了就丟了?這是我們忙了近五小時的成果。”
沈少寒按著太陽穴,解釋:“雲茶她是新人,你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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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就不是新人?”杜明茶咳了一聲,她打斷沈少寒,“做錯事就該承擔後果,拿新人說事算什麼?”
她看出來了,沈少寒不是來解決問題的。
就是來替別雲茶撐腰的。
杜明茶沒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站起來,準備找個風少些的地方,給設計師打電話,徵求一下對方意見。
或許能說動對方破例。
沈少寒嘆氣:“明茶,你老懟我做什麼?”
杜明茶沒聽清楚,她走了幾步,高燒的身體徹底撐不住,頭暈腦脹,眼前一黑,直直朝前栽下去——
下一瞬,沈少寒看到自家二爺跑來,在杜明茶臉即將貼在地面的時候,單膝跪地,扶住她。
沈淮與沉著臉,一手扶著杜明茶,另一隻手脫去手套,摸到她的額頭。
滾燙。
他將杜明茶打橫抱起,淡淡地看了眼沈少寒和他懷中驚詫不已的別雲茶。
沈少寒愣住:“二……”
沈淮與冷聲:“蠢貨。”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一個小劇場:
杜明茶:淮老師的工作排的好滿哦。
之後,她發現,淮老師可以把她排的好滿。
補二個小劇場:
婚前打電話:杜明茶小聲:“老師。”
“沒聽清,再大點聲。”
婚後。“……老師……”
“沒聽清,”親吻她顫抖耳垂,嘆氣,“再大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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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24、滾燙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沈少寒早知沈淮與今日來設計院這邊。
但別雲茶電話中沒有提杜明茶的事情,
見兩人站在一起爭執,他下意識就想讓杜明茶避開。
不能讓沈淮與見到杜明茶的臉。
他故意為難杜明茶,畢竟,以她的性格,
一定會因為懶得爭執而避開。
她就是這樣,
不會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口舌。
哪裡想到避無可避,
沈淮與仍舊來了。
沈淮與原本站在另一側,瞧見杜明茶時,便往這邊來——
看到她摔倒後,
大步疾跑。
沈少寒第一次見二爺這樣。
他知道沈淮與和旁人不同,
一直注重健身養生,不碰香煙,酒也少喝,
不沉迷聲色犬馬。
二爺那樣的性格,
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行為。
如今,
在沈少寒眼中堅不可摧的二爺,
單膝跪在地上,
將杜明茶扶起來。
杜明茶的臉貼著他的胳膊,閉著眼睛,
一言不發。
沈淮與直接摘了手套,
去摸她的額頭。
像是被燙到,抖一下,
才將整個手心貼上去。
全程沒有和沈少寒說一句話,
沈淮與將杜明茶抱起來。
她太瘦了,
手腕垂下,纖細不堪一折。
沈少寒扶住別雲茶的手狠狠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淮與:“二……”
話沒說完,
被他冷聲罵了一句。
“蠢貨。”
兩個字沒什麼情緒,別雲茶嚇得眼睛裡面淚水轉,顫顫巍巍,話說不出口。
她先前看過沈淮與的照片,可完全不知道,本人竟和照片沒什麼分別,反倒是氣勢更盛。
如雲壓境,別雲茶低頭,一時間亂了心態。
傳聞中的沈二爺……
怎麼可能會和杜明茶認識呢?杜明茶先前怎麼不說自己認識沈二爺?
心髒跳動到慌亂,別雲茶狠狠吸了一口冷氣,仍舊沒有將慌亂壓下去,她淚汪汪抬頭去看沈少寒,驚愕地發現沈少寒同樣的面露驚異。
他沒有和別雲茶說話,直直追趕沈淮與,叫:“二爺,您要去哪兒?”
宋乘軒彬彬有禮地攔住沈少寒:“請不要擾先生。”
沈少寒不悅:“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擾,名義上來說,杜明茶——”
話說到半截,剩下的吞回腹中。
沈少寒看著宋乘軒臉上的笑容,恍然醒悟。
如今的杜明茶,和他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了。
鄧老先生放出話去,不肯認當年的事情,隻說那些都是玩笑話;上次去沈從蘊家吃飯,他老人家表現的也十分明顯,堅決不想讓杜明茶和他們牽扯上關系。
學長已經愣住,他就是普通一大學生,不認識什麼沈淮與,也不懂什麼二爺不二爺的,他撓了撓頭,急躁不安,最終跺跺腳,決定跟著沈淮與一塊走。
看望自己學妹……總沒錯吧?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去了附近的私立醫院,掛急診。
她已經完全燒迷糊了,一聲不吭,動也不動,連他襯衫都抓不住,隻是閉著眼睛,臉頰發紅發燙。
389度。
沈少寒和學長、別雲茶三人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淮與在幫杜明茶脫外套。
杜明茶被他扶著、半坐在沈淮與懷抱中,閉著眼睛,微微垂首。
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的羽絨服,被剝下半邊,裡面是件灰色的衛衣,沈淮與攬著她,嘴唇緊抿,一手握著她手腕,另一隻手將袖子卷起來。
杜明茶胳膊內側是瑩瑩的白,醫生用沾了酒精的棉籤擦拭,指尖不小心滑過她的肌膚,驚呼一聲:“好燙!”
沈淮與沉聲:“麻煩你盡量輕點,她怕痛。”
醫生已經拆了一次性針管,責備:“怎麼燒成這個樣子才過來?硬生生拖著?不怕拖壞了身體?”
沈淮與沒說話,他垂著眼睫,在針刺穿杜明茶血管時,他閉上眼睛,沒看。
直到醫生說聲“好了”,他才睜眼:“謝謝。”
攬著她的那隻手按著那棉籤,另一隻手將羽絨服攏了攏,裹著她。
沈淮與看了眼醫生拿走的針管,透明、纖細的針管裡有一部分從她體內抽出來的血液,殷紅。
杜明茶的胳膊細成這個樣子,他一隻手就能握過來。因高燒,整條胳膊的皮膚都發紅,他按了陣,確保血液不再流後,才放下袖子,替她穿好。
宋乘軒已經辦理好住院手續,疾步過來,低聲告訴沈淮與:“……鄧老先生知道了,也在往這邊來……”
沈淮與應了一聲,將杜明茶抱起來,她身體自然地傾向他。後面的沈少寒叫住:“讓我來吧。”
沈淮與終於回頭看他:“讓你來什麼?”
聲音平靜,沒夾雜多餘的情緒進去。
沈少寒站在原地,看到沈淮與的眼睛。
往上數幾代,他們兩人有著同樣的血脈,但沈淮與和他終歸不同,隻是一眼,便讓沈少寒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同宋乘軒說話:“讓可欣帶些女孩子穿的新衣服、鞋子過來,就按照20歲左右女孩喜歡的品牌來,尺寸選165左右、碼……”
檢測結果出來了,病毒性感染引起的高燒,外加過度疲勞和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