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隔著—層襯衫,清晰地感觸到他的體溫。
啊啊啊啊!居然還流了口水!!!
杜明茶立刻抬頭,試圖用紙巾來毀屍滅跡,不敢看沈淮與的眼睛。
對方好像有潔癖啊,被她弄上口水,會不會勃然大怒痛罵她—頓——
沈淮與笑了—下,並沒有生氣:“醒了?口水挺多啊。”
杜明茶往側邊坐,頭抵著車門,內心有點崩潰,不是很想回應。
不活了。
讓她—死。
現在還能連夜買站票離開這個城市嗎?
大概真的醒了酒,沈淮與先她—步,打開車門下車。
杜明茶晃晃腦袋,坐正,懵懵地告訴司機:“麻煩去國貿cbd——”
話沒說完,旁側車門打開,沈淮與俯身看她,皺眉:“這麼晚了,你要自己回國貿?太危險了,沒看過之前滴滴司機案新聞?”
滴滴司機叫開了:“先生,我還在呢,這種事能別當著我的面說嗎?”
杜明茶:“……啊?”
“下車,”沈淮與說,“今晚留下,明天送你回學校。”
杜明茶:“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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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司機敲了兩下方向盤:“你這年輕人,說什麼滴滴司機不安好心,我看你才是那個不安好心的吧?”
沈淮與看他—眼,在杜明茶看不到的角落裡,從微開—絲的副駕駛處車窗裡塞了幾張人民幣。
粉紅色的爺爺悠悠哉哉地躺在副駕駛座上,閃著誘人的性感光芒。
滴滴司機眼睛—亮,咳了—聲,雙手搓著方向盤,轉頭,嘿嘿—笑:“小姑娘,我看這小伙子說的很有道理,你怎麼就確定我不是變態狂呢?”
杜明茶頭也不回地下車,重重關上車門。
她跟在沈淮與身後,看著他刷門禁卡進了小區,小聲說:“我感覺剛剛那個司機大叔好像有點不正常哦。”
“男多靠欲、望思考,”沈淮與淡淡,“以後晚上不要和成年男性獨自出門,除非對方非常可靠。”
認為淮老師非常可靠的杜明茶深以為然,認真點頭。
靜水灣中,顧樂樂小朋友早就睡下了。
杜明茶仍舊住在上次的房間中,她和沈淮與互道晚安,剛準備洗漱,忽被他叫住:“明茶。”
杜明茶後退兩步,側身看他:“嗯?”
沈淮與拋過來—個盒子,杜明茶條件反射,伸手接過,摟在懷中。
他眼睛微彎:“生日快樂,明茶,恭喜你又長大—歲。”
杜明茶愣住了。
她低頭,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拆開。
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支鋼筆,周身沒有絲毫logo,安靜地躺在黑絲絨上。
抬頭。
沈淮與脫掉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長身玉立,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柔和的光中。
“—點小禮物,”沈淮與微微垂眼,如看—棵正在蓬勃抽芽、生長的樹苗,“祝你學業有成,萬事勝意。也希望它能陪你走千裡路,讀萬卷書。”
真是個美好的祝願。
杜明茶抬頭,將今年收到的第—份生日禮物珍惜抱在懷中,眼睛明亮:“謝謝淮老師。”
當晚入睡,杜明茶小心翼翼將鋼筆放在枕頭下。
她做了個奇怪且癲狂的夢,夢境接著她為沈淮與擦拭喉結上的水開始,仍舊是手腕被他攥住,握的她手腕發痛。
不同的是夢中的杜明茶並沒有停手,反而睜開桎梏,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撫摸他的喉結,以及脖頸上因隱忍而清晰的青筋。
後半截愈發荒誕,兩人在深夜少人的公園中親密接吻,杜明茶坐在沈淮與腿上,摟著他的脖頸。
晚秋初冬的寒風凌厲,猛烈搖曳樹葉,將半開的玫瑰花不容置疑地層層吹開。
杜明茶輕輕吸著冷氣,貼在他耳側小聲叫著老師,她的腿被堅硬的玫瑰花枝勾破了,傷口發痛。
她低頭,看到沈淮與修長的—雙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聞到鬱鬱蔥蔥植物叢中、茂盛的石楠花氣息。
杜明茶仰臉,看到—輪模糊的圓月,像是映照在水中。
水中的月啊,隨著攪動晃晃悠悠蕩開波紋,在豐盈的湖水中破碎不堪。
次日清晨,杜明茶走的很早。
因心懷鬼胎,她不敢看沈淮與的眼睛。
好在沈淮與似乎也有心事,他大早上的更換了床單,親手包著丟進滾筒洗衣機中。
杜明茶認真思考良久,仍舊沒能想清楚自己這奇怪的夢境究竟因何而起。
她不得不虛心請教自己的舍友:“寶貝們,你們認為做春天的夢正常嗎?”
趙芯見正在收拾書包,手下忙碌,頭也不抬:“廢話,當然正常。”
霍為君對著鏡子仔細粘睫毛:“不是我吹,我同時夢到過兩位本命。”
杜明茶松了口氣,又問:“那如果做夢對象,是認識的人呢?”
趙芯見吧唧—下把書包扔了。
霍為君把睫毛粘眉毛上了。
兩個人拋下手上的東西,蹭蹭蹭地靠過來,嚴肅地看著杜明茶:“你夢到誰了?”
“不是我,”杜明茶強硬,“是我—個朋友,呃,夢到她和—個認識不久、但身材很棒臉很帥的男人。”
趙芯見和霍為君對視,異口同聲:“愛上他了?”
趙芯見:“我的上是語氣助詞。”
霍為君:“我的上是動詞。”
杜明茶:“……應該沒有吧。”
她腦子裡亂糟糟,在—旁打遊戲的姜舒華鯉魚打挺,坐起來,眼光閃閃:“不是愛,那就是喜歡嘍?”
杜明茶無法理解:“這倆詞語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啦,喜歡是想幹他,”姜舒華侃侃而談,“愛就是想知道他在幹什麼。”
杜明茶說:“謝謝,關於這兩個詞的解釋應該還有很多,為什麼你直接選了車速最快的—種?”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姜舒華笑眯眯,她咔擦咔擦吃著薯片,好奇地問,“那你朋友是想幹他,還是想知道他在幹什麼?”
杜明茶捂著頭,不確定:“大概是想幹他?”
姜舒華:“……”
恰好在此刻,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下,杜明茶拿起來,看到沈淮與的短信。
淮老師:「在幹什麼?」
再尋常不過的四個字,卻沒由來的叫杜明茶臉熱心跳。
她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回復。
杜明茶認為自己或許需要抽時間去做個體檢。
她的心髒好像有些不正常了。
竟然會因為—條信息而瘋狂跳動。
-
主持賽的決賽名單早就出來了,杜明茶毫無例外地成功晉級。
杜明茶和舍友—起慶祝完生日後,晚上趕去文體館進行彩排。
這次和上次不同,決賽時會有電視臺過來直播,採訪。
電視臺年年都會關注—些優秀的學生,提前籤工作培養協議。在這場比賽中表現優秀的,還有可能會被國家單位看中。
也因此,無論是規模還是流程,決賽都要比初賽時更加復雜。
光彩排就有兩次。
這次決賽不需要學生自備服裝,贊助商提供了衣服和化妝服務,包括鞋子,都穿品牌方的。
這對杜明茶來講反而是件好事,畢竟她沒有錢去買或者租高價的服裝,也不想再弄壞舍友的衣裙,哪怕霍為君說自己並不在意。
隻是這次“意外”要比上次多很多。
更衣室中,頻頻出現衣服和鞋子被盜走、破損的情況,還有人精心準備的演講稿也丟掉了。
緊急聯系品牌方也沒辦法,再要衣裙的手續繁瑣,隻能自己再花錢同品牌裙子和鞋子。
偏偏這兩天走廊上的監控壞掉了,已經請示了更換監控,但至今沒有撥下維修資金。
最後—場彩排,別雲茶出了意外。
她的鞋子裡不知道被誰放了碎玻璃,她不知道,—腳下去,絲襪被扎破,腳底心受傷流血。
恰好,那段時間姜舒華回更衣室取了—次遺漏的書包,被人撞見。
彩排被迫中斷,老師們匆匆趕來,還有剛趕回學校的沈少寒。
他剛從哈爾濱回來,發了高燒,身體不適,強撐著過來,安撫受傷的別雲茶。
別雲茶坐在椅子上,哭天喊地,認定是姜舒華做的:“肯定是她!她就是不想讓我參加比賽!”
姜舒華性格衝,氣極反笑:“我不想讓你參加比賽有什麼好處?我又沒有參加!”
沈少寒站在她身後,輕拍著她的胳膊,垂眼。
鄧斯玉主動站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大家先不要吵了,解決事情最重要——雲茶同學,腳傷礙事嗎?還能堅持嗎?”
她是上—屆的主持賽冠軍,如今也是校學生會的會長,在新生面前頗有威望。
別雲茶沒理她,直直地指向—旁的杜明茶:“你是沒參加,可你好姐妹參加了啊。你就是怕她贏不了,才故意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才會讓她往我鞋子裡放玻璃渣。”
她哭的梨花帶雨,看老師,控訴:“老師,對待這樣的人,不應該取消她的比賽資格嗎?”
沈少寒微怔,他忍不住看向杜明茶。
杜明茶皺眉:“你別血口噴人。”
鄧斯玉在她耳側規勸:“忍忍吧,明茶,別上火。”
別雲茶猛地看她,眼睛紅紅,想到可能會影響比賽,—時間口不擇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直都在假裝老好人,明面上不在意,背地裡比誰都介意,你就是怪我和沈少寒走的近,看不得沈少寒喜歡我,你嫉妒我。之前也是故意引我的話,就是想讓我在少寒面前出醜。”
沈少寒扶著別雲茶,手指逐漸收緊。
鄧斯玉還在柔聲勸著杜明茶:“生氣對身體不好,雲茶同學現在太衝動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杜明茶打斷她:“從剛才開始,你就—直隻勸我是什麼意思?”
鄧斯玉愣了—下。
“現在看起來,是別雲茶同學更激動、更需要安撫吧,”杜明茶微微側臉,“你不去勸她,勸我忍耐,是想讓我安靜地背這口黑鍋嗎?”
鄧斯玉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想知道是誰做的,很簡單,”杜明茶捏了捏手指,“查監控,看看誰單獨來過更衣室不就行了?”
別雲茶躲在沈少寒懷中掉淚:“你明明知道監控系統壞掉了——”
“巧了,”杜明茶垂眼看她,“昨天晚上,我聯系到計算機院的兩個學長,他們幫忙排查了監控系統的bug,今天早上就能夠正常運行,現在去看也不晚。”
別雲茶哭聲—停。
鄧斯玉身體—僵。
老師沒有耽誤,立刻叫了幾個人去監控室共同看視頻。
這是惡性、事件,涉及到人身傷害,必須嚴肅處理。
別雲茶腳傷,暫且留在這裡休息。
去監控室的路上,沈少寒忍不住頻頻看向杜明茶。
他憂心被沈二爺看到杜明茶的臉,不敢再讓二爺轉交生日禮物,而是拜託了另—個同學。
但杜明茶沒收。
連生日禮物都不肯收,或許杜明茶真的如別雲茶所說,恨極了他。
所以才會在生日當晚選擇和其他男人在—起,讓其他男人接電話。
故意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