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舔了舔唇,喉嚨有些酸,雄心壯志的那些話,再說不下去了。
她現在沒有任何抵押,可以向蔣鐸保證,一定還得上這筆錢。
她甚至連一套值錢的房子都沒有。
唯一擁有的,就是她自己,她的未來。
“你要抵押的話,我隻能把我自己抵押給你。”
陸呦的手緊緊攥了拳頭,顫抖地說:“如果我還不起這筆錢,我下半輩子就給你打工,我給你籤份賣身契,你覺得怎麼樣?”
“蔣氏集團人才濟濟,我要你給我打什麼工?”
“那......”
蔣鐸看著小姑娘微紅的眼睛,知道她已然被家裡的債務逼得走投無路了。
他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正如蔣思迪所說的那樣:“她不愛你,你千方百計要娶她,就是在算計。”
他和許沉舟...有什麼區別。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她便永遠不會主動拿起榛子味的巧克力。
也許、也許適應榛子味的甜度之後,會喜歡呢?
蔣鐸不再猶豫,直言道:“我說了,借你的是老婆本,所以拿你自己抵押,還不起,就嫁給我。”
這句話說完,陸呦還沒什麼反應,蔣鐸的耳朵先火燒火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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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反應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索性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避免讓她看到他火辣辣的臉頰。
第33節
陸呦驚訝地望著他的背影,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恢復之前說好的聯姻。”
蔣鐸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像在談生意,但嗓音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你不能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呦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想和我結婚?蔣鐸,你......喜歡我啊?”
“不是。”
僅剩的一點自尊,讓蔣鐸立刻否認了她的猜測:“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陸呦松了口氣,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暗戀我呢?”
“我眼睛沒瞎。”蔣鐸平復心情之後,回頭,清淡的眸光掃了她一眼:“死小孩,完全提不起興致。”
“......你不要以為你借了我錢,我就不會罵你了。”陸呦不客氣地說:“既然提不起興致,那你為什麼想和我結婚?”
“老爺子的意思。”蔣鐸漫不經心道:“結了婚之後,我在蔣氏集團才能真正擁有實權。”
“诶,是這樣嗎?”
“嗯,你沒看到蔣思迪那女人,跟個攝政王一樣,哪兒都有她。”
陸呦相信了他的理由:“那就是...假結婚哦?”
“不,真結婚。”蔣鐸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扯證那種。”
陸呦皺了皺眉頭:“可是三爺想結婚,還怕找不到女人嗎,幹嘛找我呀。”
“知根知底。”
蔣鐸的理由隨口亂诹、信手拈來:“別的女人,敢隨便娶?圖錢還罷了,結了婚問我要感情,給不出來多尷尬。”
陸呦被他給逗笑了:“這倒也是哦,那你確定我不圖錢、不要感情嗎?”
蔣鐸按捺著心裡的渴望,深深地看著陸呦:“圖錢,要多少有多少;感情......”
至死不渝。
“知道了。”陸呦擺擺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不會問你要錢、要感情。”
蔣鐸嘴角掛了無奈的笑:“答應了?”
“嗯,可以結婚。”
陸呦沒有任何可以和蔣鐸談條件的籌碼,隻能把自己押給他。但她也相信,憑自己的努力,肯定能還上這筆錢。
“你定一個期限吧,如果期限內我還不出來這筆錢,就按你說的辦。”
“半年為期。”
蔣鐸認真地看著她,說道:“今年的第一場初雪,準備好嫁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雙更合一的一章
第21章 報答
六月底,陸寧的高考成績下來了。
病房裡,全家人緊張兮兮地守在電腦前,等待頁面跳轉。
當陸呦看到那個分數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她回頭,望了望緊張成狗、根本不敢過來看分數的陸寧。
639。
陸寧見陸呦臉色不太對勁,也猜到了成績並不理想。
其實考完之後,他心裡就有數了。
考場發揮並不好,腦子特別亂,一會兒想的是如果考砸了怎麼辦、家裡情況這樣困難,他要是還不能考高分,對不起家人。
上了大學,還要念四年,真的太漫長了......
思緒越是紛擾,他越是靜不下心來,考試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平時他的成績,基本上都是700往上走,最差的一次模擬考試,都考了692。
所以639這樣的分數,無論是陸寧,還是家裡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陸雲海甚至問了句:“這分數...是不是算錯了?”
這句話,又給了本來就很難受的陸寧以會心一擊。
他眼睛都紅了。
陸呦趕緊拉住了陸雲海,輕松地笑道:“639很好啦,一本肯定是穩上了,恭喜啊弟弟!”
陸寧咬著牙,一言不發地跑出了病房。
“都怨你,瞎說什麼呢。”母親秦美珍推搡著陸雲海:“還不快把孩子追回來!”
陸雲海左腿行走不便,陸呦便卻起身出門:“我去吧。”
她追出病房,陸寧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破小孩,一言不合就跑路,到底是什麼破習慣啊。
陸呦決定讓他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便回了病房,和爸媽們一起商量著給陸寧填報志願的事兒。
639這成績,不上不下的,一流頂級高校肯定衝不上去了,不錯的985,填報起來也有些風險,冒險試試也行。
至於專業,自然要看陸寧自己的興趣。
這方面,家人都沒有異議。
晚上,父親留在醫院守夜,陸呦回家安慰陸寧。
到家之後卻發現,陸寧這死小孩根本沒回家。
陸呦知道他心高氣傲、特別要強,高考最後那幾天,他幾乎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隻睡幾個小時。
再加上那幾天,債主在門口逼債,他雖然嘴上不說,心理壓力肯定特別大。
陸呦心裡難過極了。
她給他學校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打了電話,詢問陸寧有沒有來找他們。
同學們都說沒看到陸寧。
陸呦心裡隱隱開始擔心了起來,想到上一次陸寧從網吧跑出來,便去找了蔣鐸。
她便給蔣鐸打了個電話——
“陸寧在你哪裡麼?”
“剛下班。”蔣鐸嗓音帶了幾分倦意:“他高考成績稀爛,沒臉來找我。”
“你就知道了?”
“我比你們更早查到分數。”蔣鐸淡淡道:“知道我會肯定揍他一頓,他不敢來找我。”
陸呦擔憂地嘆了一口氣:“人給跑不見了,我得去找找,先掛了。”
蔣鐸:“巷口等我五分鍾。”
......
就在陸呦焦急等待的時候,卻接到了沈思思的電話——
“陸小寧同學來我這兒找安慰了,哭得跟條狗似的,甭擔心了,我看著他。”
“太好了,我現在馬上過來。”陸呦重重地松了口氣。
“別了。”沈思思道:“你一來,他一準兒跑,這孩子可能就是...壓力太大了,你讓他發泄一下。”
陸呦知道陸寧心思重。
這個家的負擔,不止壓在她身上,也壓在陸寧的思想上。
“那你照顧一下他,感謝閨蜜。”
“得嘞...”
五分鍾後,蔣鐸開著路虎車停在陸呦面前。
他剛下班,白襯衣還沒有換下來,領帶隨意地松著,露出好看的鎖骨線條。
雖然父母總開玩笑說他鐵飯碗,不過陸呦聽賀鳴非說起過,他隻是重案科的高級顧問,雖屬於編外人員,並不納入警隊編制,隻在有重案發生的時候,提供嫌疑人犯罪心理測寫,參與緝兇。
實際上他真正的工作,應該是作為蔣老爺子遺囑裡唯一的順位繼承人,經營蔣氏集團的全部生意。
所以他應該是真的...非常忙。
“上車。”蔣鐸側身過來,替她打開了車門:“我們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陸呦趕緊道:“陸寧找到了,在沈思思那裡。”
蔣鐸淡笑道:“不敢找哥哥,倒顛顛兒地跑去找姐姐。”
“誰讓你平時對他這麼兇。”陸呦看著蔣鐸,頓了頓:“不過,你還挺關心他的,五分鍾沒到就趕過來了。”
“嗯,我比任何人都關心他。”
愛屋及烏。
陸呦全然沒覺察到蔣鐸湧動的情緒,問道:“你剛從公司出來?”
“下午開了幾個無聊透頂的會。”
蔣鐸心裡燥悶,情緒也堵得慌,扯了扯領帶,想摘下來,卻沒想到反而讓領結束縛得更緊了。
他扯了幾下,臉都有些脹紅了。
陸呦趕緊附身過來,指尖落在他領結上,靈活地替他解開了領帶。
蔣鐸感覺到女孩涼冰冰的指尖時不時地蹭過他的頸子,抬眸望向了她。
昏暗的光線下,小姑娘白皙的臉蛋籠上了一層柔和的暖光,眉毛細長淡遠,目光認真而溫柔,隻盯著他的頸子,認真地幫他解開領結。
“這個,不能用蠻力,你看,這不是解開了嗎?”
她嘴角綻開了微笑,酒窩清甜醉人。
第34節
蔣鐸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扣子,我也解不開,小寶釵幫人幫到底。”
“你是小朋友嗎!還不會解扣子。”
“麻煩了。”
他眼角勾了起來,灼灼桃花痣,宛如深夜裡勾魂的豔鬼。
陸呦沒好氣地伸手給他解紐扣。
他肌肉量充實,導致襯衣穿在身上,的確繃得很緊:“幾顆啊。”
“你想解幾顆就解幾顆,給我脫了也行。”
陸呦翻了個白眼,隨手給他解了兩顆扣子,然後坐回了副駕駛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