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斂眉梢挑著,看進她眼底。幾秒後, 他看出她並不想喝,他薄唇抿了下,隨即微抬下巴, 把一杯酒飲盡。
狹長的眼眸全落在她的臉上。
他這樣喝酒, 是挺帥的,不少女人均看著他。夏言定定地看他幾秒, 她也伸手, 接過別人遞來的酒杯。
偏頭一口飲盡。
兩個人沒有交杯酒,但是這樣對視著喝, 又像是一種男女之間無聲的較量。
那些起哄喝交杯酒的人覺得精彩, 紛紛鼓掌。聞斂手臂用力, 把她拉進了懷裡, 低頭堵住她的唇。
把酒渡給她。
夏言嘴唇微張,喝下他喂的酒。
兩個人舌尖不經意間在裡面糾纏了一下。
這極快的渡酒,又引起了一片的掌聲。
那些議論聲緊跟著傳來。
“大開眼界,頭一次看聞斂這般。”
“他以前從不這樣的吧?”
“還用說,他但凡出席的宴會,氣勢可強了,沒人敢靠近。而且女的搭訕基本不理,我們都以為他要麼私下養著一隻金絲雀,要麼就天生禁欲。”
“金絲雀?以前不是說確實有嗎?”
“好像是有,但跑了。”
Advertisement
而眼前被議論的兩個人,曾身為金絲雀的夏言神色自然,聞斂卻緊盯著夏言,他抬眼掃了下不遠處。
沒一會兒。
議論的這些人全閉了嘴,神情恹恹。
又過了一會兒,一些細小的議論聲傳來。
“他們真般配啊。”
“可不是,夏言好美。”
“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說聞斂追的夏言,夏言這算答應他了嗎?”
“還沒呢,還在追吧,好像圈子裡很多人都知道,都在看戲呢。”
“要我說,確實般配。”
這些議論聲換了個說法,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夏言卻絲毫沒有感動,正好江老師喊夏言過去。
夏言從聞斂懷裡退出來,轉身便往江老師那邊走。
聞斂的手一空。
他插回了褲袋裡,傅臨遠在那邊朝他舉杯,聞斂挑了下眉頭,朝他走過去,傅臨遠上下打量他,一笑:“僅剩的那點油畫就這麼燒了,不可惜嗎?”
聞斂薄唇抿著杯沿,看著人群中那抹纖細的身影,道:“不可惜。”
傅臨遠:“那可是你一整個青春。”
聞斂捏著酒杯轉著,沒應。
傅臨遠笑笑,不再問。
*
一離開聞斂,姜雲就靠上來,跟在夏言的身邊,她看著夏言,道:“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還是?”
夏言:“不是。”
姜雲:“那是什麼關系啊?”
夏言笑笑,沒有回答。姜雲卻無比感慨,“我很替你開心,我在想舞蹈團那些人如果今晚有來參加就好了,看到你跟聞斂這麼光明正大,狠狠地打她們的臉。”
夏言當然不會邀請唐奕舞蹈團的人來,永久不要往來才好。她垂了眼眸,沒有吭聲,許久,她說:“我已經不在乎了。”
曾經她希望聞斂能帶她出去,能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關系。而如今,她不在乎這些,是因為她不稀罕聞斂身邊那個位置了。
姜雲卻沒聽懂夏言的話。
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剛才拍的視頻,說道:“你看,你們好般配啊。”
夏言掃了眼視頻。
隨後,她笑:“換個男的,也般配。”
姜雲啊了一聲。
後她羨慕道:“夏言,你現在好自信。”
“我希望我也早點找到曾經的自信。”
夏言說道:“你可以的。”
“來來來,夏言,你有微博了吧?”江老師看夏言過來,立即問道。夏言站定,拿出手機,“有啊。”
“我們互加吧。”
然後幾個老師,包括林笑兒也一起互加,林笑兒加完後,她給聞斂發了微信。
林笑兒:小叔,你不申請個微博嗎?
她發完,看向那邊的聞斂,聞斂靠著吧臺,跟傅臨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見手機響了,挪過來掃一眼,隨後把手機放了回去,沒有回復。林笑兒翻個白眼,小叔這不開竅的,追妻有得你追。
傅臨遠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說:“你為什麼會突然起了燒油畫的念頭?”
聞斂一頓,他放下抵著薄唇的酒杯。
幾秒後。
想起夏情手裡握著的那幅油畫以及紅繩,眼眸冷了下來。
李從說的對。
聞斂不知不覺中,對夏情的厭惡已達頂點。
*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幾個女人呢,都唱大戲了。夏言一來她們這兒,就走不了,一杯酒一杯酒接著喝下去,宴會結束的時候,她半醉,一轉身腰部就被一隻大手攬住,聞斂掃了眼她手中的酒。
“喝了多少?”
夏言的腰有了支撐,她放下酒杯,揉著額頭道:“七八杯吧。”
聞斂:“真能喝。”
以前的她不怎麼碰酒,有時在家裡吃飯,他會哄她喝幾杯紅酒。如今,她開始喝烈酒了,聞斂彎腰,勾著她的腿彎,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往門口走去,夏言覺得一陣陣暈,她指尖揉著,紅唇嬌豔欲滴。聞斂大步地出了門,李從開了車門,聞斂走到車旁,停頓了下,問道:“知祺呢?”
夏言手松開,睜眼,看他幾秒,道:“我讓徐老師把他先送回家了。”
宴會這地方不適合夏知祺,正好買了一組積木,徐老師帶他回去玩兒。聞斂聽罷,點點頭,隨後彎腰把她放進了後座,夏言整頓了下裙子,身子坐穩,往後靠去。聞斂坐進車裡,車門關上。
他極少穿黑色襯衫,穿了則更好看,今晚他來得匆忙,既沒有穿外套,也沒有打領帶,領口微敞,有了幾分野性,不羈。
他偏頭,正好看到她迷蒙著眼眸看來。
夏言看他幾秒。
隨後喊道:“聞斂。”
聲音剛出,跟前一黑,聞斂捏住她的下巴,堵住她的紅唇。夏言閉上眼眸,沉浸在他的吻裡,車裡隔斷升起來,幾分鍾後,夏言勾著他的脖頸,坐在他的大腿上,聞斂偏頭,按著她的脖頸。
他指尖骨節分明。
按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有種欲感。
車子不知不覺地直接開到雅閣酒店的負一樓。聞斂拿著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把她抱出車裡,直接搭乘頂樓的電梯上去,一進門,他把她放在床上,欺身而上,十來分鍾後,夏言翻身,她酒醒了許多。
聞斂握著她的腰,看著她。
夏言一頭長發披在肩上,她膝蓋抵著床,也看著他,聞斂看她幾秒,直起身子,堵住她的嘴唇。
搶回了主動權。
期間。
電話響了幾次。
響了,又斷了。
響了,又斷了。
兩個半小時後,聞斂撫摸著她的湿發,伸手要去拿她的手機。因為響很多次,夏言卻突然伸手,比他先拿走。聞斂一頓,眼眸深深地看著她,夏言靠著枕頭,道:“你先去洗吧。”
聞斂直接把她抱起來,“一起洗。”
說完便朝浴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夏言披著披風,走出浴室,她泛著紅色的指尖拿起床邊的手機,一看來電。她清醒了些,立即撥打了回去,一邊朝小陽臺走去,推開了門。
此時,聞斂從浴室出來,水珠順著脖頸往下沒入,他一眼看到她握著手機走進陽臺,他眼眸一眯。
走到茶幾,拿出一根煙低頭點燃。
煙霧繚繞,染上他鋒利的眉眼。
他咬著煙,一把推開了陽臺門。
聲音挺大,夏言握著手機,轉頭看他一眼,隨後便收回視線,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需要再寄些什麼過去嗎?”
夏言嗓音溫柔:“不用,你記得定期去檢查,知道嗎。”
“放心吧。”那頭的男聲帶了少許的笑意。聞斂咬著煙走過去,握住夏言的腰,轉過身,眼眸盯著她手機。
夏言掙扎。
聞斂不讓她掙扎。
夏言眯眼。
聞斂拉了她的腿。
不一會兒,入了港。
夏言驚了下,立即匆匆地跟文宇凡說,“你顧好自己的身體,不必擔心我。”
話一說完。
她便掛了電話。
身子被聞斂按在陽臺邊。
他取下了煙,握住她的手腕。
不一會兒,便讓她說不出話來。
夏言恨極,狠狠地咬他。
咬出了血。
聞斂把她抱起來,拉開陽臺門,回了房裡。又兩個多小時過去,夏言穿好衣服,拎著小包朝門口走去。
聞斂撈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夏言把外套扯下來,扔回沙發,她指尖點著他的胸膛,“我最近不想見到你。”
聞斂低聲問道:“什麼時候才能見?”
夏言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
“看我心情。”
說完,她拉了門出去。
一路下樓,聞斂招手讓保鏢開車過來,夏言睨他一眼,卻上了的士的車,彎腰要上去之前,聞斂握住她的腰,拉住她:“文宇凡跟你什麼關系。”
夏言站直身子,她問道:“你有資格問嗎?”
聞斂臉色一沉。
夏言甩開他,上了車,並讓師傅開車。聞斂站在原地看著出租車開走,他眯了眯眼,隨後開車門,上了奔馳。
保鏢很懂事,車子一直跟著出租車。
夏言抱著手臂,看著窗外的風景。
出租車的司機看了眼後面跟著的奔馳,咳了一聲,老老實實地開著車,他看一眼後座的女客人。
這麼漂亮。
有這種男人追著也正常。
作者有話說:
本想寫完了一起更,算了,先更一章吧,免得你們等。然後下一章很重要,記得來看,應該是六點前更。
第51章
抵達金元街, 夏言付了錢,下了車,朝巷子走去。身後的奔馳緩緩停下, 但聞斂沒有下車,他指尖夾著煙,車窗搖下, 目送她的身影進了巷子。保鏢看了眼老板脖頸上的抓痕,小心地挪開了視線。
聞斂掐滅了煙,拿出手機, 給李從打電話。
幾秒後。
李從接了起來, “老板?”
聞斂:“上次讓你查的文宇凡, 還有沒有更詳細的?”
李從坐了起來, 思考了下,他說:“您等等。”
接著,他下了床, 挪過書桌旁的筆記本,點開了往下翻,終於翻到了, 他擰眉道:“文宇凡身體不太好, 是血液疾病,前幾年斷斷續續在做化療, 不過從三年開始, 他身體就好很多了,也基本沒怎麼去醫院了, 已經跟正常人一樣了。”
聞斂手搭著車窗, “好很多了?”
“是, 那都是夏言小姐去江鎮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我沒有跟你說。”
聞斂:“確實好很多了?”
李從點頭:“真的,所以我才沒說啊,聞總,我哪敢騙你。”
聞斂薄唇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