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執砚和她的關系,還遠沒到可以考慮這個的程度。
而且在寧芋萱的概念裡,結婚生子是很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目前為止,她覺得自己還像是個時刻喜歡和媽媽黏在一起的“媽寶女”,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做母親會是什麼心態。
寧芋萱看向謝執砚:“反正結婚的流程那麼多,我們也不用每個都做。”
謝執砚有條不紊道:“蜜月隻是旅行的另一種說法,等手裡的工作沒那麼忙之後,你不想出去放松一下?”
寧芋萱沉默了兩秒。
說起來,她是挺久沒旅行了。
上次出國旅遊好像還是五年前。
寧芋萱松口:“等華願新開的四家門店都穩定下來,是可以出去玩一兩個星期。”
答應之後,她心裡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仔細想想才發現,她和謝執砚的這場“合約婚姻”本來是衝著一切從簡去的,結果到現在好像一點都不簡單。
公布戀愛,見家長,計劃買婚房。
婚禮謝執砚也說是要辦,現在連蜜月旅行都說要去了,人家正常結婚的人都不一定會像他們這樣。
也就是兩人證領得太快,少了求婚和訂婚兩個步驟。
從航站樓乘電梯到地庫,兩人坐上謝執砚的車。
劉特助沒和兩人一起,他坐另一輛車,謝執砚的行李也在那輛車上,直接運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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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芋萱的這輛車裡隻有謝執砚和他的司機。
寧菲幾個小時前已經到了家裡,給寧芋萱報了平安,讓她不用著急回家。
寧芋萱給寧菲和寧時越都發了消息,說自己已經平安落地北城。
謝執砚同寧芋萱一起坐在後排:“累不累?”
寧芋萱如實道:“不累,怎麼了?”
私人飛機確實是比正常坐飛機要舒服很多,不用提前好幾個小時到機場排隊等待,飛機上空間也大,不怪大佬們都喜歡坐自己的公務機出差。
從江城到北城,寧芋萱也完全沒有奔波的疲憊,就和周末出門玩了半天差不多。
謝執砚:“不累的話,晚上我訂了一家餐廳,吃過之後我再讓司機送你回家。”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
“謝執砚。”她說,“怎麼感覺今天一整天你都在帶我吃飯?”
從早上的那頓早餐開始,今天兩個人可以說是從早吃到晚。
謝執砚的眼裡漾起一絲笑意:“可能因為我想投其所好?”
寧芋萱咂摸了一下這句話。
雖然沒覺得被沒冒犯,她還是故作不滿道:“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太能吃了嗎?”
謝執砚:“是認同你享受美食的精神。”
寧芋萱:“好吧,晚上吃什麼?我先聽聽再決定要不要答應你。”
謝執砚訂的是北城CBD的一家米其林餐廳。
說起來兩個人認識以來,還沒正兒八經地吃過這種寧芋萱的印象裡,謝執砚這樣的大佬會來的高級餐廳。
倒是一起吃了不少人均不到兩百的餐館。
餐廳位於北城CBD金融大廈的頂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北城最繁華的夜景盡收眼底。
角落裡有專人演奏鋼琴,服務人員也都身著正裝。
菜品的分量都不多,但擺盤一定是精致得不像話,一道道被端上桌,還會配以服務生的介紹。
寧芋萱覺得這種餐廳常來就沒什麼意思,按這個上菜速度,等吃完最後一道菜,第一道都快消化完了。
但偶爾吃這麼一次換換口味,還是不錯的。
服務員端上來兩杯香檳。
寧芋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託腮欣賞窗外的城市夜景。
她無意識地抬起手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鑽戒。
嘴上說著這枚戒指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是個裝飾。
但大約是“鑽石”代表愛情的營銷已經深入人心,寧芋萱還是沒辦法完全不被影響。
此刻坐在謝執砚的對面,在北城最豪華的餐廳裡欣賞著手指上的這枚鑽戒,還是讓她稍微有些感慨。
她是真的結婚了。
家裡抽屜的結婚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她的配偶是謝執砚。
此刻距離她意識到自己覺醒了劇情,也不過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心態和境遇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時過境遷。
寧芋萱在內心感嘆著,隨手把這枚鑽戒取下來,放在手裡把玩。
不知過了多久,謝執砚沉沉的嗓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出來。
“萱萱。”謝執砚說,“在想什麼?”
寧芋萱回過神,看了一眼被她放在手心裡擺弄的戒指,抬眸和謝執砚對視。
這一瞬間,她忽然不想掩飾自己的思緒。
“我在想。”寧芋萱緩慢地開口,“我竟然真的和你結婚了,很不可思議。”
謝執砚:“……”
男人的眉心微動,寧芋萱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此時此刻也不想去猜。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傳說中興奮了一天以後,突然間的多愁善感。
她很少任由自己被這種情緒包圍。
寧芋萱覺得在謝執砚看來,她肯定很不可理喻。
他匆匆趕回國給她制造了驚喜,還帶她玩了一天,結果她到現在卻莫名顯露出這樣的情緒。
但她又不想偽裝。
或許是偶爾也想放空一下大腦,任由情緒肆虐。
謝執砚與寧芋萱對視,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東西。
半晌,他突然開口,“我幫你把戒指戴上?”
寧芋萱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她還以為他會問她,“和他結婚不高興嗎”之類的話。
畢竟在外人看來,能嫁給謝執砚簡直是她燒了高香,根本沒道理在這裡無病呻吟。
沒想到謝執砚注意到的是她摘下來的戒指。
剛才她隨手把鑽戒摘下來玩之後,還一直沒重新戴上。
寧芋萱安靜了幾秒,把戒指遞過去。
謝執砚從她手心取下那枚鑽戒,指尖短暫地觸碰她的手心,讓她覺得有些痒。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溫柔:“和之前一樣,戴在左手?”
寧芋萱默默把左手伸過去。
餐廳裡演奏著古典樂,此刻一曲剛好結束,仿佛畫上了短暫的句點。
下一曲還未開始,安靜之中,謝執砚將那枚鑽戒重新戴上她的中指。
他的手很穩,一絲顫抖也沒有,緩緩將戒指推至她的指根。
戴好之後,謝執砚的指腹在戒指上輕輕摩挲了一圈,連帶著她的手指也感受到他的動作,輕顫了一下。
謝執砚的眉眼溫柔:“好了。”
寧芋萱:“……”
分明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寧芋萱的心髒卻開始止不住地跳。
餐廳角落的鋼琴安靜了十幾秒,終於再次開始演奏。
旋律有些熟悉。
寧芋萱恍然,是她唯一到現在還會彈的一首曲子:《愛的紀念》。
她從小學什麼都學不精,唱歌跳舞無一例外,高中時纏著母親要去學鋼琴,結果學了不到一年就放棄了,學的東西基本上都還給了老師。
不過這首《愛的紀念》彈起來很簡單,她一直記到現在,偶爾看到鋼琴想上去摸一摸的時候就會彈這首。
寧芋萱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因為她想起來,曾經自己去謝家老宅的時候,似乎就用客廳裡的那架鋼琴彈過這首曲子。
當時他也在。
寧芋萱抬眸看向謝執砚。
為她戴上戒指後,他的手一直未收回,託在她的手掌下方,掌心溫熱。
謝執砚開口:“萱萱,和我在一起,好嗎?”
第64章
寧芋萱與謝執砚對視。
有些突然,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表白。
從最開始讓寧時越幫忙試探,到今天早上忽然出現在她的酒店樓下。
她早就對他說過自己想要一個正式的表白,今天一整天謝執砚大費周折討她開心,或許就是為了鋪墊這一刻。
可就算提前有了心理準備,聽男人用一貫磁性悅耳的嗓音說出這句話,寧芋萱還是覺得在這一瞬間——
四周一切都寂靜無聲,隻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寧芋萱的手指輕顫,隨即被謝執砚骨節分明的長指握住。
兩人的手交握,她中指上的那一枚鑽戒在餐廳的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寧芋萱垂眸看了那枚戒指片刻,彎了彎嘴角。
“怎麼好像求婚似的。”她輕喃。
寧芋萱再次抬眸看向謝執砚。
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她沒離開過。
寧芋萱卻忽然開始不習慣和他對視,目光隻與男人接觸了一秒就挪開。
她收回被他握住的左手,用自己的右手將左手捏住,就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快一點恢復鎮定。
謝執砚沒有阻止她。
寧芋萱扭頭看向窗外,對面就是北城最現代化的科技大廈之一,夜晚的燈光下,玻璃樓體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我還以為……”她說,“你會弄什麼巨幕投屏,上面投影上我的照片,加上‘寧小姐和我在一起’之類的字樣。”
謝執砚不動聲色:“我的確是有過類似的計劃。”
寧芋萱詫異地看向謝執砚。
謝執砚繼續道:“已經讓人聯系好了大廈的工作人員,後來我和時越都覺得你可能不會太喜歡這樣的方式,就取消了這個方案。”
寧芋萱笑了:“你還真讓寧時越幫你一起出謀劃策啊。”
她還以為寧時越隻是來打探她的喜好,沒想到謝執砚還和他討論了詳細的方案。
謝執砚:“畢竟沒有過類似的經驗,有些無從下手。”
寧芋萱:“你說取消了這個方案,意思就是還有很多別的方案咯?”
謝執砚的語氣平靜:“嗯。你想聽?”
寧芋萱眨了眨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