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芋萱:“……”
這個男人是真的誤解了她的意思,還是故意的?
寧芋萱試圖從謝執砚的臉上找出答案。
但男人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喝完之後把那杯可樂又放了回去。
吃之前寧芋萱用餐巾紙抿了下口紅,但她今天塗的是正紅色的口紅,磨砂質地,沒那麼容易被擦掉。
她急著吃東西,自然沒心情仔仔細細擦幹淨。
杯沿衝著她的這邊,印著她剛才喝的時候留下的紅色唇印。
不知道為什麼,意識到這一點後,寧芋萱覺得雙頰略微有些燥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謝執砚喝的時候用的是杯沿的另一邊,沒碰到她的唇印。
猶豫了兩秒,寧芋萱默默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要是表現得太過在意,反倒是她輸了!
隻不過由於心裡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別扭,這次她的動作幅度不自覺地小了許多,隻喝了一小口,和剛才的豪邁的喝法完全不同。
身前傳來男人低低的一聲笑。
寧芋萱無聲地抬眼,瞪謝執砚。
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會在意,還故意拿她的那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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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芋萱:“我喝個飲料,你笑什麼?”
謝執砚眼裡笑意不減:“看你喝得很優雅。”
寧芋萱:“……”
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存心的,絕對不存在冤枉他的可能性。
寧芋萱看了眼手裡剩下一半的漢堡,突然很想要報復回去。
她把漢堡往前推了推,眨了眨睫毛:“我吃不下了,浪費糧食可恥,你幫我把剩下的都吃了怎麼樣?”
她就不信了,謝執砚能氣定神闲地用她用過的杯子喝水,還能面不改色地吃她吃了一半、剩下半片番茄和芝士,沾滿色拉醬的漢堡?
第55章
在發現自己提出來之後,男人隻是極輕地挑了下眉梢,若無其事地從她手裡接過那半隻漢堡的時候,寧芋萱就開始後悔了。
她可能真的是低估了謝執砚。
寧芋萱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陶悠影響了,也把謝執砚帶入了小說中那種“霸道總裁”的形象。
說好的霸總都有潔癖的呢?
為什麼謝執砚看起來一點沒有,不僅喝她喝過的汽水毫無心理負擔,連她吃到一半的漢堡都不嫌棄?
寧芋萱默默地看著謝執砚,糾結著要不要趁著他沒吃,收回自己剛剛那句話。
當然,要是謝執砚主動反悔就更好了。
大約是她眼神中的“期待”太過明顯。
謝執砚看了一眼手裡的漢堡,問她:“真的吃不下了?”
寧芋萱:“……”
顯然沒有。
她沒有在節食期、是胃口中等偏上的成年女性,從中午餓到現在就吃了一小塊抹茶酥和一顆馬卡龍,半個漢堡怎麼夠?
她讓謝執砚吃漢堡,完全是為了報復。
如果謝執砚真吃了,她還吃什麼?
總不能再買一個新的。
寧芋萱已經有點想打退堂鼓了,言語間也開始遲疑:“還……行吧。剛才是有點飽,現在再感受一下,好像又好點了。”
她想她的暗示大概已經很明顯了。
自己都這麼說了,如果謝執砚識趣就應該把漢堡還給她。
這樣她可以繼續填飽肚子,而他不用吃她剩下的漢堡,他們兩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寧芋萱靜靜地看著謝執砚,嘗試加大眼神暗示。
謝執砚與她對視,語氣悠然自若:“是嗎?那我先嘗兩口,如果你沒吃飽,剩下的再給你吃。”
寧芋萱:“……?”
謝執砚微微低頭,不緊不慢地舉起手裡的漢堡咬了一口。
公平地來講,謝執砚的動作可以用“斯文”來形容。
寧芋萱甚至懷疑像他們這種從小就在豪門長大的人,可能是經過什麼“專業用餐培訓”。
否則他怎麼連吃個漢堡都有種有條不紊加漫不經心的氣質,仿佛在品嘗什麼高級食物?
不像她,咬一大口之後就會有色拉醬沾在嘴角,還得用餐巾紙去擦。
但是寧芋萱此刻也沒有心情去欣賞男人用餐的動作,她的表面尚且維持著的平靜,內心卻在吶喊:她的漢堡!
謝執砚嘗了一口漢堡之後,又不急不緩地拿起桌上她的那杯可樂喝了一口。
寧芋萱心想:很好,現在她的食物和飲料都被他“玷汙”了。
謝執砚從容地做出評價:“味道不錯。”
頓了頓,他又補充:“不過我沒騙你,我的確是吃飽了才從飯局上過來的,得慢一點才能把整個漢堡吃完。”
寧芋萱終於忍受不了,伸手一把奪過謝執砚手裡的漢堡。
謝執砚的眼裡掠過一絲笑意:“怎麼?”
寧芋萱面無表情地強詞奪理:“我的胃在剛剛的一分鍾裡又消化了一些,現在又開始餓了,所以決定收回我的漢堡。”
她沒有食物方面的潔癖,從前吃東西的時候經常和親近的人交換著吃。
例如讀大學時就經常和陶悠買兩杯奶茶換著喝,在家也常常讓不愛吃甜品的寧菲先咬一小口她的冰棍,之後再自己接著吃。
謝執砚……現在寧芋萱也可以勉強把他算在親近的人裡。
畢竟他們是夫妻。
寧芋萱低頭看了一眼漢堡上被男人咬過的那一小塊地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了兩遍:浪費糧食可恥!
她大口地啃起剩下的漢堡。
耳邊傳來男人愉悅的低笑,寧芋萱抬眼看過去,發現男人的胸腔都在微微震動,似乎是真的心情很好。
她吃個漢堡而已,有這麼好笑嗎?
寧芋萱一邊吃,一邊不忘瞪他。
不到五分鍾,雙層牛肉漢堡被她全部解決掉。
寧芋萱感受了一下,剛好八成飽,回家之後休息一會兒就可以直接睡覺。
可樂被她喝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丟給了謝執砚。
既然他不介意喝她剩下的,寧芋萱幹脆就讓他幫忙參與自己的“光盤行動”。
吃飽喝足,寧芋萱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現在回去,剛好能在十點鍾左右到家,比她和母親說的時間還提前了半個小時。
謝執砚:“稍等。”
寧芋萱遞給他一個有些疑惑的眼神。
謝執砚拿起桌上的一疊餐巾紙,抽出中間的一張。
寧芋萱心想這人還挺講究的,用紙巾都要拿中間相對幹淨的。
下一秒,紙巾就被輕柔地覆上了她的下巴。
男人的動作溫柔又幹淨利落,擦掉她下巴沾上的一點色拉醬。
寧芋萱的呼吸微頓,心下略微懊惱。
她光顧著擦嘴角了,忘記注意下巴,估計是低頭啃漢堡的時候沾到的。
早知道她就拿出鏡子,仔細檢查一下臉蛋。
謝執砚替她擦掉臉上的一點點色拉醬,見她似乎還在發愣,便問:“在想什麼?”
寧芋萱回神,實話實說:“我在想,幸好今晚用的粉底液還挺持久的,我還認真地用定妝噴霧定了妝。否則這麼來回折騰,妝都掉光了。”
她剛才看了一眼白色的紙巾,好消息是上面除了色拉醬,沒有沾上粉底液的顏色。
否則要是謝執砚這麼一擦,她的下巴就掉一塊妝,那場面實在尷尬。
謝執砚啞然失笑。
片刻,他看著她的眼睛:“你今天很漂亮。”
看她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她今天的妝容與眾不同,搭配禮服和珠寶更加絢麗奪目。
寧芋萱瞥他一眼:“以前就不漂亮嗎?”
在她的刻意為難之下,謝執砚依舊鎮定自若:“今天的妝容很特別,是和從前不同的好看。”
寧芋萱一時失語。
沒想到,謝執砚居然還挺會說甜言蜜語。
寧芋萱快速回憶了一下,今天她這樣正式又精致的裝扮,謝執砚應該是第一見。
和謝執砚重逢是在顧老爺子的壽宴上,她臨時去參加,又沒有搶風頭的意思,所以隻化了一個非常清淡的妝。
上節目的時候,寧芋萱也不喜歡一整天都有厚厚的底妝扒在臉上的感覺,所以都讓化妝師盡量把妝容給自己往淡了化。
因著她底子好,化妝師也沒反對。
至於和陶悠這樣的好朋友一起出門,她更是習慣純素顏。
寧芋萱轉了轉眼珠,心血來潮地決定再強人所難一點。
她問謝執砚:“那你是喜歡我化淡妝的樣子,還是今天這樣的濃妝?不能說都喜歡。”
這個問題的死亡程度不亞於經典的“掉進水裡先救誰”,回答者選擇哪一個都能被挑出錯處來。
謝執砚唇角微微勾起,語氣平靜:“你願意花時間打扮自己,我哪有資格挑剔?”
寧芋萱:“……”
謝執砚抬了抬眉梢,對寧芋萱這個表情表示疑問。
寧芋萱喃喃道:“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去什麼戀愛技巧班進修過。”
謝執砚:“如果真的進修過,也不至於快過三十歲生日才隻和你談過戀愛。”
寧芋萱的臉頰開始發燙。
“我不是說了。”她強撐道,“我們現在還是假扮情侶的階段,不算戀愛……”
她還沒等到正式的告白。
謝執砚接過話頭:“今天臨時來接你,沒來得及好好準備。”
寧芋萱告訴他:“明天也沒機會了,我和我媽媽明天的飛機,去江城探班寧時越。哦,等探班回來之後,我應該又要錄節目,到時候也沒空。”
這麼算來,她最近還挺忙的,行程的密集程度堪比謝執砚這個大忙人。
謝執砚溫聲道:“那就等你有時間分給我的時候。”
寧芋萱故意挑刺:“看起來你一點都不著急。”
謝執砚的語氣沉靜:“都等了這麼久,當然不急於一時一刻。”
寧芋萱嘀咕:“哪有很久?明明沒幾天。”
她看了一眼手表的時間:“不行,不和你闲聊天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車回家吧,不然我媽媽該擔心我了。”
……
寧芋萱和謝執砚在這邊吃漢堡,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