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芋萱又往嘴裡扔了一顆葡萄:“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敢。”
謝執砚氣定神闲地微笑:“別隻顧著吃葡萄,其他的水果味道也不錯,你嘗嘗。”
寧芋萱瞥他一眼。
總有種這個男人在以水果為借口堵自己嘴的感覺。
不過水果確實好吃,寧芋萱又吃了些切成小塊的蘋果和桃子。
桃子很軟,汁水容易流到手上。
謝執砚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寧芋萱接過來紙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問他:“除了買房,你和我媽還‘隨便’聊了些什麼?”
謝執砚的目光掠過她的手指:“其他的就沒什麼了。阿姨提起她最近在準備的電影,目前主演已經定下來了幾個,隻是由於題材原因,投資方還沒最終敲定。”
寧芋萱詫異:“她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看來寧菲是真的把謝執砚當成是自己人了。
寧芋萱了解母親,知道她一般不會同外人聊自己事業相關的事情,何況那部電影隻是在籌備過程中,還沒完全定下來。
謝執砚:“嗯,所以我有意投資這部電影。”
寧芋萱正要往嘴裡再送一塊水蜜桃,聞言手指一頓。
她緩緩抬眼看謝執砚:“我記得衡江好像近幾年都沒有投資影視吧?”
謝執砚不動聲色:“嗯,但我一直有這個想法,剛好從這一部開始。”
Advertisement
寧芋萱:“不是為了討好我媽,好讓她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
謝執砚不著痕跡地反問:“怎麼不說我是為了討好你?”
寧芋萱:“……”
水蜜桃太軟,被寧芋萱叉著在半空中待了太久,承受不住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寧芋萱的手指也沾上了桃子汁。
她回過神來,想拿餐巾紙。
謝執砚已經先一步動作,抽了茶幾上的紙巾幫她擦。
紙巾包裹住寧芋萱的手指,輕柔地擦幹淨上面沾到的桃子汁水。
男人手的溫度透過紙巾,傳到她的敏感的指尖肌膚。
寧芋萱的呼吸隨之停滯了一秒。
謝執砚收回了手,傾身將地上掉落的那塊桃子也撿起來,一並放進垃圾桶。
寧芋萱的目光隨著男人的動作移動,心跳有些亂。
謝執砚做完這一切,看過來。
寧芋萱與男人對上視線,脫口而出:“那你是因為我才想投資的嗎?”
謝執砚的眉梢動了動。
“有一小部分這個原因。”謝執砚的語氣平靜而沉穩,“不過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很看好這部電影的制作班底。”
寧芋萱:“……哦。”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點像松了口氣,但又仿佛有點失望。
松了口氣是因為謝執砚投資電影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她不用擔心因此欠了他太多還不起。
而失望……
在察覺到自己居然有這種情緒出現時,寧芋萱有些不安。
因為她發現,自己對謝執砚有了以前絕對不會有的期望——
期望他為了搏自己一笑而一擲千金,投資幾個億的電影。
這樣的期望究竟代表著什麼,寧芋萱還沒有機會去深想,她隻知道通常來說: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沉默間,謝執砚突然問:“想不想吃冰淇淋?”
寧芋萱眨了眨睫毛:“嗯?”
謝執砚:“剛才寧阿姨去看了,冰櫃裡還剩下最後一支綠豆沙味的。”
寧芋萱:“……吃!”
算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逼著自己想太多,情緒也不是經過理性分析就能夠控制的。
謝執砚站起身,去幫她拿了冰淇淋過來。
寧芋萱拆開包裝咬了一口。
謝執砚看了眼手表:“剛好現在超市應該還沒關門,要不要再去買一些?”
寧芋萱想了想:“也行,那我和我媽說一聲,我們出去買。”
寧菲剛和秦曼通完電話。
寧芋萱告訴母親自己要和謝執砚去趟超市,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
寧菲思考片刻:“冰箱裡的果汁好像不多了,你買些你愛喝的吧。”
寧芋萱答應了。
她換了條裙子,下樓衝謝執砚揮手。
“走吧。”
數不清是第幾次,兩人在晚上一起走在這條路上。
寧芋萱望了望天上若隱若現的月亮,發現自己好像已經開始習慣這樣和謝執砚走在一起。
“萱萱。”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響起。
寧芋萱扭頭看他。
謝執砚:“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因為你才決定投資那部電影。”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怎麼了?是不是後悔沒有回答說是為了討好我才投資的,這樣就可以讓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了?”
“沒有。”謝執砚的聲音淡淡的,“隻是想起來,一個月前你給我打電話,問我願不願意為了你的酒店出錢。”
寧芋萱的腳步微頓。
就是因為那一通電話,她和謝執砚之間才有了糾葛,他們才會像現在這樣並肩走在這裡。
隻是,謝執砚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寧芋萱看向謝執砚,半開玩笑道:“是啊,然後你趁人之危,提出要和我結婚。”
謝執砚失笑:“的確是趁人之危。”
或許用趁火打劫形容更合適。
沒有人知道,在寧芋萱說自己已經和顧雲皓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趁火打劫”的準備。
寧芋萱探究地看著謝執砚:“所以呢?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謝執砚的語氣雲淡風輕:“因為打來電話的是你,所以我才會趁人之危,你是唯一的那個例外。”
第52章
算不得什麼情話,寧芋萱的心率卻陡然間加快。
她抿了抿唇角,別過臉不去看他:“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因為鄭阿姨恰巧很喜歡我,你和我結婚才好應付了事。”
謝執砚:“不隻是她喜歡你。”
寧芋萱的腳步停住。
寂靜的空氣中,她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咚咚亂跳。
寧芋萱喃喃道:“……最討厭話隻說一半的。”
耳邊傳來男人的一聲輕笑。
“不隻是她喜歡你。”謝執砚的嗓音略有些低啞,“我也喜歡。”
……
一瞬間,血液盡數湧至雙頰。
明明隻是一句“喜歡”而已,從小到大不知道從別人口中聽過多少次。
寧芋萱卻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嚇人,幸好天色已暗,男人大約看不出她的臉色變化。
兩秒之後,寧芋萱猛然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向前面亮著光的超市走去。
她沒去看身後謝執砚的反應,隻是聽腳步聲,男人應該是一直跟著她。
一路疾走到超市門口,轉回頭看,謝執砚果然就在她身後。
見她回頭,謝執砚好整以暇地與她回望。
仿佛在說:跑那麼快做什麼?
寧芋萱:“……”
她果斷轉過頭,走上臺階進超市。
別墅區裡的小超市平常人不算多,一般是老板娘自己看店。
大約兩個月前,聽說老板娘好像是摔了一跤,在家休養了一陣子。
這期間都是老板娘的兒子看店,遇見熟客也不打招呼,隻顧著低頭玩手機。
上次寧芋萱和謝執砚來的時候,就是老板娘的兒子在收銀。
今天卻是老板娘親自在店裡,估計是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
老板娘姓鍾,五十來歲,在別墅區開了十幾年的店了。
別墅區的老顧客她都認識,寧芋萱來超市的時候一般也會和她聊上幾句,喊她一聲鍾姨。
見寧芋萱進門,老板娘笑著和她打招呼:“這不是芋萱嗎?瞧你過來得這麼急,臉都紅了。不用著急啊,我這離關門還有一個小時呢。”
聞言寧芋萱下意識捂住雙頰,熱度傳至掌心。
雖然看不到身後男人的表情,但她覺得他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寧芋萱對老板娘道:“沒有,是天氣太悶,熱的。”
老板娘不疑有他:“那剛好,我店裡開了空調,你多待會兒,涼快涼快。”
寧芋萱應道:“嗯嗯,老板娘你身體養好了?”
“早好啦。”老板娘笑得慈祥,“就是稍微磕碰了一下,壓根沒什麼大事,是我閨女把我按在家裡,非說要讓我多休息一陣子,這個星期才讓我出門。”
寧芋萱:“您還是多休息。”
老板娘笑著點點頭:“好嘞,你要買什麼快去吧,有什麼找不到的就和我說。”
寧芋萱:“我去拿點冰淇淋和飲料,那鍾姨你忙。”
臨出家門前她看了眼冰箱,除了橙汁,剩下的果汁都喝得差不多了。
寧芋萱直奔冷飲區補貨。
謝執砚的步伐不疾不徐,剛好跟在她身後。
寧芋萱拿了一瓶番茄汁,又拿了一瓶汽水。
一回頭,謝執砚拿著購物筐在她身邊站著。
寧芋萱無聲看他一眼,把兩瓶飲料放進他拿著的框裡。
謝執砚從容發問:“番茄汁不買之前那個牌子的?在那裡。”
男人下颌微抬,看向貨架裡寧芋萱經常喝的那個品牌。
寧芋萱瞥他一眼:“不買,我想試試新的。”
謝執砚:“好。”
寧芋萱又挑挑揀揀,拿了兩瓶別的飲料和一瓶牛奶放進購物筐裡。
買完這些,寧芋萱看了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