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砚深深地看她一眼:“說你是我的女朋友?”
寧芋萱:“……”
意思是那個意思,怎麼被他這麼一說出來,好像有些意味深長似的。
“對。”寧芋萱說,“上次說,這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就和媽媽承認我們是情侶關系。”
她無意識地用左手掰了掰自己的右手手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
寧芋萱抿了抿唇:“不過……要不今天還是算了吧,你來得太突然,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謝執砚:“害怕了?”
寧芋萱:“……”
“我沒有。”寧芋萱瞪他,“我隻是覺得有點操之過急了,我們都沒來得及對口供。”
謝執砚的眉梢微揚。
寧芋萱嘀咕:“不就是談個戀愛嗎,還是假的,我有什麼害怕的……”
謝執砚的眼中帶著笑意,卻不說話。
寧芋萱自動把他這個表情理解為嘲笑,勝負心突起:“今天也行!那我們索性就趁現在對個口供,如何?”
離吃飯還有二十分鍾,抓緊時間的話差不多來得及。
謝執砚臉上的笑意更甚:“可以。”
寧芋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談戀愛的各個階段,然後開口:“首先,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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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不等謝執砚回答,她又自顧自說:“我和顧雲皓是半個月前的那個周末分手的,所以說,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肯定要在那之後。”
本來還不覺得,這樣一算,寧芋萱更覺得這事實在是太著急了。
才分手半個月而已,她就要和謝執砚在母親面前假裝情侶。
但剛剛她已經拍板就是今天了,現在臨陣退縮,好像她真的怕了一樣。
寧芋萱坐在椅子上思考著。
家裡總共有兩間書房,一層的這間比較小,唯一的那把椅子已經被寧芋萱佔了。
謝執砚倚在書櫃旁的牆壁上,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隨意,體態卻依舊優越。
寧芋萱想了一會兒之後,揚起腦袋看他:“要不,就說你是星期二來我家的時候和我表白的。我考慮了三天,周五答應了你。”
這個時間很合理,表白要當面才算有誠意,她周六開始錄的綜藝,所以要在這之前答應他。
謝執砚:“好。”
寧芋萱滿意地看了謝執砚一眼,心想他還挺配合的。
她接著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謝執砚沒立刻回答,隻是看著她。
寧芋萱以為謝執砚是沒什麼頭緒,於是給他出主意:“不然就在我分手後的那幾天?我們在壽宴上偶然見面,你見色起意……”
謝執砚瞥她一眼。
寧芋萱清了清嗓子:“我是說,一見鍾情。”
在她看來,這兩個詞也沒什麼區別。
謝執砚無奈地看著寧芋萱:“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在上初中,我怎麼對你一見鍾情?”
寧芋萱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歧義,重新更正:“我的意思是說……那天我們在壽宴偶然見面,你突然發現,原來你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現在已經變得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這麼美麗動人!所以忽然間就喜歡上了我。”
她說這些的時候腦海中同時冒出了好幾個類似情節的偶像劇,於是越說越繪聲繪色,就差手舞足蹈了。
謝執砚看著她的樣子忍俊不禁。
寧芋萱不滿地看他:“你別光笑啊,你覺得行不行?”
謝執砚斂起笑:“不太合理。”
寧芋萱皺眉:“哪裡不合理了?”
她才剛在心裡誇他配合,他就開始挑她的刺。
謝執砚輕描淡寫道:“我的觀察力很好,你說的這些,我不需要這麼多年才能發現。”
寧芋萱微怔。
她覺得謝執砚好像是在誇她。
但他的語氣又這麼波瀾不驚的,她都不能肯定了。
沒等她想明白,謝執砚已經若無其事地繼續話題:“你好像忘記了,上次的時候你和我說,是我一直喜歡你。隻不過因為你有心上人,我才這麼多年都沒有表明心意。”
寧芋萱困惑了一瞬:“……是嗎?”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因為每次的劇本都是她瞎編的,所以上次她具體是怎麼編的,連她自己都忘了。
寧芋萱思索著:“這麼說來,這兩個劇情好像都可以。一個是你再次見到我後突然間喜歡上了我,一個是其實你一直暗戀我。”
她捏著手指沉吟片刻:“是不是第一個更好點?畢竟暗戀這麼多年不符合你的性格……”
謝執砚輕飄飄地反問:“見色起意就符合了?”
寧芋萱:“……”
這個男人總是能用短短幾個字就讓她啞口無言。
“好吧。”寧芋萱思考了幾秒,做出決定,“那還是你一直暗戀我好了。”
她總結道:“那麼就是你喜歡我多年,我分手後你終於有了機會,於是不久就和我表白,接著我們前兩天在一起了。”
“接下來是一些細節。”寧芋萱看著謝執砚,“你打算怎麼稱呼我?和我媽媽一樣,叫我萱萱?”
謝執砚:“好。”
寧芋萱:“那我也……”
鄭心玫和寧菲都叫謝執砚名字的後兩個字,按道理她也該順理成章地跟著叫。
然而寧芋萱在嘴裡念了一遍“執砚”,頓時覺得哪裡都不太對勁。
她看了一眼謝執砚,果斷道:“我還是叫你的全名吧,反正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叫你,已經養成習慣了。”
“可以。”謝執砚看著她的眼睛,“萱萱。”
寧芋萱的呼吸微滯,心跳陡快了一瞬。
明明“萱萱”和“芋萱”就差了一個字,和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聽起來好像差了很多似的。
後者仿佛在男人唇間多打了個轉,更加旖旎幾分,
寧芋萱做了個深呼吸,把腦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趕走。
“口供應該對得差不多了。”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謝執砚,“你還有什麼想補充的?”
剛在一起的兩個人原本就不需要太相互了解,剛才說的那些應該足夠應付了。
謝執砚略微思考了幾秒。
他突然問:“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厄瓜多爾探險家?”
寧芋萱有些驚訝地看了謝執砚一眼。
她確實最喜歡紅玫瑰的這個品種,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足夠豔麗好看。
但她過去好像從沒和謝執砚說過自己喜歡什麼花,而且這個問題也過於細致了。
哪怕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也不一定會知道對方最喜歡什麼花,還具體到品種。
寧芋萱:“是,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嗎?”
謝執砚:“下次送你。”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哦,也行。”
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話,送個花確實更真實。
口供終於對完,寧芋萱起來活動了下身體,順便過去把門鎖擰開了。
“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告訴媽媽我們在一起了。”她說。
謝執砚:“嗯。”
兩人對視著,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剛才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寧芋萱忽然間語塞,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由於話說得太多,她還覺得嗓子有些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謝執砚的眸光微動。
“萱萱。”
寧芋萱:“嗯?”
原本倚在牆上的男人忽然靠近了些,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獨屬於謝執砚的清冽氣息將她包圍。
寧芋萱有些不自在,嘴唇微啟想說些什麼。
下一刻,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寧時越推門進來:“寧芋萱,媽說晚飯馬上就——”
青年的話猛然頓住,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極為靠近的兩人。
寧芋萱:“……”
第27章
謝執砚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寧芋萱的距離。
寧芋萱也回過神來,看向寧時越:“晚飯好了?”
寧時越:“……”
他還沒有從剛才的畫面裡緩過神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寧芋萱和謝執砚離得好像有些太近了吧?
看著現在已經恢復到正常距離,若無其事的兩個人,寧時越差點以為是自己工作太累以至於產生了幻覺。
寧芋萱也有些頭疼。
明明剛才已經做出了決定,但現在看看寧時越臉上震驚的表情,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給他一個更大的衝擊。
正猶豫著,寧時越突然開口:“沒什麼,你不用解釋!我知道剛才隻是個意外,我沒有瞎想,也沒有誤會!”
他語速極快,也不知道是在和寧芋萱說話還是在說服自己。
在寧時越心裡,謝執砚雖然前些年不常和他們聯系,但一直是類似哥哥一般的存在。
寧芋萱和謝執砚這兩個人,在他眼中壓根就不可能和“愛情”這兩個字扯上關系。
對,一定是他想多了。
這兩個人又沒做什麼親密動作,隻是單純地靠得近了一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寧時越一邊這樣告訴自己,一邊想出去冷靜一下:“晚飯做好了,我先去餐廳,你們也快點來。”
迅速說完這句話後,寧時越就想退出房間。
“時越。”謝執砚低沉的嗓音響起。
寧時越身形一頓,仿佛慢動作般緩慢地轉過頭:“……怎麼了,執砚哥?”
謝執砚:“我和你姐姐……”
寧芋萱扯了扯謝執砚的袖子:“還是我來說吧。”
謝執砚看她一眼,略微退開了些。
寧芋萱清了清嗓子:“寧時越,我和謝執砚在一起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感受到旁邊謝執砚略帶驚訝的眼神掃了過來,大約是沒想到她這麼幹脆地承認了。
而寧時越更是整個人都僵住了,仿佛被點了什麼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