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昂繼續道:“皓哥你能看上她,那是她運氣好,要是沒了你,她連上流圈的門檻都踏不進來!”
這話聽得順耳,顧雲皓終於揚了揚唇角:“行了,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
……
謝執砚隻對寧芋萱說了句“寧小姐”,就繼續和顧老爺子講話了。
寧芋萱求之不得,順勢開溜。
雖然她覺得謝執砚可能是因為自己才來的,但她沒打算在所有客人面前展示自己和謝執砚有多“熟”。
否則不用等到第二天,有關她和謝執砚是什麼關系的各種流言,就能傳遍北城豪門圈。
要是她真和謝執砚結婚了也不算冤枉,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
以前寧芋萱每次和謝執砚見面,都是被寧菲帶去城外的謝家莊園。
後來謝執砚成了北城商界無人不知的謝總,兩人的交流就更是少之又少。
圈子裡幾乎沒人知道她和謝執砚相識多年。
寧芋萱找了個清靜的角落休息,順便思考自己什麼時候能走。
不誇張地說,整個宴會廳裡有一大半的人,都在排著隊找謝執砚敬酒。
另一小半不是不想,是自知還不夠格和謝執砚攀關系。
謝執砚不走,她也沒法走。
照這個趨勢,別說是三點,就算再晚一個小時她都不一定能出得了顧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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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芋萱正想著,手機忽然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是謝執砚打來的電話。
寧芋萱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剛好是兩點五十八分。
是巧合,還是這個男人太守時?
接起電話,耳邊傳來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哪?我讓人去找你。”
寧芋萱報了自己的位置,對面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一位年輕男士找到寧芋萱。
“寧小姐。”助理模樣的男士開口,“您跟我來,我帶您去找謝總。”
寧芋萱:“……好。”
大概是她想多了,助理壓低聲音和她說話,讓她有種在偷情的錯覺。
她跟著那人拐了幾個彎,最終來到一輛古銅色的賓利前。
助理為她開了車門,司機和謝執砚都在車上。
坐上後排的真皮座椅,謝執砚問她:“中午吃飽了嗎?”
寧芋萱:“……”
她沒想到,迎接她的會是這個問題。
在家的那頓她就吃了幾口,壽宴上的食物又不合她的口味,她還真有點餓了。
寧芋萱如實道:“沒有。”
謝執砚和司機報了個地點,聽起來是家菜館的名字。
寧芋萱控制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都不問我一句,萬一這家店不符合我的口味,怎麼辦?”
民以食為天,就算是謝執砚,也不能勉強她吃她不愛吃的東西。
謝執砚瞥她一眼:“當年你在我媽那蹭了一個暑假的飯,我還不知道你的口味?”
寧芋萱:“……”
都快五年了,他記性還真好。
寧芋萱:“萬一我現在口味變了呢?”
謝執砚好整以暇:“那變成什麼樣了,說說看?”
寧芋萱不說話了。
她的口味很專一,成年以後就沒怎麼變過。
而且想到謝執砚今天是來商量給她“送錢”的,寧芋萱就覺得,自己可以暫時忍住和他拌嘴的衝動。
車子停在人行橫道前等待時,寧芋萱察覺到司機在通過車內的後視鏡默默觀察自己。
大約是沒見過敢這麼和謝執砚抬槓的。
謝執砚帶寧芋萱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館,光看裝潢就知道價格不菲。
侍應將菜單遞給謝執砚,謝執砚又遞給她。
寧芋萱瀏覽一遍,的確像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不客氣地點了一道她最愛吃的炒菜和一道涼菜,想著這頓不是正餐,沒再多點。
等待上菜的時候,謝執砚開口:“你想買的那幾間酒店,我看過了。”
在顧家待了半天,又坐了二十分鍾的車,寧芋萱本來都有些累了。
聽到這句,她重新來了精神。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盯著謝執砚:“謝總,你有何見教?”
……
謝執砚不愧是傳說中手段穩、準、狠的生意人,講話言簡意赅又切中要點。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兩人達成共識。
籤下合同之後,用於買下酒店的資金在本周內就可以到位。
至於結婚,大體就是協議婚姻那一套——
兩個人領證後各過各的,財產也各管各的,平常連住在一起都不用。
大約是受父母的失敗婚姻影響,寧芋萱不覺得結婚是什麼神聖的事情,也對婚姻沒有太多美好的想象。
因此自己很快就要和一個男人領證,變成已婚身份的這個事實,寧芋萱並不覺得難以接受。
謝執砚給她提供酒店的資金,而她負責在眾人面前扮演他的妻子,尤其是在謝執砚的母親鄭心玫面前。
畢竟謝執砚會找她結婚,就是為了讓他母親高興。
不過寧芋萱還提出了一個要求:領證後的前兩個月,暫時不要將他們結婚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雙方的家人。
“謝總你想……”寧芋萱是這麼說的,“我們兩個人總要有個戀愛的過程,不然你媽媽也會懷疑不是?所以我們先‘戀愛‘兩個月,再和雙方家人提結婚的事。”
其實寧芋萱想的是,如果她前腳說結婚,後腳謝執砚就出錢幫她買酒店,那背後的理由肯定瞞不過寧菲。
寧芋萱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避免小說中的劇情再次發生,防止母親的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但這些她沒法說給母親聽,在寧菲的視角裡,就是女兒為了幾間酒店把自己給賣了。
搞不好還要加上一條:因為被顧雲皓拋棄心灰意冷,所以隨便找了個人嫁了。
不如先瞞著母親,隻說是她說服了謝執砚給家裡的酒店投資,結婚的事以後再找機會告訴母親。
寧芋萱不知道那個心思深沉的男人,有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但總之謝執砚是同意了。
叫家裡的司機來接要等一段時間,寧芋萱厚著臉皮,蹭謝執砚的車回家。
快到別墅區門口,寧芋萱向謝執砚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
謝執砚微微頷首,又問:“一會兒我跟你一起進去,和寧阿姨打個招呼?”
寧芋萱微怔:“……什麼?”
謝執砚看著她,似笑非笑:“不是你說的,要先有個過程嗎?”
戀愛的過程。
第9章
寧芋萱被謝執砚的提議搞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沒回答他。
車剛好停在別墅區門口,身著制服的保安走了過來。
別墅區的管理嚴格,未錄入的車輛需要登記才能進入。
居住在別墅區的住戶家境都不錯,保安即便看到謝執砚這輛豪華轎車,依舊是按章辦事。
登記表需要的信息有好幾項,司機拿著筆逐一填寫。
寧芋萱看向身旁的男人:“要不咱們下車走過去?”
她想了想,謝執砚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過在見母親之前,總要先對個口供。
謝執砚:“可以。”
兩人先後下車,寧芋萱有些遲疑開口:“謝總……”
謝執砚走在她身側,不鹹不淡地指出破綻:“一會兒在你媽媽面前,你也打算這麼稱呼我?”
寧芋萱:“……”
“一會兒到家,我會改的。”她不承認是自己的失誤。
清了清嗓子,寧芋萱再度開口:“謝執砚,我覺得今天,咱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見我媽吧。咱倆又沒那麼熟,一上來就演情侶有點假。”
謝執砚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若是之前壽宴上的那些人,看到謝執砚如此反應,恐怕會立刻戰戰兢兢地反思自己說錯了什麼。
但寧芋萱認識謝執砚時他還在讀書,對於他身上的這種上位者的氣場,她可以免疫大半。
寧芋萱面不改色地繼續:“而且我才剛分手幾天,這麼快就找了一個新男朋友,我媽也不容易信。你說呢?”
謝執砚淡聲道:“我沒意見。”
寧芋萱撫掌:“那就這麼定了。”
到家裡的別墅還有一段路,她和謝執砚並肩走著。
臨近傍晚,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時近時遠。
寧芋萱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側的男人,突然覺得好奇。
“你就一點都不緊張嗎?”她問。
謝執砚瞥她:“緊張什麼?”
寧芋萱失語一瞬。
也是,謝執砚什麼場面沒見過,還能怕見家長。
這樣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天世界末日來了,她都看不到他慌亂的表情。
“……沒意思。”她喃喃道。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極淡的笑。
寧芋萱轉頭去看,又沒能從男人臉上發現任何端倪。
終於走到別墅門口,寧芋萱用指紋鎖開了門。
寧菲聽到聲音後從客廳過來,看到謝執砚和女兒並肩站著。
“執砚?”寧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確認般地看著謝執砚,“你怎麼……和萱萱一起過來了?”
寧菲有兩年沒見過這個好友的兒子了。
上次她和鄭心玫見面,鄭心玫還和她抱怨兒子的工作太忙,一個月才有時間來看自己一次。
不過說是抱怨,其實也有幾分炫耀的成分在。
同輩人中,幾乎隻有謝執砚身處高位,繁忙程度當然和那些普通的二代不一樣。
即便如此,謝執砚還是每個月至少回老宅一次,並且每次都會帶禮物給鄭心玫。
謝執砚將手裡的水果遞給寧菲:“我和芋萱今天恰巧碰到,想著好久沒來看您,就順路過來了。”
別墅區裡有家小超市,水果是剛才兩個人一起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