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嘍!」宋喆眼裡閃著得意的光:「今天嫂子就來教教你,怎麼訓小狗。」
她這話實在含義豐富,我忍不住有點臉紅,順著話頭問:「啊......怎麼訓......」
她湊近了我,小聲問:「江逾白警服在家沒?」
我不知道她突然問這個什麼意思,還是乖乖點頭:「在的。」
她又問:「那套春季常服呢?就藍色襯衣那一套?」
我想了想,點頭:「在的。」
「那就好辦了。」她笑得曖昧,讓我忍不住後背起雞皮疙瘩。
她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下一秒,我臉爆紅,連連擺手:「這......哎呀......不好吧......」
宋喆捏一把我的臉,倒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你們夫妻呀,合法的,這有什麼?」
我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反駁她,憋了半天隻能憋出一句:「警服很神聖的......亂穿別人的警服,犯法......」
宋喆聞言,愣了一下,又憋不住笑了:「你懂得還挺多。」
她想了想,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朝我狡黠地眨眨眼:「沒事兒,那就不穿他的,嫂子我有門路,今天高低得給你搞一套戰袍來。」
說完她就掏出手機開始聯系。
我在旁邊如坐針扎,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又忍不住從臉紅到腳後跟。
半個小時後,我被她拉著橫跨大半個城,到一家店裡拿到了她給我搞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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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藍配色,特別像是警服改過來的,上不遮胸下不遮屁股。
我捧著這套衣服站在店裡面紅耳赤,也不敢抬頭看店裡,因為周圍那些東西我更是看都不敢看。
宋喆開車把我送到小區門口,我都下車了她還搖下車窗朝我笑得賊兮兮的:「嘉嘉加油哦!」
她在後面喊:「祝你今晚訓犬成功~」
我面紅耳赤,捂著耳朵跑了。
9
我剛進小區,就聽見有人叫我。
我一轉頭。
江逾白正跟他們隊裡的幾個人在小區的籃球場上打球。
他們七嘴八舌,笑嘻嘻地喊:「嫂子!」
江逾白回頭看了我一眼,沒什麼反應,繼續投籃了。
他的冷淡讓其他人都有點意料不到,也讓我站在原地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來看到江逾白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都提起來了,像被一隻手攥得緊緊的。
結果他直接無視我,攥著的心總算還是稀巴爛了。
我鼻頭發酸,有點想哭。
那幾個隊員面面相覷,都有點蒙。
最後孟星跑到我跟前來,傻呵呵地一笑:「嫂子……」
他見我提了好幾個袋子,要來幫我:「嫂子我幫你提。」
想到其中一個袋子裡還裝了宋喆給我買的衣服,我連連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見我手忙腳亂拒絕他,孟星撓撓後腦勺,也就不動了。
他看了看我,又回頭看了看氣壓低沉的江逾白,忍不住試探著問:「嫂子,你跟江副隊,是不是吵架啦?」
我心裡澀澀的,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點點頭:「我惹他生氣了……」
「我說呢,他今天晚上一直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孟星了然。
夫妻之間那些事,總歸是說不清理還亂的,我也跟孟星開不了這個口,隻好朝他笑笑:「你們好好玩吧,我先回去了。」
「哦哦。」孟星呆呆應了。
我背過身去,鼻頭一酸就忍不住紅了眼睛。
江逾白從來沒有這樣對我。
我知道他是在生氣,或者像宋喆說的那樣是在吃醋。
宋喆說,這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他不是在乎我是不是「貞潔」,也不是在乎我有沒有談過戀愛。他隻是吃醋了,要我哄一哄他,再跟他說清楚那個人是誰。
可問題是,我說不出口「他」的名字。
因為「他」,就是江逾白。
我對江逾白的喜歡,大概比他早得多。
小時候對他是又喜歡又討厭。討厭的是他老是嚇唬我,把我逗哭;喜歡的是他又對我這麼真的很好。
從小我就跟在屁股後面「逾白哥哥」地喊。
上初中時正值青澀的感情萌芽階段,那些少女青春文學讀物裡,將男生和愛情都描繪得細膩又美好。
也就是在那時候,我突然發現江逾白已經長成了讓我看到就臉紅心跳的模樣。
偏偏他一副不開竅的樣子,見到我還把我當小妹妹,吊兒郎當地搭著我的肩:「逾白哥帶你買糖去!」
我就這樣默默地掩飾著心裡那些莫名滋生的喜歡,像藏著一顆糖,酸甜都隻有自己才知道。
江逾白高中畢業後我才升上高中。
他那張貼在「名人堂」的照片我當時就看過了。
我的同學指著路敬慕的照片問我:「嘉嘉,這是你哥嗎?你好幸福啊,哥哥長這麼帥,成績也這麼好。」
我仰頭盯著面前江逾白的照片,連眼神都舍不得往旁邊分一點,隨意地嗯了一聲。
同學又湊上來。
她順著我的目光看到江逾白的照片,哇一聲:「這個也好帥呀,還是公安大的……這也是你哥哥嗎?」
我哼一聲,帶著點不為人知的羞澀:「他才不是我哥哥呢。」
高中三年,我見到江逾白的次數屈指可數。
書山題海的光陰流水中,照片上那個眉眼俊朗的少年,成了我最大的動力。
我總是想著,再優秀一點,再考高一點,進入一個足夠和他比肩的高校。
後來我確實沒有讓自己失望。
高考完後的那個暑假,記憶裡都是陣陣蟬鳴。我一邊學車,一邊每天都在心裡計算著江逾白放假的時間。
結果那個暑假他因為實習,回來得特別晚,八月中旬才有幾天假期。
我見他那天是路敬慕約的一起吃飯,還有其他幾個發小。
那天晚上他們都喝多了,開車的任務就落到了我這個剛拿駕駛證沒多久的新手身上。
我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轉頭一看,副駕駛上的江逾白靠著車玻璃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安全帶還沒系。
我推了推他,輕聲喊:「逾白哥,安全帶。」
他沒什麼反應。
聽著後排幾個人已經睡得鼾聲微微,我想,那我幫他系一下安全帶也沒人看見吧?
我紅著臉湊過去摸索到了安全帶,剛緩緩拉出來一截,江逾白忽然睜開了眼。
我們的臉挨得很近,我甚至能看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因為酒精作用而一片霧蒙蒙,像是意識並不清醒。
他帶著微微酒氣的鼻息落在我臉上,呼吸交纏間,氣溫急劇上升,我心跳得快要跳出胸膛。
下一秒,他微微仰頭,溫熱的唇貼了貼我的嘴角,一觸即分。
他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語調模糊,像是做夢時的呢喃:「你要等我……」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他說完這話像是又斷了片兒,靠在窗玻璃上睡了。
隻有我,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
安靜的車廂內,我心跳如雷。
10
我前腳剛回家,抱著衣服進了浴室,後腳江逾白就進門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那一瞬間就好像下水道裡見不得光的老鼠,站在浴室裡生怕他發現我。
我屏氣凝神,聽他的動靜。
鞋櫃發出清脆的開合聲,他在玄關邊換鞋。
腳步聲近了,他向臥室走來。
開衣櫃的聲音,他在拿換洗衣服。
腳步聲又走近了,他握了握浴室的門把手。
我連忙出聲:「我在洗澡!」
他沒出聲,腳步聲又漸漸遠去,應該是去另一個浴室了。
我松了一口氣,打開了熱水器。
快速洗了個澡,我面紅耳赤地穿那衣服。
看著版型就小的衣服一上身果然緊繃,襯衣的設計更是讓胸口的春色都呼之欲出。
我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
剛剛洗完澡還沒散去的熱氣氤氳裡,鏡子前的女人長卷發,眸色瀲滟,身材婀娜,像是一枝含苞的玫瑰。
我努力壓著心裡的羞恥,不斷做著深呼吸給自己加油。
我關掉了臥室的燈,隻留了床頭一盞光線柔和的夜燈。
外面的水聲停了,很快,浴室開門聲響起,隨後就是漸近的腳步。
我躲在門邊,心跳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門開了。
我踮起腳從背後捂住了江逾白的眼睛。
出於刑警的直覺,我貼上去的時候,他瞬間戒嚴,背部肌肉緊繃,但下一秒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就好像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也不掙扎,就那樣站著。
我朝他耳邊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到他微微瑟縮了一下,另一隻手順著他堅實的背脊一路輕輕撫上他的肩。
他伸出一隻手猛地拽住了我的手腕,聲音生硬:「你幹什麼?」
我松開了捂住他雙眼的手,食指順勢從他的鼻梁一路輕輕劃到嘴唇,我仰著臉朝他眨眨眼:「給你道歉啊!」
江逾白垂眼看著我,睫羽低垂,眼裡一片晦暗,情緒不明,像醞釀著一場風暴。
他的反應實在平淡,平淡到我心裡都打起了鼓。
我強裝鎮定,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撅起嘴哼道:「不喜歡算了。」轉身作勢要走。
下一秒,被他拽著手腕猛地拉進了他懷裡。
他低下頭,一手掌著我後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暴風驟雨一般地吻落了下來。
他喘息聲性感:「跟誰學的?」
我眼淚汪汪,哪有力氣回復他。
他摟著我的腰把我抱起來,我順勢雙腿纏上他的腰,手摟上他脖頸,我們的視線一下子平齊,我甚至隱隱高了他一些。
江逾白微微揚起臉,輕輕地,像挑逗一樣吻了吻我下巴,再問:「誰教你的?嗯?」
身體緊貼,熱氣蒸騰出濃鬱的沐浴液清香和對方身上獨特的氣息,曖昧的氛圍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手貼在他後頸,低著頭看他的臉,也不直說:「你不喜歡嗎?」
他眸光微閃,倒是笑了。
下一秒我被拋在床上,他的身體壓了上來:「喜歡,喜歡得要瘋了......」
他摟著我的腰,緊得讓我喘不過氣,好像要把我塞進身體裡。
他佔據著主導權,引領著我身體的每一個戰慄和顫抖。
情欲正濃,我意識模糊時,他忽然放慢動作,一手握著我散開的長發,一手握著我的腰,慢悠悠狀似無意間又問了那個問題:「他是誰?」
我哼哼唧唧:「你......」
那天晚上江逾白是真喝斷片兒了,對那事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他聽我這麼說當然以為我亂說的,在騙他。
他冷哼一聲,俯身發泄一樣咬了咬我的肩頭:「小騙子......」
「你那時候喜歡那個人是不是?」
我顧不上多想了,嗯嗯地應著,又反手去抓他的手腕:「你別生氣......」
他好像更生氣了,欲海翻湧,要把我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