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屋不壓嬋娟粉》, 本章共3203字, 更新于: 2024-11-12 18:09:06

我與謝止衡,曾有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被病體拖累,鬱鬱在家時,我陪他養病,學會了怎麼照顧他。


他身體大好之後,夜以繼日地準備科考時,我也夜以繼日地陪著他。


他曾笑言,我就是他的管家婆,日日管著他。


直到有一天,他從小喜歡的姑娘來找他。


我才知道,這才是他一心想娶的心上人。


他養好身體是為了她。


準備科考,也是為了她。


他們有青梅竹馬之情,兩情相悅之意。


我心灰意冷,笑道:「那就祝世子金榜題名,早日得償所願,向趙姑娘提親。」


而我,已經決定離開他。


01


當年武安侯世子病危。


侯爺和夫人心急之下,聽了別人的建議,找了一個童養媳回來沖喜。


那個童養媳就是我。


我本來是武安侯府京郊外一個莊頭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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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歲時,被武安侯夫婦帶回了槐樹巷的武安侯府。


臨行前,爹對我說:「丫頭,武安侯府對咱們家有恩,你此行前去,也算是報恩了。」


我點頭,走向了正等在馬車旁的武安侯夫人。


她摸了摸我的頭,拉著我上了馬車。


車上,夫人拉著我的手說:「阿阮別怕,我那兒子雖然身子骨不大好,可脾氣是極好的,你見了他,定會喜歡。」


可當我見到謝止衡後,才知道他不僅脾氣好,長得也好。


謝止衡還隻是一個年滿十六的少年,身著白色寢衣,唇色有些泛白,卻掩不住他的俊美。


他就那麼斜斜地倚在引枕上看著我,就讓我忍不住臉紅心跳。


我那時還不知什麼是喜歡,隻覺得這位榻上斜倚的公子,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溫阮,父親溫釗是郊外莊子上的莊頭。


按照契約來說,我們一家都是武安侯府的奴才,隻是如今夫人已經為我改籍為良民。


他面露愧色地看著我:「是我對不住你,我這身子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恢復自由。」


武安侯夫人在一旁聽了,偷偷抹淚。


她對我極是和善,我見她哭泣,便脆聲道:「可我不是來給你沖喜的嗎,我來了,你的病就會好了。」


武安侯夫人看著我點了點頭,一臉欣慰之色。


謝止衡卻勉強一笑,一副落寞模樣。


我想,那時候武安侯夫婦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去找了我這個童養媳來。


隻是沒想到,自我來了以後,謝止衡的身體竟真有了好轉的跡象。


我入府的時候正值隆冬,屋內尚燃著炭火。


他纏綿病榻,不能見風。


待立春的時候,他已然能夠下地行走了。


武安侯夫人喜極而泣,從此認定了我是謝止衡的福星,讓我從原先的廂房搬進了謝止衡的聽竹軒,要我就近照顧他。


她笑說:「反正阿阮以後都是要嫁給衡兒的,這提前住進來,也好熟悉環境。」


夫人這番話,我聽著耳熱,便不由拿眼偷偷去瞧謝止衡。


卻見他望著窗外的一株梨花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臥病在床時,最大的消遣,就是看書。


如今可以下地走路了,精神頭好的時候,還會寫寫字。


我這才知道,他有寫字的習慣。


於是我學會了研墨。


我不知道他寫的是什麼,隻覺得他的字極好看,比我幼時偶然在私塾見過的夫子的字更好看。


他說這是楷書,還問我,想不想學寫字。


我頗帶幾分猶疑地問:「我可以學嗎?」


他道:「當然可以,來,我教你。」


那時窗外的暖光照在他側臉上,令我一時分不清,是陽光太溫柔,還是他。


02


他教我寫的第一個字,就是「阮」。


而後,他換了一張紙,寫下了大大的「溫阮」二字。


他對我說:「阿阮,過來看,這就是你的名字。」


「溫阮?」我緩緩地撫摸著那兩個墨字,而後問,「世子,那你的名字呢?怎麼寫?」


他笑了笑,在「溫阮」的旁邊,寫下了「謝止衡」三個字。


我看了半晌,待墨跡幹後,我將這張宣紙小心地折疊,收了起來。


他問:「你做什麼?」


我笑道:「還不夠明顯嗎,我要將這幅字收起來,好好保存。」


他又問:「為何?」


我說:「因為這上面,有你有我呀。」


他笑了笑,沒說話。


春去秋來,謝止衡的身體愈發好轉。


他偶爾咳嗽,我便學會了給他煮梨子水喝。


他從不挑剔,有時候糖放少了、多了,他都會給面子地喝下去。


我還學會了寫許多字。


他誇我聰慧,還說我學習的速度很快,不亞於他當年。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絲落寞。


我這才想起來,他年少成名,是有名的神童,十四歲時,就中瞭解元,後來由於身體的緣故,才不得不在家養病。


如今京都中都還有關於他的傳說。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正無措間,卻聽他問:「阿阮如此聰敏的姑娘,怎麼沒有讀書?」


我說:「家中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爹娘說銀子要留給哥哥和弟弟讀書,女孩兒家學些針線活,以後相夫教子就行了。」


他點了點頭,未做任何評論,隻是自此以後,更加監督我讀書寫字。


我本來還在看《千字文》,他卻給我換了本《幼學瓊林》,不久又將《幼學瓊林》收回,塞了本《論語》給我。


如他所言,我在讀書一道上,挺有天賦,像他這般拔苗助長下,我竟覺得還跟得上。


他卻說:「傻子阿阮,你本就聰慧,以往是被家中給耽誤了,如今你學得很好,你隻需長此以往繼續學下去,以後別成了個女學究,都算是好的。」


我聽了心中歡喜,嘴上卻道:「你又叫我傻子,又誇我聰慧的,那我到底是傻還是聰慧呀?」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頂。


這兩年,他身子稍微康健了些,有時就想小酌一杯。


我這才知道,他竟然還喜歡喝酒。


可是大夫說過,他的身子還要將養,不宜飲酒。


所以我時常看著他,不許他喝。


有次偷喝被我逮到,他求饒道:「好阿阮,就一口,你就開開恩,如何?」


我憋著笑上前,將他的酒杯拽過來,道:「大夫特別叮囑了,不能飲酒,你的身子還需將養,可不能犯忌。」


這年冬至的時候,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餃子,謝止衡也叫上了我。


武安侯夫婦為了慶祝兒子身體大好,互飲了一杯。


給謝止衡給眼饞得。


我見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被他佯瞪了一眼。


後來,我記起在家時,跟隔壁陳大娘學過做酒釀,滋味比起清酒來的確清淡了些,但解解饞也是好的。


於是我去找了府裏的大夫,問謝止衡可否飲些清淡的酒釀。


大夫捋了捋山羊須,點了頭。


得到了大夫的首肯,我便開始為謝止衡做酒釀。


待酒釀成熟,將其中的米瀝出來,香噴噴甜滋滋的米酒就有了。


當我第一次將米酒端給他的時,他嘗了一口,眼睛發亮,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我之前已經偷偷嘗過了,味道有些發甜,酒味還未出來。


他既不說,我也裝作不知。


隻是心裏就如那酒釀般甜蜜。


從那時起,我就變著花樣兒給他做酒釀。


經過多次嘗試,我的酒釀也做得越來越好。


待春天百花盛放時,我還會為他做各種花香的酒釀。


他總是很喜歡。


也總是淺嘗輒止。


他說:「不能辜負了阿阮這些年對我的悉心照顧,我這副身體,可是有阿阮的一份功勞。」


我很欣慰他的克制。


03


春去秋來,四年已過。


又是一年春天時。


謝止衡的氣色越來越好,白了幾年的嘴唇也變得紅潤了些。


大夫診治之後說:「恭喜世子爺,世子爺身子已經大好,屬下看世子爺脈象,隻需再仔細將養個一年半載,就可與常人無異了。」


武安侯夫婦大喜。


夫人更是拉著我的手,眼角懸淚道:「這些年,辛苦阿阮了。」


我連連搖頭,直道「不辛苦」。


夫人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


等天氣更暖和了些,我替他圍了一圈狐貍毛的圍脖,扶著他到園子曬太陽。


他卻對脖子上的東西頗為嫌棄,道:「都開春了,這東西屬實多餘。」


我卻堅持道:「世子,春寒料峭,不可掉以輕心。」


他笑道:「再這樣下去,你可當真成管家婆了!」


管家婆?


我頓覺臉上兩團火燒。


因為在民間,這通常是丈夫打趣妻子時,才會用的親密之詞。


話雖這樣說,他卻還是依了我,乖乖戴著圍脖。


園子裏春景正盛。


他逛了一圈,最終走到那株梨花樹下看了許久,道:「今年的梨花,開得甚好。」


那時我尚不明白這株梨花樹對他的意義,隻覺得一株梨花罷了,郊外的莊子上也有,我每年春天都得見大片的白簇簇的梨花,都看膩了。


但他瞧著甚是喜歡的模樣,我又覺得這株梨花要與眾不同幾分。


後來,我釀了一壇梨花釀,盛了一壺給他嘗嘗味道。


我以為他會喜歡。


誰知,他卻在撥開酒壺的瞬間臉色一變,道:「你上哪兒找的梨花?」


我指向窗外笑道:「就是園子裏那株呀,如何,是不是光聞著就特別香甜爽口?」


他倏地起身,推開窗看向外面的梨花樹,又轉過身來道:「誰讓你動那株梨花樹的?」


他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冷厲,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我……」我嚇壞了,「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他見狀,嘆了口氣,道:「罷了,以後你不許再靠近那株梨花樹,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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