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直接一把撕爛我的本子,說嫡姐生病,我還有心思寫功課,不趕緊過去照顧她,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然後把我趕到嫡姐身邊,讓我同其他奴才一起,忙上忙下的伺候她。
千思萬想了幾萬次,也從未想過,眼前的娘,竟不是我的親娘!
怪不得,她聽到嫡姐斷腳的消息,如此急火攻心的扇我巴掌,說為什麼斷腳的不是我,還罕見的發了高燒。
那才是她親女兒啊!
薑曦寧,柳氏,上輩子你們一個虐我殺我,一個搶我身份,讓我像狗一樣活了那麼多年。
這一世,也該換換了,我定要讓你們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下一秒,我眼神冷漠,一手把湯藥倒進夜壺,退出房門。
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悄然浮現。
08
一大早,我來到嫡母房間。
之前她剛剛得知薑曦寧斷腳,直接擔心得昏了過去,現在看她面色好了許多,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看著面前身穿青藍色長裙,笑起來溫柔如水,我喊了十幾年「嫡母」,眉眼端莊貴重的婦人,竟是我親生母親,我死死含住眼淚,不敢哭出來。
我知道,現在時候未到,還不能打草驚蛇。
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我的計劃,最後將薑曦寧和柳氏一網打盡。
和嫡母說了幾句,我讓她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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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房門,來到薑曦寧的院內。
今天她已經能下地慢慢走路,她正命令下人採買三寸小腳的鞋襪,我攔住了她。
看著她慍怒的眼神,我輕輕靠近她的耳邊:
「姐姐現在已經有了三寸金蓮,便應該操心更重要的事。姐姐真以為,那趙郎隻喜歡小花魁的一雙玉足?姐姐糊塗呀!」
「那可是青樓花魁!魅惑男人的功夫背地裏得有多厲害!」
「姐姐真的以為,隻憑一雙小腳就能讓那趙郎回心轉意?就算和趙郎在一起了,將來有一日那趙郎喜歡上了別人,也未能可知啊!除非——」
看她一臉沉思,我知道她聽進去了,趕緊趁熱打鐵:
「除非姐姐也一身媚骨,讓那趙郎離了姐姐,一天也活不下去,這樣姐姐可不就牢牢抓住趙郎的心了?」
她聽我這麼說,有些吃驚:
「曦月的意思是?」
我佯裝為她考慮,滿是擔心:
「姐姐你可得想辦法,趕緊學著獲得男人的心吶!」
「他心上人不是這個小花魁,就是那個美嬌娘,胃口肯定被養叼了。」
「況且,姐姐若是真心愛那趙郎,倒不如情誼正濃時,和他結為夫妻。」
「若再有了趙郎骨血,父親就算知道,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阻擋不得了。」
「到時候姐姐和趙郎買個別院,郎情妾意,那日子定會和和美美。」
聽罷,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滿眼欣喜:
「曦月說的是!」
「你的擔憂,我確實也想過,之前我還有擔心,萬一被發現怎麼辦,既然你也理解我,那我倒不怕了!」
「我薑曦寧雖然是薑府嫡女,可這滔天的富貴,我一點不稀罕。琴棋書畫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功課,我看著就煩,更別提那個呆瓜一樣的夫子。」
「父親之前還想讓我入東宮,呵呵,不就是上趕著討好太子,好讓他自己上升官發財?可我一輩子就得被困在宮裏,我不願意!」
「我才不稀罕那富貴家公子,一個個天天吟那勞什子詩,要麼舞槍弄棒,無趣死了!」
「我就喜歡我的趙郎,那戲腔一開嗓,我就入了迷,那雙桃花眼滿是風情,如此多才俊俏的小郎君,才是我薑曦寧想要的!」
「反正我是薑府嫡女,爹有錢的很,我才不要為了薑府去聯姻。天塌下來也有薑府扛著,我隻要趙郎。」
聽罷我連連點頭,為她簪上一朵芙蓉花:
「妹妹定助姐姐一臂之力!」
09
為了得到她的小郎君,薑曦寧聽進了我的話。
想了許久,她進了妓院。
老鴇看到那麼多的金銀,喜笑顏開,滿臉的皺紋堆在一起:
「這是我們的花魁娘子流雲姑娘,她呀,那叫一個媚骨天成!跟著她學功夫,姑娘可算找對人了。」
「姑娘放心,我已經為姑娘安排了最隱秘的房間,別人絕對不會發現。」
就這樣,薑曦寧邊養腳邊學習,兩不誤。
半個月後,果然她進步很大,眉眼滿是嬌柔嫵媚。
尤其是一雙玉足,沒了腳趾,反而白嫩的像一塊完整的璞玉,讓人不由想拿在手裏細細觀賞。
而她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和那個戲子見面。
我滿臉笑意,迫不及待推她出門:
「姐姐,那趙郎見姐姐絕色容貌,一雙玉足定讓他對姐姐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10
回到別院內,柳氏竟然退燒了。
沒想到她恢復得還挺快,我嘴角一絲嘲諷一閃而過。
下一秒,她狠狠拎著我的耳朵,好像要把它擰掉:
「都是你!你嫡姐現在成了斷腳,你當初為何不攔住她?」
「你父親說她可是要進東宮的!那可是太子啊,她要是成了太子妃,那是將來的皇後!」
她看我不為所動,怕我發現了什麼,眼睛咕嚕一轉,然後語氣瞬間軟下來:
「曦月啊,她若是一輩子榮華富貴,那我們娘倆可是衣食無憂!所以娘命令你,往後照顧好她,懂了嗎?」
我佯裝害怕,趕緊點了點頭,假裝聽話:
「娘說的是,曦月和嫡姐都是薑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曦月會好好照顧嫡姐的。」
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甩開我的手,坐在銅鏡前描眉畫眼塗胭脂。
心裏暗笑,她若是知道,她最愛的親生女兒,此時正在和一個花心戲子雲雨癡纏,會不會當場發瘋?!
放心柳氏,不要急,我會讓你看到這一切的。
而東宮太子妃的位置,這一世,該是我的了。
算算日子,距離聖旨命令薑家女兒入宮,還剩不到三個月。
11
薑曦寧一夜未歸。
而薑府並未發現,因為一個丫鬟假裝她,躺在她的床榻上。
那丫鬟穿著她的衣裳,戴著她的頭飾,身形也和她差不多。
尤其她走之前告訴下人,因為斷腳,她心情不好誰也不見。
大家都以為她腳傷還沒好,都默認她一直臥床休息。
嫡母父親那邊,我告訴他們,嫡姐最近會由我好生照顧。
他們擔心過去會打擾她休養,加上我一向跟在她後面,奴才似的照顧她。
他們很放心,便不怎麼踏足她的小院。
她回來後,看著她脖頸處的一片紅痕,和她手中沾了處子血的錦帕,我笑了。
那張錦帕,繡上了她和戲子的名字。
我告訴她,他們的第一次,意義非凡,可得好好珍藏寶貴的東西,以此來讓趙郎看到她的癡心。
然後我輕聲講了一個故事,說百年前有對夫妻,女方終於嫁給深愛的夫君。
成婚當晚身下放下錦帕,然後日復一日供著那沾上處子血的錦帕。
看我講起這個愛情故事一臉沉醉,她嘴角一抹輕笑,然後當天就命人買了一批錦帕。
我看她如此大費周章,佯裝滿臉羨慕:
「姐姐效仿古人眷侶,以錦帕為定情信物,連姐姐身份貴重的人都如此付出,定能讓他感動不已!」
為了更別具一格,她還加了名字,上面的名字,可是她一針一線繡上,全是她的筆跡。
背過身,她把錦帕鎖在了百寶箱,然後把鑰匙放進袖口。
她不知道,我懷中口袋裏,有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我輕輕走上前,讓丫鬟們退下,拿出一張方子,手上端來一碗藥:
「姐姐,此藥可是妹妹請婦科聖手開的方子,若是事後服下,定能早日有孕。」
最近,都是我在為她打掩護,她看我能說會道,辦事伶俐,對我越來越信任。
而且,每次我都打著讓她安頓小娘的名義,她越來越相信,我是為了小娘才如此用心幫她。
所以這次,她瞄了一眼方子,見上面確實是助孕且無礙的藥材,便不疑有他。
直接一把接過,一飲而盡。
12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和接下來的更多次。
薑曦寧天天和那個趙郎膩在一起,待在薑府的時間越來越短。
而心思全在那個戲子身上的她,也並未發現,她房中的金銀珠寶,珠翠頭飾,慢慢的少了許多。
我趁她和丫鬟不在的時候,把這些珠寶首飾都變賣了出去,換成了給柳氏的「安神藥」
。
是的,我沒錢。
柳氏不得寵愛,下人也不怎麼給她好臉色。
為了吃食和胭脂水粉,她要花大把的例銀去打發下人,讓下人給她買時興的衣服。
而我穿的,都是她或者薑曦寧剩下的,除此之外,她絕對不給我一分錢。
她也盡量不讓我見爹和嫡母,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我的生活,其實連府裏的奴才都不如。
為了安排人做事,我隻能變賣薑曦寧房裏有價值的東西,換成銀錢。
然後我買了效果強烈的助孕藥,和能夠亂人心智的「安神藥」。
此藥若是長久服用,就會出現幻覺,神志不清。
我以薑曦寧的名義喂她喝藥,說這藥是薑曦寧聽聞她大病初愈,專門請京城名醫開的方子,喝了此安神湯,定能晚晚安睡。
一聽說是薑曦寧送給她的,她瞬間滿臉開心,連連稱贊薑曦寧又孝順又善良,還記得她這個別院的小娘。
而我就是白眼狼,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薑曦寧這個主子。
我一勺勺的喂藥,嘴角輕輕露出一絲譏諷:
柳氏,你偷了我十幾年貴女之命,不久的將來,我要你親眼看著,你是如何作繭自縛。
13
薑曦寧很快有了身孕。
她開心地回來,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這個好消息。
我佯裝開心得合不攏嘴,伸手遞她一張紅紙,一張合婚庚貼:
「姐姐,如今有了喜事,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現在姐姐有孕,怕是有些房中事不方便。」
「眼下,可得趕緊用婚事牢牢抓住趙郎啊,萬一他忍不住找了別人,姐姐此等委屈又該找何人說?」
自從我攛掇她學魅術後,她和那趙郎你儂我儂,如膠似漆,過了一段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而且無人發現。
得知她和戲子廝混的人隻有我,也隻能有我。
所以她現在能信的,隻有我。
面對我此番話,她緊緊抓住我的手,沒想到我會如此貼心,事事為她著想。
於是,她歡天喜地的收下那張請帖,拿出一身水光錦粉色衣裙,遞到我的手裏:
「多謝妹妹深思熟慮,這是為妹妹準備的謝禮。」
「我和趙郎成婚當日,妹妹一定一定要穿著這身衣服,親自來參加。」
「我可是給妹妹,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14
我當然要去,這份毀我清白的大禮,我可不能白白錯過。
她不知道的是,她每每和戲子歡好的時候,房外都有我的人,在聽墻角。
而前天,她和那戲子又是一番癡纏。
意亂情迷中,她喘著粗氣,聲音嬌媚入骨,卻字字陰冷徹骨:
「趙郎,我那心思多的庶妹,可不能留了!」
「我自行為你斷腳,又和你纏綿歡好,隻有她一人知道,萬一她抖落出去,父親必定打死我。」
「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
小丫頭憐兒將這些話一字不落傳給我的時候,我正在為柳氏熬「安神藥」。
聽罷,一個不留神,指尖碰到滾燙的藥罐上,瞬間起了一個水泡。
憐兒心疼的趕緊為我沖涼水,還怪我如此不小心。
你看,重生一世,哪怕知道上一世嫡姐親手殺了我,砍我四肢,拔我舌頭,凍我成冰雕,最後刀劍卸我幾塊。
可如今再次聽到,她為了一個戲子要再次殺了我滅口,心裏某個地方還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我曾經想過,他人害我,我若是報復回去,豈不是和對方一樣,變成了狠毒的人?
心裏曾有絲絲愧疚和歉意,甚至還想過,要不離開別院自行謀生算了。
可惡人想作惡,又怎麼會放過我?放過了惡人,惡人反過來又咬了我一口,甚至要我的命!
內心最後的一絲歉意,瞬間蕩然無存。
我抬起雙眼,最後一絲溫情再也不見。
我輕撫著被燙傷的水泡,眸子裏滿是寒意:
不急,慢慢來,快了。
下一秒,「安神湯」又被我多加了幾倍的分量。
15
薑曦寧絕對想不到,她費了好大心思準備的禮物,「受益人」不是我,而是柳氏。
那日,她語氣狠毒,和戲子說出了她的計劃:
「她來的路上會經過聽雪閣茶樓,找幾個人一棒子下去打暈,然後拖進聽雪閣柴房,讓那幾個小廝狠狠毀她清白,堵死了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喊。」
「好好伺候她一晚,第二天扔到大街上,父親肯定再不讓她進家門。」
「之後直接拉到最下等的窯子賣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我什麼時候膩了,再一把抹了她的脖子。」
「記住,嘴一定給我堵好了。一個庶女就是半個奴才,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而第二天,躺在街邊,赤身裸體的人,是柳氏。
我當然不會赴薑曦寧的婚宴。
我告訴柳氏,薑曦寧請她喝茶。
我親手給她簪上閨閣女兒的珠釵和發髻,然後蒙上輕紗,說現在喝茶時興蒙面,這是京城貴婦傳來的新玩意兒,薑曦寧最喜歡這樣。
聽到我提薑曦寧,而且薑曦寧竟然破天荒地請她喝茶,她笑得合不攏嘴,穿上我為她準備的水光錦衣服,開心地去了。
她不知道,我就跟在她的後面。
小廝並不認得人臉,隻認衣服,見到她身上那件衣服,以為是我。
直接把她打昏拖走,然後在柴房裏,淩辱了她整夜。
第二天,把她丟在了大街上。
16
在薑府發現她之前,我把她接到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