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拿眼瞧她。
喬薇:“……看什麼?”
嚴磊特別想知道:“我要是被XX了,先跟你離婚保你和湘湘,你會改嫁嗎?”
喬薇說:“做這種假設沒意義。得看那時候什麼境況,我面臨多大的壓力,有什麼困難。”
嚴磊把她撲到在炕上:“你就不能說句‘不會’哄哄我啊?”
喬薇卻反問:“如果是我被XX呢?我每天特別慘,每天血肉模糊的。你根本幫不上忙。現在有一個,嗯,手握實權的姐姐,或者她沒實權,她爸爸有,你隻要跟她結婚,她就能保下我。你怎麼辦?”
這個根本不用選,嚴磊直接回答:“如果沒有別的辦法,我會跟她結婚,讓她保你。”
“你瞧。”喬薇撐頭側躺,“所以誰也沒法張口就承諾一萬年是不是。我不信承諾這種東西的。我隻信自己過好的每一天。”
嚴磊躺在那,仰面看著她美好的臉。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誰傷害過她,讓她不再相信承諾?
但他不能問。
楊大姐轉頭把呂天澤前妻再婚的事告訴了林夕夕。
林夕夕也隻頓了頓,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因為她和呂天澤一直相安無事,楊大姐也比較放心讓她去給呂天澤做飯洗衣了。
一年過去,她老實,呂天澤也不怎麼防備她,也肯讓她進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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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給他拆洗過被子和棉袄,日常這些生活起居都打理得很好。
她內心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也不敢造次。
前世,這個農村女孩大膽了一把,未婚先孕。
雖然在父兄的拳頭幫助下,成功和城裡的知青結了婚,但這也成了她一生的汙點。婆婆和丈夫都拿這件事來踩她。
林夕夕不想重復自己的錯誤。
她也不敢在呂天澤面前造次,挑逗勾引都不敢。
明明,她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比呂天澤大得多了,可她能感受到,在呂天澤面前,她啥也不是。
終究人家是北京來的有見識的高官,她是個兩輩子都圍著鍋邊灶臺轉的女人。
總覺得呂天澤是能看穿她的。
呂天澤果然是能看穿她。
這天十月裡,陽光很好,林夕夕抱著洗幹淨的衣服給去呂天澤送過去。
呂天澤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林夕夕跟他打招呼,他才睜開眼睛,點點頭。
林夕夕裡裡外外忙忙碌碌,他一直看著,看了很久。
在林夕夕又收拾了他換下來的髒衣服扔進盆裡準備帶回去洗的時候,他放下腳坐了起來,大馬金刀地。
“小林。叔年紀大了,也不跟你兜圈子。”他眯起眼問這個姑娘,“你想從我身上圖什麼?”
第134章
第134章
關於林夕夕和呂天澤要結婚這件事, 嚴磊大概是最生氣甚至可能是唯一生氣的一個人。
趙團長和楊大姐都沒生氣。
他倆沒來得及。
潘師長是以男方臨時家長的身份親自登門的,等他說明來意,趙團長和楊大姐都懵逼了。
夕夕和天澤?
無論是年紀、性格還是別的什麼, 這兩個在他們心裡是怎麼都不太可能扯在一起的人。
他們倆在懵逼與震驚中都還沒來得及生氣,潘師長便告訴他們:“老太太親自給我打的電話。”
老太太已經知道了這個姑娘的情況,她表示同意。
她承諾, 不管未來情況怎麼樣,隻要這姑娘跟呂天澤結婚, 不管呂天澤未來是不是能平反, 或者姑娘是不是能給呂天澤生下兒女, 隻要她嫁給呂天澤,未來家產就有她的一份。
絕不會讓她沒著落。
正常年月,老太太和呂天澤是都絕不可能看上林夕夕這樣一個農村姑娘的。
可現在不是正常年月。
老太太在北京看過太多熬不下去自殺的人。老太太隻希望兒子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最後一個兒子。
隻要他能好好活下去, 別的都不重要。
在潘師長眼裡, 也差不多。
而且現在誰也不知道眼前的狀況還要持續多久,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沒有終結的一日?
那呂天澤就需要一個女人照顧他。
這種照顧既包括生活起居上的, 也包括生理上的。
此時,呂天澤是被XX之身。恰好林夕夕是十八代貧農子弟,根正苗紅。
呂天澤需要人照顧。恰好林夕夕勤勞賢惠最會的就是伺候人。
呂天澤有男人的需求,恰好林夕夕年輕貌美有青春的□□。
一切都是恰恰好。
在錯位的年代,兩個本不般配的人, 對彼此的需求卻如齒輪一樣咬合鑲嵌。
趙團長和楊大姐的心情復雜極了。
他們倆都知道老太太每個月從北京輾轉送過來的錢, 比普通工人的工資都高得多。
他們甚至能猜想得出來, 以他們有限的認知可能根本無法去估計北京的那一份“家產”。
但是、但是, 總覺得天澤和夕夕……似乎……
他們的猶豫潘師長看在了眼裡,他沉吟一下, 問:“如果不選天澤,你們倆以後能給小林找一個什麼樣的呢?”
趙團長和楊大姐對視了一眼。
找一個什麼樣的?
不管找什麼樣的,都找不到呂天澤這樣的。
那丫頭心氣高,一心想找城市人。她這輩子能遇到的城裡人,大概誰都不可能比得上呂天澤了。
這是天花板。
錯過了,就沒了。
以後給她找一個不如呂天澤的,會不會怨恨他們倆一輩子?
楊大姐期期艾艾地說:“那得、得問問她自己……”
潘師長微微一笑:“已經問過了。”
“天澤帶她去見過我了,她願意。”
喬薇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不驚訝。
或者說,當她知道呂天澤的前妻改嫁的時候,她就已經隱隱有預感。
這是因為喬薇的社交圈子和林夕夕的重疊。或者不該說重疊,該說是喬薇的社交圈覆蓋了林夕夕社交圈。
在她們能接觸到的人當中,當呂天澤出現在喬薇面前的時候,其實喬薇腦子裡就一閃而過——這個人……是她們能接觸到的人當中,除了嚴磊之外唯一符合林夕夕要求的人啊。
果不其然。
所以,嚴磊成了這件事裡唯一生氣的人。
“我就該狠狠揍他一頓,我不該這麼好說話。”他氣道,“也是我不是小林真正的長輩,老趙同意了,我也沒啥好說的。”
嚴磊比趙團長年輕不少,但他和趙團長論兄弟。
兄弟的外甥女,四舍五入約等於他的外甥女。
呂天澤也是他的兄弟。
呂天澤這個當叔叔的看上了他的外甥女,能不生氣嗎!
喬薇勸他:“人家兩個人都願意,雙方家長也都願意,你就別管了。”
“不管,我也管不著。他就不是個好鳥,我早就知道。”嚴磊還是氣哼哼。
但再氣也沒辦法,因為林夕夕真的是自己願意的。
呂天澤跟他說了。
他問呂天澤怎麼會看上林夕夕。
以前那些給呂天澤寫信的姑娘,一個個文採飛揚的。跟林夕夕不是一個水平的。
呂天澤笑得慵懶。
“她是個明白姑娘,我喜歡她這一點。”他說。
“你想從我身上圖什麼?”他直接問林夕夕。
林夕夕對他有所圖。她雖然不敢造次,但她心裡想的是瞞不過他這雙利眼的。呂天澤一直都知道。
但她一直老實,所以他也不戳破。
直到現在。
林夕夕手裡的盆掉到了地上。髒衣服散落。
她慌亂蹲下去撿。
呂天澤很有耐心,等著她。
林夕夕把髒衣服都收進盆裡,把心一橫,抬起臉。
“我想過好日子。”
“我盼著你將來能平反,帶我去北京。”
“你就算不平反,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跟著你不虧。”
“我、我很會照顧人。我能把你照顧好。”
“我也能伺候好你媽。以後她年紀大了,我保證能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幹幹淨淨。”
“我還能給你生孩子,我能生好多。”
“我就想跟你去北京,住大房子,坐小車,當官太太!”
“別的,我不在乎!”
“她腦子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麼。”呂天澤跟嚴磊說,“光是這一點,已經勝過很多人了。”
何況她還年輕,美貌,舅舅是團級幹部,她跟他們一起生活,勉強算是半個幹部家庭子弟。
以後可以把她舅舅家當娘家。
一切都,恰恰好。
早了晚了,多了少了,快了慢了,大概就都不行。就現在,就現在,恰恰好。
“對了,‘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是什麼意思?”嚴磊向喬薇請教,“我沒懂。”
呂天澤還不肯給他解釋,他壞笑說:“你不懂,就別懂最好。”
什麼玩意。
喬薇猜到了:“夕夕說的?”
呂天澤說林夕夕說她不在乎。
“對。”嚴磊問,“你怎麼知道?”
喬薇怎麼知道。因為這句話是後來才有的,因為眼前的年代根本不具有這句話裡所描述的語境。
這時候生活作風問題是個大問題。
丟官都是輕的,還要被XX。XX的時候女方的脖子上是要掛一雙破鞋的。
當然肯定還是有人會搞,但終究比起後世,是極少數,而且偷偷摸摸,不敢張揚。不像後世,“男人有錢就變壞”,“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嚴磊根本無法從這句話裡產生任何聯想,不能像呂天澤那樣一聽就懂。
喬薇笑吟吟:“你不懂,就別懂最好。”
嚴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