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逐玉》, 本章共3061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43:55

  到了大牢門口,卻被守衛告知,必須得有謝徵或唐培義的令牌才能進去。


  樊長玉自然不會去找謝徵開這個口。


  好不容易扯了個謊,從唐培義手上拿到了令牌,臨走前,唐培義卻笑呵呵說了句:“聽聞樊都尉和鄭將軍好事將近了?”


  樊長玉一頭霧水:“將軍何出此言?”


  唐培義以為她的女兒家,面皮薄,笑道:“樊都尉不必瞞我了,你和鄭將軍的事都在軍營裡傳開了,難怪賀大人走前,要把鄭將軍調來崇州幫你。”


  樊長玉更迷惑了:“您是說鄭將軍揚言等我傷好些,要同我比武的事?這跟賀大人當初調他來崇州有何幹系?”


  唐培義把眼一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裝傻呢?”


  樊長玉不是裝傻,她是真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能是看她真毫不知情的樣子,唐培義也疑惑了起來,道:“聽聞你和鄭將軍互生情意,昨日他要出城替賀大人報仇,你怕他有閃失,還打暈了他,替他出城去了。”


  樊長玉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道。


  她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眾口鑠金。


  她將當時的情況同唐培義復述了一遍,一臉無奈道:“我是怕鄭將軍白送了性命,何副將也在場,您不信可以問何副將。”


  唐培義沒料到竟是這麼個烏龍,他納罕道:“那今日鄭將軍找你是為何事?”


  他聽到的傳言是,鄭文常得知她替他出城迎戰受了重傷,心疼又氣惱,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把人逼牆角裡“問罪”了。


  樊長玉眼皮直抽抽,道:“他怨我當日劈暈了他,險些同我動手,看我有傷在身,才說改日較量。”


  唐培義一拍幾案,沉喝道:“不像話!回頭我訓斥他!”

Advertisement


  樊長玉覺得這行為跟變相地打小報告無異了,若是唐培義真找鄭文常訓話,日後再見到他隻怕更尷尬,便道:“多謝將軍好意,但此事,還是我和鄭將軍私下解決為好。畢竟……賀大人的死,對鄭將軍來說,的確是個跨不去的坎兒。”


  賀敬元對唐培義同樣恩重如山,他沒能帶大軍及時趕到,心中其實也有愧,能體會鄭文常的心情,嘆了口氣道:“也好,此事便容你二人私了吧。”


  從唐培義那裡離開,樊長玉煩悶地嘆了口氣。


  阿茴垂著腦袋自責道:“都怪我大喊大叫,害都尉遭人非議。”


  樊長玉揉了一把阿茴的頭,說:“不怪你。”


  阿茴也是怕鄭文常會同她動手,情急之下才大聲喝止,誰能想到這麼點破事,會被好事者謠傳成這樣?


  到了大牢,樊長玉遞上令牌給守衛看後,守衛說隻她一人能進去,樊長玉便讓阿茴等在外邊,自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去看俞淺淺。


  獄卒領著她走到最裡邊一間牢房,恭敬道:“就是這裡了,但上邊有規矩,小的也難做,都尉隻可在此待一炷香的時間。”


  樊長玉見牢中的女子穿著囚服,護著孩子躲在最裡側的暗角,看不清臉,但頭發亂糟糟的,似乎吃了不少苦頭。


  她心口一酸,勉強繃著臉對獄卒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獄卒退下後,她才對牢裡的女子道:“淺淺,我來看你了,我現在還沒想到法子救你出去,先給你和寶兒帶了些東西,這是寶兒喜歡吃的松子糖……”


  裡面的女人聽見她的聲音,愈發惶恐地瑟縮了一下身子,抱緊孩子,將臉埋進膝蓋裡,沒做聲。


  樊長玉見狀覺著怪異,繼續喚她:“淺淺?”


  女人還是沒反應,倒是被她抱住的孩子聽見樊長玉說有松子糖,偷偷抬起頭來,怯怯地望著她。


  看清孩子的臉,樊長玉眼神一變。


  不是俞寶兒!


  女人發現孩子抬起頭來後,驚惶地抬起頭來,忙把孩子的頭也按進了自己懷中,似不想叫樊長玉發現她們是冒牌的。


  可在她抬頭的那一瞬,樊長玉已看清她亂發遮掩下的容貌,是個面生的女人。


  樊長玉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一口氣,還是整顆心又提起來了。


  被帶回來的不是俞淺淺母子,那伏誅的想來也不是隨元淮!


  她盯著那抱膝垂首、瑟縮在角落裡的女人看了一會兒,還是將帶來的所有吃食被褥都遞了進去,隨即一言不發離開了大牢。


  昨日謝徵被親衛叫走後,應該已見過這對母子,他是不知這對母子是假冒的,還是已經知道了,卻默認了她們就是俞淺淺母子?


  若是前者,那知道反賊餘孽尚存的,就隻有自己一人了。


  若是後者,謝徵默認反賊已盡數伏誅,目的在何?


  出了大牢後,樊長玉一路被阿茴扶著走,兀自失神想著這些。


  沒受傷的那隻胳膊卻突然被阿茴抓緊了,緊跟著響起阿茴結結巴巴的聲音:“都……都尉。”


  “嗯?”樊長玉斂住思緒,側頭看向阿茴。


  阿茴卻跟隻被掐住脖子的雞仔似的,用眼神示意樊長玉看前方。


  樊長玉心中已有了不妙的猜想,果然,一抬頭,便瞧見了不遠處走來的一行人。


  為首者一身絳色團雲海潮江崖紋錦袍,面若冠玉,目似寒星。


  不是謝徵是誰。


  他長發全部束了上去,五官的輪廓愈顯冷硬凌厲,將身上那最後一絲少年氣也壓下了,倒是出奇地俊美威嚴。


  身後跟著幾名文官,似要去大牢提審犯人。


  樊長玉暗道怎這般不巧,在這裡遇見了他。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再見到他,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又該如何稱呼他才合適。


  短暫思量幾許,還是抱拳按軍中的禮制道:“見過侯爺。”


  怎料對方眼風都沒往她這邊掃一下,俊美的臉上似覆著一層寒霜,視若無睹般徑直越過她,朝大牢走去了。


  樊長玉微微一怔。


  阿茴輕聲喚她:“都尉,你怎麼了?”


  樊長玉回神,按捺下心底泛起的那一絲苦意,平靜道:“沒什麼,走吧。”


  她們再相見,本該如此才對。


第118章


  暗無天日的地牢。


  壁龛上的火光映出一地汙穢的血跡,擱置在木架上的各類刑具上,也覆著一層暗紅的血漬,腐朽腥臭的氣味彌漫在慘叫聲連連的刑室裡。


  “招還是不招?”


  “招還是不招!”


  蛇皮鞭每次甩下,都帶起一片血沫子。


  被鐵鎖扣在刑架上的人蓬頭垢面,滿臉血汙,已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在每一次被那毒蛇一樣的鞭子落到身上時,卻還是抑制不住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最後疼得暈了過去。


  那被鮮血泅湿的囚服下方,已新添了一層血色,其間甚至摻雜著細小的碎肉。


  掌鞭的獄卒揮鞭已揮得兩臂酸軟,他恨恨看了一眼刑架上受了幾十鞭仍撬不開嘴的囚犯,額角覆著一層不甚明顯的冷汗,轉身心驚膽戰向後方觀刑之人抱拳道:“侯爺,這人嘴硬,還是沒肯招,再用刑下去,人隻怕不行了。”


  久未聽到回答,他心中愈發惶恐,小心翼翼抬起頭朝暗處看去,卻見靠坐在太師椅上的人肘關擱在太師椅扶手處,半撐著額角,雙眸微垂,濃長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陰翳,似在出神。


  獄卒隻得壯著膽子又喚了一聲:“侯爺?”


  下一瞬,半垂著眸子仿若陷入了某種思緒裡的人陡然抬眸。


  那雙野狼一樣殘忍冷戾的眸子,看得獄卒心頭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戰戰兢兢又復述了一遍:“所……所有的刑罰都用過了,還……還是沒招。”


  謝徵陰鬱冰冷的目光掃向刑架上半死不活的人,問:“行了多少鞭?”


  獄卒恭敬道:“四十七鞭了。”


  聽到這個數字,謝徵眼底一絲波瀾也沒有,隻眉宇間多了幾分不耐之色,道:“十一。”


  立於他身旁的謝十一上前一步,衝著獄卒做了個手勢,立即有獄卒提來一桶冷水澆在了那渾身猶如被血洗過的人身上。


  昏死過去的人幽幽轉醒,湿成一绺一绺的髒發往下瀝著水,整個人全靠著綁在身上的鐵索才能站穩,他氣若遊絲,卻仍下意識回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謝十一隻是笑笑,同他道:“你有個女兒,嫁去了濟南府高家。”


  聽到這話,渾身是血的人渙散無神的眼裡忽而浮現出幾絲驚恐之色。


  謝十一不緊不慢繼續道:“小兒子正在嵩山學院求學,讓我猜猜,李家是拿你一雙兒女的前途和性命要你守口如瓶的吧?你若死了,你兒子入仕後就能在李家得以重用?女婿也能被提拔進京?”


  “你……你怎麼知道?”被綁在刑架上的人驚恐道,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又連忙矢口否認:“我沒有子女,我孤寡一人,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後方,坐於太師椅上的謝徵已徹底失了耐性,涼薄道:“本侯的人既能找到你一雙子女,你以為李家那群偽善書生能保得下他們?新割下來的人頭快馬加鞭送至蓟州府,應該用不了三日。”


  他說著施施然起身,微低下頭,同綁在刑架上的人視線平齊,凌厲的鳳眸散漫又冰冷:“本侯的耐性一向不好,劉大人可想清楚了?”

潛力新作

  • 近視眼勇闖恐怖遊戲1

    我進入恐怖遊戲後,因為高度近視看不清。 把血裙鬼蘿莉當親女兒愛護,把大Boss當老公處,把老詭異當親爹媽孝敬。 初次見面,我一把薅住大Boss的腹肌感嘆: 「身材真不錯,可惜就是矮了點。」 Boss氣笑了,把手裡的斷頭安到脖子上,磨牙: 「我一米八六,你現在再看看呢?」

    戀愛遊戲NPC在恐怖遊戲當玩家

    "我是戀愛遊戲的路人NPC,每天都在圍觀玩家花式攻略校草。 可是今天我突然被隔壁的恐怖遊戲當成玩家給選中了。 【歡迎來到S級副本「青森高校」。】 開局遇上存活率僅0.01%的副本,彈幕紛紛為我點根蠟。 副本boss卻在見到我的一剎那把頭迅速安上,若無其事地擋住腳邊的屍體。 「寶貝,你怎麼在這裡?」 「來,老公帶你去睡覺。女孩熬夜不好。」 彈幕都炸了。 【現在恐怖副本都沾親帶故的了嗎?】【大boss的落跑小嬌妻?】 我也想知道我的親親男友和同學們怎麼都背著我來當恐怖遊戲詭異的。"

    皇帝擺爛日常

    「臣妾不想做皇後了。」朕本來在慢吞吞地批奏折,忽然聽到朕的皇後來了這麼一句話。 朕手一頓:「……你想當皇帝?」 皇後:「?」 皇後平靜地說:「那倒也不必。」

    相術師

    我家是相術師血脈,能測生死無常。 大姐辨人善惡,二姐知人壽數,我能看到別人的死法。 除了四妹是撿來的,隻會抱我的大腿。 我爹死後,皇帝為我們賜婚。 大殿選夫時,大姐和二姐選走皇叔和太子,隻剩丞相和將軍。 四妹跪求我告訴她,誰的下場最好。 我指向了丞相。 四妹卻不信我說的是真話,搶先選走心悅於我的少年將軍。 她自作聰明,以為我留了一手。 可她不知道,我第一眼見她,就看到了她會死在我手裡。

  • 嫡次女

    我是家裏的嫡次女,生來就被長姐踩在腳下。 父母偏愛,長兄寵溺,就連我清冷禁欲的未婚夫,也在書房裏掛了長姐的畫像,日日思慕。 上輩子,我不服輸地和她爭,最後被打斷腿趕出家門,凍死在大街上。 這輩子,我不想爭了。 父母的愛,長兄的寵,那冷漠似天神的未婚夫,我統統不要了。 哪怕無人愛我,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粟禾

    我和妹妹都是亡國公主。城破那日,敵國士兵要凌辱我們,妹妹將我推了上去。 她以為我必死無疑,孰料我被敵國少主救下,還成了他的貴妃。 妹妹則淪為奴隸,每日苦不堪言。 妹妹含恨殺了我,與我一起重生了。 這次,她搶先跟著敵國士兵離開。 「姐姐,這次,貴妃隻能是我。」 她不知道,我並不想做貴妃。 有著公主血脈,要做,就做那復國的女帝。

    滿糖磕瘋了

    我縯了個男二火後,影帝的一段採訪就上了熱搜。 「最難過的事?哦,被甩了算嗎?」 「對方是誰?前兩天剛火的,同行,你們猜。」 我:你不如報我身份證?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