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東宮福妾》, 本章共4886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42:08

  “皇太後此病是去年冬天偶感風寒之後留下的體虛之症,但太後為人素來豁達,即便病痛在身,仍常笑稱‘能活到此歲數,已承天之眷佑,不敢再多妄想。’,唯獨太上皇時常因此怔忪不語,回頭便命皇上加緊修整皇陵,並要求與太後死後同衾,讓工匠將太後棺椁之位安置在同一墓室,不必分隔兩間。”


  “三月末,太後病篤。”


  “太上皇親侍湯藥,以蜜糖哄之,言語諄諄,猶如哄騙幼童,待太後服藥昏睡,又轉身黯自垂淚,對我說‘何保忠,朕與太後七十餘年未分離過,如今想到要分開,便心如刀絞。’頓了頓又道,‘你去取把剪子來’,我連忙取來,隻見太上皇悄悄絞下一截太後的發,藏與貼身荷包之中。又捧著荷包呆呆不語。”


  “等到三月二十八日那天,太後忽而回光返照,精神異常好,能開口與太上皇說話,太上皇執著她的手說‘阿婉,下輩子你再嫁給我,我們再做一世夫妻,可好?’,太後笑著頷首說好,旋即又伸手為太上皇拭淚道,‘二爺別哭,我定在下頭等著你,你慢慢來,不著急。’”


  “三月二十八日昏時,皇太後薨逝。”


  “快把這位姐妹的筆收了,別讓她寫了,我不行了。”


  “真希望阿婉和她的二爺真能有下輩子啊。”


  “會有的。”貼子裡,ID名為‘南風手殘志堅’的網友回復道。


  “他們下輩子,一定會很好很好的。”


第195章 番外·我的額娘


  我的額娘


  我自小便覺著我的額娘是個不凡之人。


  倒不是覺著她是個完人,相比起來,額娘是個很多事情都不會,很多事情也怠懶做的人,她一點也不完美,但恰恰是這樣的不完美,叫人覺著格外可親。


  但幼時,我總覺著她無所不能,她會給我做風箏,會給弘晳釣冰凌,會給咪咪縫貓窩,會做天南地北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且都能做得好吃。她還會侍弄各種花草,最喜歡的是山茶、薔薇、紅竹,後罩房裡的花草倒沒有貴賤之分,野花野草不生得很高大也是從不叫人去鏟的,即便是青石板縫隙裡艱難冒出的一點不知名的小花,她也會驚喜地拉著我蹲下來欣賞很久,快樂地說:“額林珠你瞧,這花兒竟從這兒冒出來了,它可真努力,也真好看。”


  後罩房的野花很多,石板縫隙裡冒出來的往往都是那等花小葉小莖子也細的,矮矮地伏在地上,安靜地開在人的腳邊,花瓣上有一點點粉色,也不怕踩踏。


  我不懂,想伸手去揪,被額娘捉住了腕子,就聽她笑道:“可別辜負了它這一番辛苦,要從這樣的地方開出花來多不容易啊,額娘不是種了好些月季,都快開敗了,可以剪幾朵再養幾日。”隨即又帶著我去剪盛放後的月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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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娘種花的土都是自己配的,她覺著內務府花草房裡送來的土沒營養,還容易板結,實在不好使,於是總是自己花費心思調配土壤,不同的花用不同配方的土,就像對待我們兄妹幾個一般。


  除了貓狗花草,額娘還養龜、養魚養蝦(雖說這兩樣大多不是喂了咪咪就是喂了元寶),她好似對這世上許許多多的生物都有用不完的耐心,不過咪咪和旺財年老過世以後,額娘就再也不養貓狗了,但還是會在後罩房院牆根下放些魚幹貓飯,給路過的野貓吃。後來咪咪和旺財用過的貓屋狗屋也讓人拿到南花園去,放在能曬得到陽光的灌木下頭,供那些野貓過冬用。


  有一回她去園子裡散步,看到有帶崽的母貓領著三五個毛孩子窩在那貓屋裡頭,母貓很會帶崽,在陽光下相互舔著毛、翻滾撲咬玩得正開心,她回來還高興了半日,說也算替咪咪和旺財積了福,這樣它們下輩子一定能投個好人家。


  我不由地想,額娘真是太溫柔了。


  她平日裡很少亂發脾氣,她即便發脾氣也不是胡亂叫嚷、急得面紅耳赤的那一類,她隻是會收了笑容,認真嚴肅地跟你講道理,從來沒有哭叫鬧騰一類的表現,我真羨慕她的脾氣,我就不行了,生氣起來語無倫次是常有的事。很多次我也想學額娘的脾氣,但最後還是沒能做成。


  她很愛我們兄妹幾個,也盼著我們各個都好,但從不拘著我們讀書寫字,倒常常變著法子領我們四處遊玩。那會兒弘暄還在石額娘院子裡養著,他在背書時,我們出門摘梅子回家漬梅子糖,他站著練字,我們去花園裡釣魚摸田螺,他大晌午練箭習武,我和弘晳卻窩在額娘懷裡聽她講故事,屋子裡的冰山漫著一點點涼涼的煙氣,我和弘晳就這樣漸漸睡去,記憶中,額娘溫柔的聲音一直伴隨在我的夢中。


  後來弘暄來了我們這兒,他才知道原來竟還有日日能出門玩的規矩?有時額娘叫他出門玩他竟都惴惴不安,但額娘常說:“我是從不許孩子每日都拘在屋子裡的,即便要讀書,也要出門玩上一兩個時辰再回來讀,曬曬日頭吹吹風多跑多跳身子才會好,若隻管一直盯著書本,那豈不是要讀成書呆子了?”


  額娘說得真好,這話可很是對我的脾性!


  除此之外,額娘手很巧,不僅做得菜極好吃,做起女紅來也是一把好手——我阿瑪一年四季的衣裳,除卻吉服朝服一類的,日常穿的便袍、鞋襪荷包扇墜全都是額娘一手包辦,阿瑪喜歡穿額娘做的衣裳,總說鞋子也做得格外合腳,騎馬射箭、練武練拳都不累腳,反倒我們這幾個小的,她是想起來有什麼好料子才給做一身,平日裡都交給嬤嬤了。


  有一回,額娘給阿瑪做了個灰鼠毛的坎肩,毛皮裡子還縫了一層羊羔絨,那羊羔絨是親手從羊皮上用細密的篦子一點一點梳下來的,取得羊毛裡最綿密、細軟的絨毛,再將這絨毛一點一點織起來,這樣做出來的坎肩又舒服又輕薄,但極廢心神,那件坎肩一做好上了身,就被阿瑪寶貝得不像樣子,冬日裡是最常穿的,每到天寒下雪的日子,我總能瞧見阿瑪肩頭這件坎肩。


  這件衣裳還被四嬸嬸學了去,似乎是因著四叔見阿瑪日日穿得單薄,還以為他不畏寒呢,一問才知道這其中奧妙,阿瑪隻要遇著額娘的事,便一改平日裡低調的性子,變得愛炫耀了起來,還脫下來給我幾個皇叔瞧,細細地講這衣裳如何費功夫如何舒服講得頭頭是道。


  我大伯是最瞧不慣我阿瑪的,他當即就鼻子噴氣哼了出來,但卻不可避免地有些羨慕,身在皇家,一切吃穿用度哪有不精細的,身上穿的皮子各個不說七八百兩一件也有一一百兩一件,但若論用心,宮裡的繡娘制出來的東西和枕邊人度量著你的肩寬尺寸、一針一線都為你著想制出來的東西,那是截然不同的,何除了針法嫻熟,還有這裡頭的巧思,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至少我的大伯母是不大管大伯這上頭的事的,說是自己動手做的,不過動手繡一兩朵花罷了,或是鎖個線,實際上都是叫奴才們做,這是宮裡的老伎倆了!就是做菜做飯也是如此,唯有額娘是真的不假人於手。其他幾個皇叔在家裡的待遇也大差不差,他們便相互議論了起來,大伯還不信呢:“這也說不準,保不齊是底下嬤嬤的手藝呢。”


  結果阿瑪卻脫口而出:“我自然知道,程氏做繡活有自己的針法習慣,她打結都是反向打結,還會將結仔細藏在裡頭的,因此是不是她做的,一瞧就知道。”結果皇叔們都震驚地望向阿瑪,紛紛咂舌:誰會仔細去瞧這個啊?還記在心裡……


  但阿瑪就是會,他記得很多額娘的小事,再小的他都記得。


  那件衣裳阿瑪穿了很多年,直到那毛掉得差不多了,實在穿不大出去了,但也不舍得丟,還叫人妥妥帖帖收進了箱子裡,這樣費功夫的坎肩我和弘晳也有,但卻是青杏姑姑給我們做的,額娘後來年紀越來越大,在做這樣的活計也有些勞神,阿瑪便不許她再做了。


  我自小便功課不好,額娘也從不強求,我字寫得糊塗,她還會笑著給我收起來,促狹地說:“等你以後長大成親生子,我拿出來給你的兒女看,讓他們跟額娘一塊兒笑話你。”


  我才不怕呢,哈日瑙海跟我是半斤八兩,念書的日子裡,不是我墊底就是他墊底,我們倆難不成能生出如弘晳這般過目不忘、學富五車的神童麼?俗話說得好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們的兒女相必資質與我們倆大差不差,隻怕也是個先生在上頭搖頭晃腦,他在下頭小雞啄米的小糊塗蛋,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笑話誰呢!


  在功課上頭,我甚少因學得不好被額娘責怪,幼時學騎馬射箭,是跟阿瑪學的,阿瑪是嚴師,指點起來很是嚴格,但我在這上頭算有幾分天賦,很快阿瑪就沒什麼可教我的了,我便跟哈日瑙海學蒙古式騎馬,單手持韁,這事兒算危險的,那會兒好些小姑姑跟我一塊兒學騎馬,因為皇瑪法喜歡公主們厲害點,這樣去蒙古就不會被欺負。


  但姑姑們的額娘大多都不許她們跑得太快,也不許她們單手騎馬,看管得很嚴,額娘卻從不在這上頭約束我,她隻會出門時叮囑哈日瑙海一句:“你們可要小心,自個要有分寸才行。”隻有這樣一句,不論是這件事,或是其他什麼事,她大多是由著我的,想讓我做什麼便做什麼,即便是瞎胡鬧她也不會生氣,還會樂呵呵地替我出主意,幫我瞞著阿瑪。額娘打心眼裡是不大看重規矩的,即便她當時還隻是程格格、程側福晉,她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讓我感到快活。


  真奇怪,額娘怎麼會養成這樣的性子呢?她好像生來就是這樣的,自由的,自得其樂的。


  女紅上頭,額娘倒給我出了不少主意,還手把手教過我一陣子,我學過蘇繡、湘繡,額娘建議我博採眾長,不要僅學一種針法,我開始不知道好處,學到後頭就知道她說得是極對的,倒現在我做起繡活來都又快又好,兼具蘇繡的靈動又有湘繡的精致,這都多虧了額娘。


  在婚事上頭,我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認定的哈日瑙海,隻覺著額娘似乎比我自個都更早發覺這份心意,有一年哈日瑙海吹笛子給我聽,我就坐著秋千輕輕地蕩,那時候我們什麼話都沒說,但我看著他站在微風裡,微微垂下睫毛,橫笛而奏,我蕩起來的時候能越過高高的宮牆,看到遼闊碧藍的天,那笛聲又潤又輕靈,像是一把軟軟的毛刷,刷在我的心裡。


  夜裡我跟額娘一塊兒煮夜茶喝,額娘竟眨眨眼睛說:“額林珠,你要不要學個蕭?這樣哈日瑙海吹笛子時,你不是就能以蕭相和了麼?”我剎時便紅了臉,嚷道,“額娘你說什麼呢!”


  額娘卻隻是笑:“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這有什麼呢?”


  後來我還是跟阿瑪學了馬頭琴,額娘瞎出主意,偏偏我卻忍不住聽她的。


  即便是愛慕之情這樣容易引人非議、大做文章的事兒,額娘也從不攔著我,我年少不懂事,原也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還誤以為這天下的父母隻怕都是這樣與兒女親親熱熱、寬容和氣的,直到茉雅奇和石額娘數次大吵大鬧,幾乎到了要自尋短見的地步,我才知道我錯了。


  這世上唯有額娘是這樣的額娘,如她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


  是我命好,才投身在她肚子裡。


  我從此便將額娘當做了自己的榜樣,我想我日後也要做一個如她一般的額娘,我也要對我的孩子們像放風箏一般,遠遠拽著一個線頭就好,由著他們隨風而高飛。


  隻不過我恐怕比不上額娘的是,我做菜的手藝不怎樣,哈日瑙海吃了好幾回我燒的羊肉湯都鬧肚子,但回回我問他好不好吃,他都煞有介事地說好吃,直到我自個嘗了一口,後來我就不做了,畢竟哈日瑙海也隻有一條命,他的命也是命。


  那年我請額娘來準葛爾小住,額娘一個從未來過漠西、長居京城繁華城煙之中的人,卻親自下廚給我做了幾回手把羊肉,還做得分外正宗,把我幾個沒見識的兒女吃得滿嘴流油,有一個算一個都猴在額娘懷裡,甜絲絲地喚祖母。


  額娘跟我們一塊兒騎馬,準葛爾部的草原很臨近藏地,這兒似乎連草、牛羊都染上了這種遠離俗世的空靈,牽著馬踏著軟而湿的草面漫遊,身後不遠處便是仿佛觸手可及的巨大雲層,被霞光照成了金色,雲層後頭還有連綿的冰川,額娘先住在我的府上,後來又跟著我去了草原上住毛毡帳篷,每到冬季,為了尋牧場和河流,準葛爾部都要遷徙,額娘竟也一點不叫苦,頗有興致地與我們一塊兒拆帳篷、搭帳篷,幫著趕牛趕羊,樂在其中。


  到了地方,坐下來掰茶磚熬奶茶,還知道加鹽,做得奶豆腐比哈日瑙海的老僕還做得地道,外頭殺羊,額娘也不怕,圍著看,還誇殺羊的奴隸厲害,就一把小刀,不出一刻鍾就能將一整個羊骨架完完整整地剝下來,羊皮也是完完整整的。


  草原上也有暖和的山坳,初春冰消雪融,會在河岸邊冒出一片翠綠的蒌蒿,這東西在草原上很難得,像蘆葦似的,草原上的人不大知道這東西能吃,額娘卻知道怎麼料理,親自帶著我們去採,用牛油、鮮牛肉一並炒,鮮美無比,咬起來脆生生,帶一點甘甜,後來額娘回了京,我每年都叫人去採,自個炒著吃,卻總覺著沒有額娘炒得那麼好,吃起來反而不是滋味,或許是因為我想念額娘了吧。


  我去蒙古帶了一窩黑白西洋牧羊犬,本是極溫順伶俐的狗,結果被哈日瑙海部族裡的蒙古大獒犬帶著,竟也學得很是兇猛,如今這七八隻狗一齊守著牛羊,連狼都不敢過來,額娘也不怕,獒犬一生隻認一個主子,還是個沒睜眼的狗崽子就是哈日瑙海親自喂的,吃羊血羊肝長大的,站起來比轎子都高,哈日瑙海叫它坐下,它便乖乖坐下,這樣額娘也敢切肉去喂了。


  揉揉巨大的狗頭,額娘眼裡流露出一點懷念,我知道她想起旺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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