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大陸特種兵開著遊艇,又重回了富麗華的私人沙灘,錢飛龍也該下船了。
他現在擁有一整套的證據,能證明麥家駒貪汙了三個億,還能證明他不但勾結毒販,甚至還勾結大英軍情局,意圖謀殺港府第一首富家的親孫子,總之,麥家駒不但無法光榮退休,還將身敗名裂。
而等錢飛龍上岸之後,他將為今天遠道而來,參加婚禮的老富商們親口講述一下,大英軍情局伙同麥家駒,是怎麼在整個東亞制造混亂,左右政局,並從中牟利的。
今天來的可都是有錢人,老財主,讓他們知道真相,以後也好少受點欺騙和盤剝。
而在他那邊確定事項後,蘇琳琅就得開始催化,加快事情發展的腳步。
首先,關於《末代皇帝》電影,其實整個項目才在籌備階段,離正式開拍還有好幾年,蘇琳琅也隻是想拉它騙人嘛,就讓曾經的風月女明星,現在龍虎影視的女編劇李珍隨便給自己先寫了個劇本用來做幌子,行騙用。
然後她把整件事全告訴了袁四爺,就讓他來負責騙喬治上校。
也就是說,由他作為《末代皇帝》制片方的名義去聯絡喬治上校,再聯絡港府本地的佳士得拍賣行,促進喬治上校的文物能盡快開展。
再,袁四爺還得讓港府佳士得跟大英佳士得趕緊接洽,催促對方盡早整理文物,辦理海外展出手續,把所有文物迅速空運到港。
麥家駒瞪下屬:“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又說:“樸廷是我們港府No.1的納稅人,還免費給我們提供靶場使用,他是我們飛虎隊的恩人,保護他是飛虎隊,也是我應盡的責任。”
下屬低頭:“Sorry,麥Sir,sorry,賀老板。”
麥家駒沉吟片刻,突然問蘇琳琅:“蘇小姐感覺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這種大遊艇速度快的,也會很顛簸,那會讓你很不舒服的。”
蘇琳琅皺眉,聲線一寒:“麥Sir這話我怎麼聽不懂,是誰跟您說我身體不舒服的,難道是我家哪個佣人嗎,阿華姐,珍妮還是莉莉?”
蘇琳琅從皮包裡掏了兩張百元美金出來,說:“多謝你了,送我們去碼頭吧。”
於這位普普通通的出租車司機來說,有幸能載一回港府道上大佬,他榮幸之至。
Advertisement
蘇琳琅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權力和金錢的雙重光環讓她莫名的具有一身難以形容的霸氣和威嚴,出租車司機都沒敢推辭錢,雙手接過錢,恭恭敬敬的說:“謝謝大佬!”
說完又覺得不妥,忙改口:“謝謝阿嫂!”
就這樣,賀樸廷夫妻兜了一大圈,但是趕晚就又乘坐遊艇回港,回家去了。
正好這時有服務員端著清酒和小菜過來,但不知怎麼的腳滑了一下,服務員託盤裡的清酒帶小菜全灑到了錢飛龍身上。
錢飛龍一聲你是不是有毛病還沒喊出口,喬治上校已經又是God又是Fuck的對著服務員一通輸出了,又立刻掏手帕給錢飛龍,讓他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錢飛龍推開不停道歉的服務員,罵罵咧咧走到衛生間門口再回頭,就見喬治上校剛好放下了他剛才喝水的水杯,低下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他伸手一摸西裝夾層,也是佩服,因為就在剛才那一轉眼的功夫,他的警官證和錢夾一起消失了,而他的錢夾裡除了有現金和支票,還有飛虎隊執行任務時的口令簿。
要知道,因為飛虎隊出任務都是蒙面的,一旦有任務,很有可能就會發生有匪徒冒充飛虎隊員的情況,口令就是為了在行動中甄別敵友才設立的。
是錢飛龍,他說:“蘇小姐,是我,你最忠誠的警長錢Sir,話說,昨天晚上季霆軒私會的人是你吧,你倆在路上見過一面?”
蘇琳琅昨晚出去跑步,因為一些私事見了季霆軒一面,因為狗仔躲得遠,沒拍清楚,就被謠傳成是他結婚前夜私會美人了。
她最近就盯一個人,喬治上校,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搞定他。
而錢飛龍在等待了四天之後,今天終於要去見喬治上校了,不過他得先把前期自己已經掌握的情報跟蘇琳琅共享一下。
他說:“大陸公安的案子眼看審完,麥家駒也特別著急,想跑路,但負責幫他轉運贓款的黎憲死了,喬治上校來查黎憲的死因,並承諾以抽四成為代價協助麥Sir轉運錢,這次他們打算來個猛的,直接用軍情局的直升機往外運錢,對了,麥Sir有足足3億港幣。”
從警署後門出來,正對的就是鬧鬼的宿舍。
也就是傳說中的猛鬼差房了。
宿舍區的門前停著一架警用直升機。
這飛機是麥家駒剛剛調來,準備逃跑用的。
蘇琳琅當然先四面觀察,還好因為鬧鬼,一般的警員都不會來後院,所以四下無人。
正所謂販夫走卒,雞鳴狗盜,古惑仔其實就是街上擺攤的,開出租車的,以及在碼頭為賭場攬客的疊碼仔們。
他們的情報網,也跟站街女們的一樣大。
蘇琳琅問:“那個外國人呢,現在在哪?”
出租車司機指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說:“他和港府飛虎隊的錢Sir在裡面喝咖啡。”
喬治上校果然是個專業特工,他選了一家離婚禮現場最近的咖啡店在盯梢。
但要出賣身體,就要面對形形色色的垃圾男人。
體能處於弱勢,又不受法律保護的站街女們出來賣就需要一把保護傘,而陸六爺正是那柄傘。
而要這個女孩這樣說的話,那就不是一個雞婆在跟蹤喬治上校了,而是全港的雞婆們。
她們處在整個社會的最底層,是最顯眼,但也最不受人關注的一個群體。
她們遍布九龍的每個繁華商業街和十字路口,堪比人形攝像頭,她們不需要專門去跟蹤喬治上校,隻要看到他,再給陸六指打個電話,喬治上校在港的每一步,每一次行蹤動向,都會被她們看到,監視的清清楚楚。
喬治上校當然不好打,作為皇家一號特工,他一身腱子肉硬的就跟鐵塊似的。
錢飛龍剛才挨了他一槍託,還被他狠狠踹過頭,昏頭脹腦的,打起來就不那麼得勁。
倒是大陸來的特種兵,那個大小伙子,先是挨了喬治上校幾拳,但很快就能反擊了。
他先是被喬治上校壓著打,但挨了會兒打他就佔了上風了。
精幹麻利的小伙子手腳並用,左右開弓。
賀樸廷兄弟是趕早來的,還沒有吃早飯,得趕緊給他們張羅早飯吃。
而今天的賀樸鴻簡直就跟大變了個活人似的。
不但耐心攙著爺爺回房,一會兒賀樸鑄把他爹賀章也推來了,他也不像原來那樣,隻盯看他爹兩眼就走。
賀章說話遲緩,磕磕巴巴的問,他耐著性子聽,也願意回答幾句。
老爺子房裡就劉管家,佣人月華姐和兩個當班的保鏢,都是自己人,聊什麼也不必太忌諱,老爺子也不好深入問,但問賀樸鴻工作搞的怎麼樣,賀樸鴻也不會像原來一樣,隻硬梆梆的答一句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之類的話。
他懶得多說:“阿爺,琳琅累了,我們先回房間了,您也早點休息。”
賀致寰想叮囑孫子幾句的,但還沒張嘴,他已經拉起蘇琳琅急吼吼的走了。
老爺子愈發心裡不舒服,又看劉管家:“還不去廚房看看,下午茶備好了沒有?”
劉管家也一溜煙的跑了。
賀致寰拄著拐轉到泳池那邊,就可以看到孫子的臥室,他得看看孫子表現的合格與否。
他們跟他隻是擦肩而過,但是錢飛龍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豁然開朗,這幫人跟那幫站街女一樣,是聽了蘇琳琅的差遣才來的。
或者說,他們就跟那些跟蹤喬治上校的小姐一樣,是在完成一種接力式的跟蹤和取證。
他的遊艇跑的快,澳城和港府離得並不遠,所以也不過40分鍾他就到澳城了。
也是直到澳城之後,錢飛龍才真正體會到,一種能讓喬治上校那種頂級特工都覺察不到的跟蹤取證會是什麼樣的了。
他的遊艇才到澳城海域不久,就看到澳城的大佬,無冕澳督了。
蘇琳琅說:“他不是不開心,而是今天你的婚禮要出點意外,但是不要怕,因為隻要有我在,今天在場所有人就都不會有事。新娘子可以等事情完了之後我再賠罪,咱們是朋友,也是知己,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聽我的。”
季霆軒有點懵,下意識扭頭想走。
但又生生止步,折了回來:“現場保鏢不夠,我去呼叫麥Sir增派警員……”
他也是夠聰明的,隻看蘇琳琅的臉色,就又說:“好吧,一切聽你安排。”
蘇琳琅手指賀平安,他立刻會意:“賀叔,今天現場的安保工作就由你指揮。”
但是坐在錢飛龍的位置,就可以看到店小二默默將一盆藏著錄像機的花盆擺到了包房的餐邊櫃上,也就是說,在這麼一家跟錢飛龍全無關系的店裡,一個隨機的店小二也是蘇琳琅的人,他們的聊天對話當然也會被記錄下來。
而如果說這還不夠不可思議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堪稱奇觀了。
喬治上校在澳城也有線人,而且是葡萄牙人,還是個小葡警。
喬治上校不但要殺賀樸鴻,還要栽贓嫁禍錢飛龍,就需要一系列的假證據。
他借著出門買煙,給了一個葡警一隻信封,裡面就是他偽造的東西,但是那個葡警在接東西的時候,對身後,玻璃櫥窗內的錢飛龍比了個OK的手勢。
再說回現場。
萬裡晴空下,潔白的沙灘上,鮮花築起花門,也築起一條花徑。
婚禮即將開始,一對新人幸福而美好的人生,也正在徐徐展開畫卷。
這時候麥家駒還沒有準備刺殺,甚至也還沒有給深水埗警署的倪Sir打電話。
因為一則,喬治上校還沒有把錢飛龍帶來。
這輛車裝載防彈鋼板,配備防彈+偷窺的特種鋼化玻璃,就是個移動的小城堡。
相比於勞斯萊斯銀刺,麥家駒更喜歡這輛車。
當然,他也買得起。
因為他攢的那份家底即使給喬治上校分一半,還能剩1個多億。
他蒙起面巾,回頭問身後的警員們:“你們說說,張華強,葉慶榮,袁四,蘇琳琅,哪一個不是大陸人,哪一個不是聲名赫赫?”
當一個白皮鬼佬來港公幹,當然不可能隻叫一隻雞。
所以第二天晚上,他召第二隻雞的時候,第二隻雞就把第一隻雞留在賓館裡的錄音筆帶出來了,然後,她又重新放一支新的進去。
當然,那隻錄音筆陸六爺轉交給錢飛龍了。
而依次類推,喬治上校每召一回雞,錢飛龍就能得到一支擁有大量可以做為證據的對話錄音筆,用這種笨拙到不可思議的方式,錢Sir完成了對喬治上校的竊聽。
就不說錢飛龍大受震撼了。
這就是政治的殘酷性。
而一號特工喬治上校的工作,就是在全球的大英殖民地幹這種事。
他四處暗殺各個殖民地的重要人物們,悄悄挑起內亂,再讓大英出面充當好人。
而這種陰私,骯髒又卑鄙的政治手段,是普通人是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