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從前門出來時,見賀樸廷和倪警長還在警署大門口聊天,蘇琳琅就說:“阿哥,咱們還要去澳城呢,快走吧,我不想再待在這兒了。”
賀樸廷伸手:“倪警長,那咱們改天再見,關於刺殺的事情也改天再聊。”
又說:“Lon你新年有假期吧,聽說你有一艘非常棒的遊艇,不知道作為你曾經的長官,在這個新年我是否有幸,能陪你一起跨年。”
錢飛龍說:“當然。能陪伴您是我的榮幸,我再為您邀請幾位年輕的,可愛的,溫馴的女孩吧,就是不知道colonel您想去哪裡?”
他要是真的逢新年要度假,想出海放縱一下,當然是美女多多益善。
但他擺手說:“不不不,我雖然喜歡女性,但我向來隻愛遠觀,靜靜欣賞,不喜歡打擾她們,相比於熱辣的海上趴體,我更喜歡讀書,釣魚和安安靜靜的曬日光浴,所以我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隻要我們倆就好。”
要不是親眼看他一天召一個女孩,三天召了四個,憑他臉上的誠懇,錢飛龍就真要信他的鬼話了。
蘇琳琅一周沒見丈夫了,這會兒想見的是丈夫。
見來的是賀樸鴻,既尷尬又敗興,就問:“你怎麼沒跟樸鑄去玩,找我幹嘛?”
話說,這趟賀樸鴻回來的原因,今早賀樸廷在船上專門跟他講了,所以他是知道的。
像賀樸鴻這種人吧,他從小就沒缺過物質,智商又高,幾乎沒有世俗的欲望,但他愛好各類武器,而且大英軍情局又是他的敵人,所以當聽說喬治上校要來,他又是來充當誘餌的,他一下就激動的不行了。
畢竟他的副業就是搞各種諜戰類武器,所以他自發的,就認為這趟喬治上校這趟來,自己的武器能派上用場,還能大顯神威。
那位就是澳城道上的大佬,無冕澳督了。
他除了幫賭場幹髒活收爛債,就是造假鈔,全球各國的假鈔他原來都造過。
不過造假鈔是需要技術含量的,從畫版到印刷用的色彩,紙張的選擇都大有學問,而無冕澳督手下的造假高手方文晉被蘇琳琅給打趴,打跑了,他多年積攢的假鈔刀版也被蘇琳琅舉報到澳城警察廳,被警察給毀掉了。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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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無冕澳督失了一條發財的門道,收入大幅減少,人也沒那麼橫了。
梁警官帶著喬治上校,就進了那幾間被封鎖的宿舍。
而等出來以後,據剛才那個站街女反應,他們還跟深水埗警署的警長見了面。
深水埗警署的警長是麥家駒親手帶出來的老部下,也是他的親信。
那麼,錢Sir就又確定一個潛藏的毒販同伙了。
深水埗警署,猛鬼差館。
阿貴說:“算他是個聰明人,低頭低的快,就不用挨一頓無名的打。”
蘇琳琅餘光瞥丈夫,他好像在啃個什麼東西,但她一看他,他又站的筆直,一臉從容了,就是嘴角上沾著點綠沫子,有點髒。
她伸手替丈夫抹了嘴角那點綠沫子下來,再聞一聞,咦,好酸的味道。
蘇琳琅越看越覺得丈夫怪怪的,但依然沒說什麼,隻對郭瑞說:“阿瑞叔,澳督之所以那麼給咱們面子,是因為等到99年澳城也會回歸大陸,他要不洗白,早晚也得坐牢。他不是在向我低頭,而是在向咱們身後的國家低頭,他怕的也不是我,是咱們的國家。”
翁家明向來內斂,不愛說話。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幫蘇琳琅,也知道就一個喬治上校,要抓他輕而易舉。
但他太太才剛剛懷孕,在危險期,他生怕她會出意外,就特別緊張,緊張加劇了他的孕反,所以他才會格外難受。
還別說,蘇琳琅從這個角度分析了一下,賀樸廷突然間豁然開朗。
就像蘇琳琅說的,以她的體質,不可能懷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家伙,要是兒子大概會弱一點,但如果是個女兒的話,肯定會像她媽媽一樣,超級強悍的。
這樣一想,賀樸廷自打知道太太懷孕後的緊張和擔憂一下就緩解了不少。
那就是袁四爺,堂堂港府賭王的能力和號召力,也是為什麼隻有他才能做《賭場風雲》的男主角,讓蘇琳琅為他拍傳記。
確定他要登機了,蘇琳琅不但奉上一大堆誇贊的話,還破天荒的說,要是她母親還活著,也會為了袁四爺而驕傲,並欽佩他今天為了華國文物的回流事業而付出的努力。
袁四爺跟陸六爺一樣,雖然沒有明媒正娶的太太,但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不過於男人來說,初戀跟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掛電話時他樂的哈哈大笑。
給他打完電話,蘇琳琅還得給澳城那邊,她的老相識阿衰哥打個電話。
她剛才老爺子房裡拍丈夫,當然是因為某方面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那方面最近一段日子就總會想要,進門就見丈夫躺在床上,心裡還挺竊喜的,心說看來他比她還著急。
但就在這時,賀樸廷手捂胸口哼了一聲,本來是側躺著的,翻個身,仰面躺著了。
沒有拉緊的窗簾透進光來,灑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長長的睫毛微蹙,似乎很痛苦。
蘇琳琅忙問:“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所以幾輛車從後山出來,直奔山頂停機坪。
郭瑞開的是最後一輛車,他在停機坪門口籤字登記過,再開車進場,打開停機庫假裝拿東西,程超的一個叫宋明的手下就地一滾,眼不丁兒的,就鑽停機庫裡去了。
郭瑞丟給他一把鑰匙,再把卷閘門拉下來,這個人就算安排妥當了。
他們是軍人,外出任務會帶三天的軍糧,而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待在停機庫裡,直到任務開始。
再開上車,三輛車浩浩蕩蕩,一路下山。
自投羅網!
她這次要調動的,是港府和澳城兩地所有的古惑仔,那是一群人渣,一幫樂色,他們彼此一個不服一個,還特別喜歡背後捅刀子,也就一拳拳的把他們都打服,打跪過的蘇琳琅能指揮得了他們,所以她不去不行。
可她懷孕了,懷的是他的崽崽。
他哪怕什麼都做不了,必須要跟著她的。
而他現在這個樣子於她來說,比當初坐輪椅時還不如,簡直就是個累贅,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賀家的早餐自來豐盛,自打蘇琳琅懷孕,就堪稱奢侈浪費了。
此時一隻隻餐車由廚師們推著,悄無聲息的越過走廊,並列在房門外。
蘇琳琅今天得穿禮服,還得化個淡妝,因為要辦大事,她還得去的早一點。
匆匆吃過早飯就得化妝做頭發了,這時賀致寰老爺子去了趟公司,也才剛回來。
雖然季荃老爺子盛情相邀,但考慮到屆時會場太亂,賀致寰就不去了。
而這時,剛在書房裡忙了會兒工作的賀樸廷接到許天璽打來的電話,說自己到了。
賀樸廷特意交待許天璽不要進院子,在外面等著自己,就躡手躡腳進臥室了。
但他這一進臥室,立刻愣住了。
因為他向來精力旺盛,白天從來不睡覺的妻子躺在床上,正呼呼睡的香。
他於是停了下來,輕輕坐到了床邊。
他還挺埋怨大哥的,因為如果大哥昨天就告訴他真相,那他提前一步就把東西帶來了。
當然,這時的賀樸鴻並不知道蘇琳琅為了逮大英的一號特工而聯動了多少人,又準備了多少手段,以為隻有他和她要單打獨鬥。
但蘇琳琅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就說:“你回去太麻煩了,打電話給程超或者齊嶼吧,這次任務他們也會來的,武器讓他們帶。”
賀樸鴻愣了一下,來了句:“好家伙!”
又說:“這就對了嘛,就應該讓我們南海部隊的人出面逮他才對!”
轉身,她挽著賀樸廷的手踏上紅毯,進酒店了。
記者們也轟然散開,獨留賀墨被安保人員攔著,還是出示了請柬才被放行的。
賀墨被嚴禁回山頂道的家,也知道想回家就得在蘇琳琅面前刷點存在感,所以進了酒店他就一路狂奔,四處尋覓,想要找到蘇琳琅。
但他當然找不到,因為從現在開始,這場婚禮要變成一樁謀殺案的直播現場。
而如果說有導演的話,蘇琳琅就是那個導演。
而蘇琳琅一旦懷孕,就是個特別好的機會。
一個於大英來說,可以重新嘗試著在港府搞事,攪風弄雲的時機。
所以於蘇琳琅來說,她的懷孕於她,於港府的安定都將是個巨大的考驗。
老爺子當然要跟孫子孫媳婦談這件事,但是得先把家裡上上下下都安排妥當。
也得把上上下下的嘴巴都封好。
他的槍裡裝的是空包彈,打不死人,那他還搞什麼刺殺?
現場那麼多保鏢,人人都有槍,殺他也隻需要一顆子彈,這時候當然要跑。
郭瑞和宋時迂有意要放他,沒有真跟他打,但他也是真的有能力。
發現槍裡裝的是空包彈以後他彎腰躲過宋時迂,再將槍託砸向郭瑞,又在郭瑞奪槍的瞬間一把將槍搡了出去,回頭看門外全是各家的保鏢在往屋子裡湧,他一個箭步跳上窗戶,撞開窗玻璃滾了出去,摘下對講機就喊:“各單位注意,有刺客,有刺客,向沙灘逃跑了,快上沙灘集合,快,上沙灘集合,OVER!”
邊給飛虎隊員們下通知,他邊逃路,等郭瑞他們追到窗戶邊時,他已經不見了。
他這就是封口了,全家上下一概封口。
回頭再看劉管家,老爺子又說:“把中環的老宅收拾一下給阿墨住著,再轉告他一聲,就說沒我的命令不允許他去酒店,公司,更不允許回家。”
許婉心還想說什麼,賀致寰忽而目厲:“婉心你要再敢亂嚷嚷,我還要關你!”
當初賀樸廷被綁,許婉心就被關過。
但也恰恰是因為她被關起來了,蘇琳琅救人的工作才能展開的那麼順利。
聞完,他戀戀不舍的將它放了回去。
這個不但程超看到了,蘇琳琅也看到了。
程超他們是軍人,經常保養槍支,聞慣了機油味道,倒也不嫌棄。
但是機油是很臭的。
可是,賀樸廷為什麼會聞的那麼陶醉的?
今天丈夫身體不舒服,蘇琳琅就靠上靠枕,把他的腦袋摟到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