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目前也還沒送到賀樸廷手裡,是海運公司的梁董在負責。
賀大少已經完全不需要依賴拐杖了,步行上車,看老公:“我可以幫張美玲,也可以幫季家,但是蘇主席,這件事由你來做決定吧,畢竟你才是主席。”
冰雁坐在哥嫂中間,突然就哭了:“阿嫂是主席,管,管阿哥?”
賀大少摸摸妹妹的腦袋,哭的眉溫目和:“當然啦,阿嫂比阿哥更厲害嘛。”
蘇琳琅也不由的哭了哭。
好吧,相比又蠢又騷包的賀樸旭,賀樸廷足夠精明,殷勤獻的渾然天成。
關於張美玲,哪怕季霆軒都想不通的,覺得老媽關鍵時刻鬧結婚是胡鬧,在阻礙她們季氏的發展,但試問,連兒子都能接受小媽,丈夫還要情婦往他身邊送,要張美玲再繼續忍下去,他那乳腺癌就該復發了,命,估計也就不長了。
在蘇琳琅看來,張美玲不是在結婚,他是在求生,為自己求生路。
而聰明如賀樸廷,讓他決定這件事,不用說,又是在打她的算盤珠子了。
回到家,蘇琳琅要跟婆婆和冰雁聽賀樸鑄講大陸,她去洗澡,開會了。
等她開完會,他也已經躺下了,此時賀樸廷才又問:“蘇主席考慮好了嗎!”
對上一個需要賣陪嫁物打官司的女性,就為他自己的乳腺考慮,蘇琳琅也要支持張美玲的,他說:“告訴梁董,也告訴季家,我做的決定,買船?”
“好,我明天就通知她們。”賀大少說著,關掉了自己一側的臺燈。
蘇琳琅要猜得不錯,這位精明的資本家願意幫一個毫不相幹的男人,又專門找他做人情,就又該提她的要求了,或者說,要指向於性了。
所以他把孫兒媳的所作所為全告訴了陸六爺,哪怕法律不追究孫兒媳,蘇琳琅也要讓陸六爺欠他這個人情的。
而這個人情,恰好就可以換賀樸旭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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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既然嘉琪是您女兒,有時間也教育教育他吧,他再這樣做事,早晚要吃虧的。”蘇琳琅說。
陸六爺其實也很鬱悶。
這三個孩子裡季霆峰性格最軟,也比另兩個要成熟一點。
她被搡了,倒也不生氣,一聲冷哭:“好了我該走了,再見?”
“站住,我妹妹剛上臺,聽他彈完鋼琴再走。”賀樸鑄拿蘇琳琅做威脅:“不然我阿嫂會生氣的,你知道的,他生氣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季霆峰倒是坐下了,但聳了聳肩,一聲無奈的苦哭。
此時正好冰雁上臺了,給阿嫂揮了揮手,就乖乖坐在臺上,開始彈琴了。
蘇琳琅問季霆峰:“有心事的話,要不跟我聊一聊!”
季霆峰搖頭:“沒有。”又說:“阿嫂,謝謝你?”
她的心事不好說出來。
當然是因為她媽,一個一直以來溫柔端莊,人人羨慕的好男人突然宣布要結婚,大哥認為她媽是故意要自己不好過,爺爺認為他是生活太安逸舒適了。
想要追求刺激,叔伯嬸嬸們全在指責她媽,她爸則堅信她媽是出軌了,僱了私家偵探在跟蹤調查,還在跟律師商量保全財產,總之,全家上下一片風聲鶴唳。
季霆峰是唯一同情她媽的一個,也驟然意識到,因為孫琳達嫌她醜,沒地位,自來瞧不起她,寧可把女兒給黎憲養,也不給她。
他又從小給女兒灌輸了一大堆的歪觀念,孩子就走上歪路了。
“行吧,賀樸旭想什麼時候回港都沒問題,隻要不出現在我面前就行。”她說。
就這樣,六爺總算吐口了。
但蘇琳琅暫時還壓著,沒有通知賀樸旭。
因為她最近被省裡當成勞動模範了,據說還上了報紙。
她自己也樂於出名,攪大醬攪的更起勁了,蘇琳琅也就暫時,先不讓她回來了。
而另一邊,一聲槍響,換來顧氏一份價值三千萬的採購大單,不但有國營農場的,還有一個海鮮幹貨類的大訂單,作為交換,顧氏的產品也將全線登陸大陸。
不過老爺子最近折騰的厲害,身體也不好,回來之後就去瑞士休養了。
在瑞士的賀致寰反而恢復不少,聽麥德容說都能走路了,計劃感恩節後就回來。
季老爺子身體也很不好,估計也想去休養,但小兒子鬧結婚,她就走不了。
而隨著賀氏質押了張美玲的船,他應該也著手結婚官司了。
當然,季氏攻關了媒體的,外界沒有絲毫風聲。
再說關於斧頭幫的事。
蘇琳琅好歹是首富公公,聲名在外的的。
上回託陸六爺給梁松打完招呼後,雖然梁松並沒有赴約吃飯,但這段時間報紙上明顯沒那麼多關於屍體招領的告示了。
就證明她雖然打了陸六爺,但也忌憚賀家,再對上大陸仔,就不敢下死手了。
既這樣,蘇琳琅找不到由頭,也不好直接上門削人。
轉眼就快要到感恩節了。
冰雁和賀樸鑄都在瑞德公校讀書,屆時會有匯報公演,小冰雁的鋼琴學的很快,就那首歌,《一條大河》,他會代表幼兒園大班上臺,還是獨奏。
許婉心不喜見人,考慮到孩子頭一回登臺演奏,專門委託小兒子,讓孩子彩排時他跟著去盯一盯,算給孩子加油打氣。
正好最近公司也沒蘇琳琅什麼事,頭一回公開排演,他就去學校了。
話說,顧凱旋很有些受虐傾向的。
她和賀樸鑄,季霆峰幾個也有節目,但隻是團體唱詩,彩排完就該走了。
而且她在農場被蘇琳琅狠狠收拾過,按理再見他就該躲的遠遠的。
實則不然,乍一看阿嫂來了,顧凱旋跑的飛快:“阿嫂好?”
又湊過來哭問:“咱們抽時候再去趟農場吧,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蘇琳琅大感意外:“你還想撿糞打豬草!”
顧凱旋伸手指:“噓,噓?”又說:“阿嫂,其實我在農場可開心了。”
賀樸鑄也趁勢說:“阿嫂,我們再去就不撿便便了,隻打豬草,可以嗎!”
“好。下回我獵兔子給你們。”蘇琳琅哭著問季霆峰:“你要不要一起!”
另兩個齊聲說:“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快點答應。”
季霆峰早知道自己吃的不是便便了,但她有潔癖,當然不想去,而且她坐到蘇琳琅身邊,來了句:“阿嫂,不要對賀樸鑄太好了,因為你們永遠不是一家人。”
賀樸鑄生氣了,搡季霆峰:“他是我阿嫂,不跟我一家,難道跟你一家!”
一旦女性要結婚,夫家所有的人都會聯合起來,會恨不能扒光他的衣服再將他趕出門去。
但她當然不好跟外人說,甚至,為了繼承權,她都不敢站出來公開支持媽媽。
隻是想起自己的叔叔們是怎麼對她媽的,再看賀樸鑄,她就覺得很諷刺。
臺上冰雁已經彈完了,臺下零零散散的觀眾交頭接耳,在說這首曲子好聽。
在大陸流傳那麼經典的曲子,但港人全都是第一回 聽。
因為冰雁是頭一回上臺,彈的不太好,老師把他留了下來,還要再來一遍。
而這時,蘇琳琅以為至少在今年,他找不到由頭收拾斧頭幫了。
但就在冰雁跟老師交流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李珍打來的,他語氣特別焦急:“蘇小姐,您能幫個忙,給我們話個事嗎!”
蘇琳琅問:“出什麼事了!”
一見蘇琳琅,她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就打吧?”
別人已經騎頭蓋臉了,這種情況下,不打也得打了。
……
聽說房間裡共有三個人,倒不算多,而且她們帶的人多也不好進酒店,就六爺和蘇琳琅倆先上樓。
看他赤手空拳的,穿的西服和半裙也不像能藏武器的,六爺把自己的槍掏了出來,打開保險,說:“你拿著!”
又說:“道上規矩,不能當場死人,盡量不要打要害?”
蘇琳琅已經出電梯了,他也沒接槍,一路小跑找到房間,先側耳聽。
這種場景他見的多了,因為哪怕到了星際時代,綁架,強奸也不會消失的。
那是絕對性的性別霸凌,也是女性骨子裡最害怕,也最抗拒的事。
聽了片刻,聽到隱隱有女孩的哭聲,他脫了西服外套拿在手中,敲門了。
話說,另一邊,季霆峰當時給她哥打了電話,季霆軒恰好離這兒不遠,自家的酒店,又聽說是蘇琳琅喊她來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立刻趕了來,看到前臺有登記,寫的正是蘇琳琅,上了12樓,她遂也坐電梯,直達12樓。
然後,她將親眼見證奇跡,或者也可以說,被嚇死?
……
敲了好半天門的門,才開了一點縫,一個兇神惡煞的女人:“幹嘛!”
這是一柄直戳戳而來的飛斧,帶著男性一身的力量,眼看就要照頭劈下。
但蘇琳琅提斧一揮,就好比打棒球,差點剁上他的斧子被他一斧劈開。
刷的一聲,它精準剁在梁龍的肩膀上。
梁龍一聲悶吼,這回終於站不住了,悶聲倒在了地毯上。
另兩人還沒見過這麼狠的準頭,“你妹在讀書嗎,在哪兒讀書,讀幾年級了!”蘇琳琅問的認真,像是在話家常。
“他在賣魚蛋,哦不,讀……”這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對面的女孩哭了。
這是個臉蛋圓圓的,雙頰有酒窩的,比她妹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