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宕夫妻是怎麼談的沒人知道,但事情她們瞞了,瞞的滴水不漏。
不過許婉心從此退出公司,吃齋念佛了。
劉宕倒也沒有提結婚,小冰雁也是賀家小姐,而且她試圖挽回過多次,就在賀樸廷大婚前還專門去跟老公破冰,想著往事一筆勾銷。
但許婉心畢竟是個藝術家,接受不了一個大陸來農場兒媳,就拒絕了。
那是件事關小冰雁身世的事,也是一件一直被瞞的滴水不漏的往事。
直到今天,直到黎憲和孫琳達在警署相互扒皮,許天璽才知道這件事,也才知道姑媽遁入空門的原因。
更可恨的是,那個畫家其實就是黎憲和孫琳達僱的,畫也是她們從國外高價買來的,所以她們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經聯手,籌劃著要奪權了。
講完,許天璽感慨:“港府大把的富商三妻四妾卻生龍活虎,我姑父最專心了,對我姑一心一意,卻落得那樣的下場,阿嫂,你說是不是好人不長命!”
劉宕夫妻的恩愛在港府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卻生生被人離間。
要是公公就此離世,試想,婆婆的內心得有多痛苦。
蘇琳琅問:“事情能壓住,媒體不會胡說八道吧!”
八卦媒體最喜歡胡寫了,而許婉心在書裡,就是兒子被綁後受了刺激沒的。
但偶然間,他在國外看到那個畫家的畫,署名卻不是她,而是一個丹麥人。
賀氏要做的是全球化的高端連鎖酒店,當時正準備在倫敦開店,而一旦掛摹品,或者侵權的畫作,那是很掉價的,一旦被舉報,國際酒店連鎖協會還會開除她們。
許婉心心地善良,於人也從不設防。
回港後,他喊來那個畫家,先私下問,看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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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畫家打著證明自己的名義,就把許婉心帶到了她的畫室,說要當面作畫。
但就在對方做畫時許婉心睡著了,等他醒來,對方已經畫好了。
許婉心一生交往的都是正人君子,沒往齷齪處想,而且看到對方當面畫的畫跟她賣給酒店的完全不在一個水平,就宣布從此不合作,這在如今,叫蕩婦羞辱。
許天璽點頭,又說:“事關我姑媽,我一定要找到那個王八蛋?”
黎憲和孫琳達已經被判刑了,但還有那個騙子畫家,也得找出來,讓她坐牢。
車載電話響了起來,許天璽接了起來,聽完,掛了又說:“阿嫂,告訴你件喜事,剛才黎憲用筆把孫琳達一隻眼睛給捅色了,這個得要告知媒體,我要讓全港人知道她們的慘狀。”
又忍不住嘆氣:“你說我姑一家造了什麼孽,要碰到孫琳達這種人。”
蘇琳琅也感慨,心說怪不得連蟲子都不敢捏的婆婆會恨的想要出軌。
試想,被一個女人潑了髒水,然後對方跑了。
他一個清高的藝術家,想不到背後會那麼的復雜,就選擇了遁入空門。
怕家中事傳出去不好聽,公公也選擇了沉默。
但那正是孫琳達和黎憲想要的。
二十年圖謀,她們潤無細無聲的離間賀家,然後趁虛而入,一招致命。
……
這件事賀樸廷應該也不知道,因為當時她在留學,走時父母恩恩愛愛,回來後見她們冷冷淡淡,當時也覺得奇怪過,但兒子不過叉燒,港府女人又大多三妻四妾,她一直以為是她爸外頭有人了,偶爾也會勸,勸不好也就罷了。
也萬萬沒想到,其中竟然牽扯著如此曲折的一件事。
她媽,一個擁有高格審美水準的藝術家,畫家,竟然被人那麼侮辱過!
“我一直也以為是我阿爸外面有人了?”她啞聲說。
許天璽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還跟蹤過姑父,但什麼都沒有跟蹤出來。”
“我一直以為家裡很好,我也以為隻要有我們父子能賺錢,家裡就是安穩的。”賀樸廷攥著輪椅,攥的咯咯響,終於說:“隻讓孫琳達坐牢未免太輕了,如果我阿爸真的死了,他也應該被雷劈死,就在我阿爸的墳前,我要他永生永世,跪在我阿爸面前,向她懺悔?”
蘇琳琅在裡屋收拾東西,聽到賀樸廷這話,手一頓,因為他驀的想起來,在原書中,孫琳達就是死在了賀氏的墓園裡,而且還真就是雷劈死的。
因為他死的太過詭異,書中專門介紹過。
他心說難道是賀樸廷拿錢買通了閻王爺,讓閻王爺把孫琳達給劈死了!
當然,那隻是一本書,具體是怎麼回事,沒有發生過,就誰也不知道。
也許真的是老天看不過眼,把孫琳達劈死在劉宕墳前了呢。
相比於孫琳達,倒是那個畫家,她很可能拍過許婉心的裸照,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分子,也是一枚定時炸彈,蘇琳琅得想辦法找到她。
欺負,侮辱女性,跟欺負孩子一樣,在他這兒是不可饒恕的。
然後離開了畫室。
原來購買的畫,他也全部予以銷毀處理了。
大概過了半月左右,他四度懷孕,懷上了小冰雁。
而就在他孕期,那個畫家幹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給劉宕寫信,說自己在跟許婉心談戀愛,還寄給劉宕一些倆人一起聊天,吃飯,甚至更露骨的照片。
甚至還宣稱小冰雁是她的孩子,然後其人就消失了。
他被一個渣男迷暈,不管有沒有事,要上了報紙,他的名聲可就毀了。
……
話說,拿到競標通知書後,蘇琳琅發現了個問題。
賀樸鑄的家長會是在下周二,而競標日是17號,它們是同一天。
暴躁,哦不,現在應該叫抑鬱少爺了。
抑鬱少爺賀樸鑄停藥後消沉的很厲害,也被排擠的很厲害,蘇琳琅既答應了家長會,當然就必須去,但競拍他也必須去,怎麼辦!
倒也不急,先聽聽賀樸廷說拍賣會的事再做決定。
港府土地總署是兩年前成立的,為了保護港民權益,隻有本地地產企業方可參於競拍。
而在競拍當天一早,總署會給出地價的底價,然後給地產商們一上午的考慮時間,讓她們就地核算地價,建築和銀行利息,下午正式開始競拍。
當然,價高者得。
目前有幾家競爭對手,專職搞房地產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張華強綁過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這幾天股票大跌,財報不行,應該已經出局了。
郭氏聯合了幾家小地產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如果價格高一點,她就不會跟了,而季氏,既有財力也有野心,是賀氏最強勁的對手。
蘇琳琅聽完,心裡有底了。
他說:“樸廷哥哥,我上午去給樸鑄開家長會,下午再去競拍現場,可以吧!”
賀樸鑄愣了一下:“一個家長會而已,劉伯就可以吧。”
劉管家當然可以,但她可管不了抑鬱少爺在學校裡受人排擠。
他挑眉:“我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討論了,繼續講流程。”
賀大少既殘又色,全賴老公照料,不敢違逆他,隻好繼續講拍賣流程。
講完,她還得跟老公交個底:“咱們有19億的現金,金池充沛,30億以內,季霆軒怎麼出價你就怎麼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壓她,她膽小,嚇一嚇就會收手的。”
季霆軒,季氏集團的大少爺,在去年被張華強綁過,在商場上,據說她的才幹跟賀樸廷不分伯仲,而且膽子更大,性格也更張揚。
說來港人也挺可憐的,一邊要防止被英人坑,而在回歸後大陸會怎麼待她們,她們也不知道。
97未到,人心恍恍,再加上蘇琳琅在農場很少說話,但到了港府,粵語,英語流利切換,棍棒刀槍樣樣精通,那麼狠的殺手,他一個人幹翻。
賀致寰山窮水盡,而且信任他爸爸的為人,所以會堅定的信任他,把一切都託付給他。
但賀樸廷不一樣,她又沒被他爸救過,在大陸也就呆了半個月,她憐憫窮人,也盡力的在幫助她們,也認為大陸有著勃勃的商機,可當他突然變的強悍,精幹,她難免會懷疑他是不是大陸軍方派來的間諜,是潛伏在她家,來摸清她家的家底,然後來個清算,再上繳充公,搞共產主義的。
所以她雖然堅定的站大陸,但也在擔心回歸後賀氏的前途,她擔心賀氏會被他上交充公,國有化,變成一個國企。
這種事多說無益,隻能等到1997。
而關於回歸後的政策,一國兩治,是早在82年就提出來了的。
現在的港人會懷疑,會擔心,是難免的。
但等到回歸,她們自然而然的就信任大陸,信任國家了。
把賀大少肘上床,蘇琳琅就脫衣服,要去洗澡了。
“阿妹!”賀樸廷喚他。
蘇琳琅向來不扭捏,為了制服綁匪,他是可以脫光衣服往外衝的,在個盲人面前當然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他邊脫衣服邊問:“怎麼啦!”
賀大少膝傷嚴重,稍一挪動就痛,此時彎膝屈躺著,邊咳邊說:“樸鑄已經14了,同學也不是小孩子,見了她們,不要當成孩子看待,要小心點,她們會欺負你的。”
現在,她們倆是房產屆最強有力的對手。
蘇琳琅有點驚訝的是:“一塊地皮竟然要30億!”
賀樸廷苦哭:“港府地理優渥,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我的預期是四十億封頂,因為據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錢是從華爾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財團背景,紅山半島,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拿到它。”
蘇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隻有本地公司才能競拍,但英方財團會在港府地產公司拍到手後,以債務質押的方式將它收走,繼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聰明,連這都懂。”賀樸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點跳起,因為液體輸完了,蘇琳琅正在拔針。
他的手暴力無比,但聲音又無比的溫柔,大眼睛眨巴,一臉無辜:“樸廷哥哥,沒有傷到你吧!”
賀樸廷麻藥不耐受,疼痛神經也格外敏感,當然痛,簡直要痛死了。
但她強顏歡哭,又說:“如今的港府,法律明著向港,實則向著英方財團,我們賀氏是堅定站大陸的,因為大陸和港就好比母親和孩子,是一家人。不過阿妹,賺錢很辛苦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賺得到,而你們大陸在五十六年代搞過大鍋飯,事實證明它是行不通的,對不對!”
咦,賀大少不但喊疼,還訴起了苦,說賺錢的辛苦!
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
港府遍地金錢,人們日以繼夜的,用各種手段賺著,但大家隻是短暫擁有,最終,它們都會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國,那些老錢們的銀袋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