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心顫抖:“多高的律師費我都掏,把她關起來,讓她坐牢?”
蘇琳琅正豎耳聽著,小冰雁忽而手指,蘇琳琅一看,賀樸鑄正在對著門口的旗袍模特嘗試踢腳,神龍擺尾,可非但沒成功,一個屁股墩兒,跌地上了。
一屁股爬了起來,她說:“阿嫂,說話算話,下周二的家長會你可別忘了,而且一定要穿旗袍,就像剛才那樣踢。”
蘇琳琅摸摸小冰雁:“你要開家長會也可以告訴阿嫂,阿嫂幫你去開。”
小冰雁驕傲的點頭:“當,當然?”又說:“接,接我放,放學?”
他還小,才讀幼兒園,小朋友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玩遊戲,沒有哥哥學校裡那麼復雜的人際關系,當然也不會受欺負。
相比之下,小冰雁更願意阿嫂偶爾接他放學,就在校門口踢,踢給老師和小朋友們看。
許婉心在樓梯上已經整理好心情了,下得樓來,見蘇琳琅跟兩個孩子玩的很歡,心裡是喜歡小兒子的,也很愧疚當初對他太苛刻,但也隻說:“等旗袍裁好了你看,三個款,保證都是適合你的。”
尺寸量過了,版也定好了,等做好,榮老板會親自送到醫院幫他試穿的。
話說,賀樸鑄也在的,最近因為沒被孫兒媳下藥,亢奮之後的低落,她本來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看到阿嫂選的旗袍開叉開那麼高,畢竟小孩子,有頑心的,一下就興奮了:“阿嫂,旗袍裡面可不興穿你們大陸來的秋褲喔。”
冰雁最喜歡阿嫂了,結結巴巴:“阿,阿嫂,選,的,的,好看?”
“他不好意思高開叉,也許要在裡面穿秋褲。”賀樸鑄一臉壞哭,對妹妹說。
冰雁說不過她,又討厭哥哥,抓阿嫂的手:“阿嫂,阿嫂?”
話說,賀樸鑄將來是個反大陸分子,BNSS組織的一員。
蘇琳琅看她,就是個既定的犯罪分子。
而對於這種黃皮白芯的反大陸分子,他向來隻會出無情的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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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心和榮老板上樓研究款式了,他輕撩旗袍,挑眉問賀樸鑄:“知道我為什麼會選這款嗎!”
劇情,一直認為是個心軟又膽小,還沒什麼主見的人。
難道說他真的懂藝術,而且有審美品味!
當然,關於這個,他馬上就知道了。
丈夫成植物人了,也許永遠醒不來了,而當丈夫倒下,曾經的一切恩怨,也就煙消雲散了。
但是,日子還得過下去,百億家業可不好守,現在落到了他兒子身上,許婉心就必須撐著站起來,給兒子幫襯。
而劉宕在倒下之前最關心的一件事就是紅山半島。
再有一周就是競標日了,全港的富豪們蠢蠢欲動,都想將它納入囊中。
賀樸廷即使重病在身,打著點滴也得去的。
當然,蘇琳琅遭老太婆欽點,是她的雙目,籤支票的雙手,得陪她一起去。
許婉心是個清高出塵的藝術家,連家務事都不理,交給下人的,當然也沒有攬權,替兒媳出席的心思。
但他上下打量兒媳,卻說:“那種場合,琳琅現在的衣服都不行,顯不出咱們賀氏的。”
盲人賀樸廷的目光在虛空,說:“以阿媽的意思呢,他該怎麼穿!”
關於小兒子拿一百萬救丈夫,並把她打橫扛起出匪窩的事,用賀墨的話說,簡直土匪,土匪都不如,那叫共匪,總之,就是土匪的祖宗?
而紅山半島,將來比太平山還要值價的富豪住宅區,用書中話說,為了趕走原著民蓋高樓,當時房地產商的暴力拆遷坑害了好多普通老百姓。
賀大少剛剛給儋縣捐了五十萬,也算良心商人了,而如果把紅山半島爭回來,有他提刀盯著,賀氏就不敢暴力拆遷,抗害原著民吧。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就算她不許他去,蘇琳琅也要去把地搶回來的。
他仰頭看丈夫的眼睛,黑而有神,睫毛長長,忍不住伸手輕輕觸摸:“好呀,我陪你去,咱們一起,把紅山半島搶回來。”
他的手都快捅她眼睛裡了,但賀大少並沒有躲,眼睛依然直勾勾的:“好。”
“奇怪,醫生說你的大腦沒有問題的,怎麼就看不見呢!”蘇琳琅再說。
賀樸廷輕輕噓了口氣:“看不見,也挺好的?”
醫院已經用儀器檢查過她的大腦了,說並沒有實質性的損傷。
但是奇怪,蘇琳琅試了很多回了,從她的反應來看,她就是色的,看不到。
賀樸廷每天要輸很多液的,因為是居家式醫療,護士也不好進來,就得蘇琳琅看著液體的多和少。
而他一旦闲下來,最喜歡的兩件事,一是健身,二是泡澡。
要賀大少看得見,總歸她不自然,他也不方便。
但因為她色著,這事就好辦多了。
他會在露臺上拉伸,健身,進門,脫了衣服就可以直接躺進浴池。
隻需把賀大少的輪椅放到臥室門口,就可以了。
這不,蘇琳琅拉伸完,放了一池水,泡了杯咖啡,衣服一脫就進浴池了。
盲人賀樸廷膝蓋有傷,短期內不可能站起來,她又不願意躺著,就隻好坐在輪椅上,靜靜等著老公泡澡,看到液體差不多,美人出浴,輕著袍,喚護士。
看梁月伶進來,賀樸廷顫聲說:“扶我躺下。”
梁月伶有點奇怪:“大少不是最恨躺著的嘛,今天怎麼又要躺著啦!”
“扶我一把,放我躺下?”賀大少咬牙切齒。
好吧,老公輕著浴袍,來扶她。
然後,他竟然當面脫衣,還和梁月伶交流起了如何練肌膚才能更緊致一類的話。
直到賀樸廷把個水杯打翻在地,梁月伶才意興怏怏的走了,他也才撩起了浴袍,遮住了身子。
……
話說,雖然孫琳達咬緊牙關不肯認罪,但他大勢已去。
而一個殺手被砍到四肢全廢,震驚全港,最近港府的治安都好了許多,當然,安保就不必那麼森嚴了。
賀家大公公許婉心,也終於可以來醫院看兒子了。
家裡有劉管家整頓,賀墨被迫搬出去了,賀樸旭的零花錢停了,跟二公公有關的佣人,諸如阿姆之類的,當然也全都被開除了。
許婉心來之前就知道了一切,但最叫他崩潰的,不是兒子手腕,腳腕上那累累疤痕,而是丈夫劉宕。
他和劉宕自冰雁出身後,因為一些事就一直在冷戰,兒子大婚婚那天他因為不願意接受小兒子,劉宕主動低頭,求了他很久的,他沒去。
結果她就遭了槍擊,至此永遠沉睡了。
重症室隻能呆二十分鍾就得出來,所以許婉心也沒法陪丈夫多坐一坐。
出來時連路都走不了,是被保鏢攙出來的。
還好有麥德容,也是剛剛遭了大災的,同病相憐嘛,可以安慰一下他。
梁月伶則要趁空,跟蘇琳琅講點他婆婆的事。
據梁月伶說,許婉心當年也在賀氏工作的,而且是公司的藝術總監,跟劉宕的感情也特別好,但就在懷小冰雁時,倆人不知怎的就鬧翻了。
可於一個母親來說,土匪又如何,他救了他的兒子,就是救回了他的命。
那就不是小兒子了,而是像冰雁一樣,他要當成女兒來對待的。
他說:“要參加公開競標,除了金池有錢,心中有底,還有一點,就是必須從外在,氣勢上壓倒對手,讓標場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志在必得。”
蘇琳琅心說,嚯,婆婆果然是懂藝術的,而且是商業藝術。
一行有一行的學問。
看小兒子緊致挺拔的身姿,肉嘟嘟的臉蛋兒,許婉心說:“他要穿旗袍的?”
賀樸廷還蠻聽老媽的話,轉頭看老公,柔聲問:“阿妹有旗袍嗎!”
賀樸鑄哪裡知道,她還是通過報紙媒體,才知道自己親愛的嘉琪小姐在給她下藥,且被罷免了港姐身份,還在被起訴的。
而原來,因為她有個北姑大嫂,同學們就排擠她。
現在又因為孫兒媳,大家整天取哭她,說她是個癮君子,還背後說她是首富家扶不起的阿鬥。
大陸人都穿秋褲,就是她聽同學們說的,別人哭話她,她就挖苦阿嫂唄。
畢竟大家集體排擠,孤立她,就是因為他。
但轉眼間,她眼睜睜的看著,阿嫂側身,圓圓的皮鞋尖已經在旗袍模特的頭頂了。
這是國際明星李小龍的招牌動作,但那是需要功底的,常人可不行。
而且不止踢腳,他竟然跟李小龍一樣,腳尖左踢右挑,無比靈活的,就是一招神龍擺尾。
眨眼間他又迅速收了腳,輕輕拂掸旗袍。
“哇,哇哇?”冰雁都驚的不結巴了:“阿嫂好棒?”
賀樸鑄已經見識過阿嫂盲扎飛鏢了,但是,他近距離搏擊竟然也這麼厲害的嗎!
當然,價格肯定不便宜,蘇琳琅瞄了一眼價格單,三件旗袍就花了五位數。
上了車,許婉心坐在後面,長籲短嘆的。
小兒子不好過問婆婆的事,在車上蘇琳琅就沒說什麼。
先送她們回賀家大宅,許天璽也要順路去見表哥,他正好問問事情的內幕。
許天璽算他最忠誠的小迷弟了,當然無有不說。
不過也要叮囑蘇琳琅,切不可再告訴任何人,然後感慨說:“我姑呀,就是太善良,太清高,太不懂得對付小人了?”
卻原來,許婉心是賀氏的藝術顧問,監管公司外在形象,品牌LOGE,酒店的軟裝與藝術布局,大樓的外型與美觀,當然,也負責採購各種書畫,藝術品。
所以一直以來,他交往的都是藝術界人士。
就在六年前,他跟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藝術家一見如故,也很欣賞對方的畫作,於是採購了對方大量的藝術作品用來裝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