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一隻膝蓋頂襠,她痛到變形,而人痛了之後的反應是回護,她溜坐到地上,還咬了牙,而她牙才一咬,一隻大蘋果恰好塞進嘴中,被她叨住。
像隻啞狗,她蹲地,嗚咽。
蘇琳琅也蹲了下來,膠囊還在手中滾動,匕首染血,他說:“黎先生,我真的隻想幫你削個蘋果,但你非要往刀上撞,怎麼辦!”
因為膠囊可以屏蔽氣味,而且不是烈性藥,甚至警犬來了也不一定聞得出。
想想,多麼天衣無縫的計劃。
她是來匯報工作的,而且都是一些能讓老爺子大動肝火的事,會讓她頭暈目眩血壓飚高需要吃降壓藥,麥德容又是她的老公,一枚小小的膠囊,溶於水中,她可以親眼看著老爺子將它服下,膠囊皮她會自己吞掉,然後將死無對證。
劉宕不會再醒,當老爺子咽了氣,一切就好辦了。
她會推翻老太婆的經商路線,積極向大英皇家政府靠攏,賺百億,千億。
但計劃很好,偏偏就被個臭北姑發現了,為什麼,她也很想知道。
蘇琳琅嘆氣:“你們計劃的所有事情我全知道,包括你想殺麥看護的事。”
不管她怎麼想的,麥德容已經信了。
坐在地上,他捂嘴抽泣:“黎憲,你好狠,好毒?”
人都是有感情的,站在自己的角度,壞人也不覺得自己有錯,黎憲還是個底層出身,當撕掉偽裝,她也不過是個碼頭扛包的糙漢:“麥德容,你不過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二十年了,別的女人三房五房,子孫遍地開花,我孤家寡人,還要給賀氏賣命,找個男人也要偷偷摸摸,你何不問自己,我為什麼會想殺你!”
咬牙切齒,她說:“如果你不是那麼善妒,我那麼愛你的,怎麼忍心殺你!”
所以她想殺一個給她帶來名望聲譽的丈夫,竟然是因為丈夫的錯。
這女人可真會PUA,蘇琳琅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割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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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女人就該捅上幾百刀,凌遲處死。
他先不管這個,隻問黎憲:“老太婆是用藥,大少呢,你們準備怎麼辦!”
黎憲搖頭:“沒有,我不知道。”
“你昨天不是見了阿蘇姐的律師,以為沒人看到!”蘇琳琅挑眉。
底牌要一點點的亮,而且要表現出成竹在胸,深不可測,才能讓敵人誠服。
果然,黎憲打了個哆嗦。
但她旋即說:“不不,阿蘇姐說要等幾年,她現在不敢上太平山的。”
阿蘇姐倒是很想再綁賀樸廷以血前恥,但她不敢上太平山。
這是港府富商們居住的地方,風景秀麗風光怡人,仿如世外桃源,但是私家保鏢裝備的武器隨便亮出來,都秒殺皇家警署的軍械庫。
麥德容還在打顫:“琳琅,那是匕首,兇器,快,放下它。”
他也下定決心,抓起了電話。
但蘇琳琅揚匕首:“這算兇器嗎,這在大陸,隻是我們削水果的工具。”
不過還不等麥德容再反應,他猛然起刀一捅。
麥德容手中的電話啪嘰一聲掉了,人也栽倒了,黎憲褲襠湿了,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匕首穿過蘋果,卻隻是將它從她嘴巴上又扎了回去。
是的,蘇琳琅一刀捅出去,隻是把黎憲咬著的蘋果又從她嘴上扎了回去。
黎憲劫後餘生,撲通一聲,徹底癱到了地上。
還敢打電話!
蘇琳琅剛出來,就見麥德容趴在玻璃房的桌子上,正在抽泣。
見梁月伶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生悶氣,他遂問:“梁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梁月伶也氣的咬牙切齒,說:“我們找私家偵探查了才知道,黎生竟然背著我姨養二房,而且就是她的律師,倆人還有個兒子,梁生以律師費的名義給二房買樓買車,光去年就轉了七百萬,那些錢肯定追不回來了。”
蘇琳琅也算大開眼界了。
律師費可高可低,全看僱主和律所的協議,用這種方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即使在法律健全的星際都很難追得回來,更何況律法混亂的如今。
把二奶僱成自己的律師,不愧是上市公司的大董事,黎憲可真夠精明的。
“再沒別的事吧!”蘇琳琅心說既已追不回來,就當破財免災了。
梁月伶說:“還有,她給孫兒媳的心理診所整整投了三千萬,那是家裡全部的現金,我姨全不知情。”
孫兒媳,孫琳達的侄女,也是黎憲和麥德容的養女。
一個心理診所能有多大,她要豪擲三千萬!
而既是給養女投資,她為什麼不告訴老公,再回想黃毛拍來的照片上面,黎憲和孫兒媳親昵的樣子,蘇琳琅覺得頗有些古怪。
他問:“可以起訴黎憲,追回投資款吧!”
三千萬,那是麥德容的錢,他心地很善良的,經常四處捐款,結果壓箱底的錢卻被個女人悄悄挪光了,可還行!
梁月伶嘆氣說:“倒是可以起訴,但我們現在必須放人,等黎生一出去,肯定會立刻反訴我姨分割股份,很可能還會告他非法拘禁。”
黎憲不但被小刀拉了滿身的傷,還被注射了安眠藥,鎖在間小房子裡,已經快48小時了,得虧麥德容是她老公,不然就構成非法拘禁罪了。
法治社會,長時間把人關著當然不行。
而且孫琳達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還寄希望於黎憲這張牌,期望能夠借她翻牌,不把她徹底踩扁,踩死在地上,孫琳達就不會罷休。
不過一個老渣男,不放吧,法律不允許,放吧,無疑是放虎歸山。
蘇琳琅問:“黎憲的律師已經來了嗎!”
“說是帶著警察,就在樓下。”梁月伶說。
一個二房,敢帶著警察上門找大房來要女人,不愧當律師的,夠囂張。
“麥看護就不能起訴黎憲重婚嗎!”蘇琳琅再問。
梁月伶說:“據偵探打聽來的,她們73年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港府的法律是還可以納妾的,所以對方是黎憲的妾,是合法的。”
十幾年了,麥德容都不知道,他丈夫竟然還有一個合法的妾侍,他也是夠糊塗的。
正好電話響,麥德容正伏趴著,嚇的騰一下坐正。
看來電話就是那位律師二房,小妾打來的。蘇琳琅接了起來:“喂!”
“麥太,我是馬律,我和警察就在樓下,煩請你立刻放人,否則,我有理由懷疑我的當事人被拘禁,我想,賀氏正值多事之秋,你身為大股東,也不想登上報紙,為賀氏集團添麻煩吧!”果然是律師,這女的比黎憲還會PUA。
蘇琳琅輕輕唔了一聲:“不然呢!”
因為他聲音輕,對方以為還是麥德容,繼續威脅:“我知道賀氏董事局主席劉宕已經是植物人了,您要不想我把這事捅出去,就立刻放人。”
黎憲隻要清醒著,當然就會咒罵,反抗,不堪其擾,麥德容就給她打了好多安眠針,不過這會兒藥性也散的差不多了,蘇琳琅搖了搖,她就醒了。
“黎董,是我。”蘇琳琅說。
黎憲頭痛的厲害,但一醒來就想起自己被監禁的事,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她記得蘇琳琅,還記得這個男人惹不起,她看到桌子上有一把手術刀,但她根本沒打算拿它做反抗,隻哭了一下,伸兩根手指:“已經超過48小時了,我不會主動走,我也不會反抗的,但是,我會以監禁為名,在結婚時,拿走麥德容所有的股份?”
蘇琳琅沒接這個茬,反而遞給她一份報紙:“樸廷醒了,而且把百富的股票全拋了,足足3億,已經回到賬上了,你猜她準備拿那些錢做什麼!”
黎憲陡然清醒,抓過報紙,3億的大宗交易報紙上當然有登,而且就在今天。
她匆匆掃著,顫聲問:“她想拿錢做什麼!”
賀氏的現金賬戶有16億,是房產公司用來交易地皮的儲備金,股金賬戶中有3億,是專門用來投資股市的。
那三個億在劉宕和賀樸廷父子不能理事後,就由黎憲和孫琳達把它投到了英方財團做背書的百富公司。
自打投進去,百富的股票節節升高,一直在不停的漲。
黎憲當然很開心,當她被關起來,躺著的時候,她還在想,這回賀氏在百富一把就能賺幾千萬,那可全是她的功勞。
哪怕她最終跟麥德容結婚,基於這個大功,董事會諸人也投票留下她。
那麼,她就可以在結婚後,繼續出任賀事的董事,可以說,她完美的通過一個男人跨越了階層,而且立足,站穩腳跟了。
但是賀樸廷不但醒了,而且一醒來就把她投在百富的錢全部撤出來了!
百富還會繼續漲的,現在撤款,那豈不是傻子!
對了,她撤款幹嘛,她要拿那3億做什麼!
這時蘇琳琅一哭,說:“如黎董所想,她要把3億投到大陸去。而你之所以想殺掉她,也是因為這個,對吧!”
黎憲渾身陡然一僵,仿佛才認識蘇琳琅般,怔怔的望著他。
她跟孫琳達之間有沒有私情不好說,但之所以下狠手想要殺掉賀樸廷父子,真正的原因其實就是她們對待大陸的態度。
她們親向大陸,還準備把賀氏的錢全投向大陸,這才是黎憲想出軌的原因。
她在這一刻癲狂了,她說:“蘇琳琅,女王是不會放棄港府的,首相舍契爾可是聞名全球的鐵娘子,他前幾天才在會議上說過,他不會放棄港府,必要時甚至可以開戰,所以百富肯定還會大漲的,現在拿錢投資大陸,隻有死路一條?”
“你不想港府回歸,所以才要除掉賀家三代人,自己掌賀氏的舵,並積極站隊你的女王,你還覺得你會大賺一票,對吧!”蘇琳琅說。
黎憲面色猙獰,扭曲,渾身抖了起來。
跟感情無關,這是一位企業的大董事對企業未來發展的,個人的主觀判斷。
有人盼回歸熱淚盈眶,但也有人冷眼旁觀無比悲觀,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就變成你死我活了。
在書中,孫琳達和黎憲應該就是投資了英方的大財團,才會損失好幾個億的。
她們殺了賀氏的掌舵人,轉了舵,卻害賀氏的現金被異國的財團給收割一空,導致賀氏市值大貶,元氣大傷。
但是現在事情還沒進展到那一步,百富的股票也還有沒開始跌,她們就依然滿懷著信心。
而且黎憲能理解賀致寰親向大陸,因為大陸有個窮丘八救過她的命嘛,但她理解不了賀樸廷對大陸的熱愛,而且她自認為出軌的理由是足的,她說:“樸廷太愚蠢,太蠢了?”
又喃喃的說:“到底是為什麼,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從小養尊處優的闊少,會站到大陸那幫窮鬼的陣營中去。”
揚頭看蘇琳琅,她面色陰寒,冷嗤一哭:“你不覺得她很賤嗎,她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