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個有點早吧。”韋如夏無奈道。
胡吟吟一下不明白了,她問道:“為什麼有點早?”
韋如夏還沒回答,胡吟吟驚訝的喊聲衝破手機聽筒傳了過來。
“駱瑭該不會還沒對你表白吧!?”
她這一嗓子,韋如夏被震得耳膜疼,將手機拿遠了些,韋如夏又是無奈一笑,道:“先不說了。”
“不行不行,喂,駱瑭怎麼還沒表白,夏夏……”
韋如夏沒聽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輕聲一笑,想起了胡吟吟前面的那個問題。
駱瑭的家人對她和駱瑭關系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她也挺喜歡駱瑭的家人的。不過她父親一直在國外,也隻以為她和駱瑭是好朋友的關系。
打住,她自己也多想了。
想到這裡,韋如夏情不自禁,她收起手機,轉身要回房間。一轉身,差點撞到駱瑭身上。韋如夏站直身體,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駱瑭,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駱瑭站在她身邊,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深深地看了韋如夏一眼,回答道:“去衛生間。”
“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韋如夏笑著說道。
“嗯。”駱瑭應了一聲,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剩下的二十多個小時,韋如夏基本上是睡過去的,高三一年積壓的疲憊在這二十多個小時內完全釋放,韋如夏睡得心滿意足。
等被駱瑭叫醒,房間內的燈還是亮的,外面蒙著黑影,列車的行駛速度也在逐漸變緩。駱瑭站在床邊,他的身高剛好能和睡在上鋪的韋如夏平視。看著她悠悠轉醒,睜眼望著她,駱瑭喉結微動,沉聲道:“到了。”
時隔兩年,韋如夏又回到了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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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出火車站,韋如夏就領著駱瑭去了旁邊的長途汽車站。他們現在還在市裡,要再坐三個小時的車程去鎮上。
盡管是六月的市裡,駱瑭也感受到了北方夏季與南方夏季的不一樣,幹燥,不悶,不冷不熱。
夏季都能保持這個溫度,也難怪韋如夏不抗熱。
重歸故裡,韋如夏有太多的感受,倒沒有去在意溫度和天氣這件事了。帶著駱瑭上了汽車,三個小時後,車子到了冬鎮的汽車站,韋如夏帶著駱瑭下了車。
冬鎮是個很小的鎮子,與鄰國接壤,比市裡的天氣更為涼爽,全然沒有夏季的熱。鎮子不大,一眼能從頭望到尾。駱瑭下了車後,抬眼看過去,看到了韋如夏提到的河流和河流後面小山坡上的那棵無窮花樹。
“走吧,先去我家。”韋如夏笑看著駱瑭,帶著他往她們家走。
駱瑭跟上韋如夏,走過鎮子前的街道,在盡頭轉彎,又順著濃密的小樹林走了一段距離後,他一抬頭,看到了韋如夏的家。
剛剛在街道上走過,街道上基本上都是典型的北方建築,紅瓦白牆的平房。而韋如夏家,則完全不同,這是一棟二層的洋房,外面制造的很粗糙,像是自己用泥巴糊住後塗的顏料,看外形像是童話書中童話小鎮裡的沒有絲毫煙火氣的小房子。
韋如夏打開手腕粗細的木頭做好的木門,木門也制作的十分粗糙,但看著十分結實,粗木頭都用鐵絲捆綁好了。
木門和矮牆差不多高,隻到駱瑭的手肘部位。韋如夏開門進去後,從院子的角落裡找到鑰匙,然後去開了門。
“這是我媽自己設計自己蓋的房子,我媽是個攝影師,家裡就是拍攝場地,拍攝主題都是與童話故事有關,是不是還挺厲害的?”韋如夏看到駱瑭的表情,邊笑著邊打開了門。
“嗯。”駱瑭應了一聲。
現在主題攝影很多,但這裡明顯要精細。
韋如夏把門一開,房間內的景象一覽無餘。房間不大,有上下兩層,樓梯就在門邊,是用泥巴糊住的。樓梯靠著牆,牆上有書架,一直蔓延到二樓。
除此之外,一樓有一個大吊燈,旁邊有個壁爐。壁爐旁有椅子和毛毯,毛毯旁邊有一架鋼琴。
宋素筠是個十分有想法的人,整棟房子從設計到裝修,都給人一種童話裡的感覺,並且絲毫沒有違和感。
重新回到這個母親構建的童話小屋,韋如夏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裡一樣親切。家裡的東西都還在,韋如夏讓駱瑭住在客房,她洗了個澡後,去了母親的墳冢前。
母親去世後按照她的遺願,就埋在了鎮上的白樺林中。六月的白樺樹通體雪白,樹葉繁密,高高地矗立在墳冢前,安靜而孤獨。
這是韋如夏兩年後第一次來祭奠母親,兩年的時間不短,但韋如夏心底對母親仍然抱有最深的思念。
她燒著紙,火光烤著她的臉,讓她想起了母親去世的那天,她一人跪在墳冢前哭得稀裡哗啦時的樣子。
韋如夏曾一度以為忘了那時候的自己,而現在場景重合,她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又要回來了。
她愛奶奶愛父親,她也知道母親相對父親來說不算是個好人,但是母親從小陪伴她長大,骨肉親情和陪伴,讓她在她心底永遠佔據著最重要的一片天地。而那片天地,後來坍塌掉了,她仿佛一夜成長。
韋如夏過來的時候,駱瑭也隨著一起過來了。韋如夏一言不發地在墳冢前,他垂眸看著她,問道:“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韋如夏一笑,笑完之後,她喃喃道:“我媽生病前一直瞞著我,她以為我不知道。但那段時間她跟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她不可能一直陪著我……”
韋如夏語氣一頓,她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沒有再多說。紙很快燒完,韋如夏被嗆得眼圈通紅,她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後衝著駱瑭笑道:“走吧,我帶你去逛逛。”
現在已經到了中午,韋如夏帶著駱瑭去了縣城,先領著他去吃了她和母親經常吃的那家餐廳。
北方菜重油重鹽,駱瑭口味偏甜,並沒有吃多少。韋如夏看著他面前沒怎麼動過的菜,將米飯吃掉後,笑著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第一次跟你在本幫菜餐廳吃飯時的感受了吧!”
對面韋如夏笑得很開心,駱瑭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咬了一口,鹹得他舌頭發麻,他將紅燒排骨放下,道:“知道了。”
韋如夏哈哈笑了起來。
餐館裡也有不少談話聲和笑聲,與安城本幫菜餐廳裡的氣氛迥然不同。而看韋如夏的表現,她明顯更喜歡這裡。她像是性格得到了釋放,笑容也比在安城時大了許多。
韋如夏在火車上說要帶駱瑭做他沒做過的那件事情是滑冰,雖然她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一雙輪滑鞋,但旱冰和真正的滑冰場是全然不同的。
兩人換了冰刀鞋,韋如夏站在冰面上,涼氣襲人,韋如夏看著站在身邊地駱瑭道:“這是第一次嗎?”
她穿了一件衝鋒衣,下面穿了一條運動長褲,長褲將少女的雙腿修飾的纖細修長。許是擔心駱瑭不習慣滑冰場,冰刀鞋又太鋒利,她怕駱瑭受傷,所以她一直抓著駱瑭的胳膊。
今天不是節假日,也不是周末,滑冰場上人不是很多。空曠的滑冰場上,幾乎都是大人,就隻有他們兩個學生。
駱瑭也穿了一件衝鋒衣,黑色的拉鏈拉到下巴,少年皮膚冷白,微抬下颌,垂眸望著拉住他的韋如夏,長卷的睫毛下,雙眸漆黑如墨。
“要不我領著你滑……”滑冰場裡是真冰,要是活動不開會很冷,韋如夏說完,就要拉著駱瑭去滑。
而她還沒滑過去,駱瑭雙臂伸直,腳下一用力,身體瞬間滑了出去。
他滑滑板的時候很漂亮,滑冰的時候更是,長手長腳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亞於花滑運動員。
韋如夏看著駱瑭技巧嫻熟地滑離了她,並且距離她越來越遠。她當下一笑,衝駱瑭喊道:“厲害啊,等我……”
她還未喊完,滑到滑冰場一邊的駱瑭抬眸看了她一眼,突然腳下發力,衝著她滑了過來。
少年滑冰的速度很快,他靈巧躲過滑冰場中間的人,朝著韋如夏疾馳而來。韋如夏看著少年的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神色平靜,而雙眸中似乎翻湧著什麼情緒,讓她一時間竟忘記躲開。
最後,她後靠在滑冰場的護欄上,被少年撐起的雙臂圈了起來。
駱瑭剛滑了一圈,呼吸略微有些不穩,他垂眸望著她,呼出的熱氣讓她心下漸漸跳動了起來。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看著駱瑭的臉,韋如夏竟不知他這是突然要幹什麼。
“怎麼了?”韋如夏淺笑著問道。
“我不是第一次滑冰。”鴉羽般的睫毛一眨,駱瑭垂眸看著面前的韋如夏。
她知道他的心意,他也懂她的想法,但並不是兩人心意互通就行了的。他想起在母親墳冢前的韋如夏,想起在奶奶去世時埋在他懷裡哭得韋如夏,他想要更多,也想要給她更多。
“那什麼是你第一次……”韋如夏看著駱瑭漸漸熾熱的眼神,心下一跳,剛要說話,她的話就被堵在了少年的唇邊。
韋如夏漸漸睜大了雙眼。
溫軟的唇像是帶了電流,讓兩人身體俱是一顫。耳根漸漸泛紅,駱瑭將唇移開,道:“這是第一次。”
面前韋如夏似還未回神,駱瑭伸手摸著她的臉,額頭輕觸她的眉宇間。
“韋如夏,我想一直陪著你。”少年說,“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突然表白。
第34章
韋如夏一直都知道駱瑭的心意,而這樣猝不及防地聽他說出來, 心還是加速跳動了兩下。唇邊還留有少年唇上的溫度和觸感, 韋如夏聽著心跳敲擊耳膜的咚咚聲, 耳根發燙。
這是駱瑭給她的最大的驚喜, 韋如夏沒有承認自己的緊張,她仍然笑著,頰邊帶著紅暈, 她說:“我早就知道了。”
駱瑭看著她悄然變紅的耳垂,喉結微動, 他微垂下頭, 額頭靠在了韋如夏的額頭上。兩人視線相接,肌膚相觸,竟然不知道誰的皮膚更熱一些。
“那你的回答呢?”駱瑭雙眸溫柔, 聲音低沉如水。
他自信她的回答是他想要的,少年漆黑的雙眸中帶著勢在必得得少年意氣。這種意氣風發, 讓任何人都能為之著迷。甚至韋如夏, 都沒有去逗弄他的心思了。
“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