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懿看她似有所思,側眸道:“怎麼還問最小碼?我穿不下。”
“我穿呀,很多男裝基礎款都是可以做女裝的,”蘇禮說,“我回去再自己改良一下,走街上也不怕撞款。”
想著想著蘇禮就開始笑:
“我跟你說,之前我有個朋友,她很喜歡穿情侶裝,而且都是買設計好的成衣,在路上靠衣服認男友。”
“結果有一天,她以為男朋友走得太快,就追上去抱著男友的胳膊,等那個人回頭她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她男朋友在後邊兒。”
“這時候男生的女朋友也走出來了,四個人都穿著情侶裝,場面一度很尷尬,差點解釋不清。”
她說完,才發現程懿一直笑著看她。
“看我幹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男人這才像是回過神來,收回目光,道:“聽了,情侶裝撞款所以認錯人了。”
蘇禮嗤了聲,這才勉強放過他,想起他之前一邊搽藥一邊開會的事。
又想到他說,自己從小就習慣了同時進行兩件不同的事。
她覺得這個應該是上天注定,忍不住小聲吐槽:“你真是擁有一心二用的天賦。”
結果話音剛落,身後就路過一對閨蜜。
“我還給他買衣服?我圖什麼啊!”
“他就是天生的一心二用,早就把開小差刻進生命裡了!”
“和我聊天的時候還在撩騷別人,我懷疑他在床上都在想別的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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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懿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我不會。”
蘇禮:?!?!
誰讓你解釋這種東西了啊!!!
她將衣服一把塞到程懿懷裡:“去試試。”
這才終結了這個讓人頭昏腦熱的話題。
――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事在公共場合聊什麼多人運動啊。
很快,蘇禮給他選出了五套衣服,自己也買了五套小碼的。
導購很熱情地推著一個新款:“先生,這個不順便帶走嗎?這個也有加小碼的,你跟女朋友這麼般配,穿這個顏色一定好看的!”
蘇禮正想說不用,程懿卻已經點了頭:“好。”
出了店鋪之後,蘇禮才問他:“你買這個幹嘛,感覺版型一般。”
程懿:“導購嘴甜。”
蘇禮:???
“他說什麼了?”
“說我們般配。”
蘇禮無語了一會兒,感覺男人以前耳根子沒有這麼軟啊?
她捏著包咕哝:“照這麼算的話,我嘴也挺甜的。”
突然,程懿停下腳步,她也跟著停下。
冷不丁,程懿湊過來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她一愣。
男人垂眼稍頓,這才低聲回復:
“是挺甜的。”
……
買完衣服之後,蘇禮一到家,公寓裡又很熱鬧。
陶竹照例是傾聽者,對面坐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呂怡然。
多麼相似的畫面,她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前些天。
呂怡然:“他居然送我一瓶綠茶?!說我懂他的意思?!?!”
“他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能說這種話啊,我幹什麼了他就送瓶綠茶給我?他自己不也跟妹子打遊戲嗎?我就是隨機排到的男隊友,他就罵我是綠茶?我可是他女朋友啊!!”
蘇禮算明白了。
上次呂怡然的男朋友追來,二人秒和好,男友住了幾天才走,蘇禮和陶竹才得以重新搬回來。
結果還沒過幾個月呢,又吵架了。
陶竹當然也生氣,但她現在已經徹底心死了,又不能火上澆油,於是隻能敷衍地應付著。
“就是,怎麼能送綠茶。”
陶竹一邊冒火一邊對蘇禮豎中指,眼神中無不透露著“這要是我直接一拳給他揍癱瘓了”。
呂怡然:“我當時就站在酒店門口,真的是崩潰大哭,他怎麼能這樣,這話說得也太傷人了吧!”
“什麼戀愛啊,我不想談了!”
陶竹:“嗯,是的。”
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打開了電視。
呂怡然:“你覺得我也不該在垃圾桶裡找男朋友對吧!”
陶竹:“……隨便你吧,你開心就好。”
呂怡然:“渣男!老子要和他分手!這種社會敗類有什麼好談的!我今天就跟他分手吧?!”
陶竹:“可以,你自己決定吧。”
“他話都說成這樣了,你還有必要委曲求全嗎?”
呂怡然噔噔走上樓:“就是!垃圾東西我罵死他!!”
語畢就罵罵咧咧去了樓上,很快,電話的爭執聲傳了下來。
陶竹搖搖頭,跟蘇禮說:“想吃湯圓了,出去買湯圓吧?”
蘇禮笑:“過春節吃湯圓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陶竹道,“再說了,你不也挺愛吃的嗎。”
二人出去買了幾袋湯圓,又吃了晚餐,等再回家的時候,客廳已經燈火通明了。
蘇禮換鞋,看著玄關處黑色的男人箱子,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果不其然,一轉身,呂怡然已經和男朋友在陽臺你儂我儂了。
蘇禮:“……”
這劇情還能有點新穎的發展嗎?
她本以為陶竹不發火就是最大的仁慈,結果沒想到,那邊的男人卻徑直走了過來,像要找二人算賬。
留著絡腮胡的男人站定:“你們倆誰是陶竹?”
陶竹也是剛的:“我,怎麼了?!”
“就是你在怡怡面前詆毀我,說我是渣滓垃圾,還罵我渣男?!”
蘇禮:“她什麼時候說過了?”
那些話不都是呂怡然自己說的?
陶竹不過是不想打擊她,所以附和幾句而已。
那絡腮胡看起來兇極了,瞪著蘇禮:“跟你什麼關系啊,你湊什麼熱鬧?!”
蘇禮:“垃圾分類人人有責啊,環保部門沒教你?”
陶竹已經無語得說不出話了,看著一旁的呂怡然:“呂怡然你神經病吧,你自己把你男朋友罵得像狗屎一樣,反過來跟他告狀說我罵他?你這女的有腦子嗎,你不戀愛活不了,離開男人你原地暴斃啊!”
呂怡然:“你自己罵了還不準我說了?要不是你摻和我們倆至於鬧分手嗎!”
蘇禮萬萬沒想到,昔日在吐槽bot才會見到的反咬一口戲碼,竟會真實出現在自己身邊。
一聽呂怡然這話,陶竹氣樂了: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誰稀罕摻和你那跟下水道爛泥一樣的傻逼感情啊!要不是看你是我室友,我犯得著跟你站一邊嗎?”
“你倒好,轉頭就跟男友把我出賣得幹幹淨淨,一下柔弱小百花一下為愛走天下,你可真是江湖俠士還有兩幅面孔呢啊?!這麼牛逼要不要我給你頒個獎?!”
“我要早知道你是個戀愛腦,當時你就是哭死我也不會管你一下,你倆鎖死就是為民除害了,你就在這棵樹上吊死一輩子吧!”
絡腮胡:“你他媽怎麼說話呢?!”
“就這麼說話啊。你們倆可真恩愛,背地裡不知道把對方罵成什麼樣了,見面還能不膈應,”陶竹冷笑,“要不是手被佔用了,我還真想給你倆鼓鼓掌呢。”
絡腮胡上前就想打人,被蘇禮隔空一個拋擲,拿湯圓袋子打得後退了幾步。
絡腮胡更惱怒,上前手掌一揮就要來打蘇禮。
結果他手腕忽然被扼住,膝蓋也被一腳踹去,整個人直接跪到了地上。
“誰啊?!”
絡腮胡還在掙扎,往蘇禮腳邊又湊進幾步,想撞她。
程懿:“你再動試試?”
……
呂怡然看向蘇禮:“你還帶外援?”
“她今天煮湯圓,所以叫男朋友來而已,”陶竹嘲諷,“你帶你男朋友過夜也沒徵求我們意見啊?”
那絡腮胡還在滿口粗話,掙扎得青筋暴起,結果抬頭看了一眼,整個人愣住。
“程……程總?”
男人淡淡垂眼:“認識我?”
呂怡然錯愕地看向蘇禮。
絡腮胡瞬間完成變臉,躁鬱仿佛也不復存在,聽話得就像一隻小鹌鹑。
“那個我……我不知道這是您認識的……不、不好意思啊,您別生氣……”
程懿很快意識到:“川程的?叫什麼?”
“路、路關。”
男人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扔出門外:“滾。”
樓道內立刻傳來落荒而逃的聲音,路關甚至等不及電梯就光速逃跑。
陶竹給了呂怡然一個白眼,而後和蘇禮旁若無人地坐在桌邊,開始分湯圓。
程懿則垂眼打開手機,像是在吩咐什麼事情。
呂怡然像是石化般站在原地。
方才的畫面信息量太多,她沒消化過來。
沒一會,呂怡然的電話響起,雖然她沒有開外放,但聽筒那端聲音之大,還是讓整個客廳都獲知了通話內容。
“你知不知道你室友是我公司總裁啊?就這樣你還讓我去教訓她們,你這女人腦子有病吧?!”
“你怎麼跟個天煞孤星似的,遇見你我就沒一件好事!什麼都不會,整天就知道挑撥兩邊關系,作不作啊你?”
“現在我被公司辭退了,你滿意了?真是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霉,那瓶綠茶真該澆你頭上!你是長舌婦吧,賤不賤吶?!”
那通電話像是男方單方面的發泄辱罵,四十多分鍾還沒消停。
呂怡然早已經哭得不成樣:“你什麼意思啊,路關,你敢跟我提分手?”
“還分手?我不回你老家揍你爹媽都算輕的!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否則非得把你那多事的嘴給扇腫!”
蘇禮和陶竹從房間裡出來時,呂怡然已經哭得像個瘋子一樣了,滿臉都是花了的眼線和睫毛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