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肆意沉淪》, 本章共3653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18:09

“不好了。”


“蘇小姐她不見了!!!”


第30章 綜藝


窗外碧空萬裡, 天氣好到讓人疑心方才的恍惚隻是個錯覺。


萬籟俱寂,空氣膠著,仿佛就連呼吸也很費力。


那人說:“我, 我本來上樓去確認過的,蘇小姐半小時前還在, 她說讓我稍等。可我過了會兒再去看, 透過房間的透明玻璃, 裡面已經沒有人了,但是煙很大, 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燒……”


程懿久久未動,但聽到這裡,男人幾乎是飛速走下了臺階,擰緊眉頭:“什麼在燒?”


“是的。我當時聽她的語氣是有點不對勁,但我沒往那方面想……不知道是燒什麼, 難道是、是……”


說到這裡, 已經不敢再猜。


程懿幾乎沒有猶豫, 立時抬腿:“現在,送我過去。”


何棟攔住:“程總, 這裡還有很多賓客,不如您先安撫一下,很重要的。”


然男人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一般,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驅車前往蘇禮的制衣室。


路途不過短短幾分鍾,他卻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她的制衣室佔據了整個二樓,是全透明的設計, 因此他抵達的瞬間,一眼就能看見。


衣架上的東西已經快被燒沒了, 隻剩肩膀和頭紗,灰燼輕飄飄落入盒中,卻很好辨認。


聞訊趕來的霍為一怔,駭然道:“嫂子把婚紗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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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形忽而晃了一下,如同胸口被鈍物擊中。


他大步流星走到門前,猛地拉了幾下門,想將婚紗搶救出來,然而隻有錯誤的滴滴聲循環不斷——


是蘇禮早已刪掉了他的指紋。


“找人開門,”男人握在門把上的手已經青筋浮現,如同在竭力克制,但還是在幾秒後幾乎低吼出聲,“去啊!”


但無論怎樣都遲了。


後門打開的那瞬間,婚紗正好全部燃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最後一片灰燼孤零零地落向地面。


程懿沒有接住。


霍為看見男人就在空蕩的衣架邊站了很久。


他從沒見過程懿這番模樣。


以往再大的變故,崩心態的總是他們,男人無論何時都好像置身事外,永遠理智,永遠預判合理,永遠心狠得隻能看見目的,無論失去什麼都在所不惜。


程懿垂了垂眼,看見了放在桌上的錄音筆,隻打開聽了五個字,便按了暫停。


他甚至不敢去想,蘇禮一句句聽下來時的表情。


有念頭突兀地冒出。


直至這一刻他才發現,計劃是否成功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他甚至想,隻要今天她不被真相傷害,沒有痛苦地離開——讓他放棄計劃,也不是不可以。


預想的某一幕悄然發生,後果卻比想象中叫人難以承受千萬倍。


男人閉上眼睛。


霍為疑心是自己眼花,否則怎麼會看見男人因痛苦而泛紅的眼眶和喉結。


這人可是程懿啊,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被人主宰喜怒哀樂,始終驕傲地站在叱咤風雲的頂端,就算聽見再悲愴的哭聲,也連頭都不會低一下。


門口傳來腳步聲,程懿立刻抬頭去看,然而預想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來人是陳夜淮。


陳夜淮走到他身側,拿起錄音筆看了會兒,猜出了始末:“她都知道了?”


沒有回應。


半晌後,程懿才啞聲道:“她一定很恨我吧。”


“你早知道她會恨你,做之前你就知道了,但那時候你不在乎,因為她不重要。”陳夜淮說,“程懿,你早就喜歡上她了。”


是啊,早就喜歡上她了。


隻是已經習慣了狠心,狠心到連自己的心動都可以忽略不計,反正他素來為目的不擇手段,哪怕犧牲自己。


他獨自在偌大又冷清的後院裡,度過了童年乃至少年,從沒想過奢求愛情。


沒人陪他說話,沒人分擔少年心底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恨意,他這一輩子最討厭所有的節日,因為所有家庭都會在這天團聚,而他甚至不被允許進入墓地。


無數個見證凌晨的深夜,他唯一的目標便是奪回程家的實權,將父母妥善安置,讓他們得以安息。他時常在深夜被沉甸甸的巨石壓醒,一日做不到,負罪感便一日如同桎梏將他捆緊。


他不允許自己被偏差值左右,因為當年若不是突然改變路線沒去機場,他不會錯過生前和父母的最後一眼。


於是他壓下團建時海邊清晨的第一次感情萌芽,壓下日積月累中挪不開的目光,壓下她義無反顧奔向自己時的動容,她能不顧一切去愛,他卻不行。


一切早就變質了。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吃醋,發現她疏遠自己會不安,對她好是真的,逗她是真的,想見她已經從刻意成為慣性,怕她受傷,怕她不高興,想讓她開心。


那麼可愛又真摯的小姑娘,像是板慄,外殼看似堅硬,煮熟後敲開,裡面卻是淌著夾心的軟。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從自己千瘡百孔的人生中擠盡所有美好,妥帖地裝在禮盒裡,打包成禮物送到她身前。


但說了太久的謊,連真話她都不會信了。


一步錯,步步錯。


制衣室離酒店很近,那時她還打趣過,假如她想逃婚,肯定會被他捉回來。


他一直盯著路口,唯恐錯過哪一個穿著婚紗落跑的新娘,但他沒想到,她不僅什麼都沒帶走,還算準時間,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婚紗被燒掉。


不知房間內沉默了多久,久到連日光都變得不再灼燙。


男人終於站起身來,闔眸啞聲道:“恨我也好,如果這樣不會讓她傷心。”


///


離開之後,蘇禮回到公寓,獨自在陽臺站了很久。


久到陶竹給她倒的牛奶由熱變涼,凝結出了一層奶皮。


夕陽西下,鎏金色的日光蔓延流淌,這本該是非常好的一天。


她看著遠處的河岸發呆。


陶竹站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後背:“如果想找人說說話、抒發一下,那就和我說吧,別憋在心裡。”


腦海中仿佛有很多情緒在翻湧,又好像是一片空白。


“還能說什麼呢?”她聲音極輕,“是我自己選的,我知道他會很危險,但我想,萬一呢。”


隻是雖然做了一定的準備,但當富有衝擊力的真相到來的那刻,當其重量遠遠超出她所能承擔的那一刻,仍會覺得顛覆和不可置信。


可想通了也就明白了。


如果她要問她後不後悔——她不後悔。


得到的那些快樂是真實的,心動也是真實的,如果下一次還有如此迫切而猛烈的心跳,她想,也許自己還是願意躍身其中。


危險的東西矗立巉巖,卻正因為高不可攀,讓人忍不住想去徵服。


她天生容易被極端自由與理想主義的東西吸引,如同程懿不可控的危險系數,某種程度上也是她心跳的來源。


事已至此,再去糾結其它,已經沒有意義。


程懿的計劃落空,以他那般目的性極強的性格,應該會迅速轉移重心,著手用別的方式去達成目的了吧。


而她,隻不過是他人生路上可有可無的一個小小插曲,連愛情都能拿來欺騙。等到沒有價值,他便會將她一腳踢開。


思及此處,內心又被微妙的嘲諷感替代。


一味自艾自憐不是她的風格,她本就敢愛敢恨,既然已經哭過一場,亦無需將自己纏進這個死結中了。


看見黃昏的倒影落在河中,她內心某處忽然傳來聲音。


——這麼好的生活,為什麼不抬頭向前看呢?


過去的就留給過去吧,除了痛罵這男人一頓,還有更好更燦爛的未來在等她。


“程懿真沒眼光,”她抒發似的狠狠碾了一下足尖,“錯過了我,他去哪裡找這麼好的姑娘?”


陶竹大聲附和:“就是!我們慄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能提筆繪江山,武能穿針翩翩然,仙女愛上凡人是他祖上積德!不識抬舉!!!”


“說到這裡,”陶竹忽然停了下,“我昨天看的一段話,很適合現在的你。”


蘇禮轉頭:“什麼?”


陶竹翻到那張圖,聲情並茂地朗誦:


“我問佛:怎樣才能幸福。”


“佛說:女施主,不要為情愛所困,要積極去搞事業,搞事業就賺大錢,賺大錢就變富婆,變富婆就能幸福。”


“對不起,忘了你就是富婆了,”陶竹又反應過來什麼,“當我沒說……”


蘇禮衝了杯檸檬蜂蜜水,然後一飲而盡:“佛說得有道理。”


她轉身朝房間走去。


陶竹:“去幹嘛?”


“睡一覺,然後搞事業。”


什麼愛情不愛情、男人不男人的,全是後話。


她的服裝帝國、大好河山,還等著她去開拓,不是嗎?


留戀男人?


男人影響她穿針打板的速度。


後來,蘇禮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是她和程懿從開始到結束的全部劇情,她是戲中人,又像局外人,一邊預知了結局,一邊卻又從中獲得過很難與之比擬的快樂。


醒來的那一刻,房間內安安靜靜,隻有香薰機散發極淺的運作聲響,窗簾縫隙裡漾著清晨的光。


忽然有哪裡塵埃落定。


感情不是敲鍵盤,這一秒按了刪除鍵,下一秒就能全部清零。


可失望早已覆蓋過曾經的喜歡,遺留下來的還剩多少?她不知道,不重要了。


時間會帶給她答案的,也許這一段過了很多年再回頭去看,早就不值一提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強求自己,認真過好當下的生活,錄完手上的綜藝,開始著手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她綁好頭發,吃了早餐,去了陽臺畫稿子。


九點多,陶竹也坐在了她身邊,打開電腦開始認真做著什麼。


休息的間隙,蘇禮問:“你怎麼今天起這麼早?”


“本來出來喝水的,看你這麼努力,搞得我好有危機感啊,”陶竹說,“我也得幹點什麼。”


弄著弄著,陶竹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蘇禮這才側身,看她究竟是在做什麼。


電腦裡開著唯一一個文檔,當紅CP雙擊夫婦的同人文,標題是——OOC向十八式,萬字豪華車。


蘇禮:“……”


周五,《巔峰衣櫥》的預錄制開始了。


所謂預錄制,就是正式直播以外的內容,節目組有時會拍攝一個類似於“楔子”般的小短篇,簡單介紹一下這期比賽的前情提要。


“Hello大家好,好久不見,”主持人笑得神秘,“下面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本次錄制的主題。”


“設計師們需要穿上最醜的搭配,出現在各大商場中間,任務則是說服路人相信你們是頂尖的設計師,並且願意讓你們為他們搭配衣服——”


“最後,根據大家完成任務的時間,還有搭配的成果做出評分,排名高的設計師優先選擇明天的出場順序,正式節目中,出場順序很重要哦。”


錄節目麼,本來就是需要一些挑戰性內容,激發觀眾的觀看欲望。


所以大家都能理解。


但是當她們踏進試衣間的那一刻,面對琳琅滿目醜到極致的花色與版型,齊齊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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