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撐臉:“不去會怎樣?”
路錦可憐兮兮:“他們充了六千的卡。”
意思是你如果不去,這大客戶就跑了。
為了朋友的營業額,蘇禮舍生取義,進了房間。
果不其然,他們才三個人,還差一個才能玩到自己想要的劇本,工具人蘇禮“順理成章”地填充,坐到了程懿旁邊。
沒辦法,人民幣玩家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因為大家是第一次玩,所以我們會先有一個測試問答,根據問答結果來分配角色。”路錦充當主持人,發下卡牌,“接下來請根據我的提問,發送你認為最合適的選項。”
“因為牌是倒扣的隻有我能看到,所以請放心大膽地說實話!”
第一個問題屬於蘇禮。
路錦:“請問,3號對你來說是什麼?”
是程懿。
蘇禮低頭看了看,一共四張卡牌可選:朋友、親人、想了解的人、X。
她抽了一張,倒扣推到路錦面前。
遊戲有條不紊地進行,由於持續的時間太長,導致外面的客人多有不滿,蘇禮和路錦趕緊出去安撫,就在此時,男人長手一伸,在牌池中找到蘇禮那張,掀開。
霍為簡直沒眼看:“你特麼沒玩遊戲全顧著關注蘇禮去了吧!!”
男人面對控訴不為所動,仔細地端詳著牌面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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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他眼尾稍稍流露出愉悅之感——這趟來得不虧。
程懿半帶炫耀地敲敲那張“X”牌,問:“看其他三個選項,你覺得這個會是什麼意思?”
霍為呆滯:“什麼?”
“問她我對她來說是什麼,蘇禮給的答案是X。”
“你覺得女人給男人X,還能是什麼含義?”
霍為:“我覺不出來……”
“喜歡。”
“其它三個選項,想了解的人對應萌芽狀態,朋友對應友情,親人對應親情,剩下那個除了愛情還能是什麼?”男人大腦轉得飛快,聯想到她當時欲說還休的表情,從容地抬了抬眉,“她喜歡我。”
白熾燈好像都被他哥驚為天人的推論嚇得閃了兩下。
霍為:“啊?”
“X,喜,喜歡。”程懿愈說愈覺得真切,一切靠近正解,“你聽背景音樂。”
這時,頭頂傷感的“goodbye my almost lover”也順利切成了一首告白專用的《喜歡你》。
程懿有條不紊地分析道:“桑拿房救她的時候她對我動心,往後再沒推拒我。馬場上試探我的真心,得到肯定的結果,從而心軟,放棄重要面試,不舍離開我。”
“今天最開始不願意過來,想必也是小女孩的那點羞赧之心。你看,後來還不是和我們玩得很好?”男人輕聲笑了笑,“早知道就提前和她說了,也許她根本沒想過拒絕我。”
霍為合計了下,感覺這說的也在理但怎麼越想越奇怪呢……
三人不約而同深思的期間,忙完的路錦也走了進來:“慄慄馬上好,等她一下。”
霍為摸了摸下巴,打算先問問路錦:“老板娘,你這個X卡牌什麼意思啊?”
“啊,剛剛忘記解釋了,怪我,”路錦一拍腦袋,“X是‘暫無定論’的意思,也就是不屬於前面三個裡的任何一種。”
程懿眼底一片了然:“那就是喜歡?”
路錦趕忙擺手:“不不不,喜歡也屬於‘想靠近’的類型,所以選想了解就好啦。總之,X就是類似於……”
“不好形容,反正不是什麼好牌啦!”
程懿:“……”
不是什麼好牌。
不是,什麼,好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所有綺思蕩然無存,程懿維持著動作久久定格,甚至覺得手下那張牌涼得凍手。
男人的制冷功效瞬間蓋過空調,手指覆蓋之處仿佛延伸出層層冰霜,霍為被冷得直哆嗦,縮起了脖子。
路錦維持著幹笑,不知氣氛為何忽而變得如此僵持,仿佛有冰稜破空而來,把她的小店扎得千瘡百孔。
好在蘇禮很快進來,替她分擔了這份寒寂。
蘇禮剛坐下,就聽到程懿面色不善地發問:“為什麼沒去面試?”
她奇怪地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來,說:“有個服裝設計的綜藝來學校海選,網臺同步播,陣容很好,日期又和面試撞了,我就參加比賽去了。”
倘若入選,肯定是沒時間去上班的,更何況這簡直是破天荒的優質資源,幾年都難撞上一次,出頭的幾率比在島北那邊大多了。
聽完解釋的程懿:“……”
所以不是因為他想讓她留下?
男人咬咬牙,指尖泛出青白色,甚至微微點起了頭。
——好,很好,非常好。
感覺一切情報都和現實有出入,霍為也用眼神悄咪咪問程懿:哥,這和你告訴我的不一樣啊?
程懿掃過去一個鋒利眼刀:滾,再問腿打折。
最後,霍為不知道整個遊戲是怎麼潦草結束的。
隻知道自尊心受挫的他哥當晚連闖了五個紅燈,差點把車從家裡大門開進去。
車熄火的那一瞬,他聽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初次發出束手無策的聲音:
“不如我就不進軍珠寶了吧。”
霍為:?
///
接下來的三天,蘇禮又收到了匿名人士送來的花和牛奶。
去桌遊店的那天她八點鍾才回去,所以什麼都沒收到,可隻要她在寢室,東西一定會在晚六點雷打不動地準時送達,那人總是敲六下門,等她開門時卻隻有盒子擺在門口,人已不知所蹤。
她甚至懷疑是誰在做什麼社會調查研究。
送牛奶的人雖沒找到,但生活節奏依然在穩步向前,一周後,蘇禮收到《巔峰衣櫥》海選結束的通知。
《巔峰衣櫥》就是讓她放棄了島北面試的競賽類綜藝,集時尚、明星、網紅、設計於一體,每個定位都是在熱點上瘋狂踩踏,團隊更是策劃出過幾檔熱門綜藝。
節目的群像刻畫聚焦在六位年輕設計師的身上,設計師們每期節目都要根據主題進行服裝設計,然後交由七位模特上場展示。
七位模特中有一位會是粉絲充足的網紅模特,穿著主打款式,作為最後出場的主模。
而模特走秀過後,則由各大服裝品牌的明星代言人坐鎮競拍位,與團隊實時溝通,相互競價,最後價高者得,服裝投入該品牌生產。
無數設計師早在節目策劃期就蠢蠢欲動,準備好了一大堆作品想要成為鏡頭前的“六分之一”,更有甚者稱其為鍍金窟,無論節目知名度高低,設計師身價勢必大漲。
《巔峰衣櫥》會在本地衛視播出,C大作為本地服裝設計最有名的學校,自然有幸分得一杯羹。
據小道消息說,節目制作團隊需要六個截然不同的設計師定位,方便進行話題打造,因此除了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在讀或剛畢業的大學生他們同樣需要。
蘇禮剛到大會堂,就聽見旁邊的女生在討論。
“聽說我們學校有兩個鐵的名額,一個設計師一個模特,隻要過了學校這關肯定能進節目。”
“我們學校海選完就是隻推兩個名額上去吧,也就是說在學校過了海選就等於中標了?中間都是走過場?!”
“噓噓噓,學長跟我說的,你們別講出去。”
“可在學校過海選也很難啊,我上次看了下附近的人畫的,簡直是神仙打架……”
聲音逐漸淹沒在人群之中,蘇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刷著手機等待開場。
今天是海選過後的第二輪篩選,入試者當場繪畫交圖,等待終選,沒入圍的可以先行離開。
很快學院老師和主辦方代表入座,簡單介紹比賽以及升華了賽制與主題後,這才進入公布名單的階段。
首先是服裝表演專業的模特選拔,這項沒有復試,基本已經內定,隻是配合著設計類走個過場。
內定的那個人不用說,老面孔了,小三女士單笛。
單笛不僅為C大主持過許多晚會,籤約的公司更是和衛視有合作,再加上她粉絲六十多萬,自帶小流量,模特這個名額自然落到她頭上。
大家隨意地鼓掌走流程,單笛的幾個朋友倒是得意,在那兒起哄大喊什麼“笛子好美”。
“接下來是服裝設計的二選,名單有……”
老師即拆即念,直到空間內沉默了五秒有餘,大家才意識到念完了。
禮堂裡傳來小小的騷亂:
“我沒聽錯吧,沒有蘇禮?蘇禮連海選都沒過?!”
老師本人也怔了會,暗自嘀咕的聲音從麥克風裡傳出:“怎麼……”
“蘇禮,你人在哪?起來一下。”
蘇禮站起身,垂眼那瞬撞上賀博簡的目光,他坐的位置和單笛有一定距離,但不難看出還是小三的“親友席”。
她笑了聲。
她這嘲諷無謂的一笑,則是瞬間激怒了本就繃著根戰鬥弦的單笛。
“老師,你是不滿意這個結果,想要蘇禮嗎?”單笛直截了當道,“但我不想和她一組。”
學校推送的模特和設計師,在節目中勢必會成為一組共同血拼,這是無需寫進規則大家就都明白的事情。
禮堂瞬間寂靜,連老師和負責人都沒講話。
“這比賽有我沒她,我們倆隻能進一個,這就是我的態度。”
單笛在網紅公司的經紀人今天正好來了,她本是捏著話筒在和經紀人暗示,誰知道聲音還是擴了出來,再加上實在安靜,最後她索性不裝了,直接把二人不合大喇喇地擺在明面上,一點都不怕撕破臉。
她怕什麼,蘇禮雖然是學校的寵兒,但她進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可能合同都擬好了,她單笛有什麼必要語氣商量、委曲求全?
那樣別人隻會覺得她好欺負!
老師看單笛態度如此堅決,又是碰不得的合作商,最後隻能抓抓頭發,說:“好吧,那蘇禮你先坐下吧。”
“接下來我講下二選流程,請入圍的各位開始準備。”
廳內開始進入換位置等一系列活動,流言更是漫天飛舞:
“蘇禮這次也太離譜了,不是服設之光嗎?”
“光個屁,你聽他們亂吹,在學校還能混,一到專業人士評定就跪得連渣都沒了吧?”
“聽說她跟副院長走挺近的,誰知道績點分數那些是不是受了‘照顧’。”
“熱知識:副院長是中年男人。”
“哈哈哈哈看破不說破嘛!”
“我看過蘇禮的設計啊,這不至於吧?怎麼搞的?”
“蘇禮也太慘了,男朋友被單笛搶,這種本專業的名額還被單笛跨系吊打?”
“之前看她還挺心高氣傲的,原來其實也沒什麼資本嗎?”
單笛那幾個好姐妹更是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就是個被拋棄被嫌棄的命嘍。”
“還帶了馬克筆,真笑死人了,以為自己能進二選?被吹太久不知道真實水平了吧,不就是攝影系那個學長喜歡她給她修照片爭取,她才能上學校首頁的嗎?”
……
一片喧哗中,蘇禮忽然感覺到手機振動,拿起來才發現,路錦已經給她打了十多個未接來電。
她剛接起,路錦帶哭腔的聲音立即傳出:“慄慄!店這邊出了點問題,你能不能帶幾個男生來?啊——!!”
背景音嘈雜,還帶著玻璃碎裂的駭人聲響,蘇禮心一跳,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那邊的電話就掐斷了。
她連馬克筆都來不及拿,迅速跑下樓在門口攔出租,不期然發現熟悉車牌,程懿正倚在車邊,一身講究西服,欲言又止地制造“偶遇”理由。
正在抓壯丁的蘇禮瞬間奔向他:“有空嗎?上次的桌遊店能去嗎,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