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盯著他看了幾秒,點點頭:“那確實是挺漂亮的。”
阮成殊心裡那點屈辱頓時煙消雲散了。
“僅憑這點信息,很難找到他。”江榭看向師青青,誠懇道,“我們現在想找到這個人,但隻有你見過他,可以請你幫助我們嗎?”
陸嶺聞言,立即皺眉:“青青隻是個凡人,不要拉她下水。”
江榭:“難道你不想找出這個紅衣公子?”
陸嶺沉默了。
他當然想,無論是為了青青,還是為了他自己。
師青青見他神色猶豫,輕輕握住他的手,道:“沒關系,反正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陸嶺對上她的視線,沒有說話,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他們之間有種特別的磁場,仿佛隻是這樣安靜地彼此凝視,別人便無法插入其中。
白貓看著他們交疊的雙手,瞳孔剔透如水。
“……好,我和青青會協助你們。”陸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隻有一個要求,絕對不能讓青青去做危險的事。”
江榭應聲承諾:“這是自然。”
和陸嶺約定好夜晚調查的地點後,白渺一行人離開了酒鋪。
“這件事還是很古怪。”阮成殊突然開口。
“確實……”宗元本想說出自己的想法,餘光倏地掃到了白渺,遂改口,“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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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成殊繼續道:“為何一連失蹤了十幾人,卻隻有師青青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而且根據那些人的口供,似乎也隻有師青青在失蹤前遇到過這個所謂的紅衣公子。”
柳韶漫不經心地說:“要麼,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師青青。要麼,就是他想利用師青青引我們上鉤……”
“好難啊。”唐真真忍不住嘆氣,“別人的試煉也這麼難嗎?我怎麼聽師姐說她們以前都是打妖獸呢?”
程意安慰她:“可能這位紅衣公子就是妖獸。”
“能幻化人形的妖獸?”唐真真苦著臉,“聽上去更難了……”
白渺正在巡視街上的行人。
雖然師青青提供的信息很模糊,但仔細一想,也並非毫無用處。
畢竟阮成殊的長相已經很漂亮了,一個長得比他還漂亮的男人,在人群中應該相當顯眼才是。
白渺不由想起沈危雪。
他長得就很顯眼。
不是那種可以用漂不漂亮來衡量的顯眼,而是隻要他站在那裡,你的眼睛就隻能看到他。
她突然有點好奇,原書中是怎樣形容沈危雪的……
白渺微微走神,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道微微上揚的聲音。
“白渺姑娘?”
白渺抬起頭,看到前面不遠處,幾個豔麗的年輕女子圍著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姿態親昵,羨煞旁人。
而那青年容色俊美,手執折扇,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白渺:“……”
這不是那誰誰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白渺有點懵,與此同時,懷中的白貓抬起眼瞳,眸光浮動,平靜地看向來人。
第29章
白渺努力回想了下這個人的名字,沒想起來。
好像是姓謝,但具體叫什麼,她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這人收了她一百靈石,幫她試吃了半天的手工糕點。
還送了她一個吊墜,不過被她扔了。
不會是來跟她要回吊墜的吧?
白渺下意識想避開這個人,但來不及了,青年已經搖著折扇走了過來。
那幾個妝容豔麗的年輕女子似乎還想跟著他,被他軟聲細語哄了幾句,便都笑吟吟地離開了。
真是好手段。
白渺暗暗佩服。
青年走到白渺面前停下,輕搖折扇,笑意風流:“白渺姑娘,真是巧啊。”
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樣子。
阮成殊看向青年的目光頓時多了一分敵意。
唐真真湊到白渺身邊咬耳朵:“你認識?”
白渺:“呃,有過一面之緣……”
“在下謝聽秋,是白渺姑娘的朋友。”謝聽秋笑著自我介紹。
朋友?
眾人神色各異,隻有柳韶,大咧咧地問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朋友,我們怎麼不知道?”
白渺:“我也不知道……”
誰跟他是朋友了,不是已經錢貨兩清了嗎?
白渺正想解釋,謝聽秋又笑著問:“白渺姑娘,在下送你的吊墜呢?怎麼不見你帶在身上?”
還送吊墜?
眾人的表情又變了,驚訝中還帶著點八卦。
隻有阮成殊的臉色越來越冷,一眼看過去,端的是冷豔殊麗,貌美動人。
好家伙,果然開始打聽他的吊墜了。
白渺神態自若:“收在家裡了,沒帶出來。”
還收在家裡?這是什麼珍貴的吊墜,值得她這麼寶貝?
眾人不由開始浮想聯翩。
“原來如此。”謝聽秋目光微移,落到程意身上,“這位姑娘是?”
程意溫柔行禮:“我叫程意,也是白渺的朋友。”
“原來大家都是朋友。”
謝聽秋笑容清爽,手腕一轉,掌心中驀地多出一支青玉發簪。
“這隻發簪,就贈予姑娘做見面禮吧。”
白渺:“……”
怪不得剛才那麼多美女圍著呢,原來是位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啊。
程意自小家教嚴格,自然不會接受陌生男子的禮物。
她婉拒道:“多謝公子好意,隻是我平日不用發簪,這禮物,還是留給更合適的人吧。”
她不要,謝聽秋也不強求。
他笑盈盈地收回發簪,又看向唐真真:“這位姑娘是?”
唐真真直接道:“我叫唐真真,也是白渺的朋友,我也不收禮,你可以省去這個步驟了。”
白渺:“……”
真真,還是你牛。
謝聽秋一怔,隨即搖扇輕笑:“唐姑娘真是直爽,也好,那我就不獻醜了。”
說完,他興致盎然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來結伴遊玩嗎?”
居然直接跳過剩下的介紹環節了!當他們這幾個男人是死的嗎?
阮成殊四人神情憤慨。
白渺搖搖頭,不打算與他說太多:“你呢?你怎麼也在這兒?”
感覺有點太巧了。
她在扶霄宗山下的坊市碰到他,到了酆都還能碰到他,要不是那個吊墜已經被她扔了,白渺都要懷疑這個謝聽秋是不是在吊墜上裝了追蹤器。
不是她自戀,而是酆都這個地方實在古怪,她必須謹慎一點。
“這個嘛……”謝聽秋一合折扇,“我確實是來遊玩的。”
白渺狐疑道:“一個人?”
“你們也知道的,酆都的姑娘都很熱情……”
白渺回想了下剛才的場景。
確實很熱情,雖然這份熱情跟他的長相估計也有幾分關系。
“你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止是為了遊玩吧?”
就在眾人一起回憶酆都女子時,柳韶突然開口。
“哦?”謝聽秋一開折扇,“閣下的意思是?”
柳韶慢悠悠道:“剛才你在向那幾個女子打聽一件東西,對吧?”
打聽東西?打聽什麼東西?
白渺有些茫然。
謝聽秋似笑非笑:“你聽到了?”
柳韶:“一點點。”
謝聽秋輕嘆了口氣,俊美面容流露出些許無奈。
“這件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還望閣下不要道與旁人。”
“可以。”柳韶答應得很爽快,接著話鋒一轉,“但你得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打聽這件東西。”
“這……”謝聽秋似乎有些為難。
唐真真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附和:“你不說就是圖謀不軌,我們有權把你押送到城主面前,讓他把你關起來!”
謝聽秋哭笑不得:“好吧……我告訴你們就是。”
“不過不能在這種地方,”他環視四周,折扇掩住半張臉,眼底冷光流轉,“各位請隨我來。”
他垂下眼眸,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家樂樓。
眾人面面相覷,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樂樓裡面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白渺本以為這裡面會很混亂,沒想到居然一點也不吵,相反還很雅靜。
臺上有窈窕美人在婉轉吟唱,臺下聽客們神色入迷,聽得如痴如醉。
謝聽秋帶著他們,熟門熟路地進入一間雅間,俯身對負責招待的姑娘輕聲說了幾句,姑娘便紅著臉退出去了。
宗元低聲道:“高手啊……”
蕭長平:“放棄吧,你學不上的。”
謝聽秋斂袍坐下,笑盈盈道:“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奇怪你怎麼見一個搭訕一個。”阮成殊語氣冷冰冰的。
“因為女子都是需要細心呵護的花朵啊。”謝聽秋笑了笑,看向柳韶,“閣下方才說你聽到了一點點,可否告訴我,這一點點,具體是什麼內容?”
柳韶支起手肘託腮,不緊不慢道:“化靈珠。”
化靈珠?
在場眾人除了白渺和唐真真,俱是臉色一變。
“嗯,聽到了最關鍵的部分啊……”謝聽秋搖了搖折扇,“我的確是在找化靈珠,不過這本就是我的東西,隻是我前段時間不慎將它弄丟……”
“你說化靈珠是你的東西?”阮成殊突然打斷他。
謝聽秋從容道:“是我的一位友人贈予我的。”
阮成殊緊緊盯著他:“化靈珠是周家至寶,世上僅此一顆,外人連看一眼都不可能,你說的這位友人,該不會是周家家主吧?”
謝聽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閣下似乎很了解化靈珠的來歷。”
阮成殊:“不好意思,我的父親與周家家主是多年至交,周家會不會將家族至寶送給別人,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他說得並不委婉,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周家是不可能將化靈珠送給外人的,那謝聽秋的化靈珠又是從何得來?
必定是偷的,騙的,甚至也可能是搶的。
雅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謝聽秋與阮成殊無聲對視,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白渺突然出聲:“怎麼還不上茶?”
她忙活到現在,都忙渴了。
謝聽秋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
之前那個負責招待的姑娘隨即推門走進來,將茶具布好,又為眾人倒好茶,這才安靜地低頭退了出去。
白渺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謝聽秋笑著問道:“味道如何?”
白渺:“還行。”
沒有師尊那裡的好喝。
她這麼一打岔,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謝聽秋重新看向阮成殊,不疾不徐道:“的確如你所說,化靈珠是周家至寶。我得了化靈珠之後,找了個地方聽曲喝酒,隨手將它贈給了一名歌姬,沒想到……”
阮成殊冷笑:“周家找到你了?”
“正是。”謝聽秋無奈點頭,“我被周家找上,他們逼我吞下毒藥,讓我在規定期限內交出化靈珠,否則便會毒火攻心,痛不欲生。”
白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聽秋略一思索:“一個多月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