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出宮療傷?”蕭夕禾問。
謝摘星懷疑她是故意氣自己:“我現在一身傷,出得去?”
啊對,閉環了這是。蕭夕禾嘖了一聲,關心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你留在宮裡,會不會被我父皇的龍氣給壓死?”
“你想得美,”謝摘星斜了她一眼,“頂多是實力受限,恢復慢些罷了。”
蕭夕禾頓時心生遺憾,但面上卻是松了口氣:“那就好。”
謝摘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嗤了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沒了聊天的欲望。
謝摘星到軟榻上打坐,蕭夕禾闲得無聊,便跑去玩她的小兔子。
不得不說許如清眼光獨到,這隻兔子又圓又肥,皮毛還十分有光澤,一看就跟其他兔子不一樣。
“就是懶了點,整天像睡不醒一樣。”蕭夕禾戳戳不愛動的小兔子,小兔子翻個身繼續睡。
蕭夕禾嘆了聲氣。
兩人一兔在屋裡待了大半天,到了下午的時候,蕭夕禾總算受不了了,借做飯的由頭往外跑,跑到門口時想到什麼,又匆匆折回裡間:“你別吃我兔子啊,不然我跟你拼命。”
謝摘星:“哦。”
蕭夕禾得了保證扭頭跑了,謝摘星掃了眼籠子裡睡覺的兔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蕭夕禾出門後沒有立刻去廚房,而是叫上小樊子一起去御花園泛舟。
殿下都冷落他一天了,此刻好不容易相邀,小樊子頓時心動不已,隻是一想到正事,又隻能忍痛拒絕:“還是不了,奴才有事要忙……狼妖還未找到,御花園那邊已經戒嚴,殿下不如去皇後那兒玩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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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相當重要,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蕭夕禾聞言有些遺憾,但也沒有想太多,點了點頭便獨自一人跑出去了。
小樊子輕舒一口氣,確定她走遠後立刻叫來心腹:“藥呢?”
“已經配好了,保證那兔子沾一點就死。”心腹立刻道。
小樊子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周圍伸出手。
心腹當即將手攏入袖中找藥,隻是找了半天表情突然微妙。
“怎麼這麼磨嘰!”小樊子心急呵斥。
心腹尷尬一笑:“奴、奴才將藥忘在寢房了。”
“你這個蠢貨!”小樊子憤怒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還不快去拿!”
心腹屁滾尿流地跑了。
另一邊,蕭夕禾沿著重兵把守的小路,一路跑進了皇後的寢宮。皇後宮裡人已經習慣了她的冒失,正要進門為她通報,蕭夕禾擺擺手,直接跳進門檻:“母後!”
話音未落,一道光突然在裡間門口閃過。蕭夕禾愣了愣,急忙跑進去,卻隻看到皇後一人坐在梳妝臺前。
“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皇後正對鏡梳妝,聽到動靜回頭斥責,“你父皇若是見了,定是要罵你的。”
“他才舍不得。”蕭夕禾說著,又開始四下看。
皇後無奈:“又找什麼呢?”
“我剛才好像看到一道光,紅色的,這麼大,”蕭夕禾比劃一下,“然後突然就不見了。”
“哪有用大小形容光的,”皇後哭笑不得,“再說母後一直在屋裡,怎麼沒見到你說的光?”
“可是……”
“啊,你說的是這個?”皇後看向她後方。
蕭夕禾扭頭,才看到門口掛了一盞紅燈籠,此刻還點著蠟燭。
“……大白天的點什麼蠟燭呀?”蕭夕禾不解。
皇後看她一眼:“你父皇送的。”
蕭夕禾心裡還在疑惑,但聞言便沒有再多問,而是乖巧地湊到她身邊:“我剛才來的路上見到不少兵士,看來父皇很是憂心啊。”
“一直沒找到那隻狼妖,他怎會不憂心,”皇後點了點她的鼻尖,“尤其是他還有個總喜歡亂跑的女兒。”
蕭夕禾訕訕:“我也沒那麼喜歡亂跑。”
皇後笑了笑,取了一支發釵戴在她頭上,她嫌重又摘了下來。蕭夕禾親熱地趴在她腿上,與她說著小話。
在皇後宮裡待了一陣子,她總算想起屋裡還有一頭餓狼,於是跟皇後道別之後便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頭看一眼,卻隻見門框上的燈籠在日光的晾曬下,沒有半點光輝。
……剛才看到的光,確定是這裡頭發出的?蕭夕禾皺了皺眉,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寢殿了。
因為心裡惦記著事,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直到踏進寢殿,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小樊子,才一個激靈衝過去:“小樊子!”
耳邊傳來一聲輕嗤。
蕭夕禾猛地抬頭,入眼便是一雙獸耳。她大怒:“你把他怎麼了!”
“殺了。”謝摘星輕描淡寫。
蕭夕禾跌坐在地上,半晌才意識到不對:“那他怎麼還有呼吸?”
“因為我是騙你的。”謝摘星回答。
蕭夕禾:“……”
“但他馬上要死了。”謝摘星眼神晦暗。
蕭夕禾急忙護住小樊子:“你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殺他?”
“你不該問他為什麼要進來?”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眨了眨眼:“啊對,他為什麼要進來?”
“不知道,”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鬼鬼祟祟的。”
蕭夕禾無言一瞬,又道:“反正你不能殺他!”
謝摘星對上她警惕的眼神,心情突然不好了:“他看見我了,如何不殺他?”
蕭夕禾頓了頓,半天憋出一句:“我能解釋,但前提是你得配合……”
一刻鍾後,涼水潑了過去,被澆了個透心涼的小樊子抖了一下醒來,看到謝摘星後趕緊衝到蕭夕禾身前:“護駕唔唔……”
“安靜點,聽我解釋。”蕭夕禾捂著他的嘴警告。
小樊子驚恐點頭。
蕭夕禾這才放開他,他緊張地護在她身前,還不忘問對面的男人:“你是何方妖孽?!”
“你管我。”謝摘星淡淡道。
小樊子憤怒:“大膽!你私闖殿下寢宮,還敢如此放肆!”
“行了,別叨叨了。”蕭夕禾斜了他一眼,“你先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吧。”
小樊子愣了愣,半天說了句:“我、我來看看您的兔子……”
“都說了膽小如鼠,你還看什麼看。”蕭夕禾無語。
小樊子幹笑一聲:“您為了它一整日不出門,奴才怕許如清下了什麼降頭,所以來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起來還算合情合理,蕭夕禾點了點頭。
小樊子默默松了口氣,慶幸自己進屋之後還沒來得及掏出藥就被打暈了,否則眼下還真不好解釋。
他解釋清楚了,那眼前這個男人……小樊子警惕地看著謝摘星。
蕭夕禾見狀,也掃了眼謝摘星:“哦,他是我從宮外偷運回來的男寵。”
小樊子:“!!!”
謝摘星:“……”
“別告訴任何人,否則殺了你。”蕭夕禾威脅。
小樊子驚恐地點頭,又一次看向謝摘星,模樣還算湊合,濃眉大眼的,身板也好,難怪殿下喜歡,但是……
“而且我方才分明看到他的耳朵……”小樊子又看一眼,正常的耳朵,沒有毛絨絨。
“情趣罷了。”蕭夕禾丟出一塊絨布,顏色與謝摘星的獸耳有幾分相似。
小樊子:“……”沒想到他家殿下玩得這麼開。
但他還有一個問題:“您什麼時候把人弄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蕭夕禾面不改色:“若是給你知道了,那我還做什麼主子?”
有道理!小樊子恍然:“所以您今日不肯出門,也不叫人進來,便是為了這個男人?”
“嗯。”蕭夕禾承認。
不是被許如清的小把戲吸引就行。小樊子高興了:“殿下放心,奴才一定會保密的!”
“行了,你先退下吧。”蕭夕禾擺起公主的架子。
小樊子應了一聲,歡快地跑了出去。
蕭夕禾故作高深地站著,直到外頭傳來關門聲,她才猛地松一口氣:“騙過去了。”
“這就是你的主意?”謝摘星神色冷淡,“男寵?”
“……這可是個大官。”蕭夕禾忽悠。
謝摘星面無表情:“我雖鮮少入世,但男寵是什麼意思還是知道的。”
……哦。蕭夕禾幹笑一聲,聰明地轉移話題:“他先前應該在捕妖籠見過你,為什麼沒認出你的長相?”
“因為我換了張臉。”謝摘星回答。
蕭夕禾眨了眨眼睛:“換了嗎?我怎麼沒感覺?”
“因為沒對你換。”謝摘星抱臂。
蕭夕禾恍然:“你可真厲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謝摘星已經懶得與她計較男寵的事了。蕭夕禾嘿嘿一笑,又跑出去給他做了點吃的,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晚上,蕭夕禾熟練地躺到床裡,把外面的空位給他讓出來。謝摘星沒有覺得絲毫不妥,直接在她旁邊躺好。
“手。”謝摘星道。
蕭夕禾不明所以,謝摘星也不提醒,隻是冷淡地看著她。
“哦……”蕭夕禾總算想起來了,趕緊將袖子撩起,把他早上弄出的傷口遞到他唇邊。
謝摘星一口叼住。
“嘶……輕點。”蕭夕禾倒抽一口冷氣,聲音小小的,有點像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