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我的燕燕那句也可以。”
魔:“本座都喜歡。”
她腳步一頓,回頭一扯他的衣領,把他給拽了下來:
“燕雪衣,你話怎麼那麼多?”
在他的錯愕的表情當中——
她直接吻了上去。
她惱羞成怒地想:這隻魔還是閉嘴比較好。
這隻魔一愣。
她是個從不外露感情的人,從不會主動親他,也極少表達自己的情緒。
他從前覺得她會不會有一天就走了無情道。
時常讓這魔頭患得患失,總疑心她不喜歡他。
他佔有欲強,又格外地嫉妒心重,感情濃烈得像是一團滾燙的火。
他時常要患得患失,恨不得時時守在她身邊,叫她的眼裡心裡,時時都有他才好。
可是就在剛剛,他聽見了她這一輩子都可能不會說出來的話。
雖然是對著“魔神”。
但他簡直是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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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一聲“我的燕燕”,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打上她的標記,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燕燕”。
然而,他總是要覺得她這樣喜歡他,是不是他在做夢。
於是想要她再說一次。
可是現在,她在吻他,冷淡的冰融化成了火,熱烈得簡直不像是她。
他幾乎被她吻得愣了半天,像是個傻瓜、毛頭小子似的措手不及、受寵若驚。
她咬他一口,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怎麼能這樣熱情?
她要結束這個吻了,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要離開他的唇,卻突然間被他的大手扶住了後腦勺。
這條惡犬幾乎是以超乎想象的熱情,瘋狂地回吻她,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她剛剛給予了三分的熱情,他就恨不得用十二分的熱情回饋。
他們幾乎滾到了巖壁上,她被他頂在了巖壁上,瘋狂地親吻。
他們呼吸不穩地停了下來,他的丹鳳眼充滿了佔有欲,侵略性極強地盯著她,兩個人眼神交織著,呼吸交纏著,像是另類決鬥場上的較量。
修羅道裡面的巖漿和業火讓空氣裡面的溫度空前地升高,但是這滾燙的空氣,似乎都不及他的呼吸滾燙灼熱,他再次吻了上來。
這條惡犬幾乎要用狂熱的吻、滾燙的呼吸融化她。
隻聽見撕拉一聲,她推開他的魔角:“燕燕,你松口。”
他叼著她的衣角抬頭,魔角歪了歪,這動作本應該有些可愛的,偏偏他正在做極過分的事,就顯得極為風流,他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
“不松!”
不僅不松開,還要得寸進尺。
她哪裡知道,她不過是回應了他一點點熱情,這條惡犬就開始發瘋了,叫人以為她剛剛回應的不是一個吻,而是打開了一個惡犬發瘋的開關。
她扭過頭,想要抬起手遮住自己撕開的上衣,卻在下一秒發出了一聲變調的悶哼。
她終於意識到了這惡犬的精神狀態非常堪憂——
平日裡,她那樣清冷,他對她就已經足夠瘋了;她回應他一點熱情,他就能瘋到讓她無法招架的地步。
她憑借著核心力量,翻身把這高大的魔族壓倒在了地上。
她暫時控制住了這條發瘋的惡犬。
她氣息不穩,鉗制住他,黑發散落:“燕燕,別鬧了。”
他漂亮的丹鳳眼危險地一眯,聲音嘶啞無比:
“誰和你鬧著玩了?”
這惡犬重新把她翻了下去。
此時,哪裡還像是什麼無欲無求的魔神?
在修羅道火紅的天地裡,他們像是殊死搏鬥的一對死敵,又像是親密的愛侶。
突然間,一聲巖漿的爆裂聲,喚醒了她差點被這惡犬給親沒了的理智。
這裡是修羅道,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燕燕!”
她要翻身,被他鉗制住。她呼吸不穩,含糊道:
“燕燕不行,這裡還有人。”
他們終於停了下來,但是誰也不能平復下來氣息。
“他們不能在修羅道待很久。”
她說的是修羅道的另外一端還有很多活人,修羅道到底不是亡者之地,在這裡待久了會蠶食他們的生機。
她把他一推,這隻魔頭就呼吸有些粗重地倒在了巖壁上,他往後一靠,但是丹鳳眼還死死地盯著她,氣息滾燙得要命,最後,恨恨地移開了視線。
看見他這幅樣子,她竟有些想笑。
隻是她現在比他還要狼狽,她將他的衣服給扯下來,遮住了被他弄碎的衣服。
就是動作的時候,忍不住嘶了一聲。
誰知道這一聲,又叫他轉過了頭盯著她,他咬咬牙,幹脆惡狠狠把她往懷裡一拽,把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靠了一會兒,這魔頭滾燙而混亂的氣息漸漸地平息,眼睛裡面也終於恢復了清明,但是眼尾的緋紅卻始終化不開。
這隻魔鬱悶地發現,隻要抱著她,他就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想要松開她,卻突然間感覺到肩膀上一沉,懷裡的她倒了下來。
她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他的身上,呼吸勻稱。
他以為他把她給親暈過去了,心中一著急,差點想要搖晃她,結果湊近一看,卻發現她不是暈過去了,是睡著了。
她本就在菩提樹上消耗了許多,劈開了水雲天,還追著魔神跑了半個修羅道。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在發現他回來之後,她一直緊繃的心神一松,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一閉上眼睛,就當真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這隻魔看著她的睡顏,奇怪地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某一角,好像一下子變得又酸又脹。
她這一覺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進入了元嬰大圓滿,本就需要一段時間來拓寬筋脈,隻是當時匆忙,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她打坐;而且她的體內,如今還多了一縷菩提之氣。
這綠色的菩提之氣,正在緩慢地修補、改造她的身體。
她當初中情蠱殘留的損傷,這些年來的舊傷沉疴,全都在菩提之氣的滋養下慢慢地修復,正在慢慢地將她的身體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她陷入了漫長的沉睡,渾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比方說,那魔頭的變化。
燕雪衣想起了前面許多轉世時的記憶,他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麼?
不,燕雪衣能夠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地接近“魔神”。
這種變化,不僅是小眼睛等魔族有所察覺,就連朝照月都發現了。
從前,魔尊雖然也是個無法無天的大魔頭,時常用死亡凝視嚇唬魔,但是至少他的眼神裡面是多少有情緒的,嫌棄、鄙視、蔑視,不也算是情緒麼?
然而現在,這些東西通通消失了。
他的注視是平靜而沒有波瀾的,看人和看死物沒有區別。
燕雪衣回到魔宮之後,所有的魔都不敢抬眼看他,本來還能打趣他兩句的廣平和冉羊都大氣不敢出,小眼睛幾乎不敢接近自己的主人;
朝照月也幾乎以為,從水雲天裡面出來後,這個魔族不是“燕雪衣”。
這隻魔的目光平靜至極,可是一眼掃過來,仿佛在天穹之上神明淡淡瞥下一眼,叫人渾身僵硬,隻覺得自己的渺小。
雖然他看上去比從前那副暴躁的模樣要平和許多,但是這種平靜,太不像“人”或者“魔”。
這種變化,一直到因為朝今歲遲遲不醒,這隻魔死死地守在了她的床前。
仿佛一碰到她,這隻魔的眼神就開始有了溫度。
就從天穹之上的那個存在回到了人間。
他會時不時就看她一眼,會對每一個要靠近她的人死亡凝視,還會一天問三十遍“她為什麼還不醒”、會因為她幾天不醒而魔氣暴動。
這魔頭身上的魔氣一日日更加可怕,幾乎叫人不敢接近。
還恢復了把魔踹飛的日常,時常莫名奇妙地把小眼睛抓過來打個死結。
簡直是陰晴不定。
但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魔尊還是暴躁一點,比較親切。
不過,再暴躁下去,小眼睛就要在主人手裡變成麻花蛇了。
還是水婆婆說,這是菩提之氣在改造她的身體,這暴躁的魔頭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燕雪衣慢慢地消化了自己的新變化,漸漸地恢復了正常。
但是這魔頭時常想:她睡得太久了。
他在魔宮處理事務的時候,會想起她;他在魔都的熱鬧街市上穿行的時候,會想她;
思念在瘋長,才短短十幾天的時間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大魔頭簡直不明白,從前沒有她的歲月,他到底怎麼忍下來的?
他回憶自己從前無數的轉世,沒有什麼“看破孽障”的感悟,隻是開始自我懷疑:
沒有她的人生,他究竟是過的什麼日子?
為什麼還能好好地轉世幾萬年,還沒有發瘋?
從前,燕雪衣雖然知道自己是魔神的轉世,但是就像是知道“蛋是雞生”的那樣理所當然,他從未深想過。
一直到恢復了轉世的記憶後,漸漸的,他開始接受自己就是“魔神”這件事。
於是看著她的時候,他有時候會陷入深深的困惑當中。
她是未來的天道,他是未來的魔神。
就像是兩個極端,按理說應該不死不休。
再不濟也應該看不順眼,作為魔神的他,在天道幼小之時就要把她掐死才對。
可是他看著她,就覺得她生得那樣可愛,每一處都符合他的心意。
——哦,對了,還很軟。
她不僅生得好看,性格他也喜歡。
她做的很多事都傻得冒泡,簡直是天地間頭一號冤大頭。換一個人做這個天道,做和她一樣的事,他一定看不順眼,第一時間就把這家伙給掐死了。
但那些放在別人身上他會嗤之以鼻的品質,在她的身上,他就覺得簡直在閃閃發光。
他每日都從魔宮摘下開得最好的魔藤花放在她的床邊,雖然這魔頭不明白這花有什麼好看的,但是他知道她喜歡;
他夜裡就守在她的身邊睡覺,把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嗅著她的氣息,那種瘋漲的思念,才會得以緩解。
明知道她睡著了聽不見,他還要對她說他有多麼想她。
——對了,她睡著的時候,他在無所事事的等待當中,對她做了很多事。
他每天給她扎小辮子,還給她換衣服。
他其實想要做更過分的事,又擔心她醒過來生氣,於是隻敢親親她。
堂堂魔神,在天道面前成這個樣子,簡直成何體統。
但是他簡直是樂此不疲。
他聽說她小時候很喜歡聽睡前故事,就從朝照月那裡順來了兩本話本,給她講睡前故事;偷聽到紅娘說女修都喜歡敷玉顏粉,這隻魔就興致勃勃地買了幾盒,在她的臉上敷了一層又一層;路過的時候偷聽到靈韻說什麼給心上人描眉的,這隻魔就去買了螺子黛,在她的臉上先是畫眉,緊接著是畫烏龜。
等到他把能想到的事都做了一遍後,她仍然沒有醒過來。
這隻魔本來就天天守著她,總害怕她醒不過來了,漸漸地又開始焦躁起來。
一直到某日廣平提醒了他,他才想起來:
一月的時間到了,要幫她補魂了。
他喜歡她的識海,那是離她最近的地方,而且這窮極無聊的魔還可以去轉轉,睡她的床、看她的書、還可以去戳一戳她的元嬰。
這魔頭便立馬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