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直接被這魔頭在懷裡拋了拋,他看起來非常想把她拋高點的,但是好歹記得她是個人族,不是他們瘋起來不管不顧的魔族,於是戀戀不舍地松了手。
他笑道:“抱緊了,本座帶你去喝酒。”
他不肯放她下來,就像是抱住了什麼珍寶就不肯撒手似的,直接抱著她出了房門。
她拍拍他:“燕燕,你松開我!”
他笑:“不松!”
這魔族惡劣起來就像是個大混混,還惡作劇似的把她往上拋。
她不得不抱緊了他,他就發出了惡劣的笑聲,還抱著她轉了兩圈。
魔界的賭場日夜不休,現在仍然熱鬧無比,到處都是在喝酒的魔族,大笑聲此起彼伏,熱鬧又歡悅。
他說帶她來喝酒,就是真的喝酒的——
魔界的酒是用酒瓮裝的,一上來就是一股濃鬱的酒香。
這種酒釀造過程簡單,卻十分的辛辣。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
他不知道她說的“一個月”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她發現自己的企圖後,意識到他的勢在必得,所以甩出了個誘餌先吊著他,屆時想要擺脫他?還是別有什麼打算,打算一個月之後要了他的命,或者有別的企圖?
但魔族都是伺機而動的蛇,一旦住了機會,就會死死咬住獵物,絕不松口。
管她什麼誘餌,咬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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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未得到過,他還有可能放手;但是現在——
他想:指望一個月就打發了他,做她的春秋大夢呢!
他的丹鳳眼惡劣地眯了起來,像是一隻懶洋洋的野獸,他突然間說:
“歲歲,我們魔界可不是這麼喝酒的。”
她把酒杯放下,面露疑惑:“那魔界,是怎麼喝酒的?”
大魔頭低頭喝了一口酒,突然間靠近了她,然後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猛地吻了上去。
天旋地轉,烈酒入喉。
魔界辛辣的酒在唇齒間融化,又在兇猛的攻城略地當中渡入腹中。
吻得兇猛又熱情,簡直像是要將人拆吃入腹。
一口酒盡了。
她被這烈酒嗆得開始咳嗽,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她才剛剛緩過來,下一秒,他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鐵一般的手猛地託住了她柔軟的臀,將她抵在了牆壁上,熾熱至極的體溫,掠奪性極強的眼神鎖定著她。
她抓住了他的魔角,要把他稍微推開一些。
這魔頭單手託住她,一隻手舉起了酒瓮灌了一口酒,再次吻了上來,這一口酒辛辣至極,被兩人盡數吞了下去。
她抓住了他的魔角,他炙熱的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臀,越吻越深入。
酒精在鼓噪,氣溫在升高,周圍熱情的尖叫刺激著人的耳膜。
許久之後,他才松開她,氣息滾燙地在她耳側輕喘著。
他的一雙丹鳳眼無比潋滟又充滿了攻擊性,像是某種美麗又有毒的花,掀起了長長的睫毛看著她,漂亮的魔頭眼尾有一抹顯得格外糜麗的緋紅,聲音沙啞至極:
“魔界的酒,是這麼喝的。”
第44章 魔界同居日常六
在魔界的生活很好, 除了最近多出了一隻魔尊掛件。
她早上出門練劍,下午回來的時候,和掛件會和, 兩個人一起去魔界的街上逛街、吃東西。
魔尊非常喜歡給她買堆東西,隻要她多看一眼, 今天夜裡東西就會出現在魔宮的床上。不管是昂貴的璎珞、玉佩, 還是什麼珍貴的法器,什麼東西這魔頭都想抓一把塞給她, 還好這是魔界不是人間,還能勉強地運回去。
夜裡, 她會去地下賭場。
她不再讓他去用自虐的方式練習《明心訣》。
既然這魔頭已經可以在她叫“燕燕”的時候條件反射地運轉起功法, 束縛自己, 那麼這個時間差,就足以她保命了。
但是大魔頭顯然還想要練。
他不放心,總歸這魔頭認為自己又不會痛,就算是吃些苦頭又如何?隻要可以確保她更加安全, 他就一定會去做。
但是他根本沒辦法繞開她去賭場,因為在發現這魔頭的意圖之時,她就直接把練劍的萬魔窟換成了地下賭場, 大魔頭再一次路過的時候,就會看見她的身影出現在石臺上。
魔:“……”
大魔頭心想:嘖,真粘人!
他一邊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這魔頭幹脆就找了個絕佳的位置觀賞,還押了重金, 局局都賭她贏。
她最缺乏實戰的磨礪,也在一次次的對戰當中找回了上輩子的感覺。
魔族的攻擊大開大合, 幾乎招招致命, 而且打法也很野蠻, 偏偏他們往往力大無窮。
她的昆侖劍發出興奮的嗡鳴之聲,身形如同柔韌的秋刃,在半空中有著不可思議的弧度。《昆侖劍訣》的前四重被她融會貫通,她的身形飄忽,幾乎如同神出鬼沒,劍快準狠,簡直就像是白色的索命幽魂。
漸漸的,她特立獨行的白衣,在魔界的地下賭場也有了名聲。
尤其是這白衣劍修每次都和一個魔族一起來。
偏生那魔族自己不上去打,專門押她贏,賺得缽滿盆滿。
這種行為,在眾魔眼裡,不是吃軟飯是什麼?!
魔族最鄙夷小白臉,瞧見那漂亮的小白臉吃軟飯的樣子就嗤之以鼻。
就有魔想要去找小白臉的麻煩。
小白臉一抬頭:“嗯?”
他們這才發現那小白臉長得很像他們的尊上,尤其是丹鳳眼一眯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更像了。
眾魔頓時背後寒毛直豎,作鳥獸散。
眾魔當中有流言傳出來:他們尊上,好像開始當小白臉了。
頓時他們看尊上的眼神變得古怪又羨慕起來,聽說魔尊的相好一夜就能賭贏上千靈石呢!這樣的軟飯哪裡有,想吃!
而且吃上了軟飯的尊上脾氣都變得好了不少,心情也變好了,最近罵“蠢貨”的頻率直線下降,連被踹飛的魔都少了。
上司心情愉悅,底下的魔也少挨罵。
頓時風向一夜間轉變,眾魔都開始紛紛覺得吃軟飯有平心靜氣的奇效。
這天夜裡,她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寢衣——她最近發現自己的櫃子裡,光是寢衣就被塞了幾十件。
她坐在窗前看那魔頭塞給她的修真界情報。
自從她說負責後,這魔頭仿佛完全遺忘了“一個月”三個字,現在就連魔界的機密情報每天都給她送一份,完全沒有把她當成外人的意思。
但是今天,她才剛剛打開冊子,窗外就有動靜傳來。
一隻小紙鶴撲稜著翅膀飛來,仿佛經歷了長途跋涉,蔫頭耷腦地摔在了她的掌心。
她伸手摸了摸小紙鶴,這才打開紙鶴看了起來。
朝照月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到達了天賜府。
之所以這麼久沒有回信,是因為他遲遲沒有找到母親的墳墓。
朝照月本以為是因為年代久遠,畢竟百年已過,墓碑上的字都可能掉了。
但,朝照月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將天賜府翻了個底朝天,不僅沒有墳墓,甚至根本沒有他們母親這個人。
朝今歲一愣。
她突然間想起來了小時候朝太初給她講母親的場景。
五歲那年,她聽說宗門裡的其他弟子們其實都是有娘親的,隻不過他們外出前來求道,才離開了他們的阿娘。
她就跑去找朝太初問娘親的事。
朝太初有些不耐,但是她追著朝太初問了好幾天,朝太初就和她說了。
他們的娘親姓許,名叫阿菩,取菩提之意,本是天賜府的一戶富商之女,因為機緣巧合遇見了朝太初,朝太初當時在天賜府停留了好幾年,和許菩娘生下了朝照月、朝今歲這對兄妹。
朝太初當時冷冷道:
“若不是為了生下你,你娘也不會難產死去,以後再不許問了!”
當時的她愣自在了原地,她不懂事,卻也知道“死”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因為她而死是什麼意思。
她難過了許久,躲在了書房裡面偷偷哭了好幾場,被朝照月發現了,他就把她抱起坐在了肩膀上,帶著她去了山下的集市玩。
他拿著一本鬼怪的話本告訴她:“朝太初是騙你的,人死後都會變成鬼,娘會變成你背後的鬼來保護你的。”
於是她真的信了,開始天天看鬼故事,然後到處對人說:我娘就在你背後看著你呢。
嚇得周圍的人面無人色,樂得朝照月哈哈大笑。
不過,哥哥壞心眼歸壞心眼,此後她的確再也沒有偷偷哭過了。
朝今歲不明白——
什麼叫做,沒有許菩娘這個人?
她繼續把信看了下去。
就是字面意思,任何書面記載、族譜家譜上,都沒有許菩娘,許家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名叫菩娘的女兒。
朝照月也覺得很古怪,但是他們兩個人總不可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娘,他們倆怎麼生出來的?
許菩娘一介凡人,還是個凡間的弱女子,能夠牽扯上什麼大事?有可能將她的痕跡抹除得那麼幹幹淨淨,朝照月隻能想到一個人:朝太初。
可為什麼?
他們娘死了百年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座枯墳,朝太初,又何必多此一舉?
無數的疑惑盤旋在她的腦海裡。
她看了看朝照月落款的時間,已是月餘前。
朝照月寫下這些疑問後,就告訴她,他準備從朝太初的蹤跡方面下手。
她沉吟了片刻,寫了一封信,簡單將自己這邊最近的近況寫了下來,又詢問他有沒有找到別的線索。
她重新抓起了小紙鶴,在紙鶴上注入了靈氣,讓小紙鶴把消息帶過去。
但是小紙鶴卻並沒有找到方向,反而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就像是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直接跌落在了她的掌心。
朝今歲愣住了。
他們兄妹倆從小到大一直用紙鶴傳信,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紙鶴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
小紙鶴找不到朝照月了。
她幾乎第一時間就從儲物袋裡面掏出了一盞燈,那是朝照月的魂燈。在離開昆侖劍宗之前,朝照月打包的時候順手就把他們倆的魂燈也給帶走了。
如今魂燈還明亮、穩定。
人沒死,但是怎麼就消失了呢?
等到大魔頭推門進來,就看見了她對著一隻紙鶴出神。
“燕燕,朝照月失蹤了。”
大魔頭第一反應就是:“我派底下的魔去幫你找。”
少女搖搖頭,素白的手指捏緊了小紙鶴:
“不,小紙鶴本身就是一件尋人的法器,如果小紙鶴都找不到的話,派再多的人去也隻是徒勞。”
“我懷疑天賜府有個幻境或者秘境。”
“燕燕,我必須親自去看看。”
在朝照月失去蹤跡的情況下,她連睡覺都不安穩。
而且他們娘親的事一定有蹊蹺,朝照月一定是查到了什麼。
燕雪衣看了看她,立馬轉身就走,大氅掀起了風:
“本座現在就安排下去,夜裡就啟程。”
她叫住他:“燕燕,我……”
她想說他沒有必要這樣的。
他腳步一頓,笑了笑:“不礙事。”
大魔頭心想:讓她一個人去?
她要是在外頭出事了,他豈不是就成了鳏夫?
如今她在人族的處境尷尬,他才不放心她跑去那群王八蛋的地盤。
更何況,萬一她一個月後人影都不見了怎麼辦?她要是到時候翻臉不認人,他當然要當個寸步不離的背後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