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孫清聽了笑道:“前陣子播那個《則天女皇》,裡面演太平公主那個是不是半夏公司的?”
“是半夏公司的。”夏芍點頭,“上回她拿回來那幾張合影,就有這個演員。”
“我就說怎麼看著眼熟
。”金美雲一聽,也來了興趣。
幾個女人說得熱鬧,漸漸陳寄北酒勁兒上來,就借口頭暈要回去躺躺,順便整理思路。
夏芍沒說什麼,把他送回屋,還在床頭給他放了杯水。
陳寄北剛躺下,就覺得困意愈發洶湧,他感覺不太對,想掙扎起身,卻已經晚了。再醒來,窗簾已經徹底拉嚴實了,他手腳都被綁著,那個夏芍就坐在床邊。
女人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你是誰?”
陳寄北望著她,她也望著陳寄北,臉上退去溫和,肅穆中甚至透出一絲冰冷。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陳寄北有些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
畢竟他對對方一無所知,對方卻和他,或者說之前的那個他,相處了幾十年。
對方既然不動聲色把他綁了,想讓人把他放開顯然不現實。不過這人和以前的他既然是夫妻,應該也不會輕易傷害他,或者說是他這具身體,他還是安全的。
陳寄北飛快在腦中分析出利弊,實話實說:“陳寄北。”
果然不是其他的穿越者,剛才吃飯的時候夏芍就觀察過,男人不論是口味還是一些小習慣,都和以前差不多。他看到何二立那種眼神,也不是看一個陌生人能有的。
既然不是別人……
夏芍飛快問出下一個問題,“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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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來這裡前在幹嘛?”
“睡覺。”
連續兩個問題都是快問快答,要的就是不給對方編造謊言的機會。
夏芍目光犀利,一直留心著對方臉上的神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不知道。”這回男人回答得依舊很迅速。
見夏芍望著他不語,他語氣平靜而坦然,“這個我也想知道,我還有很多工作。”
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他的工作,是書裡那個工作狂沒錯了。
夏芍無語,更多的卻是凝重。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將這男人弄走,她家那個又能不能回來。
就算眼前這個也是陳寄北,可經歷不同,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完全無法把這個溫和、平靜、沉穩、從容的男人,和自家那個會裝可憐會秀恩愛還會生胖氣的聯系到一起。
“你睡覺之前,就沒做過什麼特別的事?”夏芍問男人。
陳寄北思考了下,“吃了片胃藥。”
可她家寄北健康得很,胃根本沒毛病,總不能為了穿回去專門吃點藥吧?
再說聽這人尋常的語氣,估計也不是第一次吃,以前都沒穿,怎麼這次就穿了?
夏芍正凝眉,忽聽男人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他?”
陳寄北躺在床上,縱使手腳都被捆著,也沒掙扎,更沒露出狼狽急切,“正常不是該懷疑是不是丈夫在外面幹了什麼,在心虛,在掩飾,所以才這麼反常。”
他目光凝著夏芍,自下而上卻威勢不減,“你為什麼確定我不是他?”
果然書
裡的大佬,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但他可以問,她也可以選擇不答,夏芍看了對方一眼,“你還是想想怎麼回去吧。”
說著還拍了拍他被她捆住的胳膊,“畢竟你一天不回去,我一天不放心。誰知道你穿著我丈夫的身體,會做什麼,為了以防萬一,我隻能對你說聲抱歉了。”
這個女人,果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換做是一般人,別說能不能發現他不是本人,就算能,難道不該先驚慌失措茫然無助嗎?
這人竟然不動聲色,先給他的酒動了手腳,接著又把他綁在了床上。
陳寄北覺得他有必要跟這女人談談,“萬一我一直換不回去……”
“那我就當我丈夫癱瘓了。”夏芍絲毫不為所動,“反正我退休了,有的是時間在家伺候。”
“他的工作不做了?”
夏芍竟然笑了,“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丈夫是入贅的,工作就是吃軟飯。”
陳寄北:“……”
這個他到底找了個什麼老婆?不對,這個他幹嘛要找老婆?
兩人既然外貌一樣,又都認識何二立,應該是在認識何二立之後出現的不同。可那之前他也沒怎麼打算結婚,作為把工作當愛人的母胎solo,陳寄北無法理解。
就在這時,樓下門再開,傳來一個歡快的女聲,“媽我們回來了~”
陳寄北發現,剛還從容不迫的女人臉色終於變了。
她看了眼床底,似乎打算把他當野男人塞進去,想想覺得不可行,又看向衣櫃。
這場景好似要被捉奸,最終夏芍還是決定自己出去,把人攔在門外。
沒想到來人比她速度還快,她的手剛碰上門把,門已經被人推開,進來一個長卷發、戴墨鏡的年輕女郎。女郎身後還跟著個男青年,戴銀框眼鏡,頭發還有些凌亂。
陳寄北一眼就在那青年臉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五官,還有和自己年輕時同樣冷淡的氣質。
他一怔,那邊女郎比他還誇張,已經摘了墨鏡,“你你你!他他他!”
下一秒,半夏終於把話說流利了,“你們可真會玩!”
陳寄北:“……”
夏芍:“……”
不等夏芍想到該怎麼解釋,半夏已經一捂眼睛,把門關上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陳寄北:“……”
夏芍:“……”
另一邊,陳寄北還沒清醒,就感覺到了胃部的抽痛。
這種感覺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過了,自從結了婚,再不用飢一頓飽一頓,就再沒有過了。
哪怕他工作最忙的時候,都想著夏芍說過的話,好好吃飯,別把身體弄垮了,讓她不得不改嫁,怎麼會這麼疼?
難道是急性腸胃炎?
還有這個頭,怎麼也好像好久沒睡了……
陳寄北皺著眉,下意識想去揉,卻聽到門口有道女聲:“您該起了。”
他當時就清醒了。
這誰?他屋裡怎麼會有陌生女人!!
第150章 番外2
自家老板向來淺眠,通常叫第一遍的時候就會清醒,今天卻連叫三遍了都沒有回應。
秘書心頭一凜,趕緊開門進去。
以自家老板的工作強度,她還真怕老板會猝死,而且自家這個老板最是守時……
沒想到一開門,便對上一道冷厲的視線。
男人還半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羊絨毯,平日裡那種穩重溫和卻蕩然無存。女秘書一想,就知道他八成又是夢到了些舊事,隻有夢到那些事,老板才會整個人都冷下來。
這種情況隻能等老板自己平復,她沒敢做聲,見羊絨毯要滑到地上,準備過去撿起來。
剛邁開腳步,就聽到一句比眼神更冷的“站那”。
女秘書不明所以,總覺得自家老板今天不僅冷,看她時身體還很緊繃,有點……如臨大敵?
難道今天的夢格外嚴重?
她有些搞不懂,但還是依言站在原地沒動。
陳寄北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掃一眼門口,“出去。”
穿著套裙的陌生女人真退出去了,他這才擰眉打量起四周。
和這個世界的陳寄北不同,他睡下時是躺在自家床上的,根本沒人動得了他。他媳婦兒就更不會動了,夏芍剛退休,正在享受退休生活,最近都不太願意搭理他。
而且拜夏芍那個跑火車的《林妹妹倒拔垂楊柳》所賜,他是聽說過穿越這個概念的。
陳寄北迅速看了眼窗玻璃,臉還是那張臉。又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名也還是那個名。
隻是和他的辦公室相比,眼前這間簡潔得簡直可以說是沒有人氣。
桌上沒有夏芍給他準備的筆筒、杯墊,沒有一抬眼就能看到的照片。打開抽屜,裡面也全是文件,沒有寫著“一天最多兩顆”的糖盒子,也沒有熟悉的剪報。
那可都是他自己做的,從他媳婦兒辦交流會、當廠長,一張都沒有落過。
所以他媳婦兒呢?
發現自己身處陌生地方臉都沒有黑的陳寄北,這回臉徹底黑了。
“老板,陸澤濤先生來了。”外面又有人敲門,還是那個女秘書。
陳寄北想也不想,“不見。”
他老婆都沒了,不趕緊想怎麼回去,見什麼陸澤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