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聽我解釋……”江肆嘆了聲氣,他沒忍住,很輕地親了親女孩耳垂,“那我跪下說給你聽行不行。”
(白疼你了...)
第36章
辦公間外。
劉廣學扒著門邊, 試圖阻止面前房門的關合:“別啊肆哥我們那組數據還沒討論完——”
“晚飯回來再聊。”
江肆毫不留情地甩上門。
於是最後兩個沒離開的研究生師兄慘遭驅逐,房間裡隻剩下三個人。
江肆轉回身,他抬手扯過來臨近的一把轉椅, 把站在門旁的宋晚栀握著手腕拽過來,“放”到椅子裡。
宋晚栀沒掙開。
江肆自己則靠坐到宋晚栀坐著的椅旁的桌前, 他看向幾米外站著的郭映月:“請我幫忙可以,你先替我正名。”
“正什麼名?”郭映月聽得不解。
江肆向身側那張椅子裡的女孩落眼, 眸子黑漆漆的, 深沉又躁動:“有個小朋友高中時候聽了太多風聞,總認為我私生活混亂,不知檢點。”
宋晚栀:“……”
宋晚栀回仰起頭,拿茶色眼瞳惱然地輕睖他。
江肆扶著她椅背低了低視線:“我說錯了?你不是這麼看我的?”
Advertisement
“我…沒有。”宋晚栀躲開過分靠近的某人。
“撒謊精。”
江肆輕哼了聲笑, 直回身, 那雙漆黑眸子再抬起來望向郭映月時, 內裡情緒就自然褪了,他神色也回到淡漠也散漫的狀態:“你告訴她我那時候的交往前提、再說清楚你今天來找我的原因,作為交換,你說的那件事我可以幫忙。”
“真的嗎?我告訴她你就肯幫?”郭映月眼底湧出驚喜激動的情緒。
“嗯。”
“好!”
“…………”
幾分鍾後。
郭映月感激又欣喜地離開了。
宋晚栀跟對方道過別,也想跟出去的,但腳尖還沒跨過門,就被身後的人又拽回去。
辦公間的門就在她眼前合上了。
修長冷白的指節撐在她面前的門上, 身後那把低啞嗓音懶懶俯下來:“聽清楚了?”
“…嗯。”
江肆停了兩秒, 低聲輕嗤:“不行, 我不放心。”
“?”
宋晚栀還怔著,就被那人握住手腕轉回身, 她仰眸對上他漆黑又深沉的眼。
江肆的視線低了低,輕落到她唇瓣上:“那你說, 我那時候的交往前提是什麼。”宋晚栀輕蹙起眉,不想開口。
“不說今晚就不放他們進來。”
“!”宋晚栀懊惱地仰頭,僵持幾秒,莫名承不住江肆那種情緒放肆的眼神,她低回視線,“隻給交往名義,不戀愛。”
“還有呢。”
“肢體接觸不能…過線。”
“哦,什麼叫過線。”
“——”
宋晚栀不自在地往旁邊側了側臉。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著江肆說話間的呼吸都更近了,幾乎撲上她左側的臉頰和耳垂。
“栀子,說話。”偏江肆還沒放過她。
“你別這樣叫我。”宋晚栀忍不住輕聲抗議。
“為什麼不能這樣叫?”
“……”
宋晚栀難堪地側躲開他,微微咬住下唇。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每次他這樣喊她,她總覺得耳垂到頸旁都像過了很低的電流似的,酥酥麻麻地泛痒。
江肆無聲望著她,眸子裡情緒晦得更深。
他想抵開她咬住的唇齒,想嘗他最近夜夜夢裡飽啜過的芬芳——夢裡栀子花沁人的香。
“說話,什麼算過線。”江肆暗著眸子笑,“再回答這麼慢,我就要過線了。”
“!”
宋晚栀慌忙抬眸:“抱胳膊,不對,挽手臂以外都算過,過線。”
“我有背過她們嗎?”
“沒有。”
“抱過她們?”
“沒有。”
“那我也親過她們嗎?”
“…沒。”
最後一句答得磕絆,女孩說完已經忍不住偏開視線,雪白的臉頰也紅透了。
江肆眼神拉絲似的勾著她,更低了兩寸:“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
“什麼結論?”宋晚栀茫然。
“我背過你,算抱過你,還親過你,我把不許別人過界的事情對你都做了,”江肆慢條斯理地問,“你的結論是什麼。”
“…………”
宋晚栀像是被嚇住了,一兩秒後她驚回過神,轉過身就試圖扒開身後的門縫出去:“我和室友約好晚飯一起——”
“結論是我喜歡你。”
宋晚栀滯住身。
不知道是短暫還是漫長的空白後,她眼睫輕抖了下,覆下去。
不要信。不能信。
你會特別難過的,比之前難過一百倍。
因為他總有一天會丟下你,就像宋昱傑丟下盧雅和你那樣,頭也不回。
她不想再被拋棄。
她不能再被拋棄。
“……”
江肆站在門前背對他的女孩身後。
他看得見她扶著門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薄肩繃緊,像防備又受了驚嚇似的——如果不是他扣著門板,那她可能下一秒就要從他面前跑得沒影。
江肆無聲一嘆:“你不用嚇成這樣,我又沒有要怎麼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我親近你不是因為不知檢點,更不是對誰都可以。”
宋晚栀攥緊了手指,沒動也沒說話。
江肆在她身後輕嗤:“知道你幹幹淨淨不喜歡我,也知道你心裡藏著別人,但很明顯你們沒在一起,那你就不能怪我惦記你。”
“……江肆,”宋晚栀背對著他,眼睛湿潮得厲害,她慢慢低下頭去,“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就算在夢裡我也從沒敢夢見你說喜歡我。
就算聽見你說喜歡我的那一秒我竟然覺著下一秒就世界末日好像也沒關系了。
江肆壓著門板的指節隱忍地叩緊。
他停了幾秒,喉結下啞出聲輕笑:“看著安安靜靜柔柔弱弱的,怎麼放狠話就這麼利落?”
“…對不起。”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江肆懶了眉眼,問,“我沒想今天跟你表白,所以沒做任何應急預案,但說都說了,你又不能裝沒聽見。”
宋晚栀扶著門的手慢慢垂下來,像凋零的花瓣那樣,她背對他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能散碎開:“我會去找餘教授說清楚。”
“嗯?”
“無人中心,我退出。”
“……”
背對還低著頭的宋晚栀沒看到,身後江肆聽到她的話時,眼底情緒像灰燼裡黑漆漆的火焰那樣驀地一跳。
清雋面孔上故作的懶散輕慢都被扯出幾分難抑的躁意。
江肆胸膛微微起伏,他將視線避開女孩纖細的後頸,落向旁:“那學生會呢。”
“我盡可能不出現在你面前,”宋晚栀緊咬了下唇,“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滿意,那我…也會自己辭職的。”
江肆終於還是沒忍住,側過臉氣笑了:“你還真舍得,費了那麼多努力才進來的,現在為了躲我居然撇這麼幹淨。”
“隻要你不覺得困擾——”
“我有什麼好困擾的,”江肆笑著打斷她,“我又不會叫你如願。”
“?”
宋晚栀一怔。
不及她回神,手腕上已經一緊,她被身後那人攥著胳膊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直接被抵在門前。
“是不是我表現得太和善,讓你有種我很善良的錯覺?”江肆手臂撐在她頭頂,惡意地俯身下來,“你想和我保持距離,我就會答應了?”
宋晚栀眼神還茫然著:“是你說……”
“哦,或者你是覺著,我會因為跟你告白被拒,而受挫,而以此為恥?”江肆咬著唇側低笑,“你也太高估我的羞恥心了,栀子。比較起來,還是我利用你的自責情緒來最大限度地佔你便宜——這樣更符合我的脾性。”
宋晚栀懵望著他,混沌復雜的情緒都被凍住了似的。
江肆黑著眼眸,忍了好幾秒才克制地摩挲了下拇指關節,沒有放縱自己低頭下去攫吻那兩瓣像栀子花瓣似的微微張闔的唇。
盡管他心裡發了瘋似的想把它弄得顏色更深、更豔麗。
“…總而言之,”江肆啞著嗓音撩起視線,“別幻想保持距離。我答應過長輩們會照顧好你,那我至少就會盡到做哥哥的義務。”
宋晚栀終於反應過來什麼,她有點慌了:“什麼是做哥哥的義務?”
“有待試驗。你要是覺著過分,隨時可以回去跟我奶奶告狀,”江肆一笑,“雖然我算不得良善,但還算有自我約束的良知。”
宋晚栀眼神一松。
江肆卻又不緊不慢地銜上了:“所以,以後我會忍不住欺負你。但盡量不欺負哭。”
“……!”
宋晚栀現在就快被他氣哭了。
她有心反抗,對上江肆卻一點招數都用不出。
江肆說完已經大大方方退了一步,沒事人似的松散著笑,還低眼示意了下她手裡攥得不成樣子的紙袋:“那是什麼。”
“……”
宋晚栀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再想藏也晚了。
她沉默幾秒,心裡自我安慰著怎麼說也是她咬了他、還讓他在校內校外的論壇裡被當成談資,就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宋晚栀將紙袋遞向江肆:“擦傷口的藥。”
“你去校醫院買的?”江肆一停,松散笑意下,眉卻微皺起來。他心算過距離,又瞥了一眼她腳踝,眉就皺得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