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舟笑了,單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放心,你會是適應得很。隻要你別總抽刀子嚇唬人,忘了的規矩,李媽媽會再教你……若是學不好,幹脆便不學,反正你究竟是什麼德行,我也不是不知道……”
眠棠聽著這話可不像誇人,便一瞪眼睛:“我什麼德行?”
崔行舟此刻已經被她撩撥得血脈甭張,有些按捺不住,就算一時不能巫山雲雨,也得略解相思之苦。
於是他幹脆一把抱起她道:“自然是山大王的土匪德行,既然陸大當家的來了,不順便劫個色嗎?”
崔行舟的模樣長得太好,不說話時,絕對是謙謙磊落君子的風度。
頂著這樣的臉,耍起流氓也讓人消減了三分的警覺之色。
眠棠一時間被他燦爛文雅的笑容陶醉,一時不查他話裡的深意。
直到被他抱入內室錦帳裡,陸大當家才有些後知後覺――老娘今日不開張營業!
可惜那薄唇附上時,見色起意之心便也漸盛,她的鼻子和身體似乎記得這個男人,怎麼也推不開他。那剩餘的抗議聲,也被吞噬得含糊聽不仔細了……
總之,王爺與陸大當家冷戰一場後,暫時達成了協議,且先御敵抗倭,至於其他的,且等戰後再說~
而謝大匠經過刺殺和王妃失蹤之事,變得無比老實,這些日子沒敢踏出船塢一步,終於將改造的幾艘戰船完工。
崔行舟掐算著時日,讓水軍加緊熟悉改建後的戰船,準備近期就攻打倭人所在的海島,在臺風來臨前將北海這股最大的外敵除掉。
鷹司寺上次在海上佔盡優勢的情況下都未能拿住淮陽王和眠棠,便知道大勢已去,隻要淮陽王在北海一日,自己就奈何北海不得。
但他絕不認為自己海戰就不是淮陽王的對手,上次自己是起了貪心,才中了淮陽王的詭計。既然淮陽王自大到要跨海攻打自己的老巢,自己據島而守,佔據天時地利,縱然淮陽王的新戰船炮利甲堅,敗的也絕不會是自己。
但是他手下的倭人卻沒他這般信心,而且島上缺衣少食,日子過得甚是困苦,很多倭人忍受不住,偷偷地開著小船逃亡。
崔行舟早早就派了戰船在寇島外遊弋,探聽消息,數次攔截到偷運食物到寇島的貨船。崔行舟派了更多的戰船,將防線布置得更加緊密,防止倭人上岸採賣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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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行舟正鑼密鼓地準備對寇島的進攻時,李光年詢問兩位欽差已經扣押多日,是否要放出來。
崔行舟冷冷一笑,道:“萬歲派他們來北海是看我如何消滅倭人的,不是過來與倭人勾結狼狽為奸的。且讓他們呆著吧。待我消滅了倭人,他們也就此行圓滿了,那時,我會親自押著他們回京面聖的。”
第169章
李光才知道淮陽王的意思。
上次,顯然是倭人與石國丈互有勾結才會造成王妃被劫持,而王爺卻被欽差絆住的結果。
石義寬也真是敢做,上來就戳了淮陽王的七寸。如今朝堂上對淮陽王大肆造船,勞民傷財非議頗多。
若是這兩個在北海被淮陽王酷刑拷問的欽差回去,此怕更會添油加醋。
所以崔行舟已經上報朝廷,說兩位欽差染了時疫,要靜休一段時間,那麼索性將兩個人一留到底,等到戰事結束再說。
這幾日。倭人顯然已經是窮途末路,幾次冒險派人上岸來偷偷購買糧食。
倭人既然已經出現了糧荒,還有倭人總是駕小船偷偷駛離寇島,說明倭人已經軍心渙散。
正是進攻的最好時候,所以崔行舟也是帶領著兵將制定了海戰的作戰計劃。隻等海風的風向合適時,便一舉攻打寇島,拔掉禍亂北海多年的毒瘤。
隻是在作戰之前,總需得回家看看,一旦開戰,不知有多久才能看到他的嬌妻愛兒。
柳眠棠其實還真沒心思想崔行舟。
這幾日在李媽媽的帶領下,認著宅院裡的僕人,查點著自己的家私店鋪。
這不查不知道,她如今竟然如此富豪闊綽。
雖然李媽媽和陸義都說,她的這些家私都是日夜操勞才換來的。可是眠棠失憶了,便有種天上掉下來肉餡餅,生生砸在自己身上的快樂之感。
這種失憶後,突然發現自己萬貫家財的感覺……還真是好極了!
這日,崔行舟和李光才回來得早,準備一家人食飯。
不過芳歇說夫人累了,下午時睡下還沒有起。
崔行舟便舉步入了內室,一走進屋子就覺的腳下的觸感不對,低頭細細一看,那些地磚似乎一翻動過的痕跡。
當崔行舟進了屋子時,柳眠棠也在床上醒來了。她察覺有人,一骨碌翻起來,警覺地探出頭看著崔行舟。
見崔行舟低頭看著地,她立刻強作鎮定道:“王爺在看什麼?”
崔行舟倒是不甚在意地朝著她坐過去,然後坐在床榻上問:“怎麼?又埋銀子了?”
眠棠微微瞪圓了眼,驚訝他怎麼猜得這麼準!虧得她在埋銀子前,叫陸義把門,把那些丫鬟侍女都差遣走了呢!
現在北海馬上就要開戰。誰知道淮陽王能不能打贏,她讓陸毅去外郡的銀鋪子兌了銀票,準備了三箱子現銀埋在了內室裡。
一旦遭遇兵荒馬亂,最起碼能立刻起銀子夾著她的兒子逃跑走人。
沒想到今天上午剛埋好,就被不在家的淮陽王給猜到了。
這一定是出了內鬼,且待她找出來,不剝了那廝的皮點天燈!
崔行舟看著她眼珠飄忽的樣子,實在是想笑,便摟著她道:“別想了,沒人是探子。你在北街老宅子裡也埋了錢,等回去時,夠你慢慢地挖了。”
眠棠沒想到自己先前竟然也幹過這事,還沒避著崔行舟,一時間更加心虛,覺得跟他相比,自己這般隻顧卷銀子走人似乎不夠磊落仗義。
於是她想了想,有些心虛道:“……我這不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嘛!萬一你有個馬高镫短,我也好救濟一下你……”
可惜她那點小心思,崔行舟是看得透透的,挑著眉道:“沒有帶著孩子偷跑的心思?”
眠棠想了想。篤定道:“隻要你沒戰死,我也會帶著你跑的。”
這種沒良心類似詛咒的話,聽得崔行舟微微眯眼:“你是說我會打不過鷹司寺那龜兒子?他也得有那個本事!”
柳眠棠老實道:“就怕瓮裡的鱉,還有別的後手。倭人能在北海肆虐這麼久,豈會沒有點真本事?”
放在以前,崔行舟是從來不會跟柳眠棠談論軍事的。
可是現在的柳眠棠也是太氣人,一副完全信不過他的樣子,連遺孀撫恤金都埋好了,這是篤定他會輸嗎?
於是他便道:“如今寇島已經被團團包圍,軍心渙散,而且他幾次想要突圍都不能,且問他鷹司寺如何逃出升天?”
柳眠棠想了想,下地從桌子上拿了幾個小瓷杯充當戰船,大瓷壺權當寇島,開始演算起行軍戰法。
然後她扮倭人,由著崔行舟來進攻。
崔行舟看她煞有其事排布的樣子,隻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見她那麼認真,便也配合一二了。
類似這樣的演練,崔行舟已經在軍營裡與眾位將軍們演練無數次了,自然是心裡自有攻略,進攻起來也是不亂章法。
隻是跟兵營裡的演練不同,這陸大當家的防守起來,卻帶了別的花樣子。
比如當北海水軍繞到了寇島的北岸,準備靠著山崖下水攀爬峭壁攻島,來了出其不意時,柳眠棠便在那一側撒了些她的零嘴炸米條。
崔行舟不解問:“這是什麼?”
眠棠一本正經道:“鯊魚。我在寇島那幾日,看見他們把死去的俘虜的屍體抬到北邊的峭壁去扔,便問鷹司寺。許是怕我從那裡跳海逃跑,他告訴我那邊聚集了許多的鯊魚,撕扯一具屍體,不消片刻的功夫。你若敢派兵將下水攀爬,我便倒幾桶狗血入海召喚獠牙尖兵,到時候叫你的水軍個個喂鯊魚。”
崔行舟還真不知寇島的北峭壁下的深海居然有這等門道,沉默了一會,便棄了北邊,從南路淺灘進攻。
眠棠拿起五根小麻花,支在了淺灘上。
崔行舟面無表情道:“這是火炮?”
眠棠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著淮陽王道:“我那日逃跑時,曾經走遍了小半個島嶼。無意中看見這樣的火炮在南岸一同有五尊。個個底座厚重,炮口粗大,因為噸位太重,應該安不到船上,可是在岸上時,這大炮威力就大了,射程也會很遠,五炮換彈可以接連發射。到時候北海的船隻就……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