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錢,他來幫她攬活好不好?
“趁這會有時間,我跟你說件事。”
梁鐵柱點了點頭,還以為她想吩咐他勸勸柏哥。梁鐵柱已經想好立刻點頭了。
沒想到趙蘭香卻說:“你不要幹你的活計了,來幫我幹吧,我找人給你收糧食送糧食。”
“你給我盯著運輸,上上下下打點,招呼攬客就好。”
梁鐵柱聽得目瞪口呆。
趙蘭香口裡的招呼攬客、盯運輸,根本就是輕松得不能再輕松的活。她做的點心多好吃啊,平價賣相又好,賣出去根本就不費勁。以前在他手上買過點心的客人基本都是回頭客,每次十來二十斤的點心那根本就不愁賣。
他不幹自己的活計了,去幹這個,無異於身上背著的泰山變成了輕飄飄的羽毛。天底下有這種好事撈?
梁鐵柱頓時猛地搖頭,“不不不,你太抬舉俺了。”
“這點活算啥,順手就能給你做了。”
趙蘭香繼續說:“我可以每天做個十斤的點心或者吃食,能掙多少錢這些日子你也看得到了。”
“我讓三成的利潤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給柏哥兒搭把手,分擔一些活,他在養豬場太費勁了,有個人幫襯可以輕松點。”
梁鐵柱心裡頗為復雜,他還真當天上掉了餡餅哩!
結果卻是這個交換條件……
他想他真是嫉妒柏哥了,眼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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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婆娘要是有本事這麼心疼他,他心肝掏出來給她都甘願,整顆心都甜滋滋的。他知道的趙蘭香要做點心、做吃食,起碼得半夜兩三點爬起來,趁著四點天沒亮把東西交給他,因為趁著點心的熱乎勁兒,味道好,賣得特別快。
隻是隔三差五做還行,天天幹,要人命。
柏哥雖然也是兩點起來幹活的,但他是男人,幹慣了粗活累活,懂得怎麼安排自己的歇息時間。身子骨鐵定比女人強。
這個城裡來的白淨淨的小媳婦哪裡經受得住這樣的苦,他看她這輩子可能都沒背過一百斤的東西、也沒嘗過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滋味。
趙蘭香的這個誘人的條件,梁鐵柱羨慕眼紅得都不想答應了!
趙蘭香頓了頓說道:“還有就是……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說這件事。我隻是想讓他輕松一些。”
“到時你跟他說,你想跟他幹,跟他一塊幹做豬肉這活,因為賣糧食不掙錢,至於我這邊……索性幹的跟以前差不多,柏哥兒不會多留心眼深想的。”
聽完他感覺到了心酸的滋味,為這兩個人這種互相心疼對方心酸,又為他們身份地位懸殊的愛情而滿不是滋味!
梁鐵柱此時此刻能明顯地感受得到她那顆小心翼翼的呵護的心。
他決定幫她保守秘密,決不透露一個字,讓那傻大哥“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梁鐵柱抹了一把臉,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成的,沒問題。”
“跟著柏哥幹有錢掙,還能在你這裡多討一份錢,掙死我了,這是撿了大便宜咧!”
隻不過梁鐵柱以後都要雞沒打鳴就要起身了,比平時還要起得早。雖然他以前也是三點多才起身的,但是送貨又不累,送完了累了路上還能眯一會,去殺豬場純粹就是累人了。
好在他……大概是……不用劈豬的吧?
梁鐵柱咳嗽了一聲,說:“我都應你了,你也得應我一個。”
趙蘭香點點頭。
梁鐵柱說:“走吧,去吃完餛飩,一塊餅幹能頂啥事,吃飽了餛飩好坐車回家!”
趙蘭香也沒反駁了,她跟著梁鐵柱去了國營飯店裡,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八角錢,肉餡的。
素餡的五角錢。
鐵柱交了半斤的糧票還有一塊錢,服務員很快找了兩毛還給她。
這年頭的食物特別實在,雖然貴,但一碗餛飩有海碗這麼大,足足一個成年男子的食量,她取了個小碗撥了一半給鐵柱。
“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
她笑眯眯地吮起了餛飩細嫩輕薄的皮兒,幹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潤。她彎起了眉眼,含笑道:“我也會做餛飩,下次讓你嘗嘗,保證好吃!”
鐵柱嗯嗯地點頭,忙埋頭吃餛飩,肉餡又足皮又薄,最喜歡這種實在的吃食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平生君:讓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月收入?
鐵柱:謝邀,八十左右。
平生君:你咧?
柏哥:100~200。
平生君:有錢人!香香咧?
香香:一百左右,出八天工
平生君:emmmmmm……這才是隱形的富豪:)
*
大家晚安~
第058章
二人吃完後形跡隱蔽地回到深巷中,陰暗潮湿的巷子早就停著輛鳳凰車了。
男人板寸硬結的腦袋熱氣騰騰, 汗珠順著那深邃的輪廓從額間一路順著劃過眼角, 又聚在下顎隱沒在麻布衣中。他聽見了動靜側過頭來, 露出潔白的牙。
賀松柏擦了擦骯髒的後座, 用袖子擦淨了它沾染上的灰塵。
“坐穩了。”
趙蘭香跳上了車,抱住了他的腰。
賀松柏緊繃著身軀, 雙腿機械地踩動著。
他把縣裡每條巷道都摸得清清楚楚, 靈巧的鳳凰穿梭在陰涼的筒子樓屋檐下, 又噌地拐過大街,很快走出了熱鬧的街市。
開始走山路的時候,趙蘭香扯住了男人腹上的衣襟。
“停停停。”
賀松柏邊踩邊問:“咋了?”
趙蘭香讓他下車, 她迅速地跳上了三角座上,踩著車踏:“我載你回去。”
賀松柏擦了把汗,嗅了嗅自己渾身的汗臭味, 頗有種窘迫地說:“我臭到你了?”
趙蘭香此時此刻真是恨不得吊打他一頓, 梁鐵柱的話一直嗡嗡地縈繞在她的耳邊,她越想越不得勁。偏偏這時他的疲態、他雙腿有些犯軸的蹬著車的模樣落在了她的眼裡。
趙蘭香再也坐不下去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車後座, 見他還傻愣愣地盯著她發愣, 趙蘭香用力地擰了一把他腰上的腱子肉。
賀松柏這才黑著臉, 慢吞吞地坐了上去。
他說:“要不……我去洗個澡吧。那邊有條河, 放我下來。”
趙蘭香卻充耳不聞, 慢慢悠悠地蹬過了那條河。
她說:“你想洗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得在旁邊看著,光天化日之下萬一有賊偷你衣服怎麼辦?”
她清脆的聲音裡透出一抹輕描淡寫的無賴。
賀松柏頓時被噎了一下, 耳朵紅了起來,再也不敢提洗澡的事了。那麼有畫面感的話,賀松柏隻要稍微想想就渾身燥熱,連帶著鼻子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看著規矩,實則骨子裡那離經叛道的調皮,能要了他的命!
賀松柏不再提洗澡的事了,但看對象踩得吃力,他時而撐起腳溜下車追著對象跑,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又輕輕地蹭上車坐上去,減輕她的負擔。
他的腿長,雙腿撐開往下一沉屁股就著車座上了。
他跑得歡快,對象見了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說:“你這傻子!”
賀松柏憨憨地笑,抹了把汗說:“我現在不比以前腿折了要你送醫院那會了,胖了好多,你載不動的!”
趙蘭香看他跑得實在歡快,既是無奈又忍不住笑。他那被夏秋燦爛的陽光曬得黝黑的肌膚泛出紅光,跑起來跟陣黑旋風似的。
他此刻可真真像全了鄉下淳樸又土氣吧啦的鄉巴佬,但這憨傻的模樣也是她愛著的!
趙蘭香跳下了車,使勁地親了他兩口。
“我不嫌你臭,怎麼可能嫌你臭呢?”
“我是怕你太累了。”
賀松柏摸了摸對象柔軟的發,又探了探她出汗的後背。
“你這想法才傻氣。”
“我幹慣了粗活,再咋地也強過你,我這一身的力氣把你一路背回去都成!”
趙蘭香坐在後座上,把臉貼在了他湿熱的後背。
“我不要你背回去,你把力氣都省下來親親我吧!”
賀松柏頓時啞了聲,喉嚨跟冒火了似的,雙腿上了發條似的使勁地踩著。
清涼的山風拂過,男人粗急沉重的聲音拌著呼呼的風聲,落入了她的耳裡。
……
快到河子屯的腹地之前,賀松柏跳下了車,把單車讓給趙蘭香,自己跑著抄了小路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