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還有點難受。
季清羽一秒破功,去撓他擰他,在沙發上鬧作一團。這種時候才不講夫妻感情,他將她的手按在腦袋兩側不讓她動,她抬腿曲膝抵住他的肚子,一邊笑一邊罵:“我勸你最好放手,不然我踹的就不是你的肚子了!”
馮成則啞然失笑,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一下,舉起白旗投降,“饒命。”
第078章
嘴上說著饒命,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要松開。
鬧過一陣,季清羽的睡袍帶子也被蹭開,露出白皙的肩膀。
馮成則目光沉沉地看著,呼吸都在變重,一觸即發,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除了這是在客廳不太合適以外,他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撫平他內心隱忍著的悶燥。
從飛機上醒來後,他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抽煙了。
這曾經也是他緩解壓力跟情緒的主要方式,他之所以沒有重新撿起來,不過是因為知道這不是好的習慣,以及家中還有年幼的孩子。
那麼現在,他也不認為靠向她索取歡愉來緩解糟糕的心情是好的習慣。
電視屏幕正在播放著別人蕩氣回腸的愛情,沙發上,馮成則撐在她的上方,跟她四目相視。她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漸平復下來,溫柔地看著他,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眼神有多包容,有多憐惜。
在父母眼中,他是可以依賴的兒子。
在下屬眼中,他是值得信賴的老板。
在至交眼中,他是絕對可靠的朋友。
好像無論是哪一種關系,馮成則都該是無堅不摧的存在。季清羽知道,無論是他們的人生閱歷,還是過去的家庭背景、社會地位,與之對比,她好像都顯得有些渺小,可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清楚地知道,他們是夫妻,她也可以讓他依靠。
“我看你根本也不想看電影。”她主動提出邀約,“要不我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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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成則點頭,又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他說不出那些話,但他想她都懂。
兩人整理衣服起來,齊齊往房間區域看去,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在主臥裡,關起門來怎麼胡鬧都沒關系,這好歹也算得上一個家的“公共場合”,別說是被沅寶看到,就是被孫姐跟劉姐撞見,彼此也很尷尬窘迫。
“先準備宵夜,我餓啦!”
季清羽的酒量非常一般,如果不吃東西,空著肚子喝,一杯下肚就上頭。
別的時候倒也無所謂,她今天可是要舍命陪小人的!起碼也得喝個兩杯,酒後才更方便訴衷腸嘛。
“行。”
馮成則也知道她的一些習慣,“我來。”
她都洗過澡了,肯定不樂意沾油煙。他也不是什麼勤快人,主要是讓她來準備宵夜,他最多也就得到一疊壓根就不愛吃的堅果加一點水果,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他來。
季清羽聞言笑嘻嘻地貼了過去,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好男人啊!”
馮成則不為所動。
這三個字在她嘴裡就跟不要錢似的,隨隨便便都能往別人身上安。比如,昨天她就誇過邵欽是好男人。
物以稀為貴,“好男人”的含金量實在太低。
季清羽止步於島臺前,她彎下腰,雙手託著臉,目光流連於他的肩膀、腰背,還有長腿之間,“要做什麼吃的?”
馮成則走了過來,將手往她面前一伸,她心領神會,殷勤地幫他解開袖扣,將袖子卷到手肘。
“手表要摘嗎?”
“嗯。”
她握著他的手,眼眸低垂著取下腕表,借著這個動作,她眼眸微抬,打量著他手背有沒有傷——她有點擔心他又跟馮昱動手了,而一般動了拳頭,手背都會有或輕或重的痕跡。
還好沒有。
“牛排吃嗎?”他問。
“一塊?我吃不完。”季清羽也很困惑,讓她炫滷鴨翅她沒問題,但牛排什麼的,吃幾口感覺就很撐了。
“那我煎一塊,一起吃。”他打開冰箱,白色的冷光照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還想吃什麼?”
“我也來看看!”她也擠到了他身邊,站在冰箱前,毫不誇張地說,食欲在消退,猶豫著說道:“要不再煎幾個餃子吧?”
她拿了桶冰淇淋出來,“餃子熱量太高,我來吃點冰的。”
馮成則似是嘲諷一笑。
“你聽懂了這個梗??”季清羽挖了一勺冰淇淋送進嘴巴裡,詫異地看向他。
“我是五百年前的人?”他不悅反問,“不知道關東煮跟飯團是什麼?也沒去過便利店?”
“……”季清羽誠懇回答,“那也不至於,一百年前吧?”
馮成則放下餃子跟牛排,大手一攬,圈住她往懷裡壓,逗得她哈哈大笑,想起已經休息的沅寶還有兩個阿姨,她連忙閉緊嘴,不讓笑聲溢出。
“我二十八歲。”他故作嚴厲強調。
“不是,你三十三。”季清羽鄭重其事地在他眼前比了個三,“你有年齡焦慮呢?”
她都完全不焦慮了。
他從二十八到三十三也沒差,她可是差很多的,從二十二到二十七!
“我不焦慮,但我二十八。”
季清羽在他下巴上偷吻一下,“你可愛死了啦。”
“行了。”馮成則面帶笑意放開了她,“我先煎餃子,牛排要解凍。”
季清羽飛快退開,又回到島臺前,隨口跟他聊著:“現在也是聽廢話的好時機。”
馮成則身形一頓,他還以為她會在喝酒時問,但此刻確實是很不錯的時機,那些晦澀的情緒,那些極力忍耐的怒意,對上家庭中溫馨又隨意的柴米油鹽,毫無招架之力,“馮昱明天晚上的飛機,媽也跟著一起去,可能會待一個月。這是爸媽的決定,他們心裡認為忽視了他,所以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別有用心的人?”季清羽吃驚地問。
馮成則簡單地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他語氣淡然,“前幾天不是不想告訴你,在馮昱回國以後,薛易也回了,說到底是我們在明,他在暗,他沒有軟肋,也沒有牽掛,如果你去查事故,他會盯上你,雖然整件事我都有把握,但說到底這世上沒有什麼萬無一失。”
季清羽震驚得久久都沒回過神來,張了張嘴,“為什麼啊?”
她不是在問馮成則為什麼隱瞞她,而是為薛易算計這一通是為什麼。
“沒問,不關心。”他如實回道。
連毫不相幹的人的內心世界都要去探一探,他未免也太闲了。
“所以……”季清羽若有所思地問,“他利用了馮昱?”
馮成則轉過身來,蹙眉盯著她,“他沒有那個心,誰都沒法利用他。趙家都早已經退出景城了,薛易更沒有根基,沒有助力,他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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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跶的機會都沒有的。”
這個助力,便是馮昱那恨意跟不甘催發出的“野心”。
“他可以恨我。”馮成則神情沉靜,“但他不顧一切也要在易升攪弄風雨,隻為了報復我的行為,我絕不允許。馮家背後有多少人,易升走到今天是三代人的心血,他連後果都沒想過,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內部大換血都會是對集團的一次重擊。”
見季清羽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他關了火,來到她身側,將她再次擁入懷中,低聲道:“別想太多,這跟你沒有關系。”
“事情都過去了嗎?”
馮成則過去常說的“事已至此”再次牢牢地嵌進她的腦海中,她不願意往回追溯誰對誰錯,誰的錯少一點、誰的錯又多一點,沒有意義,正因為“事已至此”,才更要堅定不移地往前走。
“嗯。”馮成則低低地應道。
季清羽推開他,仰著臉埋怨,“你襯衫上好像沾了油煙。”
馮成則:“……”
可能是她總是在氣氛嚴肅的時候,恰到好處地說一些讓他輕松的話。不太好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他繼續轉身回去煎餃子跟牛排,季清羽專注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想她知道了他在回來時抱著她時,她所感覺到的極力克制的情緒叫什麼了,叫脆弱,叫傷心。
或許五年前的那個冬夜,爸爸看到的就是這一面。
他藏得很深,他獨自接受。
季清羽的目光如有實質般,馮成則哪怕是背對著,也能感受到。五年前的他不顧一切也要跟她在一起,他剛開始不太明白,在一朝一夕的相處中,現在的他也會不顧一切也要待在她的身邊。
才煎好牛排跟餃子,馮成則去書房拿酒,季清羽也跟了過去,她還是要喝甜酒,當然,這一次她可以理直氣壯要搶過他的杯子喝他的。
兩人書房裡碰了一杯。
季清羽歪著頭問道:“我記得我們從飛機上醒來就一起喝了酒,我算不算你的酒友?”
馮成則對這個說法很贊同。
畢竟已婚男人已經不太適合隔三差五大晚上不回家跟朋友去喝酒了,但跟妻子可以每天都喝。
“我要喝你的!”她命令。
現在鹹魚大翻身的人是她,之前她還很不好意思地跟他說,現在可以命令他,他還得乖乖地將杯口送到她嘴邊。
季清羽又是差點被嗆到,輕撫胸口時,不經意地瞥見書櫃裡的保險箱,她放下杯子,輕快地走過去蹲下,扭頭問他,“密碼多少?我還沒有看過呢!”
她之前就很想問他保險箱裡都是什麼,但一開始關系不親近,沒法問,後來她也很少進他的書房,也就忘了這一茬。
馮成則繼續仰頭喝酒,報了密碼。
季清羽扒在那兒,兩眼放光地按著密碼。
出息了!有機會知道霸總的保險箱裡都有哪些寶貝了!!
在打開的那一瞬間,馮成則後知後覺地記起裡面的東西,霍然握緊了杯身,阻止的話語都已經到嘴邊了,被她打斷。
她好奇地將聽診器、戒尺之類的逼真道具拿了出來,一邊嘀咕著“這什麼啊”一邊疑惑地看向他。